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魂-水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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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魂-水灵动-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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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在夜色里,越发深沉,越发不可琢磨。
  我浅浅一笑,意兴阑珊地道:“林先生有何指教?”
  林渊冲着我深深一弓身,做了个大揖:“在下,还没谢过公主大义救我家主公,这份大恩,在下今生无以为报,即便是来生,当结草衔环,莫齿难忘!”
  “先生客气了,本宫不过是尽个本分,何用先生如此惦记?林先生请直接说吧,有什么要本宫做的?能做到,一定做到!”
  林渊挺直了背,看向我,眼里辰芒微闪,似有疑惑。
  我微微一笑,坦然对上他的目光,从他一出现的第一声呼唤,就知道他今晚来得绝不简单,都称呼我为公主了,那就是说,是以官面来见的,就是来摊牌么?
  他从看到我的第一面起,就表现得对我不喜,他会医术,却让我给英雅看病,让我结识英雅,通过她的口千方百计让我知道殷楚雷对我的隐瞒,不就是为了让我和殷楚雷疏远点么?
  这个人,心思缜密,就是有些迂腐,文人做派重了点。大概,对我如此敏感的身份存在于此,以及殷楚雷的暧昧态度,都让他不安,我觉得我在他眼里,就一可能的红颜祸水,早死早掐灭。
  就是不知他要怎么打发我?
  林渊眯了下眼,随后道:“公主真是明白人,那在下也就明说,公主是卓君侯之妻,天下皆知,本来在荒山野岭没人认识倒也还罢了,可这在殷觞边城,公主的身份若是让人知道了,怕是会给殿下和侯爷都带来麻烦,所以,在下想了个办法,送公主回侯爷身边或是送公主回汗爻,公主你看如何?”
  我一笑,这老儿果然想送走我,如果不是你家太子纠着我不放,我早想走了,想来,他是瞒着殷楚雷自行决定的,胆子倒不小,看那日山上殷楚雷在议事堂前冲着他差点发火就知道。
  此人,胆识不小,即便怕殷楚雷,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我笑道:“本宫正有此意,就是怕殿下那里不好说,您看……”
  “殿下那里,在下自会去说,公主放心!”
  太有性格了,就是不知道殷楚雷对他这么自作主张能忍到何时?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其实我想走的阻力就只有殷楚雷,他去摆平当然好,我可真不想见这个难以捉摸的人。
  “好,那本宫谢谢林先生了,何时可以起程?”
  “若是公主方便,今晚便可起程,在下已经备了车马,只等公主了!”林渊恭敬地道。
  赫,还真是早就算好我肯定会走么?大概我不同意他也会想法弄我走的,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人,也一样强势!
  我站起身,遥望,西边馆舍灯火通明,那里,男人们正在为殷楚雷接风,大概喝得不亦乐乎,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这也是林渊挑这时候来的原因吧。
  冲林渊笑笑,这老狐狸还真是会掐时间,虽然我觉得此人也挺可怕的,只是比起这位的主子来,还是差了点,那位主子的雷霆之怒,就他想法挡吧。
  “先生有心了,请带路吧!”
  林渊恭敬地一揖,带着我出了门,上了驾马车,晃晃悠悠中,再次如同逃命般,从另一座城邦,载着我,往前路奔去。
  原来往谒金的方向是朝着东北,现在要去西南,等于要先原路返回,再往西南走。
  林渊给我安排了辆马车,比起京都出来时的待遇要好了些,除了赶车的,还派了两个小卒跟着,路上也不停歇,打马狂奔,一天一夜便又来到原来的山脚下,和着另一处的山头,中间有个不宽的小道,马车停了下来。
  日暮微沉,山势绵延不绝中,透着一抹血色,马车夫朴素的脸看向我:“夫人可要在这歇歇?附近没什么村落,就只有此处一块空地。”
  我点点头,身子骨有些被颠簸酸了,歇歇也好,殷楚雷大概不会再追来。
  小卒递上了水袋,道声谢,我刚抬头饮,就听见半空有什么呼啸而来,刚刚还站在我面前的小卒应声倒地。
  接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余晖下寒芒一晃,另一个小卒和马夫哼都没哼声便倒了下去。等我看清了,就只有三具趟着鲜血的尸体横呈在身边了。
  我就定格在仰头饮水的瞬间,举着水袋的手凝滞不动,清澈的水,如同小蛇蜿蜒而下,映照着滴血大刀,天穹之际,云层厚实,只余西角一脉金黄,铺陈一片。
  而一个高大的身影,依然把那抹余晖阻挡在视线外,森冷的目光通过蒙得严实的脑袋露出来,仿佛看待死尸般盯着我!
  我也盯着他,那双冷漠的眼里,我看不到一丝生机,仿佛昆仑脉上亘古不化的雪山,仿佛冬日里的雾松冰挂,晶冷无生。
  我呆呆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杀手,心里头唯一的念头却是,好神奇的世界,为什么,总会有事情发生呢?
  面前的人,已经举起了那把闪动着死亡寒气的淌血大刀,刀身森冷的镜面反射过最后的辉煌,刺在我眼里,逼迫我闭上了双眼。
  咻!我死了么?
  我只觉脸边划过一丝冰冷,刺痛带着雪的凉意沁入心底,然而,这痛,到底只是一抹皮肉之痛,接着,却传来兵器交戈的声音,我睁开眼,便只见得两个身影纠缠纠葛,刀剑利器铿锵峥嵘,半空之中,电光火石,星火飞溅!
  赫,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奇观,我不懂武,但这两个绝对是高手,交手之间,招招迅速而狠辣,劲风阵阵,松风簌簌,落叶如雨,刀剑横扫间,仿若惊雷,叱咤有声,划落道道刀痕!
  正在感慨这世上有如此精妙的武打功夫,就见其中一个左拳回抱,雷霆摧出,右剑回旋,借着对方回闪,右手剑横扫千钧,剑尖如毒蛇之信,堪堪扫到了对方的胸襟。
  那人闷哼了声,提刀便走,几个兔跃鹘落间,已远不见影。
  剩下的,脚踩连环,一眨眼,就到了我的面前。
  不是刚才那个高大的黑衣人,我吁了口气,眼前这位,微胖,紧身黑衣勾勒出一个女子之躯,只面着了方黑巾,梳着自然的妇人头,一双温润却精芒四溢的眼紧盯着我。
  这身形,这眼睛,无不熟悉万分。
  “宋嫂?”我不由出声,这位根本没有刻意隐瞒身份。
  对方眼里光芒一闪,伸手扯了面巾,眉如刀裁,淡雅坚毅,不是宋嫂是谁?
  宋嫂看着我,眼里掠过一似犹豫,但语调仍不温不火:“公主受惊了!”
  我赶紧站起身,朝她曲了曲膝,在这个虽看着亲和力十足的女人面前,有一种隐而不露,含而不透的压力,不愧是殷楚雷身边的人,我看连殷楚雷对她都很敬重。
  “千静多些宋嫂救命之恩!”我对她敛衽行礼,再瞅了眼宋嫂:“那个,宋嫂,您怎么会来的?”
  宋嫂看着我,若有所指道:“殿下让我来的!”
  我一惊,难道我终究走不了?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她后面,没有人啊?
  宋嫂看着我,突然微微一笑道:“殿下没有来,公主是要随我回去呢,还是继续去卓侯爷那里?”
  我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宋嫂说什么?”
  宋嫂看着我,眼里有如同山林茂密的松柏般的坚毅神采,语调平和而有些深沉:“公主可是要回殿下那里?”
  “不不不,我去侯爷那里,谢谢!麻烦宋嫂了。”我赶紧道。
  宋嫂咧嘴一笑,“公主可以称我莲姨,你的侯爷也是这么称呼我的!”
  看我笑笑,她也没等我搭理,转过身:“公主你身子弱,骑马大概吃不消,我赶车送你去君侯在的地方吧!”
  宋嫂驾着来时马车夫赶的马车,稳妥地经过两日的行程,终于,远远地,看到前方旌旗招展,戈矛林立的营地了。
  此处地处绵图山北麓,山势开始陡峭起来,植被也绵密了不少。举目望去,崇山高峻,突兀峥嵘,远远眺去,在一片刀劈斧削的山势下,有一条蜿蜒游移如小蛇的建筑,远远的城墙上,好象有战旗飘扬,隐在山林间,看不清楚。
  稍近处,巨大的辕门下,如蒙古包般有大大小小数处战包营地,林深掩映下,如同大小不等的林间蘑菇,接天连碧,散落其间,极目看去,有炊烟袅袅从营地逸出,还能隐见,行行列列,持戈武甲,巡逻往复。战马嘶鸣,寒光金柝,森严威吓。
  宋嫂在离那处军营几百米处停了下来,望望远处,对我道:“公主,老身不方便在军营出现,就送你到这里了。车里有几件男装,公主身在军营还是先换了男装方便些。”
  我点点头:“多谢莲姨多日来的照顾!”取了衣服在车上换了,还挺合身。
  宋嫂看我利落的换了装,眼里有丝迷惑:“公主行事利落大方,老身见过这么多官家小姐,真是第一次遇到公主这样不拘小节的女子!”
  我将头发拢紧束好,高襟立领很好的将我没有喉结的脖子掩好,千静虽瘦弱,个头却有一米七几,这么一扮,倒像个南方瘦杆小子。
  我无所谓地咧嘴一笑:“莲姨,千静本就不是什么公主,不过是个野丫头,你家太子殿下难道不曾和莲姨说起过么?”
  宋嫂眼里光芒闪了闪,张口欲言,却终未出口,替我整了整装,将一个包裹递给我:“公主自己多保重,老身告辞了!”

  殷楚雷番外一

  “殿下,殿下!”轻轻的呼唤,好象幻惑的轻羽,划过一鸿春水,荡开浅浅的涟纹,深深浅浅地撩拨着我的思绪,一种久违的思绪,仿佛遗忘了很久,却渐渐涌上心头。
  热,好象肉体在火焰中煎熬,不受控制地搅动着我,辗转难安。那是地狱的烈火么,可是在灼烤我的灵魂?因为我毁灭太多人的血肉了?
  “殿下,”那个声音依然不屈不挠地呼唤着,意图拉回我沉浸在虚无彷徨的深邃间的意识,有一双凉凉的手,按在火烧火燎的头顶,一股清凉,让我不由自主的去贴近这种极其渴望的凉爽,凉得,心神俱舒。
  混混厄厄间,我好象看到一抹纤细,柔弱的身体在眼前晃动,一张看得不是很真切的脸,就在眼前。
  苍白,娇弱,仿若记忆里,某个相似的回忆。
  “殿下,你醒了么?要不要喝水?”眼前的脸,洋溢着生动的笑,柔柔的问。
  我在什么地方?一时恍惚。
  对了,驿站,我发烧了,肚子上的那一刀,终还是引起了沉疴。
  “啊!”张嘴,却觉得火烧火燎的痛,是不是发烧,烧到脑子了?这点小小的肉体痛楚,居然让我觉得眼前,这位汗爻的公主,仿佛是我记忆里的什么人?
  母妃,那个记忆里总是孱弱的近乎卑微的女人,皇宫里曾经最得宠的女人,能歌善舞,纤细娇柔,巧笑婀娜,凭水萦絮,她曾经香舞影动起歌尘,细腰时鸣金夭袅!
  多少夜,父皇与她把盏言欢,想娆宫夜夜灯火通明,欢声笑语。
  母妃,用她清脆婉转如黄鹂的歌喉,灵动轻巧如摘花沾叶的曼妙舞步,在一次宫廷聚会上,一鸣惊人,名动京城。
  作为一个四品京官的女儿,她就这么被父皇看中,送入宫廷,因为她的纤柔婉美,以及与众不同的舞姿歌喉,她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一时令多少人羡慕。
  可是,这么个椒房独宠,带来的,不仅仅是荣光,也埋下了深深的隐患。
  皇后,一个多年无宠的女人,性格狠烈,作为将门虎女的她,有足够的胆识和谋略,唯一不足的,就是温柔!所以,父皇从来不喜欢她,却因为她父亲的兵权不能动她。
  母妃于她,是心头之刺,眼中之沙,埂在心头,不除不快,尤其,是在她生下了我,幼时我的张扬外露,父皇明显的偏爱,都是这个女人容忍的极限。
  母妃如纤弱的花,根本不适合在这个污水横布的阴沟里生存,她根本就不懂如何生存在诡诈的深宫里。
  “贵妃姚氏,祸乱宫廷,淫 乱宫帷!带走!”
  我的手,被从母妃手里狠狠捭开,母亲纤弱的,尽乎渺小的身影,就这么隐没在巨大的宫墙里!如同一束柔弱的娇花,凋零残颓,一抹残香,于手萦回。
  当如狼似虎的皇后近卫要来抓我的时候。母妃,唯一此生做的于我有利的事,便是她曾在还是姑娘时救过一名民间女子,宋莲,及时救了我。
  她是武林世家的独女,当时遭人灭门却因缘际会被母亲所救,这样的武人,最记恩仇,她报了家仇,便来报母亲的救命之恩,她的夫君,大概在恩仇中死去,连带着她的襁褓中的孩子。一无所有的她正好赶来成为我的奶娘,一待,就是十数年。
  莲姨带着六岁的我提前离开想娆宫,她想带我离开这个皇宫,以图父皇回来再计较。
  可我知道,如果我逃了,只有过颠沛流离的日子,皇后会不遗余力的追杀我们,等父皇回来,那要付出太久的等待。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母亲可等待不了太久。
  “莲姨,带我去东宫!我要见太子!”
  我这位兄长,有一个强势的母亲,却是个柔弱善良的性子,父皇不喜,正缘于他的过于平和,可是,现在,他却是我唯一的筹码!
  “太子哥哥,求求您,救救母妃,求求您!”我看着眼前的纤长的男子,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能力,只有表现的足够弱势,才是我最大的胜算!
  “雷儿怎么了?快起来!”
  “太子哥哥,雷儿不会和你争太子的位子,雷儿就想要母妃陪着,求求您,让母后把母妃放了吧,求您了!”
  如果太子知道他母亲的恶行,会是如何的表现呢?哥哥很好,可是,他的母亲却很坏,我不想牵连太子,可是,如果他的母亲没有犯到我,也许, 就不会牵连到她的儿子了。
  “母后,你到底干了什么!别碰我,你还是不是人!!!”当太子看到被他的母后折磨的只有一个不成形体的躯干的我的母亲的时候,他的表现,彻底催垮了两个人,他自己,和他的母亲,皇后!
  太子疯狂的指责使皇后惨白了脸色,所有的算计,在她唯一的支柱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只记得,我的母妃,再也没有了可以啼唱的歌喉,没有了温柔娇美的脸庞,没有了灵动的眼睛,没有了温柔的双臂,臭烘烘的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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