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魂-水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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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魂-水灵动-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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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只记得,我的母妃,再也没有了可以啼唱的歌喉,没有了温柔娇美的脸庞,没有了灵动的眼睛,没有了温柔的双臂,臭烘烘的血污和秽物布满她的躯干,她还是我的母妃么!
  不,我记忆里的母妃,不是这样的,绝不是!
  可是,那个发出不知道什么声音,往我怀里蹭着头,血泪直流的,软软的身躯,曾经的熟悉,是那么的强烈,强烈到,我还是抱住了她,抱住了那个只能称为躯壳的生命!
  “二殿下,莲姨在这里,你难过,就哭出来吧,别憋着啊!”
  我看着抱着我的莲姨,我知道我的脸是干的。为什么要哭,我没有觉得难过,这世界上,只有懦弱的人,才会用哭表达他的无能,母亲是这样,所以她才会有这样任人欺负的下场,我殷楚雷,绝对不哭!
  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人,可以利用的,和不可以利用的,男人如此,女人更是如此,莲姨是前一种,母亲,则只能是后一种,她给了我足够的繁华荣宠,却无能为我守侯生命,她连自己的命,都守不住,她丢下幼小的我自己面对深宫的险恶,她就这样什么话也没留的走了,她还记得我这个儿子么?
  为什么,她不能为了我,哪怕是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哪怕是反抗一下?
  我不哭,因为,我恨她!
  “殿下,喝点粥吧!”那个细细的身影柔柔的扶起我,给我灌下热热的薄粥,小心的擦去嘴角的残渣,那么温柔,却为什么,总让我想起,我以为已经遗忘的那个曾经温柔的身影呢?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这屋子里一片黑暗,寂静,刚才的,似乎是我的幻觉,公主,已经不在屋里了,她去哪了?终究害怕和我相处,逃了么?
  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她几乎给不了我任何的印象,如果不是她语出惊人,我几乎看过就会忘了这样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
  年轻,苍白,柔弱,那晚,在狩猎场的别馆里,她外表一如所有的女人一样甚至模样比起大多数我的女人来说,都太柔弱,太普通,太引不起我的兴趣。
  她却让我见识到我的疏漏,我自认为和寒羽天衣无缝的关系,在她娇小柔软的嘴里吐出来的时候,我无法形容我的震惊,震惊到一时冲动,几乎想立刻杀了她灭口。
  她的从容不迫让我意识到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我没有再和她纠缠的时间,可是,她确实给了我意想不到的打击,我记住了这个应该说很小的丫头!
  人可以犯一次错误,但不可能重复犯错,既然君墨没有杀死这个意外偷听到我秘密的小丫头,我就自己解决,我不会让这个过错延续下去的。
  不过,眼前的寒羽,更让我担心。
  从我在殷觞看到寒羽写的邙山赋,我就知道这个人,会是我得到这个天下的最好助力,人都道他轻狂不羁,旷达妄言。谁也没看出他不羁下的雄雄壮志,如果只是生性倜傥,又如何写得出古今难留英雄迹,昆仑郁郁,叛散五经,论今朝,鲲鹏展翮,鹰击长空,莽莽巍巍,心恬旷达!这般豪迈的壮语?
  这个人的心里,也有纵横捭阖的大丈夫气,这巍巍邙山,掩不住他逸翮苍穹的野心。
  要找他,不难,要让他下山,也不难,他的师傅与莲姨乃是家世渊源颇深的世交,莲姨的要求,天丰子绝不会拒绝,而寒羽,某些方面,我和他是同一种人。
  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想要做的事,绝不退缩,别人的看法,史家的言论,都是假的,做,才是实际的。
  与寒羽杯酒论道的日子,惬意而酣畅,他对天下精妙的论析与我大多不谋而和,所以,我们都清楚,彼此都有心怀天下的志趣,是真正的志趣相投。
  所以,寒羽下山,理所当然。
  可是,这世上,总有事,是你所无法预料的!
  父皇,越老越没有主见了,母亲的去世只换来他个把月的难过,贬了精神错乱的太子,杀了疯了的皇后,解了气,他终还是忘却了死去的人,宫中,继续演绎着新人旧人的游戏。
  父皇给了我太子的尊位,可是自己却日日耽于以往的成就,他的雄心,消磨于岁月的流逝,消磨于女人的膝下,他曾经的雄风,也许,只能追忆往昔,回首往事了。
  我告诫过自己,我要在这块曾经一统的土地上,建立前所未有的功业,要让后人,追忆千秋万世之时,记得我,是这块巍巍炫璜大地的主宰者。绝不会如父皇这样耽于安乐。
  可是,父皇终究老了,老到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朝中全是些慵慵无能之辈,有宫里一个新得宠的蠢女人为了她的儿子觊觎着我的位子,竟然在我不在之时,撺掇父皇穷殷觞一国之力,给汗爻当了垫脚石头。
  愚蠢,找死!当我知道这消息时,只有这一个念头。
  小巷崖所处的哭岭八百里血路烧了我的血肉,烧了我的心,我与寒羽死守着最后的防线,看着老弱病残,我真想仰天长啸,难道天要亡我?
  老天,终还是开眼的,在寒羽一句天不亡我汗爻的预言里,提前的大雪,给了我们生路,寒羽的出使,给了我生机。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今能不亡国,图他日东山再起,就有时机,一点点的屈服,有何不可?
  寒羽和我都清楚,这是唯一的机会,也是我们能得以苟延而恢复的最佳办法,我们一致的认为,要撼动汗爻,只有从内部挖掘。
  以我为质,大概正和着宫里那些个想要我死的人的心意,怀恤的圣旨在我出发去汗爻时就到了,我昏了头的父皇,只是给了一点点同情和哀伤,就迫切要我无论如何保住殷觞。
  我对此无甚了了,只是我要的,是父皇圣旨的承诺,承诺我在汗爻期间我的太子之位的保全,大概这是令宫里某些人最咬牙切齿的了,可惜圣旨已出,断无更改。
  保全了后方,我可以一心对付汗爻。
  “殷觞的小子诶,来来来,给爷舔舔靴子,爷高兴了赏你口饭吃!”
  “去去去,把爷赏的黄汤喝了,那可是爷攒了一夜的宝贝,特地来孝敬太子爷您的,啊,哈哈哈!”
  风餐露宿可以忍,粗布烂衫也可以忍,枷锁铐镣忍着也罢了,这样的自尊扫地,我还要忍么!
  “殿下!”寒羽看着我,死死拽住我的手,“忍,你忍不住也要忍,古来多少成大事者,莫不动心忍性,磨砺成锋,方能成事。大晋尹耳,鸣公九子,兄所不容,颠沛流离,何苦不吃,到头来,成就大晋霸业的,唯其而。东淮穆真,陪妾之子,人下之人,宦家之奴,若无忍心坚性,安能称雄东淮?”
  “殿下若要想重整寰宇,收复河山,断不能就这样屈服,安不知,这是魏寥使的奸计,裴氏虽据有天下第一关龙齿关和哭岭百里之要道,但他退了鸿河之要津,失了进图天下的先机,鸿河四镇还在我控制之下,关内险要仍在殷觞,伏首称臣不过是权宜之计。此于我乃最好的时机,殿下若能忍得一时之争,何愁山河不复?”
  我懂,这些在我与寒羽论天下形势之时,都反复论道过,可,魏寥老儿,此人不除,安能心安!
  机会,总在悄然间来到,我没想到单兰环居然被裴奎砾看上,美人计,永远,是最好的计谋。
  为了江山,我还有什么不可以做的?
  被魏寥这么侮辱都能忍了,跪一跪又何妨?
  “单姑娘为我殷觞,为寒羽,若能暂屈裴氏一时,我殷觞百姓,殷氏宗族,皆感恩鸣德,誓死不忘,寒羽也能早日脱离苦海,恢复声誉!”
  看着单兰环刹那发白的绝色脸蛋,我知道我能说服她,没有我不能掌控的女人!
  我唯一不能完全掌控的,不过是寒羽对这个女人的感情,寒羽什么都强,惟独太重感情,这是个弱点,可现在于我,却是个障碍!
  不过,终是解决了魏寥这个老匹夫,他死了,汗爻便再无良臣忠骨,殷觞之难,减了一大半。
  这样,我笼络人心,据有死士,休养生息,方便不少。
  可是,最近,好象汗爻的太子,有了一个神秘的助力,这个隐在暗处的人物,制造危机的本事,几乎危及到了我辛苦经营的根本。
  我不喜欢我不能掌控的事情发生在我的眼皮底下,就好象这个公主,突兀的出现在寒羽的世界里,她应该是汗爻太子又一个阴谋才是,这样的女人,应该早早除之。
  尤其是,她居然知道我们的秘密,君墨那日的失手,可是埋了一个相当大的隐患,只是为什么,她知道这个秘密,却保守着呢?
  因为寒羽?第二次和她面对面的时候,这个小女人,给我的答案,相当完美,她可以不顾父兄的立场,国家的利益,只是为了喜欢寒羽?
  女人,果然是愚蠢的!
  可是,这个愚蠢的女人,却在屡屡危机时,能化险为夷,见机权变的能耐,我都不得不佩服,看她在秋宴上如此豪爽,又如此才艺,有如此头脑的女人,真愚蠢么?
  寒羽倒是真有女人缘,有个倾城绝色为他牺牲,还有个如此头脑的女人,会为他倾倒,他的皮相,真如此吸引女人?
  只是,我看到寒羽为这个女人放过本该杀了的阎淑妃,也许,我小瞧了这个女人的能耐,连我,都对她起了好奇心,寒羽过于重感情,这个女人,会不会成为又一个影响他的单兰环?
  单兰环好控制,这个小女人,恐怕没那么好对付!

  殷楚雷番外二

  狩猎场的事,让我们很肯定,有一个背后的势力,插入了汗爻太子的阵营。
  实力大增,却也诡谲莫测。
  如果他知道了我和寒羽的所有秘密,那么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此时殷觞还不具备和汗爻正面相击的实力,如果一旦起了冲突,胜算并不大。
  “这个黑衣人,虽对我们有威胁,却未必真是裴太子的真助力,或者说,他,有自己的目的,和裴太子并不一致!”寒羽道。
  “何以见得?”
  “裴奎砾有两个底线,我与兰环,我与殿下,都是他不能接受的,如果在猎场的所为是为了弄清楚我和兰环的关系,那么,在侯府里,借太子之手让裴奎砾对我起疑,不失为撼动我在汗爻力量的一个好手段。”
  “可是,用如此迂回的手段,旁敲侧击绝不符合太子的性格,如果他清楚知道我和兰环的关系,冲动如他,一定会直接告诉他的父皇,绝不会有如此心机。”
  “那么,可能就是给他出谋策划的人没有告诉他真实的情况,只是让他把脏水往我身上泼,这符合太子喜欢为难我的习惯!”
  “我与殿下的关系,在裴奎砾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太子若知,更不可能放过我们,可是除了几个旁击你我的臂膀的行为,并无实际杀招,这样猫捉老鼠的游戏,并不符合裴太子的利益,如此看来,此人之于裴太子,也不多忠心。”
  “如此,太子恐怕真不知道真相,最多只是他们一贯的怀疑,对我与兰环,更多只是泄愤。”
  “此人的目的,似乎只是为了让我等与汗爻处于混乱,却又不至于直接起战,因为如今我殷觞的实力,如起战火,只能是被汗爻所灭,这恐怕未必是他所愿!”
  “依此分析看来,此人,绝不可能是汗爻的人,而需要我们和汗爻胶着而无力分心的,除了北边的斡沦,怕是不做他想。”
  “殿下不必过于担心,此人的目的,就是搅乱汗爻和殷觞现在过于亲密的关系,以图达到削弱两国实力的目的,可是他也不会让我们现在就打起来,斡沦国内政局不稳,数位王子为争皇位闹得不可开交,无遐外顾,若让汗爻吞了我殷觞,下一步就会去灭斡沦,所以,这人若是为斡沦,只会煽风点火,却未必会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
  寒羽侃侃而论,看来确实如此。
  但如何保证此人真是斡沦的人呢,他始终是我们的威胁。我还是有些担心,此人的存在,令我如哽在喉,很不痛快。
  而国内,按耐了很久的某些人,终于也快耐不住性子了,父皇快不行了,他们也忍得够久了,我需要离开的契机,回去解决这些小虫子。
  机会倒是来的挺快,戎麓六郡节度使博望侯孙汤定的嫡系部队,南定府吴维突袭两洲府,杀了驻扎在戎麓边郡县伊阳的镇辅使林易。喧闹独立的消息传到京城,裴奎砾当庭下旨让寒羽为西南路招讨使兼两洲处置使,领兵平叛,看裴太子一党笑的那叫得意,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里面定有他们的诡计。
  裴奎砾终是对寒羽有了嫌隙,大概没有什么男人能对这种事情不介怀,尤其他还如此宠爱单兰环,即便只是有嫌疑,他也不会容忍。
  “殿下不必担心,这恐怕正是我们的机遇!”寒羽还是那样从容不迫。
  “殿下不是一直担心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到底是何方的么?这次戎麓之变,恐怕正是此人之为,想那博望侯孙汤定贪材奸佞,如何敢冒此大不韪?估计便是要间离你我,削弱我的实力。”
  “我若出征,此人要么随我也到戎麓,要么,留在京城,我以为,他只可兼顾一头,他要我命的可能更大些,那么他会随我到戎麓,殿下可趁此机会施计划好的苦肉之计,返回殷觞,而我,也可乘机拿下戎麓,正好为下次的大战做好准备。”
  大概谁都没想到,寒羽早年游历天下,熟悉这块大陆的边边角角,天下要冲固然在龙齿关,但古有戎麓便可据有一方,绵图围之,乃绝佳形胜之地,若能占据,进图汗爻,便可自戎麓之一的山狼郡之两臂崖之内的肠驮道行军,包抄汗爻之西南,再与东南形成两翼夹击之势,大业可成矣。
  戎麓现属汗爻,是当年魏寥亲帅大军打下的,魏寥目光远大,看透戎麓之重要,拥有它,不啻是为进可攻,退可守之要地。
  但它自古便因形胜之便,自立为政,拥绵图山险,内里各郡鱼米丰产,割据此地者常与中原各国绝交自理,又有时候附属某国,可以说,是个反复无常的地界,今之反叛,大抵又是被人撺掇着想自立为王,脱离中原。
  西南之地,森林茂密,山峦重障,易守难攻,当年裴奎砾听从魏寥倒是重视此地,臣服戎麓,如今,死了魏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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