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阴狩猎记by秦惠文王嬴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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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阴狩猎记by秦惠文王嬴驷-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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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这大屋中千类万排,俱是前人心血,韩信匆忙捡拾查看,见有春秋公羊韩书卫书等子简,虽则心痛不已,狠心抛下,又去捡拾查看,却在靠内一处架上见到穰苴字简,知这必是兵书处了,忙揽了一大抱,奔了出去。将这堆竹简扔下,重又回去捡拾书简,如此往返三四次,竟救得十几种,此时那藏书阁已为浓烟埋尽,韩信又欲进去,却被一人大力勒了肩膀拽住,回头一看却是项羽。
  韩信再看前方,那昔日宏伟壮丽的藏书阁已是大火冲天,顿觉脱力,坐倒地上。
  项羽心觉做了平生最畅快之事,安慰他道:“这些腐书烂简有何用处?本王不习兵书,照样纵横天下。”
  韩信心伤正甚,只觉眼前项羽面目可憎,耳目口鼻皆是那漫天书灰所铸,一句话也不想与他说。
  项羽又道:“本王只觉你还有几分意思,却为这些兵书几送性命,忒也不值。”
  韩信坐于地上,手捡一卷兵书细细察看,边角上已有几分焦黑,不知哪位士子已刀笔刻写,字迹深刻,笔划平直。
  项羽继续道:“七尺男儿,当如本王,持宝剑乘快马纵横天下,亚父总道你如何如何,不成想却似妇人一般。”
  韩信观书不语,几视项王为无物。
  项羽怒道:“若不是亚父几番劝说本王优待于你,早将你烹了!”
  韩信突然嚎啕大哭,手捧书简颤抖不已,其声惨烈,闻着无不动容,几让人以为他会哭死过去。
  项羽心道莫非吓坏了他?这厮向来胆怯,若真成了痴儿亚父那边必不好交待,便和缓语气道:“本王方才之说做不得数,必不会烹你。”
  韩信哽咽道:“司马子八十篇,只得十五篇,孙武子四十
  篇,只得十三篇,太公篇只得半幅残卷,先轸之术荡然无存…… 先贤兵书尽散,这却如何是好。”
  项羽闻言,方知这半天软话皆说与风中去,顿觉大怒:“竖子不足与谋!!你且与兵书征伐去罢!”
  韩信不知项羽如何离去,只边哭边将那些兵书理做数堆,脱了衣衫一一裹起,四周军士见他如此行事,皆指点不休,韩信却浑然无觉,又红着眼问附近军士借得一辆小车,将那些兵书拉入帐中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算明白了,这二位彻底的交流障碍,是阻隔一切的所在QAQ 烧杀咸阳,真是不可原谅……虽然我很喜欢项羽)


☆、第六回

  第六回 别霸王淮阴绝楚入蜀道韩侯归汉
  却说那韩信将整一车兵书拉进自身军帐,左思右想只觉不放心,夜梦里也皆是项羽手持火把来烧兵书,韩信道:且住! 
  那梦中项羽凶神恶煞,狠狠道:本王便烧了这些废物与你陪葬。 
  韩信闻之大怒,挥拳相向,竟一击将项羽臂膀卸下扔在一旁,项羽热泪盈眶道:我待你如此之好,你便如此待我!胯夫无情,小子无耻! 
  话音未落,便将韩信他高高举起,扔进书堆,韩信只觉糊涂,嘴里道:谬哉!尔臂尚在?! 
  项羽狞笑道:本王三头六臂,你却不知?
  …… 
  韩信醒来,虽觉荒谬,但到底心中不甚踏实,思虑半晌,便去与人换了些笔墨,花尽积蓄买了些绢布回帐,将那十几种兵书一一誊写在绢布上,竟花去整三日工夫。 
  韩信这一日誊写毕最末一卷,却见尚余尺多绢布,思来想去,便给项羽写起留书来。钟离前日告知他项王欲王彭城,韩信自烧咸阳后便知此事难免,故也不关心什么,只觉自己这留书里又多了些好说资——淮阴韩信天纵奇才,便是连留书也须惊人才对。 
  韩信先写道“项王足下”,又觉不满,涂了又写道“大将军敬启”,又觉不满,心道他与我受了这许多气,我何必还与他客气,便在开头写道:项氏匹夫阁下。 
  然后便将许多事一一道出,逐条谴责之,痛斥之,愈写愈觉伤心,遂恍然间只觉项羽在身前,便将其摁倒在地,挥起拳头砸将下去:
  “这一拳为你得贤才而不能用。” 
  “这一拳为你坑杀二十万秦人。” 
  “这一拳为你屠咸阳烧尽典籍。” 
  “这一拳为你弃关中而都彭城。” 
  项羽被揍得鼻青脸肿萎靡在地,全无平日之英雄气概,却见他涕泪涟涟道:大胆胯夫,开甚个外挂! 
  …… 
  韩信回神,心道却不知为何,近来总觉恍惚,身为绝世名将,这样不好不好,回首床头留书,半幅绢布上墨迹点点,韩信匆匆将几句写就,便偷偷度进项王帐中,帐外卫士正是他扈从,便未加阻拦。 
  时项王正伏床小憩,闻得动静,觑见是韩信,便翻身朝内睡去。韩信只恨不能将方才臆想之拳脚一一加诸此人,见其大戟长剑皆在侧,心道天才不吃眼前亏,便消了此念,遂将书信留于案上,念及这匹夫读到此信会是何等忿忿,又不觉自愈数分,转身出帐,压下心中无名感伤,便收拾了绢布包裹,只待入夜离开。 
  却说项羽小憩不久便自起身,他知方才韩信入帐必是有事,自知如此冷落也颇有不是,但念及这执戟郎言必滔
  滔谏必汤汤便感头痛万分,索性不与那自负小子进谏之机,见他来了便假寐一番。项羽一眼看见案上书信,方欲拆了细读,又觉那小子似在耳边滔滔不绝,便暂且放下不提。 
  入夜三更,正是交岗时分,项羽方拿了那书信看起,入目便见“项氏匹夫”几个大字,怒,读了数行,大怒,再看数行,暴怒,等到读完韩信留书已是勃然大怒,项羽暴跳如雷,喝到:“那胯夫何在~!本王要亲手烹了他!” 
  …… 
  韩信此时已在入蜀道上,却不是他想去投沛公,沛公如今已是汉王了,实因汉王入蜀之辎重队伍尚余数支,这却是最能安然离楚之道,他向不为难自己,有用便用,便随便瞅了辆粮车爬了上去,押车军士许是沮丧非常,竟也不管他,一老兵还与他挪了个好位子,韩信道了谢,便随这群人车辚辚马萧萧地入蜀去也。 
  路上明月甚圆,既清且亮,韩信观月自语:“项王你且等着,他日我必挥军败你,你若不服,我便打到你服。” 
  旁边老军嗤笑一声:“小子口气忒大,霸王面前,连汉王都只做得丧家之犬。” 
  韩信不假思索道:“若无我韩信,他确是有家难回,若得我韩信,天下唾手可得耳。” 
  那老军抠抠耳朵,点头道:“小子你故事说得好,继续继续。” 
  韩信道:“老人家你莫看不起我,我便为汉王取了天下与你看。” 
  老军不答,仰身躺下,韩信有样学样,亦在粮包上躺了,闻得鸟鸣马嘶,又想去投汉王却也不错,那汉王已不是沛公了,许是将那些不正经收敛些了?又闻当日汉王帐下萧何救了许多典册回去,有前贤兵书也说不定?那汉王帐下张良,似也比亚父养眼一些,若做了同僚,大概不会那般可恶了(念及亚父范增,韩信心中又有些许不舍)?便是那跑跑将军夏侯婴,也有几分见识呢。 
  韩信胡思乱想一番,心之所至,竟越想越觉汉王帐下尽是人才,与己相称万分,便将早先那不投沛公的誓言抛之脑后,一路上壮志满怀,皆是好梦。 
  韩信之去也,便不恋西楚之强;韩信之往也,亦不惧蜀道艰难。 
  嗟乎嗟乎,哀哉项王,嗟乎嗟乎,哀哉淮阴。 
  白小起曰:沛公与淮阴,看似南辕北辙,有一点却是相通非常,便是两人之自愈能力皆是强悍无比。淮阴起于□而扼于项王,沛公数败彭城而兵甲皆散,然此二人皆可成事,何也?不屈不挠,真小强者是也。无非淮阴桀骜而沛公圆滑,表象不同,内中绝类。


☆、第七回

  第七回做连敖怠工偷懒遇滕公死里逃生
  却说韩信随汉军入了汉中郡,便糊里糊涂进了军营,随军入蜀者甚多,汉王乃爱才之人,便专设了营帐考校来投诸人,分门别类,有能者或进个官职或发至诸将处做个文书谋士,韩信手执三寸长短一块木牌,上书歪歪扭扭两个大字“连敖”,这便是他韩信新任官印了,却还不如西楚之执戟郎中,想起方才情景,连叹荒谬—— 
  帐内只一张几案,数卷书简,密密麻麻写得多是名字。中有一虬髯大汉唱名,喊进一人,案前另一大汉问得几句,便与他一方木牌打发出去。 
  虬髯汉子喊道:“韩信。” 
  韩信便进了帐子,等着问话——却不是说他如何规矩了,只是那西楚军中一遭苦楚,韩信便打定主意,再不与谁主动市才,宝器不见,是人主有眼无珠,必要他求我方成。 
  遂那案前大汉问道:“何方人士?” 
  韩信道:“淮阴人氏。” 
  那大汉又道:“可有字?” 
  韩信道:“无字。” 
  大汉对身边的虬髯汉子道:“我还道是公子韩信哩,方恁早唤他进来,原来却不是。” 
  虬髯汉子道:“公子韩信自去汉王帐下,哪容你我差遣。” 
  韩信冷笑,心道:“若个匹夫,竟与我重了名姓。”换作项王身前,他只会将这话明摆说出,然今日他便只做冷笑不屑模样,羞于眼前之人交流,皆是他已决然抛开从前叨叨苦谏之行事,对着下里巴人绝不唱阳春白雪。 
  那案前大汉又与身旁虬髯汉子私语一番,韩信只隐约闻得“且随便打发了罢”云云,便愈发不屑二人,以眼神睥睨之鄙夷之。 
  那大汉道:“我看你长得甚齐整,便去监礼处做个连敖吧。” 
  …… 
  韩信自礼监处登了名姓,方知这连敖乃是迎送宾客之属,正比原先那执戟郎中还低了一级,韩信心道:这老匹夫怎比项王还无眼光,莫非我韩信又来错了?且须亲见了他才好,若不与我上将军做,我再走不迟。 
  韩信自项羽处得了教训,便觉参议谋士一职着实不甚当紧,非得做了上将军独领一军才可,故曰:不欲为上将军者,绝非好卒子。 
  韩信自此便懒懒行事,整日里只行吃睡二事,偶有上司训斥,也
  必以朦胧睡眼睥睨之,鄙夷之。 
  一日,有魏国宾客来访,韩信半打着瞌睡将酒水倒了主宾一身,那主宾阴阳怪气道:“我早闻汉王长者宽厚,果然御下甚严。” 
  韩信此时倒是醒了,回道:“说得不错,我今日便少睡许多。” 
  那主宾怒道:“黄口小儿,见上不敬。” 
  一旁作陪汉将脸色铁青,喝斥韩信速速滚开。 
  韩信回首道:“不知宾客何人?在下淮阴韩信。” 
  那主宾冷哼道:“魏王帐下将军柏直是也。” 
  韩信笑道:“不堪我一合之将,我韩信杀你,只须一计。” 
  那柏直怒道:“好得很,好得很!” 
  韩信不再搭理他,自回了帐中补眠。这一睡不打紧,不想却睡到了刑台之上。 
  此次行刑,本只十三人,只因那柏直去往汉王处大闹一番,连敖韩信便做法当斩,须陪许多人上路。 
  韩信被束于刑台,只觉恍惚不已。身旁军士不住嘤嘤,韩信听着心烦,便劝他道:“莫哭,哭也无用。” 
  那军士闻言哭得更狠,骂道:“你这人真个无礼,不知死者为大么?” 
  韩信道:“君尚未死。” 
  那军士嚎道:“我母我父,与我做主,眼前之人,着实可恨。” 
  韩信便不与他多说,心道我怎地可恨了,实话罢了。 
  却说那行刑之人动作甚快,十三颗大好头颅转眼便去,轮到韩信,韩信道:“欲行何事?” 
  那斧手道:“取你好头。” 
  韩信道:“与兄弟个方便,去对面案上取碗酒来,我口渴得很。” 
  那斧手道:“少来废话,闭目受死。” 
  韩信低声道:“我帐中某处,尚余一金……” 
  那斧手连砍头颅十三颗,也正手酸,心道信了这死鬼也无甚损失,便去取酒,韩信早知行刑毕必有来人巡看,见来者正是夏侯婴,便多了几分把握,遂喊道:“汉王不欲取天下否?为何要斩壮士!” 
  却说那夏侯婴今日来巡法场,也颇是郁郁,盖因汉王日日长吁短叹,言道恐要在此地终老等死,夏侯婴与他亲厚多年,自是感同身受,便想为汉王分忧。问及丞相萧
  何,单说时辰未到,再问子房先生,也只道时辰未到,还须天假奇才。夏侯婴从此便四处搜罗人才,然而观遍汉营,也未寻到甚奇才佳人,自是提不起甚精神来。 
  如此夏侯婴被韩信那一嗓惊得心中大震,忙道:“言者何人!” 
  韩信被反捆了双手,努力挺直上身,满眼睥睨之色,冷冷道:“淮阴韩信。” 
  夏侯婴看清那人面目,大觉清奇豪迈,遂忙唤人为他解了绳索,请入自己帐中去了。 
  夏侯婴问道:“不知足下有何高见?” 
  韩信道:“欲取天下者可是将军?” 
  夏侯婴道:“自是在下主公汉王是也。” 
  韩信道:“我便不与你废话了。” 
  夏侯婴一惊,连忙道:“先生果是奇才!” 
  韩信冷冷道:“汉王可是缺独当一面之人?” 
  夏侯婴又惊,拜服道:“先生大才啊。” 
  韩信道:“我便是了,你去说与汉王吧,一般人我且不告诉他。” 
  夏侯婴大喜,忙使人好生招呼,便告辞了韩信告知汉王去也。 
  作者有话要说:
  淮阴侯也是开挂的,天不亡他,才遇上夏侯婴,而且此人为达有些目的是不拘手段的,看他与夏侯婴及萧何接近的方式,可见一斑。后来种种故事,只能说天意啊…… 将他性格中桀骜自负天真疏懒那一面全唤起来,几乎完全掩盖了他擅于诡谋筹划那一面。估计这人,是打怪升级状态不同的…… 终于快进汉方决策层了,二逼倒贴风远去,高贵冷艳风走起。


☆、第八回

  第八回月下追萧韩书佳话 帐内急汉王险癫狂
  韩信在夏侯婴帐内安坐半日,见主人迟迟不回,便索性睡下。他自不会与夏侯客气,便揽被蒙头大睡。也不知过了多久,却听帐外嘈杂,闻得夏侯婴道:“韩先生可在?” 
  韩信蒙着头闷声道:“在。” 
  夏侯婴便掀帐而入,与他一同进来的尚有威武侯周勃,周勃嚷嚷道:“阿婴你做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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