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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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风云- 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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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秀琴站在他身侧,紧张地向那儿凝望。  
两侧,老太太率二嫂和两名仆妈打扮的中年女人,剑隐肘后自左搜人;右侧是中年大汉和小娃娃,还有两名中年人,八个人两下里一抄,向内急搜。  
松林浓密,但不易掩藏形迹,尤其是大白天,不可能逃过高手眼下。  
逸云相距虽在二十丈外,但耳目超凡入圣,徐徐张弓搭上一枝狼牙,大喝道:“树上的朋友,下来,不必藏头露尾,或者用暗器伤人。”  
没人回答,也没有人现身,他又说:“朋友,现身,冲谁而来,当面说说。”  
林下的八个人,已搜近松木最浓密之处。  
“哎……”突然传出一声惊叫,隐约中,可看到中年人翻身跌倒。  
“爹爹!”小秀琴尖叫,跃下了后院向山坡上奔去。  
一枝狼牙箭破空而飞,射人了松林,后面传出的尖厉锐啸,令人闻之心为之沉。  
箭过处枝叶纷飞,突然传出一声厉叫,一个青色人影从浓枝中下坠,“砰”一声沉响,滚落了山坡,被树根挡住了。  
暴喝之声大起,林梢三条青影,突向三方面冲梢而起,向三个方向踏梢逃命。  
老太太除了留二嫂照顾中年大汉外,全上林急追。  
逸云一声长啸,箭出如连珠。贼人上林梢,目标明显,象三头大鸟,暴露在箭下。  
“哎唷……”中央逃得最快的人先倒了、  
“哎……”左右两人也同时失足下坠。  
不久,连小秀琴算上,八个人捉了五人,向屋中奔来。逸云也下了屋,到了外厅。  
四个青衣人面貌凶恶,有一个箭贯腰胁,奄奄一息,眼看活不成了。另三人一中右背琵琶骨,一中左肩一中右肩,皆未致命,痛得大汗如雨,但却末出声呻吟。  
老太太抱着受伤的君儿,他的左肩钉着一柄柳叶刀,深入三寸,面色泛灰。  
“是淬毒刀!”逸云急叫。  
老太太脸色铁青,说:“哥儿,谢谢你的神箭,老身须先救人,少陪。”  
逸云取出金蟾内丹,递给老太婆说:“用这颗珠子放在伤口上滚转,可除剧毒。”  
大汉右肩井已被扣住,动弹不得,而箭杆摇动时所发的剧痛,几乎使他咬碎了满口钢牙。箭停止摇晃,他长吁一口气,切齿道:“要杀要剐,悉从尊便,要问口供,免谈。”  
“真的么?”逸云冷笑着问。  
“太爷难道和你作耍?”  
“我却不信戏言。”  
“大爷绝不戏言。”大汉仍硬得像石头。  
一名仆妈装扮的中年女人接口道:“公子爷这些人我们认识他们的来意……”  
逸云遥手止住她往下说,笑道:“大嫂请稍候,在下须教他招供,他不说,我要教他饱受缩筋易骨的酷刑。”  
他将大汉按在长凳上,食指点左骨背肋最下根筋骨上,冷冷地说:“老兄,你先尝尝筋骨易位的滋味。喏喏喏!你这根骨头本来很正常,正是该长的地方,我却叫易骨法,好听些;与少林绝学易筋骨极为相象,保证你受用。”  
他的手指缓缓向下压,陷入两骨的隙缝中,又说:“老兄,你如果忍不住,可以大声叫,你的哑穴没制住,叫多大声都可以。”  
大汉浑身颤抖,牙齿挫得格支格支地响,最下两对筋骨称为浮筋,软而易折;小儿骨中廖质特多,即使折断亦易愈合生长,成年人钙质多,折了接合不易,将是终身大患,除非将骨用手术取出。  
食指下徐压,力道恰到好处,大汉怎吃得消?他狂叫一声,大叫道:“小辈,你是谁?你取架梁,将死无葬身之地。”  
逸云冷酷地笑,另一指头儿搭上大汉的腮边,按住了笑筋,蓄劲未发,说:“老兄,你的叫声讨厌,我要你笑,你试想想,心里痛得想哭,却非笑不可,这滋味好极了。如果我是你,还是乖乖招供,免得皮肉受苦,何况你的底已经说了,何必自讨苦吃?这种好汉不充也罢。”  
“放手,我说。”大汉只好屈服。  
逸云放了手,缓缓站起,一面整衣一面说:“光棍不吃眼前亏,阁下说吧!”  
大汉翻身坐起,吸入一口气,突然冲前一掌劈出,想拼死逃命。  
逸云伸右掌一拨,大汉一掌落空,人向上挺胸凑上,象是将胸送上挨揍。  
“劈啪”两声,逸云出手快逾电闪,给了大汉两耳光,将他击倒在地,冷冷地说:“你再不识相,休怪我心狠手辣。”  
大汉倒在地下,痛得龇牙咧嘴,挣扎着坐起,恶狠狠地说:“小辈别狂,总有一天你会落在太爷之手,你要知道些什么?问吧!”  
“你们的主子是谁?”  
“祁连隐叟宫宁。”  
“哦,是那老阴贼。你们来这儿有何贵干?”  
“咱们进入中原,要找神剑伽蓝华逸云,早些天到达洛阳,探得主人的早年仇家冰魄掌唐海亭,在这儿隐姓埋名安居纳福,故命我们前来查明底细。”  
“宫老匹夫目下何在?”  
“在洛阳,目下因遇上好友被武林五大门派迫逼,为尽武林道义,正于城中准备应变。”  
“五大门派的人都来了?”  
“只是途经河南府附近的人,并非完全来了。”  
“他们有何图谋?”  
“据说是应武当玉简之召,要赶往武当聚会。”  
“他们为何不往武当,而在洛阳逗留?”  
“太爷不知其详,只听江湖传闻,说是有人假冒神剑伽蓝之名,劫了朝廷的宝物,伊王请出少林掌门方丈苦行大师出面,要擒捉华逸云归案。”  
“苦行大师怎会受命?你说谎!”逸云低喝。其实他并不感到突兀,那是必然之事。  
大汉冷笑一声说:“五大门派中,少林武林皆受朝廷供禄,这就是白道的英雄,苦行大师敢不受命?他不怕山门遭劫?于是少林弟子出动了,武当崆峒昆仑峨眉四派,凡是到了河南府的人,全都卷入了旋涡。”  
“你们有何打算?”  
“咱们坐收渔利,相机行事,不然就前来将唐老匹夫全家鸡犬不留。”  
“好,你倒说了不少实话。你知道我是谁?”  
“阁下要敢说的话,太爷在听着。”  
“神剑伽蓝华逸云。”  
“鬼话:华逸云早就死了,在崤山别馆出现的假华逸云长相太爷认得,你骗谁!”  
晶芒一现,伏鳌剑光华耀目。逸云将剑在大汉眼前一晃,笑吟吟地说:“要是你仍不信,那也是无法勉强之事。看这把伏鳌剑。”说完,光华疾闪,射向厅外,绕飞两匝悠然折回,眨眼间便落在掌心。  
厅中的人,全大吃一惊。后厅口,老太婆目定口呆,紧盯着逸云英俊的面容,手中托着金光闪闪的金蟾内丹,做声不得。  
逸云收了剑,走向后厅口,接过金蟾内丹,说:“大妈,快离开这儿。这家伙有一半谎话,今夜三更,祁连山的一批恶贼,定然倾巢而至。事不宜迟,迟则后悔无及,尊府借给小侄一用,请立即启程。”  
老太婆倒抽一口凉气,惶然问:“他们真要在今晚动手?”  
“是的,不然就不会派人在这儿埋伏。”逸云断然认定。  
“华大侠,你怎不走?”  
“小侄与宫老鬼有深仇未解,要在这儿等他们一决。”  
“老身可尽助力。”  
“谢谢。不是小侄多话,以大妈一家子造诣来说,接不下宫老魔三招两式。”  
“华大侠认为老身如此无用么?”老太婆不悦地问。  
“事实如此,不容置疑。小侄在崤山别馆,已领教过老匹夫的绝学,寒魄诛心掌确实可怕,快些准备吧!迟了就不易脱身远走了。”  
老太婆大概有自知之明,只好向逸云千恩万谢告辞,指使众人拾捡行装。  
逸云脸色一沉,向大汉说:“老兄,你们如果活着,唐家永无宁日,甚至还得全家遭劫……”  
大汉愈听愈胆寒,暗叫完蛋,乘逸云只顾说话之际,空然向厅口急射。  
“留下啦!”逸云冷喝,天心指破空射出一道劲流。  
大汉已经出厅,刚再次纵起,突然象中箭之雁,“砰”一声颓然堕地,手脚一阵抽搐,才寂然不动。  
不久,老太婆男女共十四人,各背一个包裹出厅,向逸云珍重道别,匆匆走了。  
逸云为了灭口,保障唐家一门老小的安全,不得不将另两名大汉处死,将尸道丢入山边洞穴中。  
他将大门闭上,亲自下厨准备饮食,整治了一些可口的美汤搬入房中,扶起如黛进膳。  
如黛的箭伤不严重,算不了什么。只是身体不曾完全复原,还不能动刀弄剑与高手一争长短。他一面进食一面将计划向她说明:“祁连隐叟既倾巢而出,誓为门人报仇,这一笔帐早晚要算,与其往下拖,不如今晚打发他们走路算了。”  
“哥,你怎么打算?我又不能动手助你。”如黛担心地问。  
“你不必动手,安心睡上三个时辰。二更初,我将坐骑准备好,将你背上,在屋前小道等他们光临,明暗里下手。敌势太强,则远走高飞,否则便毙了他们,这一带便是他们埋骨之地。”  
“哥,不如我们早些离开,以后再找他算账不迟。”  
“不,这些天来,我厌倦了逃避,我不能再示弱。”他语气极为坚决,显然对早些天的逃避举动大为不满。  
她默默地紧握住他的手,用应允的目光凝视着他,目光中且饱含鼓励与祝福之意。  
他已恢复神魔洞的一段记忆,两人心意相通,双方心中的语言,皆可在对方的神情和举动中,交换心语。他默视她的秀颊,轻轻说:“黛,谢谢你的祝福。你静静地休息,一切有我料理,晚间治了祁连隐叟,咱们仍进洛阳城在津阳坊上谷老店等邝老丈的消息。”  
天色行将入暮,他开始准备,后园中有不少牲口,六畜俱备。他携出不少鸡鸭猪羊等物,到小道中安装一些小玩意。马匹上了料,备好鞭绳挂缰在后院一丛矮树林中。  
他找到一捆栗木枝,削成了百十枝木箭,拔家禽的翼羽为翎,用盛囊装了,放在身边备用。  
在龙门两山中,官府中人会合了苦行大师,在这一带大肆搜索,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龙门镇是中枢,人暮时分建起了行辕,不久伊王驾到,亲自主持大局。可是他们却没想到,在西北山区北面山坳中,华逸云却从容应付祁连隐叟捉迷藏,根本不在龙门。  
二更末,逸云换了一身黑色劲装,背了如黛,腰悬长剑手持彤弓,包裹在左胁,右胁是两个箭裹,鬼魅似的站在山坡上暗影之中,直待看到了小道远处出现了人影,方掠回小屋脊事先开好的天窗上坐了,只等好戏上场,也准备收买人命。  
祁连隐叟一群人,已探清小屋的主人冰魄掌唐海亭不在家,为了想一网打尽,迟迟未动手。直至洛阳发现了神剑伽蓝的踪迹,他等不及了,先收拾唐家老小,再参与追踪华逸云的大举,所以便在晚间悄然掩至。  
他已摸清小屋中的底,认为区区几个男女,定然可以手到擒来,用不着偷偷模摸费手脚,一行二十余人浩浩荡荡,顺小径急走。  
绕过了山嘴,已可看到小屋了。屋中不见灯火,仅有门旁悬着一盏黄色的灯笼,不住轻荡,发出朦胧的淡黄色光芒,一切似乎平静无事。  
唯一奇怪的是,怎么没听到狗吠声,以前两天派人前来探索时,就是三条黄狗几乎误了大事,差点儿泄了行藏,今晚怎不中听到犬吠?  
老鬼突然举手,示意后面的人止步,扭头向后面一个歪头黑影说:“左玄,发讯,叫他们出来接应,他们为何不在道口等待?四个人全在后面呆着干嘛?”  
扭头狮子左玄掏出一个芦哨儿,吹出一声低沉的短音符,稍顿再发一声长,方侧耳倾听。  
除了夜风萧萧,为凛凛松涛之外,便是秋虫的大合唱,没有任何异响。  
“再发一次。”老鬼低喝。  
扭头狮子再发讯号,但仍毫无动静。  
祁连隐叟心中一凛,突然低喝道:“不好,老虔婆已发现有警,把咱们的伏桩拔掉了。快!杀入屋中鸡犬不留。”  
左侧的弱水神龙突然低语道:“老虔婆既然有备,咱们不可大意闯入。”  
“依骆老弟之意……”  
“咱们摸进以防万一,免受暗算。咱们远道而来,敌暗我明,应该小心。”  
“老虔婆一家子,成得甚事?定可手到擒来,暗算岂奈咱们何?”  
“话不是这般说,小心为上,别在阴沟里翻船,划不来。”  
“好,搜进。”众人左右一分,分三批悄悄掩近。扭头狮子与师兄阴神饶光汉走在最先,展开轻功向前急射。  
小道沿山麓蜿蜒,左是山,右是已收穗了的麦田,人在小道上急进,掩不住形迹。  
两人并肩搜进,经过一处田角,一不小心,触着一条小藤蔓。  
“啪啪……”异声突起,两团黑影从小道旁弹起,向两人背上飞撞。  
两人吃了一惊,闻声知警,不知是何种怪物,急向两旁闪避,火速拔剑旋身。  
后面三四丈的祁连隐叟与五丁神里飞叟而出,一拐一剑急如闪电,“啪啪”两声击中了黑影,只见羽毛飞舞,血肉四溅,向旁“噗噗”两声堕落田中。  
“咦!啥玩意,”五丁神叟轻叫。  
扭头狮子手快,特大特长的剑一挑,一团黑影到手,突然惊叫道:“是缚了嘴的雄鸡,”  
“王八蛋!这老虔婆!”祁连隐里怒骂。  
“走!狗婆娘戏弄我们。”五丁神叟也羞恼地叫。  
众人气乎乎地前奔,扭头狮子和阴神仍在前急走,看看接近至晒麦场,进至一片菜园子。突然“得得”两声,菜园篱笆牵出的两根小绳,被他俩碰断了。  
同一瞬间,菜圃四面八方全有怪物蠢然而起,有快有慢,全向小道上冲来。  
黑夜中不辨事物,而且事出突然,相距又近,加以他们心中有鬼,全都一怔,同声怒叫,便放手进击。  
人群疾分,祁连隐空一声厉吼,一剑将路旁的一个黑影点倒,突然怒叫道:“住手,是猪羊。”  
众人果然住手,羞愤难当。路旁和菜畦中站起黑影,慢的是猪,快的羊,嘴全被山藤罩住,用绳索以活结因倒,触动了引线,绳索尽解,畜生们重获自由,皆蠢然而动。  
手快的人,已将路旁五六头猪羊宰了。这群武林中的绝顶高手,竟会动手宰猪羊,与畜生为敌,日后传出江湖,脸往那儿放,所以全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蓦地,扭头狮子“哎……”一声惊叫,向旁一伏。  
“嗡……”奇异的啸声传到,那是弦鸣。  
同一瞬间,“嗖”一声刺耳厉啸传到,擦过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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