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一路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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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一路向北-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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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沉默,他一直是这样,问他什么都不说,等到她终于要放弃了,他才缓缓开口,“我不习惯。”他这样说着,更像在轻声叹气。
  她一直压抑的情绪,也终于崩溃,扑进他怀里,大哭特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捶他的胸,“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在我快要放弃时,说那样的话——”他说他不习惯,不习惯拒绝她,包括她咬他,是那个意思吧,她哭喊着,又是一阵抽咽,“为什么?”
  他箍着她,讥诮地弯唇,“我以为你知道的。”
  她抬起泪脸,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不是你肚里的蛔虫。”
  他不禁失笑,捏了捏她的鼻头,“你是我的肋骨,还是最软的那根。”
  她破涕为笑,掐了掐他结实的腰腹,她就知道,他说起甜言蜜语来,能把人活活腻死。
  他拦了辆出租车,她任他带着,顺从地上了车。
  “景山别墅。”他朝司机支了声儿。
  她故意消遣他,“不是回家么,我妈,也就是你姐,病了。”
  他阖着眼,嘴角噙着谑笑,不语,只一手将她揽进怀里。
  她在他怀里小声咕哝,难不成,他还开了天眼,这也能将她逮个正着。
  他的身子一向温暖,此刻,更是煨得她发烫,她感受到头顶的呼吸,粗重而浓浊,她察觉些不对劲,这才伸手探向他额际,她蹙了蹙眉,附在他耳际,不置可否,“你在发烧。”
  “嗯。”他轻应了声儿,紧了紧怀里的人,更无话。
  下了车,他牵着她走在前面,她挤进他腋窝下,作搀扶状。
  他看着她,眉梢轻轻上扬,眼角有点点笑意,“你做什么?”他好笑地问。
  “扶您呗,怕您老脚底子虚,摔着。”她理所当然地答。
  他故意将重量往她身上压了压,她有些不堪重负,又竭力支撑,那种吃力的表情令他很愉悦。

  六十二,君子与女子

  她抬脸看他,他微瞑着眼,眉心轻蹙,嘴唇微微泛白,好似很不舒服的样子,她只当是烧严重了,直了直腰杆,尽力扶起他,跌跌撞撞地进了门,穿过大厅,又上完楼梯,这才行至卧房,将他安置在床铺之上,她累得够呛,忍不住小声抱怨,“这地方不宜住人。”
  他半躺着,略有兴致地问,“为什么?”
  她歪着脑袋,不置可否,“这门口到卧房,赶上百米冲刺了都。”
  他阖着眼,眉目松弛,嘴角弯成好看的弧度,晚风抚起窗帘,清白的光流泻进来,拖曳了一地,渐渐爬上他清俊的侧颜,月白照着他,泾渭分明,一半掩进幽暗里,一半曝在白光下,她突然想到“美少女战士”里的燕尾服假面,那份遥远的少女情怀,这样想着,她不禁莞尔。
  美则美矣,晒着月光,他的唇,竟比月白还淡三分。
  她摸索着想要开灯,他微微睁眼,籍着月华,制住她手上的动作,生病皇帝大,她顺了他的意,不开就不开罢,她看着他,轻声说,“你总该要吃药。”
  她看见自己,映在他瞿黑的瞳仁儿里,只觉浑身叫强烈的失重感缠绕,直直下坠,她别开眼,继续道:“有药么?这里。”
  他不语,只是看着她,她尽力躲闪,眼角的余光,还是逃不过他的炽热。
  他的暗示太明显,“我去买。”她下意识地脱口,说着牵动全身,亟于逃离。
  他捏住她的腕,只轻轻一带,她便整个,跌进他胸怀,她趴在他胸膛上,双腿尴尬,不知如何安放,他两腿一分,将她纳入腿间,她不防有此,不禁低呼出声,她感觉自己是只煮熟的虾子——红透了,这样想着,她又庆幸刚才没能开灯。
  双肘抵住他的胸膛,她趴在他身上,不敢妄动。
  “那个,我去买药。”她小声说着,心虚地看了他一眼。
  他看着她,眼底是促狭的笑,掐在她腰际的手,突然坏心地捏了一把,惹得她一阵轻颤。
  她投降,极尽低颜,讨饶道:“我不买了,倒杯水,就到隔壁倒杯水,好不好。”她低着眉,玩弄着手指,小心翼翼地等待着。
  良久,他不语,她当他默认了,试着起身,他像个执拗的孩子,将她箍得更紧。
  她抚弄着他的鬓角,带点撒娇,“乖,我都不逼你吃药了,不能不喝水,你不小了,还闹小孩子脾气,嗯?”
  他轻笑,眉目舒展,“贼喊捉贼,谁才爱闹?”说着启唇咬了下她的颊。
  她吃痛,以牙还牙,照着他脖颈就是一口。
  “狠心的小东西。”他蹙着眉,故作痛苦状。
  “好了,不跟你闹,我真的倒水去。”她以手覆上他的额,态度坚决。
  他还是不放,她气鼓鼓地,“都这么烫了。”
  他好笑地看着她,在她眼中,他仿佛是蛮横无理,又不配合医生的病人,“快去快回。”他无奈地抛出这句。
  她如获大赦,赤着脚,踩着薄凉的地板,步履仓惶,手触及门把那刻,一直如坐云霄飞车的心,才渐有消停的趋势,天真地想着,出了门,外面便是个安稳的世界,至少能屏蔽他摄人的磁场。
  她扭转门把,门才翕开丝缝儿,便叫一股劲力重重压回,心子咯噔一下,她困在罅隙里,费力转身,被迫仰望他,她有些怕,这样的情境,又回溯到,那个他第一次吻她的夜晚,她颤着声,“那个,小舅,我——我倒——”水。
  话未说完,尾音即淹没在灼热的吻中,他吻得很深入,纠缠着她,渐渐加重,她抵着门板,有些不堪重负,一点一点,顺着门板下滑。
  他倏地将她抬高,双脚失去支撑,她被迫夹紧他的腰腹,他扣住她的十指,将她更往门上挤,她有些吃痛,他吞噬着她的唇舌,将她的痛吟一并吞下。
  到他终于放开她的唇,两人都气喘吁吁,她抵在他鼻尖,支离抗议,“你——说话,不算话。”
  他轻笑,“我后悔了。”说着蓄谋以久的手拉开她后背的拉链,她惊呼,一手还被他制着,下意识地以另一手覆住胸前的春光。
  他低低地笑着,又覆上她的唇,辗转掠夺,她又被吻得七荤八素,不觉间,渐渐垂下胸前的手,不防有他,迷失间,下体传来隐隐的撕裂感,她猛然醒悟,指甲狠狠掐进他的背,她有些吃不消他的巨大,低声呼痛。
  他稍微退出,随即猛烈一挺,后背更嵌进门板,冷硬的木质膈得她生疼,她咬住他的肩膀,努力承受,他变本加厉,一次比一次深入,她发狠了咬他,他更愈发地暴力,她随着他的律动起伏涨落,“你,轻点——”,她几乎是哭喊着,他恶意将她逼上那痛到极致的欢愉处,久久任她挣扎湮没,看她无所适从,看她臣服于他。
  她裹着床单,背对他,憋气地慌。
  他伸出一臂,环上她胸房,轻而易举,便将她捞进胸怀,他吻着她的耳廓,温柔低语,“乖,别气了,我认错。”
  她没好气地回了句,“我打你一巴掌,再跟你道歉,你能高兴?”
  他埋进她颈窝,低笑出声,“那好,只要你高兴,我任凭处置。”
  她翻了个身,恨恨道:“那你不许还手。”
  他促狭地颔首,表示应允。
  她对准他胸口,一阵乱咬,泄愤完毕,她得意地数着牙印,却冷不防叫他提起,她不明所以,怔忡间,他更埋进她胸脯,流连吸吮。
  她推拒,他埋进更深,她只能喘息着,断断续续,“你——你,奸官。”
  他似乎极满意她的反应,邪佞地弯唇,“君子以牙还牙。”

  六十三,错爱

  演奏会一过,日子清闲下来,好久没试过,睡觉睡到自然醒,感觉不赖,她突然很想念读高中那段日子,单纯得近乎透明,想着许刘二人“牙签歃血”兄弟结义那一幕,彼时,她也能叉着腰,笑得没心没肺。
  她竖起枕头,坐倚在床橼,肚子空荡荡地,她摸索着床头,点了根烟,她觉得她是在麻痹自己,她什么也不想,不跟他闹,就好好地跟他在一起,只是两个人,好好地在一起,这些天,他们都相处得很好,她也喜欢依赖他的感觉,可心里老有个声音,眼看着她就要得意忘形时,又跳出来,给她当头棒喝,顾小北,瞧你那点儿出息,就那点儿偷偷摸摸地小幸福,还迷得你七荤八素,找不着北了?
  她吸了口烟,没吸进肺里,烟雾在口腔里转了一圈,又由她嘴里,轻轻吐出,她看了看来电显示,微笑着接起,“顾书记,您倒是有闲,公民有自觉监督的责任,小心我投诉你,假公济私。”
  那头响起闷沉的笑声,“国家法定午休时间,想叫你起床。”
  她按熄了烟,乖巧地应声,“嗯,刚起。”
  他有心宠溺,无意责备,“懒虫,又错过早餐了。”他用的是陈述句。
  她马上反驳,“跟你学的,你还空腹喝黑咖啡呢。”
  “好的不学,”顿了顿,他又自觉转移了话题,“下午也打算闲着?”
  “和同学约了下午茶。”她说得轻松。
  “你让他等等。”他捂住电话,朝何祁吩咐道,才又对着电话,“刚说到哪儿啦?”
  她知道他忙,好意道,“你忙吧,人民的好书记。”
  对方默了一阵儿,才缓缓道,“嗯,晚上给你电话。”
  挂了电话,她梳化了一番,跟着下楼,用了酒店提供的免费午餐,私自以为,西餐的布菜太过复杂讲究,鹅肝酱,玉米浓汤,清蒸鱼,牛扒,蔬菜沙拉,甜点,过于精细,说实话,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焖牛肉面,还更令她饱足,不可否认,饭后甜点还不错,是她喜爱的抹茶蛋糕,奶油入口即化,糕质松软,不粘牙。
  她和莫小米约在苏荷,下午四点的时候,她依约前往,进了门,带台的男侍者礼貌地上前,“请问小姐是一位还是几位,有预订么?”不远处的莫小米已经冲她招手了,她还是耐心地听他说完,微笑道,“我朋友在里面。”
  男侍者轻颔了颔首,礼貌地退下。
  一坐下,莫小米就调侃上了,“啧啧啧,媚眼如丝,勾得人一愣一愣地,功力不减当年。”
  她莞尔,亦调笑道,“要说当年,也是你小米姐风光,附中之花票选,你不是以一票险胜了我么?”
  那丫头摆了摆手,作害羞状,“都过去了,提那些做什么。”顿了顿又示意我喝茶,“锡兰红茶,对你味儿吧?我觉着还行,就自作主张替你点了。”
  她颔了颔首,端起瓷杯轻抿了口,继而挑起话头,“怎样?最近过得?”不等她回答,顿了顿,又道,“当我白问,看你一脸春风得意,天庭还印了俩字儿。”
  “啥?”她好奇地问。
  “骚包。”她笑答。
  “去,逗我呢。”她娇瞪了她一眼,“我这儿跟你说正经的。”
  她收敛了笑意,正色道:“说吧,我听着。”
  那丫头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我宣布,我要结婚了,顾小北,我要结婚了。”她这样说着,呼吸都渗着甜蜜。
  她笑得诚恳,“想当初还我的媒呢,两个不婚主义还就互相套牢了,稀罕。”
  莫小米收起玩笑,认真道:“说实话,当初在一起,我们都没想过,会走到今天这步,这感情的事儿,谁又说得清,就缘分吧,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小北,不骗你,他求婚的时候,我哭了,心情太复杂了,女人,图的不就是这天?”
  顾小北握住她的手,郑重地点头,“嗯,好好珍惜,相爱能相守,你们多幸福,”顿了顿,又佯怒道,“我都嫉妒了。”
  转眼,她低下眉,笑得苦涩,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这是一句多么奢侈又惹人心动的话,她这辈子,大抵是没这福分了。
  她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错,时间错了,地点错了,人物错了,身份错了,通通都是错。
  她却执迷不悟,错上加错。
  “小北,你也该替自己打算了。”她突然开口,话锋一转,“女人经得起几个三年,岁月催人得很。”
  她沉默,咽喉处,似被某种不明物卡住,发不出声。
  莫小米叹了口气,“许鸣不错,都单纯过来的,知根知底儿,三年,这年月,长情的人不多了,为了他兄弟,华子对你,积了不少怨气。”
  她垂下头,搅动着杯里的红茶,望着杯橼不断氤氲的水汽,她又放任自己跌入那一片恍惚,偷来的幸福,能长久么?她问自己,想到这儿,思路被自己强行打断,她不想将自己逼进死角,越往深了钻更钻进心子,尖着疼。
  良久,她方才抬首,冲她轻笑,“再说吧——”

  六十四,表白

  七点的时候,她们出了苏荷,在门口互相道别,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早就乔好的,今天是演奏会的庆功宴,人催了她好几次,她匆匆拦了辆出租,朝司机道:“金盛酒店。”
  电梯内,不算拥挤,电梯小姐笑靥如花,她稍微偏头,透过玻璃,外界华灯初上,沿街的橱窗繁华陈列,她像一个困在透明房子里好奇的小孩儿,专注地投入于外界的风景,浑然不觉,她亦是风景之一,装点了别人的视线。
  升至十九层,她感到隐隐地失重感,电梯停稳,她垂着头,一行有四,五双脚踩着玻璃进来,清一色的黑皮鞋,其中一双行至她身侧,停下,原本算空旷的小间不免拥挤,贴在身侧的手,突然被一股温热包覆住,牵至身后。
  她正想张口大骂,却在抬头的当口,生生地咽了回去,心里不禁轻叹,这个男人,还真是无所不在,他没看她,目光清冽,平视前方,一脸的不苟言笑,好似他们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可他手上的动作倒是熟稔得很。
  她又看了看何祁,正跟人小声接耳着什么,更是将她忽略得彻底,戏子,他们绝对是戏子,她忿忿地挣了挣,果然是徒劳,她又故意伸出小指,抠了抠他的掌心儿,他蓦地收紧指关,将她的五指拢成拳头,她索性放弃抵抗,反正到最后,都是被吃得死死的。
  电梯停在二十九楼,临走,他放开她的手,冲她眨了眨眼,她望着那个背影渐行渐远,眼前一片恍惚,等她回过神来,电梯门正要合拢,还好她眼疾手快,这才踏上二十九层的地板,什么嘛,她原先也是要来这层的,没出息啊顾小北,难道刚刚就是传说中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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