《踏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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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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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红芍道:“宣青苹坚邀同往罗浮宫一行。”身如箭射掠出庙外。
  斯慕虹满怀怨毒,一鹤冲天而,几个起落,已翻出城外,疾展身法,奔向荒庵之后掠上山顶。
  月色如洗,忽闻随风传来桓鸿君语声道:“斯老师从何而来?”
  斯慕虹循声望去,只见一块山石之上坐着桓鸿君,立时走前,山石平坦,足有丈许方圆,桓鸿君身前放着二壶酒,另荷叶纸上置有烧鸡卤鹅,尚有几副碗筷。
  桓鸿君笑道:“对月独坐,岂可无酒,来,来,来,你我对饮几杯。”
  斯慕虹盘膝坐下,泛起愤激之色,道:“在下去了泰庙一趟。”
  桓鸿君不禁一怔,道:“徐姑娘只身赴约,斯老师如何随往。”
  斯慕虹冷冷一笑叙出详情。
  桓鸿君目中微现怒光,在斯慕虹面前斟了一碗酒,举碗示敬。
  斯慕虹叙了一口酒后,道:“桓老师为何不说话?”
  桓鸿君撕裂一只鹅腿,咬了几口后,道:“老朽一定要说么?”
  斯慕虹道:“你我同道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桓鸿君道:“你自取其辱,怨得了谁,此行由徐红芍为主,言明只身赴约,你强自梗阻,几乎败事无成……”
  斯慕虹不禁面色一红,张唇欲言。
  桓鸿君右掌一摆,接道:“老朽久闻无极门中有魏醉白此人,不知来历,武功才华均卓绝无伦,宣青苹有此人为助,所以无极帮主不敢飞扬跋扈,眼前武林群雄尚自踌躇不前亦因有魏醉白在。”
  斯慕虹道:“在下亦听说魏醉白不久之前因事江南,误中暗算几乎身死。”
  桓鸿君道:“那是无极帮主心嫉魏醉白,趁隙暗算所致。”
  斯慕虹冷笑道:“在下承认魏醉白武功极高,如能放手一拼,则未卜胜算谁属,但桓老师武功似高出魏醉白一筹。”
  桓鸿君微微一笑道:“老朽再出江湖,并非志在扬名争一时之短长。”说着举碗相敬,又道:“人生几见月当头,来,来,你我共谋一醉如何?”
  斯慕虹见话不投机,便自转话其他,强颜欢笑,把酒对酌。
  不觉酒尽了半壶,月移西斜。
  斯慕虹又忍不住问道:“桓老师认为事尚有可为么?”
  桓鸿君哈哈大笑道:“凡事戒之在贪,眼下是武林群雄逐鹿之争,其中身负绝学才智极高者比比皆是,我等不过荧未微光而已,惟有同心戮力勉可立于不败之局,至于可为不可为只有尽其在我。”
  斯慕虹不禁默然。
  疏星闪烁,凉月西沉,天边微现一线曙光,晨风拂啸山谷,荡起一片烟尘,迷茫若雾。
  桓鸿君鲸饮了一口酒后,嘴角泛出一丝笑意道:“徐姑娘回来了。”
  斯慕虹别面同顾,只见徐红芍率同十数飞快人影掠登山顶而来。
  徐红芍身后紧随着凶僧快刀飞雨、黄衫人蒙丕及十数少女。
  凶僧快刀飞雨笑道:“贫僧带来了酒食分飨诸位。”
  桓鸿君笑道,“可惜老朽用饱了,恐无福消受。”
  飞雨道:“贫僧带来的不同。”说着从包袱中取出三大壶酒及一大堆牛肉包子,接道:“用完后我等还有任务在身。”
  十数少女取过一壶酒及包子自成一处饮用。
  斯慕虹皱眉道:“徐姑娘从何处召来属下?”
  徐红芍冷冷答道:“罗浮宫。”
  斯慕虹不禁一呆。
  千手哪吒桓鸿君咳了一声,道:“看来,姑娘与宣青苹决定携手合作了。”
  徐红芍道:“不错,别无他途可循,宣青苹已探明叛徒行踪,叛徒奔往崂山海燕崖,并召集昔年同道属下,所以命我等赶去,但避免形踪败露,绝不可打草惊蛇。”
  桓鸿君道:“宣青苹咧?”
  徐红芍道,“她此刻设计稳住群雄,施展瞒天过海之策,随后赶往。”
  桓鸿君颔首道:“好,咱们分批前往,老朽与飞雨大师斯老师及蒙老弟自成一路,在海燕崖下会集,但途中遇事恐未便互相伸手相助,各人只准顾全自己。”
  快刀飞雨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到时各自飞,何况你我,贫僧一向独行其是,不劳吩咐。”说着一口塞入肉包子,片刻之间已吃了七八个包子,又咕嘟嘟饮了两碗酒后,拍拍肚子,道:“桓大侠,咱们走。”
  桓鸿君与快刀飞雨离去后,斯慕虹蒙丕自成一路,徐红芍与诸女殿后而行。
  崂山山道上现出三条飞快人影,均一身玄大劲装,肩带兵刃,其中一人约莫四旬开外年岁,目光炯炯,挺鼻高颧,三绺短须,满脸英鸷之气逼人,却背负一老叟,健步如飞。
  身后紧随一双矮瘦老者,身法俐落,目光阴沉。
  蓦地——
  那背负老叟玄衣劲装人长吁了一声道:“咱们奔了一日一夜,总算到了地头。”说着向一处峭壁悬崖上攀着山藤借力掠登。
  一个时辰后,三人进入崖半天然洞府,洞外藤萝密翳,洞径幽邃阴暗,却异常宽畅,炉灶一应俱全。
  那玄衣劲装人将老叟放在石榻上躺下,燃亮了一枝烛火,闪闪红光下映着老叟面目,赫然正是无极帮主伏建龙。
  伏建龙双目紧闭,昏昏睡着,似点了穴道。
  玄大劲装人一掌拍开了伏建龙睡穴,伏建龙醒来双目睁开,立现惊骇莫名之色,俟瞧清前面三人却是那“风雷一剑”韩立杰,天南二矮尤侗尤显后,倏转喜容道:“韩老弟,尤老大尤老二,愚兄想煞你们了。”
  韩立杰摇首微笑道:“伏兄,我等接奉手书赶来泰安约定之处,久候不至,风闻东岳生变,无极帮主叛变逃逸无踪,我等尚未知晓伏兄即是无极帮主。”说着话声一顿,望了伏建龙一眼,接道:“我等三人在约定之处守候至深夜,正要离去之际,忽见二人快步行来,一面叙话,小弟无意窥听得伏建龙是无极帮主,现被囚在罗浮宫内……”
  伏建龙欲待坐起,只见胸腹内一阵奇痛,真气梗阻,不禁痛得满身汗珠涌出,面色大变。
  尤侗忙道:“伏兄穴道受阻,内服已然重伤,尚须调息几日才能复元。”
  伏建龙长叹一声道:“三位何能将愚兄救出。”
  韩立杰道:“我等三人闻讯潜入东岳,化了一天功夫,直至日落黄昏才摸上罗浮宫,想是贵门混乱之际,戒备粗疏才能无事,也是吉人天相,我等守候了一个更次,罗浮宫主与魏醉白一行十数人离宫下山赶往泰庙与徐红芍会晤……”
  伏建龙鼻中微哼一声道,“是有此事。”
  韩立杰又微微一笑道:“那白眉老怪率同八卫等高手又大举侵袭罗浮宫,宫内高手几乎倾巢而出,待以趁虚潜入,正巧遇上一宫女形色慌张,为小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住,问出她乃徐红芍卧底内应,方才盗出藏珍图真迹欲逃离出宫,不料竟遇上小弟,小弟逼令带我等前往伏兄囚处,才能得以救出。”
  伏建龙忙道:“图咧?”
  韩立杰道:“现在小弟百宝囊内。”
  伏建龙张望了石室一眼,道:“此是何处?”
  韩立杰道:“此乃崂山海燕崖。”
  伏建龙长叹了一声道:“愚兄虽被三位贤弟救出,但生不如死,日后必难逃他们搜觅追踪。”
  尤侗哈哈大笑道:“留得青山在,那怕无柴烧,我等三人必助伏兄东山再起,重振雄风。”
  伏建龙嘴角微泛一丝英雄老去,暮境凄凉笑容,道:“三位一路奔来,形迹未曾败露么?”
  尤显道:“一路上避开数拨可疑的人物,是否败露行踪迄今尚未知,不过此洞天然隐蔽,恐无法搜觅寻得。”
  伏建龙太息道:“但愿如此。”
  韩立杰忽道:“有劳贤昆仲照料伏兄,小弟还须下山一行。”
  伏建龙面色一惊道:“贤弟尚欲何往?”
  韩立杰笑道:“小弟下山须采购食物作长久打算,顺便邀集一些武林同道及伏兄旧属,更须配制数帖伤药,助伏兄速愈。”
  尤侗道:“韩兄速去速回,探明东岳及武林群雄举动。”
  韩立杰道:“小弟知道。”说着身形一闪飞掠出洞外而去。
  伏建龙追忆往昔,只觉往事如梦,他至今尚不知严晓星与神木传人及魏醉白乃一人化身,虽感败得可疑,但迄不明其故,不时发出长吁短叹。
  尤侗尤显劝慰譬解,请暂释愁肠,事态尚未至不可收拾地步,至少藏珍图仍握在手中,他们兄弟轮替出洞巡视有无可疑武林人物追觅。
  日落日出,又是一晚过去。
  风雷一剑韩立杰赶还,邀来五位武林同道,并采购一大批食物,雇来四名年轻力壮汉子掌理烹调粹工。
  这五人均是伏建龙往日旧交,相与寒暄片刻,伏建龙问道:“外间情况如何。”
  韩立杰眉宇间泛出一抹忧虑之色,道:“东岳与武林群雄似知我等逃踪,但未明确处,现白眉老怪随身八卫已连连赶来,却遇上徐红芍等一干凶邪,双方已展开一场追逐拼斗,风闻白眉老怪等一行为保全实力,不欲作孤注一掷,略接就退,却又避不开徐红芍等追踪苦缠,已是三次遇阻,看来我等尚可苟安一些时日。”
  尤侗道:“此洞隐蔽异常,很难发现。”
  尤显道:“即是被发觉,那时伏兄伤势已复,我等尚可迁至另处。”
  伏建龙认为命是风雷一剑韩立杰及天南二矮救的,所言定然不假,那知满不是如此一回事。此刻他已是身不由主,一切唯风雷一剑韩立杰及天南二矮马首是瞻。
  雁荡山属苍括山脉,在乐清县境,分南雁,中雁,北雁,以北雁最胜,干岩竞秀,万壑争段,瀑布以大龙湫称著,高三百八十尺,飞瀑悬空,如愿万斛,谷中风起,蒙蒙如雨,蔚为奇景。
  浙境多名山,天台以石胜,天目以树著称,而雁荡却以奇峰突出飞瀑处处见胜。
  从温岭黄岩经大刑入山,首先入目者即遇一奇峰形似老僧拱手而立,相迎于道左,故名曰:“接客僧”,与黄山文殊院前“迎客松”堪相媲美。
  “接客僧”峰下崎岖山道上隐隐现出四条飞快身形,竟是那降龙八掌雷玉鸣雷俊峰父子及白衣银神龙翱翔、东斗天君葛元良四人。
  他们四人经过不久,山道上又飞奔而来神鹰七式廖独,淮上隐叟祝秋帆、云中怪乞孔槐及罗刹谷主及其门下一行。
  罗刹谷主门下可瞧出许飞琼、萧文兰、雷翠瑛、杜翠云及陶小燕陶珊珊六女,美如天仙,艳光照人。
  降龙八掌雷玉鸣一行四人奔出灵岩寺山门前,忽闻一声苍老佛号:“阿弥陀佛。”随风传来。
  只见寺内走出一霜眉银须布衣老僧,双手合什打一问讯道:“诸位檀越游兴不浅,请至禅堂待茶。”
  雷玉鸣注视了此僧一眼,只觉此僧年迈龙钟,了无异处,微笑道:“请问大师可是灵岩寺住持么?”
  老僧合什答道:“不敢,小僧了安,十六年前随缘来到此未,忝为灵岩方丈。”
  雷玉鸣道:“我等作雁荡之游,欲尽兴而返当须时日,一行众多尚有女眷在内,不知宝刹可否方便打住数日?”
  了安答道:“敝寺屋宇甚多,只小僧五人,若不嫌待慢,打住十日半月何妨。”
  雷玉鸣含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太打扰了些。”
  此刻,祝秋帆及罗刹谷主等人已赶到,了安大师肃容前导,领入一间宽敞清净禅堂落座。
  须臾走进一眉清目秀的小沙弥,了安大师吩咐小沙弥献上香茗,并命打扫五间空房准备嘉客起居。
  东斗天君葛元良取出一锭黄金,笑道:“此区区微数,聊作香火油资,祈望笑纳。”
  了安大师拒绝再三,只得勉强收了,寒暄片刻,告辞退出。
  神鹰七式廖独与白衣银神龙翱翔两人巡视庙内庙外,只觉灵岩寺内诸僧均是俗家僧人并无可疑之处,寺外亦平静如常,才返转寺中。
  寺内素席烹制得异常清香腴美可口,嫩笋、香茜、腐竹等物吃在嘴内别有一番滋味,尤其用山泉酿制的米酒,芳香碧绿,清冽爽口。
  第三日清晨,突有一村农模样老翁进入寺内,头戴竹笠,青衣布褂,裤管扎起,足登草鞋,找上知客僧言有人托书面交雷老英雄。
  知客僧领着老农前往面见乾坤八掌雷玉鸣。
  老农立时在怀中取出一封密缄递与雷玉鸣。
  雷玉鸣拆阅,略一过目即收置怀内,含笑道:“有劳远路而来,老朽等这本药草尚未到手,请暂候一两日如何?”
  老农似懂非懂浑噩一笑道:“小的遵命。”
  入晚,禅堂内又摆上三桌素席,群雄又尽兴而醉。
  三更时分——
  神鹰七式廖独由寺外返转,满头大汗,向雷玉鸣道:“雷兄,寥某只觉有点不对劲。”
  雷玉鸣诧道:“廖兄言中有物,请道其详。”
  廖独道:“廖某感觉体内真气不顺。”
  “真的么?”雷玉鸣目露骇然之色,道:“廖先生是否受了暗算,试回想一下遇上什么事物。”
  廖独满脸茫然之色,摇摇首苦笑道:“廖某迄无所觉,想它不出。”
  雷玉鸣突觉一丝飞麻由脚底升起不禁脸色一变,忙运真气封住穴道,怎料竟力不从心,幸亏那缕飞麻感觉升至腹腿之间,立时缓慢下来。
  廖独惊疑地望了雷玉鸣一眼,便向一旁椅上坐下,道:“雷兄是否两腿有麻木感觉?”
  雷玉鸣点点头,浮出一丝苦笑道:“如此看来,定是在食物中有人动了什么手脚。”
  蓦地——
  窗外忽送入阴森冷笑道:“雷玉鸣,你等虽是聪明盖世,也难料在食物内放了药物,从第一日起每种入口的茶水酒食俱经渗用,而且份量迭次增加,所以才在今日发作……”
  廖独厉声道:“尊驾是谁?”
  此刻一连五间的群雄诸女均已发作,不禁面色大变。
  窗外那人笑道:“廖老师稍安勿躁,更何须急着询问老朽来历,此药并非奇毒,而是海外一种稀有的树根浆汁,入口芳香惰甜,参在食物中更无法发觉,不过服用多量,即会真气不顺,血行滞阻,生出麻木感觉,麻势缓慢,若蔓延至胸口即回天乏术。”
  雷玉鸣道:“请问尊驾暗算我等目的。”
  “老朽并无他求,只求两幅骊龙谷藏珍图。”
  “尊驾错了!”雷玉鸣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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