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迷剑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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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迷剑飘香-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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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闻言,不由俱皆注目于庵主身上。

  慈云庵主胸有成竹地接着说道:“当众施主以真元归渡的时候,若另外有人,本身功力绝高,暗中以真气阻塞宋施主血路,将诸施主归渡的真元,导向中枢,走‘玉枕’经穴,则宋施主脑部顿受重压,那时人就自然变成痴狂!”


  此言出口,顿使四位武林名家瞠目失色!

  丁泰首先开口道:“庵主,这……这话尽使人难以答对了!”

  脾气暴燥的公孙天健,现在竟能沉住气一声不吭!

  玄涵真人只以单手稽首,也不发一言。

  范悟天在沉思刹那之后,微笑着说道:“丁兄不必为庵主这句话而不安,这是实情,小弟刚才也曾想到这个可能,但却没有说出。”

  慈云庵主道:“范施主何故不加以说明呢?”

  范晤天道:“原因十分简单,救助宋少侠的诸友,包括老朽,与宋少侠绝无仇恨,是说,以一人之力欲阻三人的真气畅通,在座诸兄及老朽,恐怕都办不到,所以老朽不敢妄测而陡乱人意。”

  “妄测而陡乱人意”一语,是直言慈云庵主的不当了。

  慈云庵主对范悟天的讽言,不置可否,只以冷面相待。

  公孙天健是性情中人,宋磊突然痴狂,使他那“找出真正淫贼”的愿望成空,因之气愤伤怀两据心头。

  玄涵真人较为冷静,稽首向庵主道:“庵主可有妙术?”

  慈云庵主正色摇着头道:“贫尼无能为力。”

  公孙天健听出端倪,道:“庵主,是不是有人可以治好他呢?”

  慈云庵主善目一睁,道:“也许‘天地双贤’合力施为,或有机会!”

  公孙天健猛一跺脚道:“哪里去找这两位贤人去?唉!”

  丁泰冒失地接上句话道:“要找这两位奇客,并不困难。”

  公孙天健欣然问道:“哪里去找?”

  丁泰道:“公孙兄去问贵帮主,必有确实地址。”

  公孙天健浓眉紧锁,一会儿,他突然面对慈云庵主,以坦诚而祈求的眼光盯牢庵主,以严肃郑重的语气道:“庵主可能答应一个要求?”

  慈云庵主长叹一声道:“公孙施主,你会陡劳无功的!”

  公孙天健刚毅地说道:“老朽活一天,就不灰心。”

  慈云庵主双目含着深渊的智慧,看着公孙天健道:“施主莫非要以有生之年,为宋施主尽力尽心?”

  公孙天健颔首道:“老朽只此一策,别无旁顾!”

  慈云庵主又看了公孙天健一眼,道:“施主要贫尼作些什么?”

  公孙天健道:“在老朽海角天涯去找双贤时,祈盼宋娃儿能受到妥善的照料和保护,老朽认为只有庵主可以托付……”

  慈云庵主毅然摇头道:“公孙施主,恕贫尼不能!”

  公孙天健“啊”了一声,慈云庵主已接着又道:“第一,此庵不便收留一位少年侠士,其二,贫尼明晨就要他往,归期难料,其三,另有合适而现成的人选……”

  公孙天健立刻问道:“是谁?”

  慈云庵主手指玄涵真人道:“庐山洞天福地,上清官更是清静至极,有玄涵真人护于宋施主左右,岂不是好?”

  公孙天健看看玄涵一眼道:“老朽本来是有心约这牛鼻子陪我作天涯之游的,如今只好作罢,着他全心全力的照拂宋娃儿了。”

  玄涵真人刚要答话,耳边突然传来如同蚊哼的“真气传音入密”的诘声,说——不惜使他羞恼,也不能答应,否则宋磊“淫贼”恶名,一世难脱,元凶必然漏网,而武林自此将永无宁日!

  那“传音”的声调,如“元婴”吐声,听不出发自何处、何人口中,不过玄涵真人识货,顿即会心。

  于是他郑重地对公孙天健道:“公孙兄,你我交成莫逆,遇事就算要玄涵这条性命,玄涵也绝不吝惜,但是这件事,却无能为力!”

  慈云庵主却拒,公孙天健虽惊而不怒,如今玄涵真人推拒,他可火了,双目圆瞪,手指玄涵道:“你……你这话当真?”

  玄涵真人稽首道:“恕我违命。”

  公孙天健傻了,他绝没有想到,道义相交,生死与共数十年的知友,在最最紧要的关头,不肯伸出一臂,看着他痛苦沉沦!

  “好呀!很好!”公孙天健似吼叫般喊出这四个字来,接着他哈哈狂笑着步向大蒲团上的宋磊,边走边道:“疾风识劲草,患难显宾朋,慷慨举盏有人共,犯险登难独自行,公孙天健,你交的好朋友!”

  哈哈哈……

  呜呜呜……

  豪气干云,悲歌洒血的慷慨英雄,如今仰颈对天,痛哭失声。

  玄涵真人心如刀绞,泪盈双目,不由举步向前。

  蓦地,传声又起,——任他去,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今朝从他,异日他将悔恨而终,若真心爱护知友,何不悄悄相随其后?

  玄涵真人闻言止步,此时公孙天健已俯身要捧抱宋磊。

  慈云庵主扬声问道:“公孙施主何为?”

  公孙天健没有回头,道:“抱他来的是我,我自当再抱他走!”

  慈云庵主道:“如今宋施主内伤已愈,除痴呆而不识一切,难分善恶,不辨是非外,功力仍在,已可自由行动了!”

  公孙天健仍然没有回头,道:“那很好,麻烦庵主代他解开被封的穴道吧。”

  慈云庵主道:“这是当然,不过贫尼必须警告施主,宋施主今已痴狂,极易被人引诱为恶,况他一身功力未失,施主应该谨慎!”

  公孙天健苦笑道:“多谢指点,万一他有朝一日反颜相向,那是老朽自取之祸,与人无忧,现在还是烦请庵主伸伸手吧!”

  慈云庵主微吁一声,又道:“以贫尼之意,施主最好能以贵派绝妙手法,点了宋施主的要穴,以防万一不幸而横生难料的事端!”

  公孙天健冷冷地说道:“老朽交友,只凭义信,恕难从命。”

  慈云庵主似是无可奈何地又长叹一声,缓缓走到宋磊身前,道:“敢请公孙施主暂退几步,容贫尼解开宋磊施主的穴道?”

  公孙天健皱眉道:“有此必要?”

  慈云庵主正色道:“公孙施主,你若真以肝胆义气交友,浩然正义以对天地,现在就不该因所请遭拒而视贫尼等为路人!”

  公孙天健本待有言,但转念之下,将话咽了下去,退向一旁。

  慈云庵主这时背对众人而跌坐,面向宋磊,双掌一扬,连击了八掌在宋磊八处大穴之上,当最后一击拍下后,宋磊全身挪动了一下。

  公孙天健大步而前,慈云庵主背对而挥手,沉声叱道:“站远些,别误了大事!”

  慈云庵主的声调,竟如泰山般重,大将军般威凌,使公孙天健倏忽止步而退,竟没有说个“不”字出来。

  慈云庵主这时双掌掌心迅捷地贴向宋磊两太阳穴,范悟天双眉蓦地紧锁一处,两眼快速地转个不停。

  玄涵真人也正觉得慈云庵主行动怪端,耳边却又传到那隐于一旁的奇客传声道:“真人请代这老尼姑护法,若有人向前时,必须全力阻止,这对宋家娃儿关系至大,莫以等闲视之!”

  玄涵真人几次听到传声,都想找出此人何在,此时自更注意,可是那声音太难捉摸,只好暗叹一声作罢。






  第二章  鏖战子母谷

  范悟天竟恰巧从旁开口,对丁泰道:“丁掌门人,不觉得庵主这个举动难解吗?”

  丁泰点点头道:“小弟正感奇怪……”

  话未说完,范悟天已接口道:“我也十分纳罕,来来来,我们走近些看看,也许这是庵主的一种罕绝手法,可以治好宋少侠呢。”

  说着,他当先移步走向慈云庵主背后,丁泰随之而行。

  公孙天健自被喝退,心中不甘,此时正比范悟天和丁泰快了一步,抢先凑近慈云庵主的背后。

  玄涵真人怎能容他过来,横身拦在公孙天健的前面,无形中也将略后一步的范悟天和丁泰阻住。

  公孙天健浓眉一挑,道:“真人意图何为?”

  他俩知友半生,数十年来人前人后相称,不是这个叫花子,就是那个喊牛鼻,如今公孙天健竟客气地离了谱,以真人相称玄涵了。

  玄涵真人深知公孙天健的性格,况得暗中高人指引,早将悲慨和怒火化净,所以毫不生气地正色道:“不让你花子走近庵主!”

  他仍以花子称呼公孙天健,表示了他的友谊永存。

  公孙天健此时正气怒头上,冷哼一声道:“真人莫开玩笑了,花子有名有姓,请今后彼此尊重些相称,至于真人相拦一节,怕是……”

  话未说完,玄涵真人已想出了答案,接口道:“庵主医术极端高明,正以‘佛家’慧功相试宋少侠能否医治,所以贫道才相拦施主!”

  “真人”相对“施主”,这遭两人生份多了。

  公孙天健一听此言,盛怒骤减三分,不再向前,范悟天和丁泰,自然更没有非贴近不可的道理,于是全被玄涵真人阻住。

  如今大家地位恰成了个“丫”字,宋磊、庵主玄涵和公孙天健,成一直线,范悟天及丁泰,左右两分。

  大家都双睫不瞬地注意着慈云庵主,蓦地宋磊睁开了眼,双目中神光暴射。突然,庵主一声佛号,道:“我佛慈悲,贫尼无能!”

  接着她那紧贴在宋磊双太阳穴上的双手,缓缓收了回来。

  再看宋磊,双目中的神光,竟随着庵主收回去的双手,由足而淡,终于变作呆板,众人的希望消灭了,俱皆叹息出声。

  慈云庵主似已累极,慢慢站起,转对公孙天健,摇摇头,苦笑一声道:“宋施主两处经穴已死,贫尼拼尽全力,仍然功亏一篑,这是天意,贫尼已感乏力,施主们,请恕不再接客了。”

  这话是逐客,也是实情,大家都看得出来,现在庵主的面色是苍白而疲倦,于是公孙天健道了声谢,扶起宋磊,手牵手当先去了。

  玄涵真人看了庵主一眼,似有言而终未开口,也稽首告辞。

  丁泰和范悟天,客气地向庵主道过谢,最后别去。

  哪知范悟天走未数步,突然停下回头对庵主道:“老朽心服庵主的高明医术,却更认为庵主也是我道中人,敢问然否?”

  慈云庵主头一摇道:“幼时在脉穴气血方面下过功夫,又曾得一异僧授以药本,因此对以上诸疾,颇有心得。武技却是不通。”

  范悟天哦了一声道:“如此说来,老朽是看错了?”

  慈云庵主一笑道:“看错的不只范施主,公孙大侠昔日也曾误会贫尼有身武技,并曾戏试,几乎杀了贫尼,才使他相信不疑。”

  范悟天没有再开口,笑了笑,拱手别去。

  从庵主禅室内步出,往小门走着,范悟天双目始终紧锁一处,在将到小门时,他突然对丁泰道:“丁掌门人,你可见过不解武技,而能施展上乘‘注脉按点经穴’的人?我觉得庵主似乎在隐藏什么。”

  丁泰坦然答道:“这是可能的,家叔‘承仁公’从来不解武技,但独善‘金针过穴’挑脉奇术,认穴之准,虽武林高手难能!”

  范悟天哦了一声,没有接话,双双迈步跨出了“静云庵”。

  庵门紧随他俩的足跟,砰然一声关闭,似是自此即成陌路。

  范悟天和丁泰立于庵门外左右顾盼,不禁愕然,他俩只和慈云庵主答对了几句,可是庵外业已失去了公孙天健和玄涵真人的踪影。

  范悟天立即对丁泰道:“奇怪,他们怎会没了影子,丁掌门人请往左追,我走右路,谁若发现了他们,谁就长啸示知,快!”

  丁泰一楞,道:“谷主还要追上公孙大侠?”

  范悟天闻言始明白自己太过性急了些,遂接话道:“不该追上公孙兄,再代陈老弟加以解释吗?”

  丁泰似觉有些奇怪地眨着眼睛道:“谷主莫非没听到公孙大侠对大家的声明?”

  范悟天哦了一声,道:“声明?是那几句话?”

  丁泰道:“公孙大侠并不怪罪陈铭弟,他之所以必救宋磊,志在能使宋磊活下去,进而问出真正的内情……”

  范悟天急忙接口道:“是是,我只一心想要化解前怨,竟忘怀了公孙大侠所说的这几句话了,那我们就不必再追公孙大侠……”

  丁泰头一点,接口道:“正是。”声调一落又起道:“谷主可还要回转陈府去?”

  范悟天竟反问道:“掌门人你呢?”

  丁泰喟吁一声道:“小弟认为已不便再去,谷主明白,这种事姑不论谁是谁非,总使主人尴尬,谷主身为介绍人自可例外……”

  范悟天闻言,正中下怀,立刻道:“掌门人说的不错,小弟一个人回去好了,陈老弟设若问及掌门人,小弟会详细加以说明。”

  于是丁泰谢过,拱手作别,回转他那“黄县”北派太极所在地了,看丁泰那个忧形于色的样子,他似乎十分懊悔此行为客。

  范悟天目送丁泰远去,低头沉思久久,再抬头时,他并不向去陈府的路走,却走相反的方向,疾射而下。

  黎明时刻,范悟天回到了陈府,他把离开陈府后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并安慰了陈铭一番,告辞回去。

  “泰山”十八盘侧那八家世居的猎户,皆在天光乍亮前起床,他们昨晚商妥,今天一天要为“冬粮”准备,开始每年一次的狩猎。

  他们人人背弓带箭,匕首、长刀、钢钩、索绳俱全。

  这八家猎户,杜大勇养着两条藏獒,如小豹般大,就算碰上了万山之王的“猛虎”,大黑小黑这两条异犬,也敢拼搏个生死。

  他们仗着这两条异犬,小履危危收获甚多。

  今天低云紧压在头上,黑边儿,一卷又一卷,一层又一层,压得人喘不出气来,没有风,但却极冷。

  皮索紧拴着大黑和小黑,人、犬口中都喷着热气,杜大勇那两道浓眉拴皱一堆,摇摇头,对另外七名大汉道:“老天爷若心好肯帮忙,这场大雪留在明天下,咱们就点把‘天火’敬他!”

  王二狗子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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