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论剑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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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论剑篇-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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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沧海定睛一看,竟认出了不少人。最先认出的是黄山三怪李奔泉、陈眠石和钱耕云。
  这三人一式的黄绸长衫,须发白了大半,比之昔年追劫于他之时,显然苍老得多了。
  他们的左臂齐肘以下都不见了,可知那一次黑手派的晃横、赤身教的黎若研等四个凶人,果然追上了他们,一一断去一臂。
  此外,他还认出银刀府的二郎、四郎、五郎以及毒星龚金钩等人,其中有七八个一望而知,是他们的得力手下。
  除了这些认得的或是看得出来历之人以外,尚有十余人,俱是神态凶悍之辈,一望而知,尽是黑道上有名人物。
  其中有一个人长得白白净净,年约三十四五左右,外貌俊秀。
  谷沧海忽然觉得此人很值得注意,再三订量,却没有线索可以推测出他的身份来历。
  这一大群人在台下停住,凝神观看台上的激斗。
  这时那毒丐帮帮主古不仁施展绝艺,只见他手中的锦鳞毒蛇猛然自行侧卷,缠住了安乾的铁铜。
  安乾运足内力一抖,左掌寻暇抵隙地向古不仁胸口要害劈去。
  同时之间,刀棍剑棒数般兵器四面夹攻而至,古不仁既不能向后闪避,还须腾出一手抵御最先砍到的长刀。
  眼看这一招定可击败古不仁,哪知他怪笑一声,身形疾然飞起,竟是借安乾铁锏一抖之势,冲天飞起,这其间只用左手拨开长刀,看来一点也不同难。
  他飞起两丈,飘落一例,手中的毒蛇已蜷作一团,宛如一个大锦球。他举起左手,表示停战。
  安乾一摆手,人人都凝身止步,没有追扑上去:
  古不仁道:“我老叫化刚才若是撒手放出长虫,你就难逃一死了,对不对?”
  安乾道:“但尊驾未必躲得过在下的一掌。”
  古不仁道:“此言甚是,不过若是真干的话,老叫化只须挤着受一点点皮肉之伤,硬挨一刀,即可抵住你的掌势。两下相比,你亡我伤,自然是老叫化大占便宜了,对也不对?”
  安乾尚未回答,俏婢冷春已缓步而出,道:“古帮主过了这一关啦!”说时,取出一面金牌,两指拈着,递了过去。
  古不仁怪笑一声,伸手便接,口中道:“若是可以伤人,老叫化早就过去啦!”他那五只鸟爪般的黑瘦手指,抓住金牌,却没有立刻拿过来。
  只有大行家才瞧得出,那凶名赫赫的古不仁,竟是拿不动金牌,这自然是冷春不让他拿去之故。
  在这瞬息之间,双方各以内力相挤,一个不让对方拿走,一个却要夺到手中。
  武婆婆微微失色,心想:“若是那中年文士出手,便不稀奇。”
  目下这么一个俏丫头,居然也有如此精湛深厚的内功造诣,竟足以与古不仁抗手争胜。
  实在是骇人听闻之事。
  但见冷春纤指一松,微笑道:“前途尚有六关,古帮主须得多加小心,莫小觑了天下之士。”
  这话表面上好像似嘱咐他小心应付,其实却是暗暗警告他不可张狂卖弄。
  古不仁乃是凶狡无比之人,哪里听不出来?
  他已发觉对方内力之强,极为惊人。以一个丫头身份之人,尚且如此,其主人可想而知,是以他当真大为惕凛,应道:“不劳姑娘关怀,老叫化自有分数。”
  转眼望住那个抱着婴儿的妇女,道:,娘子,咱们走吧。”
  他们迅即下台去了,台下那一大群黑道好手立时涌上台去:
  但见这一大群人齐齐涌上台去,谷沧海方自讶异,心想这些人虽然都是黑道上知名之士,但眼下不论是守关的或是闯关的,都非是一般江湖道可比。换言之,这一群人饶是声名响亮,但却全无上台闯关的资格。
  那群黑道人马上台之后,只见那白白净净的人越众而前,向左右两角的人都行过礼,才道:“在下等三十二人,听闻三贤庄举行旷世未有的盛会,特地起来,瞻仰天下名家高手的风采,在下等已列得有名单在此。”说时,从袖中取出了一封大红拜帖,双手高捧。
  左角的中年文士点点头,那侍婢冷春举步走出,伸手取过拜帖,瞧了一眼,挥挥手道:
  “过去吧!”
  这一大群人都露出大喜之容,迅快过了这一关。
  那俏婢冷春高声道:“那边的六座擂台,你们不用上去打扰了,往来之际,可以由台边绕过。”说罢,轻移莲步,回到那中年文士椅后侍从。
  谷沧海暗暗跌足,想道:“早知可以不上台而过关,我就夹在他们当中,谅必可以蒙混过去。”
  但转念又想道:“那也不一定,记得刚才那人交上一张拜帖,列着众人姓名,说不定早有预约,别人没有法子混在当中。”
  正在思忖之际,第二关擂台传来响亮的喝彩之声。远远望去,似是赫氏兄弟闯过了第二关。
  谷沧海那么深沉多智之人,这刻也不由得浮躁焦急起来。
  要知目下上台闯关之人,俱是当代强绝一时的魔头。
  而把关的第一关就是武林大门派中的泰山派,底下的六关中,起码也不弱于泰山派。
  这等好戏焉能错过?何况过了这道防线之后,即可在其后六关之间往来自如。
  他不但能看到第一场好戏,并且可趁机查探内幕,瞧瞧这一场奇异盛会,究竟是什么人在幕后推动。
  有这种原因,连他也不由得心气浮躁起来,正想不顾一切的从旷野中闯过去,目光四掠,忽见台上的俏婢冷春正举头向两边查看,并且又传令下去,要两边的人提高警觉,不得因贪看而让人潜人。
  谷沧海只好强压制住内心的冲动,付道:“这个美婢虽然身价低贱,但其实却是重要角色,机智武功都不容忽视。”
  正想之时,突然一阵蹄声远远传来。
  谷沧海心中一动,放步向来路奔去,奔出两箭之遥,但见七八骑扬鞭驰来。
  谷沧海往路中心一站,举手拦阻。那数骑登时停歇,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身上。
  谷沧海虽是一身农家装束,而那七八骑却都是劲装疾服,相貌凶横之辈,竟然不敢对他怎样。
  其中一个大汉沉声道:“老兄拦住我等去路,敢是有所见教?”这话也说得蛮客气的。
  谷沧海早就认出此人是谁,才会现身拦路,当下应道:“陈当家的好说了,在下柯继明,来自太湖。意欲仰仗威名,进去瞧这一场盛会。”
  那大汉见他一口叫得出自己之姓,心想对方也许是哪一位黑道高人的门下,曾经见过自己。
  尤其是卜居太湖中的同道甚多,便不生疑心,说道:“原来如此,此事不过是举手之劳,并无不可,但问题是拜帖上人家注明是八人,我们都到齐了,多你一个,假如人家不答应,我可就没有旁的办法了,这话须得先行讲明,免得到时柯兄以为我陈某人不够朋友。”
  谷沧海笑道:“敢情人已到齐,那么在下实是不便插入,陈当家的请吧,那边好戏已经上台啦!”
  那姓陈大汉道歉一声,赶紧驱马驰去。
  谷沧海耸耸肩,顺脚往回走。离那擂台尚有十多丈,便见到姓陈这一批人马都越台过去了,心中大为艳羡。
  方在此时,忽见赫氏兄弟四骑一直越过第一关,驰了回来。
  心中大讶,忖道:“这赫氏四兄弟已闯过了两关,何以忽然退出来?难道是赶着到一个地方去办事,办完事才回转来么?”
  这个想法他自己也知道不大合理,但除此之外,可就弄不懂他们何以退了出来。
  转眼间这四骑已驰到离他两丈之处,斗然停住,马上四对锐利的目光直向谷沧海打量。
  这刻虽然在黑夜之中,但这四个魔头都显然练就了夜眼。
  谷沧海拱拱手,大声道:“前辈们如是嫌在下妨碍了你们说话,在下立刻走开便是了。”
  赫二兄弟一齐道:“这孩子知趣得很,听口吻也是武林中人呢。”
  谷沧海忙道:“前辈猜个正着,在下方才还见到前辈们闯关时的凛凛神威,心中无限敬意。只不知前辈们何以过了两关之后,又退了出来?”
  赫二兄弟答道:“咱们在第三关略略受挫,被迫退回。”
  他们说出事,居然全不感到羞愧,此举大大出乎常情之外,是以谷沧海立刻料出了其中原故,接口道:“是不是前辈们太过轻敌了?”
  赫大兄弟这时才开口道:“哈,这孩子聪明得紧。”
  赫二兄弟道:“不错,照规矩咱们兄弟如若还要入庄参加盛会,就得从头开始,再闯这七关。”
  谷沧海道:“此举不免要多耗费一点气力,既然是共有七关之多,诸位前辈最好先歇息一下,万万不可大意才是。”
  赫大兄弟讶道:“你是谁?”
  谷沧海道:“在下柯继明,来自太湖。家师常常骂我饶舌讨厌,所以有事都命我办,免得在他老人家跟前惹厌。”
  赫二兄弟笑道:“果然很多话。”
  赫大兄弟道:“老二,咱们到二旁休息吧,柯老弟的话很有道理。”
  谷沧海道:“用不着在这儿休息,前辈们不免小题大做啦!”
  赫二兄弟道:“休息也是你说的,不要休息也是你说的,到底如何做法才对?”
  谷沧海道:“在下有个法子,可以毫不费力,的过第一关。过了第一关,那第二关谅也不难渡过,只有第三关讨厌些,你们在第三关前面休息够了,才上台去,也不会来不及,对也不对?”
  赫大兄弟道:“你有什么法子可以使我们过得第一关?”
  赫二兄弟道:“你如是瞎扯蛋,小心咱们剥了你的皮。”
  谷沧海笑道:“容易之至,我说出一个法子,那个当公证人的家伙就再也认不出你们了。你们只要办到这一点,还愁他不赶快让你们过去么?”
  谷沧海此言一出,赫氏兄弟登时另眼相看,大有肃然起敬之慨。
  赫大兄弟首先道:“咱们练的通心神功,本以为天下无人瞧得破,哪知今晚已栽了一跤。小兄弟你若是能够指出那厮的法门,而又传以破法,咱们兄弟对你感激不尽,必有重酬报答。”
  谷沧海道:“前辈们也不用说什么感激不尽的客气话,只要你们肯携带在下过了第一关,得以随心所欲的参观各关盛况,我们大家就算扯平,谁也不欠谁的情。”
  赫氏兄弟四人一齐颔首,赫大兄弟道:“真爽快干脆,咱们一言为定。”
  谷沧海道:“我瞧见那厮走前时左手在袖管中动了一下,细想之下,才知道毛病就出在这里。换句话说,他已在你们其中之一的身上弄下了标志,别人无法瞧得出,在他却一望而知。”
  赫氏兄弟大感失望,赫二兄弟暴躁的道:“谁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我们又不是瞎眼睛之人,当时都曾全神监视他的举动。假如他使用暗器的话,我们焉有察觉不出之理:”
  赫大兄弟接着道:“这厮该打,竟敢在咱们兄弟面前蒙混讹骗。”
  谷沧海应声道:“在下的话尚未讲完,前辈最好少安毋躁。假如听完在下的话,认为实在没道理,那时候在下但凭处置,不敢有一句埋怨。”
  赫家四魔见他说得如此自信,便都不肯造次,赫大兄弟道:“好,你往下说。”
  谷沧海道:“刚才在下说到关键是在那中年文士袖中使弄玄虚,这话并非全无根据。试想以诸位的眼力,焉能瞧不出他手指在袖内轻弹的动作呢?”
  赫氏四魔听了此言,似悟非悟,静等对方说下去。
  沧海又道:“诸位前辈既然发现了他衣袖大有古怪,不用说亦可知你们一定全神注视着他。殊不知真真正正使手脚之人,并非是他,而是那个侍婢冷春。”
  赫氏四魔都惊讶寻思,但觉他这话甚是有理。
  赫大兄弟道:“照你这样说来,我们这回上台,只须注意那丫头就行了。”
  谷沧海道:“不行,兵法中所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若然你们只注意那冷春和她的主人,只怕仍不免会中计上当。”
  他微微一笑,又道:“在下或者把对方过于高估,不过若然凡事谨慎多虑,总不会吃亏。假如在下不是伯上台时有人认得出我的出身来历,只要让我上台,定有法子对付他们。”
  赫大兄弟道:“咱们有法子使你变易容貌,连你亲生父母也认不出来。但问题是这件事你当真能胜任么?”
  沧海道:“在下武功虽不大济事,但论到脑筋,却是不肯向任何人认输的。在下略举一例,假如证明在下猜得不错,诸位前辈想必就能放心了。”
  赫二兄弟道:“那么快点说。”
  谷沧海道:“在诸位的印象中,那冷春是什么样的身份?”
  赫氏四魔异口同声道:“她是那中年文士的侍婢,显而易见。”
  谷沧海道:“你们猜错了,她虽是侍婢身份,但她的主人却不是那中年文士。而且她身份虽然低于那中年文士,但在这一座擂台上,却负有帮助中年文士的任务。由此可知她真正的主人,一定十分了不起,很可能就是幕后促成这一场盛会的人。”
  赫氏四魔惊奇地沉吟付想,谷沧海心想若不趁此机会,探问这一场奇异集会的内情,更待何时?
  当下道:“在下只是风闻此地有这么一场奇异集会,到底是哪一位前辈高人发起?不但能使盛会如你们几位前辈,从关外赶来参加,还能邀约了武林的大门派把守关卡,却全无所知。”
  赫二兄弟道:“这人说出来你也不会知道。”
  谷沧海这时可不便苦苦追问,话锋一转,道:“不错,在下容或不知,但前辈们参加这一场盛会,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呢?这—点在下总可以听听吧?”
  赫二兄弟道:“咱们兄弟过得七关,取到七面金牌之后,便有资格逐鹿那天下黑道盟主的宝位。”
  谷沧海惊道:“原来如此。”
  赫大兄弟道:“咱们兄弟几时会贪图这等权势,但若不赶来参加,万一选出那盟主竟是比咱兄弟还差的人,而咱们须得听他的命令,岂不是后悔莫及?所以非得来瞧瞧不可。咱兄弟如若败北,则那盟主起码比咱们高明些。”
  谷沧海道:“对呀,如若换了在下,也是这样想法无疑了。在下至此大胆猜上一猜,你们接到的请帖中,一定附有这次被邀的各路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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