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翼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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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翼剑-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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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飞怎敢说是为了偷蝉翼剑,忙道:「师伯,你知道小飞一向胆小,虽然没什么亏心事,亦做不到什么夜半遇鬼心不惊。」他说话之时,忍不住望了墙角那三个大木箱一眼,里面正是此次振威镖局所运之镖,那柄蝉翼剑不知是否藏在里面? 
  白向天缓缓行近,双手扶在杨飞肩头,语重心长道:「小飞,人生在世只需做到忠孝节义四字,便可无愧于天地,什么也不怕了。」 
  杨飞心中突的一跳,难道白向天已然得知什么端倪。 
  白向天松开他道:「小飞,这次真是多谢你救出立生他们了。」 
  杨飞老脸一红,吶吶道:「师伯言重了,师兄们有难,救他们脱险,乃小飞份内之事。」 
  白向天问道:「你是如何结识官府中人,救出他们的?」 
  杨飞道:「此次小飞在途中遇到朝廷的一员大官,在临汾围剿山贼,因缘际会,立了些军功,小飞便去找他帮忙,他一出面,官府便放了师兄们。」 
  白向天见他不欲多说,也未多问,道:「小飞,你可知……」他此言未毕,只闻得外面传来嘈杂之声,其间有人大呼「失火了!」、「失火了!」 
  杨飞心中一动,恭声道:「师伯,小飞出去瞧瞧。」 
  白向天点头道:「快去快回,小心一些。」 
  杨飞道:「多谢师伯关心!」退出门外,远远望去,见客栈北面隐隐传来火光,时值深秋,北风正劲,火势愈加猛烈,隐隐向客栈蔓延而来。 
  杨飞拉着急急赶来的店小二道:「小二哥,到底发生何事?」 
  那店小二道:「听说北面布庄着火,火势极大。」 
  杨飞又道:「会否烧到这来?」 
  店小二苦着脸道:「小的又不会未卜先知,怎会知道?」 
  杨飞道:「小二哥,你去忙吧。」 
  店小二应了一声,急急奔去。 
  此刻不少师兄弟亦闻讯起床奔出门外,许是陈信义已言明是杨飞托其救出众人,见了杨飞,纷纷前来道谢。 
  杨飞不知他们曾否泄自己的老底,不好相询,神色犹豫,还是佟青见机道:「飞扬,那个陈大人说是梅云飞托他救我们出来的,我们一猜便知梅云飞是飞扬你,知你化名必有缘故,是以并未道出你的真名,你放心好了。」 
  杨飞大喜道:「多谢各位师兄。」 
  佟青笑道:「应该是我们多谢你,真不知你最近怎么混的,越混越好,连朝廷的大官都攀上了。」 
  杨飞道:「此事说来话长,容我以后细细说给你们听,眼下我得回去禀告总镖头。」 
  佟青道:「那你快去吧,别让总镖头久等。」 
  杨飞「嗯」了一声,快步行入白向天房内。 
  白向天仍坐在椅中,含笑望着他道:「小飞,外面情形如何?」 
  杨飞摇头道:「师伯,客栈北面起火,火势极大,情形有些不妙,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白向天面不改色,若无其事道:「这只不过是那些偷偷摸摸的小贼调虎离山之计,小飞不必惊慌。」稍稍一笑,又道:「这些人终于忍不住下手了。」 
  若是杨飞不知此镖乃蝉翼剑,必定大为诧异,但他此刻心知肚明,众人尽皆虎视眈眈,连自己亦心怀鬼胎,不由暗暗苦笑,故作惊愕道:「师伯,这是为何?」 
  白向天叹了口气道:「还不是我们此次所保之镖的缘故。」 
  杨飞顺着他语气佯作好奇的问道:「师伯,我们此次保的镖是什么东西?」 
  白向天道:「一柄剑,一柄天下人人垂涎的剑,名为蝉翼剑。」 
  杨飞不得不硬着头皮问下去道:「什么剑如此贵重?」 
  白向天道:「据传只要悟得藏在蝉翼剑身上的秘密,便可得到数之不尽的财富和天下无敌的武功。」他道出此言时,双目紧紧盯着杨飞,瞧得杨飞头皮发麻,许久白向天方又道:「小飞,你想瞧瞧吗?」 
  杨飞大喜道:「小飞能见识见识?」 
  白向天点点头道:「我拿出来给你瞧瞧,但切记不可对你的那些师兄们提起。」 
  杨飞笃定的点头道:「这个当然。」 
  白向天行向那三个大木箱,自怀中摸出一把钥匙,打开最上面的那个木箱。杨飞不觉伸长脖子望去,只见里面尽是石块,一点值钱之物也无,心中苦笑,师兄们抬着这些木箱累得气喘吁吁,谁会想得到里面全是些不值钱的石头。 
  白向天执起油灯,在木箱里面找了半晌,手中又多了一把钥匙,这才费力去搬那个木箱。 
  杨飞本欲帮忙,可见了白向天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只得作罢。 
  白向天移去那个木箱,又用方才寻到的那柄钥匙开了第二个木箱,这次木箱中全是些刀剑,白向天又在里面寻了半天,再寻到一把钥匙,这才抬去第二个木箱,若是不知里面有柄钥匙,谁会费神在这些金铁之物中去寻一柄钥匙。 
  杨飞目不转睛的望着白向天打开最下面的那口木箱,心道应该再无钥匙了吧,如若有人存心偷剑,不会直接毁去这口木箱上面的锁吗? 
  白向天开了锁,却并不打开箱盖,反含笑道:「这三口木箱皆是『神手』常宽所制,每口木箱皆有十八道机关,若是不依序打开,必会死无全尸。」 
  杨飞心中倒吸一口凉气,自己若要偷剑,还要自白向天身上偷到钥匙才行,光这开匙功夫已非自己所能为之了。 
  白向天打开箱盖,里面有一个细长的锦盒,他取出锦盒,放到桌上。杨飞细细察看,只见上面有三个匙孔,白向天将方才那三柄钥匙一一插入,不知在何处按动机关,那盒盖立时弹开,露出里面所装之物来。 
  杨飞远远望去,见锦盒之内衬着红绸,虽有剑痕,竟空无一物,不觉愕然望着白向天,心想这么珍而重之藏在木箱之内的锦盒,难道竟什么都没有,还是蝉翼剑已被人偷去了,可白向天面上毫无异色。 
  「朋友,还不现身?」白向天突然一声大喝,探手锦盒之内,不知拿了什么东西,飞身自窗口掠出。 
  杨飞呆呆的望着那个锦盒,心念电转,白向天方才拿了什么东西,他一时并未看清,难道这蝉翼剑真的视若无物? 
  正在他思忖之间,白向天已然折返,扬起手中之物道:「这便是蝉翼剑。」 
  杨飞借着灯光,细看之下,这才看清白向天果真持有一柄长剑,通体无色透明,握在手中,仿若无物,怪不得自己方才瞧之不见,他强行抑下心中贪念,道:「师伯出去所为何事?」 
  白向天将蝉翼剑放入锦盒之中,笑道:「刚刚有个贼人暗中偷窥,被我赶走了。」 
  杨飞面有愧色道:「小飞武功不济,没听到外面有人。」 
  白向天将锦盒放入木箱之中,又将三口木箱一一锁好,恢复原样,这才道:「这数日夜夜有人来探查,今晚自然不会例外。」 
  杨飞有些担心道:「师伯方才露出蝉翼剑,不怕被贼人得知秘密而被人盗去。」 
  白向天微笑道:「这三口木箱便是常宽亲来也未必打得开,何况那锦盒之内藏有江南霹雳堂的火器,若不依法开锁,百丈之内将夷为平地,如此一来蝉翼剑亦被毁去,得之又有何用。」 
  杨飞思起祈州之战火炮之威,心有余悸,干笑道:「师伯已有如此万全之法,小飞杞人忧天了。」 
  白向天摇头道:「机关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贼人得知其中之密,已有防备,说不得会有法打开。」顿了一顿,又道:「这个秘密仅我与你叔叔知道,切记不可泄漏。」他前面已叮嘱过,此刻又说了一遍,以示郑重。 
  杨飞神色凛然道:「师伯放心,小飞决计不会。」心中却道:我对自己就不放心得紧。 
  白向天含笑点头道:「对你我还是信得过的。」 
  杨飞思起一事,又问道:「师伯,此次我们到底要将镖送往何处。」 
  白向天道:「你可闻得飞鹰堡之名?」见杨飞摇摇头,方道:「飞鹰堡地处大漠,据传堡主一脉是元室皇族后裔,故在鞑靼人心中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我们此次就是要将镖送往飞鹰堡。」 
  杨飞道:「怪不得小飞听师兄们说镖队要过大同,可边关战事吃紧,不许我们北上,是以方在太原滞留下来。」 
  白向天微微颔首,轻声道:「其实到大漠也不必非经大同,这两日我与你叔叔商议向东而行,再北上张家口亦可到鞑靼境内。」 
  杨飞大点其头道:「原来有此途径,为何不早走此路?」 
  白向天笑道:「如此走法要绕老大一圈,谁愿意舍近求远?」 
  杨飞压根不知怎么走,颇为尴尬的干笑道:「原来如此,小飞愚笨,让师伯见笑了。」 
  白向天道:「你此前未出远门,自是不知。」他言至此处,似思起一事,面上笑容忽而凝滞,沉声道:「那位梅庄主可曾向你问起我们此次托镖之事?」 
  杨飞心中大惊,却依然面不改色道:「没有哇!」望着白向天,故作掩饰的反问道:「师伯为何问起此事,难道……」 
  白向天道:「我当然信得过你,不过她若知道我们所运之镖为蝉翼剑,必会心生贪念。小飞,你千万不可将此事说与她听,须知人心隔肚皮,你怎知她不会别有居心?」 
  杨飞点点头,心道我没说她已经知道了,还差我这个你最信任之人来偷。 
  白向天忽叹了口气道:「此事不知何人传出,江湖之中知道的人已是不少,那位梅庄主说不得早已得知了,何必来问你。」 
  杨飞道:「她身为一庄之主,又是名门正派,必不会行此偷鸡摸狗之事。」他虽说出此话,心中却满是苦涩之意,梅云清不亲自动手,却要自己来做这个小人。 
  白向天点头道:「小飞说得也是,这些日子我所遇都是些黑道中人,并无正派之人。」顿了一顿,又道:「我们这一路风平浪静,来太原的前数日也相安无事,只是这几日才有一些小贼前来查探,却不敢明目张胆,想必此事这几日方才传出,希望知道的人不会太多,我们的麻烦亦会少一些。」 
  杨飞心道江湖中黑白两道都知道了,知道的人还不多?他不好明说,反问道:「此镖既然如此棘手,师伯为何不推说不接?」 
  白向天笑而不答,反问道:「你可记得那梅庄主在长安带你去见的那具尸首?」 
  杨飞点头恭声道:「小飞当然记得。」 
  白向天道:「那人叫丁小全,在江湖中人称『妙手空空』,此镖便是他所托,他托镖费用是十万两。」 
  「十万两!」杨飞惊诧出声,合不拢嘴,半晌方道:「这么多。」平日振威镖局接镖所得镖费最多一次也不过二万。十万两,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白向天点头道:「此镖堪称天下第一镖,此次我们接了此镖,不但有丰厚的红利,还可将振威镖局之名扬名天下,若是不接,传扬出去,还有谁前来托镖?」 
  「原来如此。」杨飞恍然大悟,又问道:「天下镖局如此之多,为何那丁小全要将此镖托给咱们振威镖局?」 
  白向天道:「此事师伯我也百思不得其解,那丁小全一向在江南行事,不知为何要千里迢迢到长安来托镖?」 
  杨飞道:「师伯可知那丁小全的蝉翼剑得自何处?」 
  白向天轻声道:「南宫世家。」他此言声音极微,仅二人可闻。 
  杨飞「啊」了一声道:「怪不得南宫博要到长安查探。」他忍不住问出一个藏了许久的问题:「既然这蝉翼剑便在师伯手中,师伯可曾想过据为己有?」 
  白向天正色道:「人生在世,最重信义二字,师伯我虽有贪念,但收了那丁小全的镖银,自然以信义为先,不可行此监守自盗之事。」 
  杨飞硬着头皮道:「小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惭愧之至!」 
  白向天哈哈一笑道:「不说这些不快之事了。」顿了一顿,忽问道:「你与那梅兰住在那太白居吗?」 
  杨飞应道:「不错,师伯,是我叔叔告诉你的?」 
  白向天颔首道:「你叔叔说在太白居碰到你。」 
  杨飞思起此事,有些犹豫道:「小飞在太白居碰到我叔叔同朋友在一起。」 
  白向天面上微现讶色道:「你叔叔的朋友是什么人?」 
  杨飞道:「听说是唐门中人,叫唐备。」 
  白向天脸色大变道:「他们说些什么,你可听清?」 
  杨飞摇头道:「小飞并未听清。」他见白向天神色,不觉心中一阵茫然,反问道:「我叔叔他……」后面之言他到底说不出口,只好含糊以对。 
  白向天突然挥手示意他噤声,过得半晌,轻声道:「外面情形不对,小飞你留在此处,我出去瞧瞧。」 
  杨飞道:「师伯快去快回,小飞拼死护住此处。」 
  白向天微微一笑,开门大步行出,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七章 天香剑痕~
 
  杨飞呆呆的望着那三口大木箱,心念急转,若要盗剑,此刻无疑便是最好机会,可自己虽知蝉翼剑藏在里面,却自忖无此能耐,打开机关将剑取出。难道还要去偷白向天身上的钥匙,偷不偷得到暂且不提,如此一来,必会令白向天起疑,说不得立刻翻脸无情,可若是不偷,又如何对梅云清交代? 
  他为难之间,只闻得门外殷立生的声音道:「飞扬,你在里面吗?」 
  杨飞回过神来,佯作一副尽心护镖的模样,高声应道:「殷师兄,我在这里!」 
  殷立生道:「师父吩咐我们在外面守护,飞扬你放心好了。」 
  杨飞忙道:「多谢师兄!」心中却暗自奇怪,为何此时此刻仍未见到叔叔付无忌。 
  外面呼喊之声更盛,隐约可闻烈火燃烧的劈啪之声。杨飞自窗口望去,只见不远火光冲天,颇为骇人,心知白向天决计不会骗他,却不禁担起心来,火势若蔓延此处,难道自己当真在此等死。他思量之下,决定还是逃命要紧,管它什么蝉翼剑,至于盗剑之事,白向天既如此托大,这木箱必定厉害非常,自己还是不动为妙,免得剑没偷到,反送了小命。 
  杨飞主意已定,顿时轻松下来,遂搬了张木椅坐到木箱之旁,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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