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歼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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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歼情记-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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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崖下,身上的痛楚已经消失,他开始拍掉身上的尘土,沿崖下壁根寻找石碣上所说的灵山
洞。
  可是,绕了一圈,却看不到任何岩穴,壁根花冈石的崖壁凸凹不平,草木丛生,上层则
光滑如镜,形势天成。
  “怪事!西归崖确是这儿,为何不见有灵山洞?”他自语。他再往复找了两次,依然一
无所见,有点暗暗焦急,心中也涌起被人愚弄的感觉。
  找了许久,他十分失望,抬头上望,想再证实这儿是不是先前在谷口所看到的西归崖。
  除了崖壁上的草木,看不清字影。他心中一动,仔细分辨草木的形影,叫道:“假如容
易找到洞窟,还轮得到我找剑佩?早就被人取走啦。我真愚不可及,草木形成崖名,我何不
也在草木上留心察看?也许会发现洞名呢!”
  他重新开始寻找,站得远远的,向壁根的草木凝神细察,看是否有像灵山洞三个字的形
影。
  找到中段,那是一段凹凸不平,隙痕摺绚的一段壁根,目光一扫,天!眼角依稀可以看
清一丛半枯的荆棘,仿佛形成一个“山”字。
  他心中大喜,将目光折回原处,定神再看,山字却又模糊难分。
  他心中一怔,再仔细看,仍难分出字影。
  “奇怪!字怎么又不见了?”他想。
  他不死心,缓缓走近。
  他看到来的方向,传出了隐隐人声,有人用不疾不徐的轻功,正向这急赶。
  他心中一颤,赶忙晃身急掠,掠进了崖壁。
  最先出现在二十丈外树影中的人,是八九名蒙面人。其次是花魔,她手下只剩六名侍女。
再后面是包少堡主,这伙只带了五名锦衣大汉,所有的人,全是浑身灰土,衣上有血迹。看
光景,活埋在藏真洞内的人,数量定然相当可观,他们能够活着出困,真是老天爷没长眼睛。
  如霜心急乃母的安危,发狂地奔向塌下的洞口,越过春虹,她也未发觉是她要找的人。
她在凌乱的崖下疯狂地翻撬倒下的千斤土石,想得到必定是白费劲。
  其他先一步出睑的五个人摇摇头径自走了,疯丐曾政却没走,在一旁看如霜发疯。
  藏真洞倒塌,事实上并来将贪心的人全部活埋在内,包少堡主只拉动一只石门环。洞口
虽堵死了,洞中却未完全闭死,只将近洞口的人压毙,近内侧的人却未遭殃,假使摇动了两
门环,这些人谁也别想活。
  入洞的人,总数约在五十余人左右,死了三分之一。洞中有无数四通八达的岩穴,这就
是为何洞内通风的缘故。没死的人在内找出路,竟然先后从左右的岩穴中出困了。外面肝胆
俱裂的如霜,却愚蠢地扳堵在岩洞口的岩石,妄想扳开一条出路,救乃母出难。
  疯丐曾政在一旁崖壁上观,他也没想到洞内另有出路,在他的心里,却希望进洞的贪心
客一个也活不成。其实,他也不清楚这一带的内情,仅知道藏真洞还有另一处巳被封闭了的
出路而已,在洞内是无法开启出口的,所以他认为假使如霜找他援手的话,他会救出她被埋
在里面的亲人。不知怎地,他似乎对女扮男装如霜有出奇的好感,认为这女娃娃并不是武林
败类,她的亲人大概除了贪心之外,决不会太坏,值得援手。
  可是,如霜并不找他,却排全力排除洞口的砂石巨岩。片刻,崖右一座石隙孔中,钻出
了灰土满身狼狈不堪的蒙面持杖背剑怪人,和怪人的几个死剩的爪牙同伴。之后,便是花魔
和她死剩的持女。
  疯丐摇摇头,径自走了,一面嘀咕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命运之说,确是古怪。
这些家伙不死,真是武林的不幸。我该走了,去看看老尼姑看了瓦砾场之后,是否会赶来找
这群恶魔算血债?”
  他说的是心如师太,丢下这儿的事不管,径自走了。如霜见乃母无恙,心中一定,由于
有包少堡主在旁,她不愿出面,悄然隐身在旁,追随在乃母一群人之后。
  疯丐一走,春虹反而有了重遇的机会。
  谷东北大火燎原,一群死里逃生时人,只好走谷西南。他们对孤舟大师的遗宝已不存奢
望,目下唯一的念头是赶快离开云嵝山区。
  走谷西南,恰好赶到西归崖下,劈面遇上了崖下的春虹,而春虹恰好发现了由草木形成
的山字。
  春虹知道有大批武林人到了,但他不愿放过机会,掠近崖根,定神向崖壁隐约形成的山
字左右瞧去。
  不错,每个字大有八尺方圆,右面是灵字,左面是洞字。那是天然形成的石缝隙,缝隙
中生出一些古怪的小树和野草,隐约形成“灵山洞”三个大字,如果事先没有石碣上的碣语
指示,他决不会看出字迹,其他茫无所知的人,更不会发现字影。
  有字,却没有见洞。
  身后,人群飞掠而至。
  他的目光向下转,下面是怪石嵯峨的曲折崖壁,荆棘丛生,野草杂乱。他想:“洞名找
到了,洞该在洞名之下,我该留意些,也许洞口年代久远,淹没在草木之中,被风化的岩石
所堵塞了,我必须不失机会把它找出来。”
  说找便找,他掠到崖下伸手去扳一块半埋在土中的一座怪石,扳动了一角。
  “咦!这人是谁?”身后有人声,声如枭啼。
  他如果不转身,恐怕风波已息,但他闻声放石转身,糟了,露出了本来面目。
  第一个看清他的人是花魔,她讶然叫:“怪事!你怎么在这出现了?你你你,你是人还
是鬼?”
  花魔一群人全站住了,像在向他发问。他还未回答,一个蒙面人已低声向持杖蒙面人道:
“禀二堡主,正是这位年轻人。”
  后面勾魂手一声怪叫,从一侧奔到叫道:“不是冤家不聚头,你小子又遇了我。”
  包少堡主一声长啸,急冲而上道:“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牲,你可走不了啦!”
  他成了众矢之的,糟透了。不由思索该如何应付目前的险恶局面。持杖蒙面人巳伸杖一
挥,一声沉喝,杖风以排山倒海的声势,击向冲来包少堡主的勾魂手,风雷俱发,锐不可挡,
沉叱喝道:“站住!退!”
  包少堡主怎敢不退,也没有机会拔龙对接招,听杖风有异,他也不敢接,火速暴退丈外,
脸色一变。
  勾魂手不眼气,他的造诣确也值得骄傲,七星镖的主人,岂能不接招便退?日后传出江
湖,他的脸何处放哪!半途以奇快的手法拔剑,身形一晃,想从杖侧切入递剑反击,先让过
扫来的杖尾,左脚刚踏出,便待切入。
  蒙面人哼了一声,杖突然中途倏止。
  勾魂手切人的冲势已发,难以遏止,也没料到蒙面人如此高明,竟能在击势发后中途上
势。也飞掠而入,剑递出了,招出“狂风凉地”,从下盘挫身攻入,身剑合一疯狂进击,剑
上龙吟阵阵,奇怪绝伦,果然不愧为武林顶尖人物,火候十分精纯深厚。
  岂知蒙面人比他高明得太多了,前挥忽止的杖尾倏然回击,斜劈而下,恍如雷霆下击。
  勾魂手吃了一惊,一咬牙,身形左转,剑仍然递出,左手运足功力,全力一掌向杖身斜
拍。他的掌上功夫,其实比剑术高明。一掌击实,足以裂石开碑,所以绰号叫勾魂,手下不
知勾了多少江湖好汉的魂。他的剑其实并不可怕,掌力和发镖的手法才教人吃惊。
  两方都快,快逾电光石火,变招之中,已没有再变的任何机会了。
  “啪”一声暴响,掌杖接实。剑芒也在这电闪似的刹那间,挥近蒙面人的膝盖前。
  剑芒一闪,反掠而退,锋尖距蒙面人的左膝盖,仅一发之差,一剑无功。
  蒙面人的杖从中而折但并没全断,脚上略乱,怪眼中厉光暴射,猛声怒吼:“你果然了
得,该死!”
  吼声中,丢掉断杖,伸手拔剑。
  不等他进击,其他的蒙面人也身形闪动;勾魂手已一声怪叫,像脱了网的鱼,溜掉了。
这一杖,吓坏了目空一切的勾魂手,左手麻木,无法再用七星镖,知道蒙面人的造诣太惊人,
不走才是傻蛋。
  包少堡主目瞪口呆,他今天总算开了眼界。勾魂手的掌一击之下,血肉生躯将成肉饼,
但却击不断一根普通手杖,而且受创而逃。他包少堡主虽有龙蛟软甲护身,也不敢轻易一试,
这蒙面人太可怕了。他想:“这蒙面人功力高不可测,为何却要掩去本来面目?难道他是八
怪七魔中的一个?晤?可能是八怪中的睡道人,但睡道人却从不和朋友并肩在江湖行道,更
不会培植爪牙。据我所知,九幽魔域也找不到这种高手。”
  他愈想愈心寒,呆呆地在旁不敢有所举动。他开始对蒙面人的身份怀疑,认为他们不是
九幽魔域的人。再说,神水堡已和九幽魔域联手,假使这些人是九幽堡的人,也不致于出手
对他袭击。但他已从神水堡传信的人口中,知道九幽堡在外秘密行事的装束,正是这种打扮,
所以先前他对这些获面人不怀戒心,受到了突然的截击,难怪他吃惊,更难怪他胡思乱想。
  另一面,花魔巳欺近了的春虹,含笑问:“青年人,你是怎样脱睑的?”
  她的笑,有如百花初放,在歹徒的眼中看来,是一千个明媚的春天。她的目光,却是令
人沉醉痴迷的电流。但在春虹的眼中,却成了可怕的洪水猛兽。他深深地呼吸,避开了她销
魂魔眼的厉害目光,冷笑道:“你的迷药失了效用,不必奇怪。”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哩!青年人。”花魔仍往下问。
  “收了你的好心眼,不必问。”
  “唷!孩子,你——”花魔腻态腻气地叫着。
  蒙面人到了一侧,接口道:“白夫人,这位小后生是在下的人,请让开。”
  花魔扭头不悦地瞥了蒙面人一眼,道:“尊驾错了,这小后生乃是本夫人的俘虏,在进
入藏真洞之前,他盛在本夫人特备的大锦囊中。”
  蒙面人冷喝一声,狞恶地道:“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事实是这人并未盛在你的锦囊中,
却在这儿似有事要办,有一千张口说得天花乱坠,也掩饰不了事实。”
  包少堡主有花魔出面,他的胆气一壮,接口道:“阁下,你在胡说。”
  “呸!”蒙面人怪叫,又道:“闭上你的臭嘴,在这儿,哪有你一个小辈说话的余地?”
  包少堡主脸上无光,恼羞成怒,正待发作,花魔却举手轻摇,笑道:“志坚,不可无
礼。”又向蒙面人讪然一笑,道:“好吧!尊驾既然如此说,本夫人也无可奈何,只好奉让
了,但不知那小后生肯是不肯?”
  一代魔头,竟然在蒙面人前退让,令一旁呆立的春虹心中骇然,摸不清蒙面人是何来路,
竟能慑伏天不怕地不怕的花魔。
  蒙面人向花魔颔首为礼,语气中满含轻蔑和狂傲,道:“承让了,在下深领盛情,不管
他肯不肯,凡是在下乐意的人,不肯也得肯。”
  花魔娇笑不已,接口道:“话不能说得太满,据本夫人所知,不肯的人并不是无有。”
  蒙面人眼中凶光暴射,抢着道:“白夫人!”
  花魔神色一凛,知道失言了,接着神色大变笑道:“本夫人告辞。”
  “请便。”蒙面人冷冷地说道。
  花魔举手一挥,六名持女徐徐倒退,神色悚然,似乎全怀有戒心。一个个作势拔剑,目
光死盯住所有的蒙面人,气氛出奇的紧张。
  九名蒙面人屹立原地,手缓缓伸向肩上的剑把。
  包少堡主不知究竟,但瞧了双方剑拔弩张的势态,他也觉得事情不等闲,也向五名锦衣
大汉举手一挥,手按刀把徐徐后退。
  其他从藏真洞逃得性命的江湖群雄,弄不清怎么回事,既然一方说告辞,一方说请便,
分明风暴已过,为何却又双方皆作势出手一拚?他们不知其故,只知激斗将起,危机方兴未
艾,有好戏上场了,不约而同向外退,让出可供双方很拼的场地。
  不远处碧影乍现,八怪之一的姹女司马碧瑶,伸出玉手,焦急地向春虹打手式,意思是
叫他赶快乘乱脱身,机会不多,稍纵即逝,不可逗留了。
  另一面,白如霜面色泛灰,拚命向春虹招手,要他火速出困。春虹何曾不想脱身?只是
他站立在崖根下,而左右前三方全被人所包围,根本就无法冲出。目下他手无寸铁,想用手
脚突围危险极了,除了等得机会之外,委实无法可施。
  他不能坐以待毙,岂能任由他们分赃似地宰割?他弄不清蒙面人与他有何恩怨,为何要
从花魔手中抢夺他?反正听口气决不会是好事,唯一的全身之道,是抓住机会脱身,先脱离
这家伙的掌握再说其他。
  危机将至,双方似平将展开生死一搏了。
  蹄声如雷,一匹健马从谷西如飞而至。马不太雄骏,但奔腾极为轻灵。马上的骑士是个
戴头罩的蒙面人,骑术极佳,马儿如劲矢离弦,荆棘怪石中腾跳,但骑士安坐如山,从容控
缰若无其事。
  马儿出现,已距崖根不足三十丈,马上的蒙面骑士看清了形势,突然高叫道:“使不得,
不可伤了和气。”叫声中,驱马急冲而至。
  为首的蒙面人举起左手,八名同伴的手离开了剑把。一声马嘶,马上蒙面人刹住缰绳,
人立而起。蒙面骑士巳飞身下马,脚踏实地,抱拳向为首蒙面人躬身行礼,低声道:“广信
坛主张飞熊,奉堡主之命飞骑传信。”
  这位坛主的话声音极低,第三人无法听到。为首蒙面人嘴皮微动,用传音入密之术道:
“堡主有何交代?口信?书信?”
  “禀二堡主,属下奉命传堡主的两件口信。”
  “说!”
  “其一,广信府葛家的葛春帆已隐身灵山。其二,近来风声紧急,有不少人注意本堡人
的活动,堡主巳传信各地人马,暂时不可操之过急,更不可与本堡合作的人为难。因此属下
斗胆,在二堡主前大呼小叫,尚请恕罪。”
  二堡主略一沉吟,问:“堡主对葛春帆有何打算?”
  “属下不知其详。”
  “乐夫子呢?”
  “夫子认为,必须斩革除根。”
  二堡主冷喝一声,愤怒地道:“堡主简直是妇人之仁,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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