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异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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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异史-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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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舰打过不少仗,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船一起出现在海面上,尤其让他震惊的是那些船的式样,根据他的估计,那支船队中至少有三种式样的船,一种是荷兰船,一种是英国船,而剩下的那种则是他最熟悉的日本船,不过,很明显,数量最多的是荷兰船,日本船最少。
  作为海上的惯例,郑芝龙立刻下令升起信号灯笼,命令船队做好战斗准备。不过,他很清楚,若是对方真的不怀好意的话,那么他根本不可能打得过,所以,他下达的第二个命令就是:“全队转向,方向东南,升满帆!”随着他的命令,五艘船渐渐的调整了方向,原先那艘殿后的双桅船成了领头的船,而郑芝龙所乘的这艘船则变成了殿后的船,船队逆风而行,成“之”字形航向,由西向东缓缓退出长江口。
  就在郑芝龙发现那支庞大船队的时候,对方也发现了郑芝龙的船队。他们迅速派出十五艘荷兰战船,由北向南追击郑芝龙的船队。由于他们是侧风,所以比郑芝龙逆风而行的船队走的要快,而且他们比郑芝龙原先的阵位要靠后得多,因此他们将正好出现在郑芝龙回撤的航道上,拦住郑芝龙的退路。
  郑芝龙手下的水手们手忙脚乱的开始调整船的航向,并将全部船帆张开,以便最大可能的利用风力,尽快离开这里。他们不可能知道的是,在他们眼前出现的这支船队即不是普通的商船队,也不是大明的水师,它们正是日本的远征舰队!
  作为日本远征军的总大将,松平信纲坐在一艘荷兰三桅船的甲板上,他将手中的那把武士刀小心的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反复的用一只丝绸手帕擦拭。他沉声询问站在身边的野田:“你说明朝会防备我军的突袭吗?”
  野田躬身说道:“一定不会的!请总大将放心,有向井君在南京,一定会让喜欢内斗的支那人互相斗个你死我活的!何况清兵也将南下,到时候支那一定是手忙脚乱,无法专心抵抗我军。虽然船队在长崎躲避风暴,耽误了十几天,但并不会影响攻击的。”
  松平信纲对于野田的话半信半疑,他一直认为不应该轻易冒险远征中国,但毕竟德川将军命令已下,所以他才不得不重新披上盔甲,担任起日军的总大将来。他不明白为何德川将军会让他出任总大将一职,“也许是因为自己在镇压岛原之乱中表现出色吧?”松平信纲这样想道,他暗暗的叹了口气,每当想起当年的“岛原之乱”,他就不寒而栗,天草的军队那强大的战斗力和不怕死的狂野精神仍旧留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看来洋教确实厉害呀,那些贱民一旦被洋教蛊惑,那么就会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看来必须进一步遏制洋人的势力!”想到这里,松平信纲回头看了一眼那身后的荷兰水手,他觉得将军跟这些洋人合作简直是引狼入室,他尤其觉得野田对此必须负责。想到这里,他觉得有必要再次询问一下,他转过头去,向着身后喊道:“酒井忠清,你说西洋人会信守约定吗?”
  酒井忠清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个……这个……这个野田君应该最清楚。”
  松平信纲心中暗骂“老狐狸”,他又把脸转回来,看了眼野田,说道:“你说西洋人的承诺能相信吗?”
  野田道:“总大将请放心,他们还是会守约的。就算他们不守约,但日本军队也能在陆地上击败他们!”
  “陆地上?海上不行吗?”松平信纲有些生气的问道。
  “将来一定可以!”野田老实的回答道。说句实话,他对于松平信纲这样的老顽固非常的痛恨,要不是自己还没有掌握实权的话,恐怕他早就将松平信纲这样的老家伙杀光了,那么他自己也就不用这么低三下四的受气了。
  松平信纲对于野田的回答很不满意,他正欲呵斥他的无礼,却被桅杆上传来的一声喊声打断。
  松平信纲听不懂荷兰话,便问野田:“他们在喊什么?”
  野田也听不懂,所以他只好找来翻译,这才知道那水手为何大喊。他向松平信纲答道:“回总大将,是荷兰的水手发现了支那的船队,所以他们才会发出警报,而且现在他们已经派船去追杀支那船队了。”
  “哦?”松平信纲站了起来,他走到船舷边,向着南边望去,他很想看看,在野田嘴里很会海战的荷兰人到底是怎么打仗的。
  在数里外的南边,五艘中国帆船正艰难的一左一右的向东方驶去,而离他们不到两里的北边则是十五艘荷兰的战舰,荷兰战舰队渐渐分开,分成两支舰队一东一西迅速接近中国船队。荷兰战舰队与中国船队越来越近,终于靠在了一起。 
 
 
 
  
 正文 第三章 烈火凤凰 第七十三节
 
  “轰隆”一声,荷兰战舰首先开火,一阵硝烟随即升腾起来,弥漫在江面上。就在荷兰战舰开火的瞬间,中国船队也开始了还击,顿时,在这宽阔的长江口响起了一连串的炮声。
  郑芝龙眼见荷兰战舰越来越近,而自己一方却是逆风而行,根本不可能跑得了,他只得再次下令转向,重新调头向西边驶去,试图冲开一条路,以便进入自己熟悉的长江水道,快速向游弋在长江上游的郑家舰队靠拢。
  但荷兰战舰的十五艘船已经分成了两队,一队向东拦截郑芝龙,而另一队则快速斜插进长江口,将郑芝龙的后路切断。
  负责切断郑芝龙西进之路的是由揆一亲自率领的战舰队,一共五艘三桅船。揆一站在甲板上,得意的用一只千里镜向逆流而上的郑芝龙船队眺望。他问身边的一名副官:“你能肯定那船上的就是郑芝龙本人?”
  那副官道:“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那艘挂着红灯笼的就是郑芝龙本人的座舰,根据我们在福摩萨(台湾)多年搜集的情报来看,郑芝龙本人在哪艘船上,那么他本人的帅旗和象征他地位的那个红灯笼就会挂在哪艘船上。”他指着那支船队,说道:“请指挥官阁下仔细看看,那艘船上是不是还挂着一面写着字的大旗?那面大旗就是郑芝龙的帅旗了。平时他就靠着这面帅旗在海上耀武扬威,凡是看见他的这面帅旗的船都要向他致敬,并减慢速度,给他让道。您的前任指挥官、福摩萨的总督阁下也曾这样给他让过道,而我当时正好也在那艘船上,所以我知道这件事。”
  “哦?”揆一裂开嘴笑了笑,说道:“难怪那个胆小鬼会被公司召回去,原来他居然在中国人面前丢尽了我们荷兰人的脸!哈哈哈!”
  副官小声提醒道:“指挥官阁下,请允许我提醒您,原来的指挥官之所以会对郑芝龙的无礼忍让,那是因为公司在福摩萨的实力并不雄厚,他并不是害怕。”
  揆一道:“现在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我只知道我的舰队的船只数量已远远的超过了郑芝龙的船,现在不是我给他让路了,而是他给我让路了,而且必须让,否则我就把他全部打沉!”
  “轰隆”“轰隆”,一阵炮声传来,使得揆一更加的兴奋了,他涨红着脸,饶有兴趣的观看着下游的那场海上炮战。虽然为了运载更多的日军士兵,荷兰船只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造,大部分船的大炮被卸下不少,但为了以防万一,荷兰舰队仍保留了五十艘完整的战舰,而且所有的大炮都换成了最新的,所以,在与郑芝龙船队的炮战中,荷兰舰队大占上风。
  当揆一兴奋的鼓励部下向郑芝龙船队靠拢的时候,郑芝龙却是焦虑万分,他不停的催促部下加快速度,但毕竟船队是逆流而行,船速并不快,他也只能瞧着一东一西两支荷兰舰队越来越近,而且身边的这两艘荷兰战舰已经快贴上自己的座舰了,刚才荷兰战舰的那两轮齐射已经将船的右舷严重毁坏,右舷的大炮只剩下不到一半还可以射击。
  “轰隆”一阵大炮的齐射声从右舷传来,接着一阵浓烟伴随着呛人的气味升腾上来,转眼便被江风吹散。郑芝龙知道这是自己的大炮的第二轮齐射,他抬头向离自己的船不到二十丈的那艘荷兰战舰望去,只见荷兰战舰的左舷已经裂开了几个大洞,看起来他们并不比自己好多少。
  “将军,上游的那五艘战舰向咱们开过来了!”一名负责了望的水手指着长江的西边喊道。
  郑芝龙顺着水手的手指向上游望去,果然发现那五艘荷兰船已经改变了航向,调头向东逆风而行,与自己身后那紧紧咬住自己不放的荷兰战舰一东一西夹击过来。
  郑芝龙转过头来,向着身后的那几艘己方的船望去,却见他们的阵形已乱,而且最后的那艘船已经被两艘荷兰战舰夹住了,从那艘船的船舱里冒出不小的火舌,船上不时有身上着火的水手跳入长江口那苦咸的江水中,看样子那艘船已经不行了。
  “刘国轩!”郑芝龙突然暴喝一声。
  “属下在!”正在指挥甲板炮重新装填弹药的刘国轩急忙奔了过来,应声说道:“将军,有何吩咐?”
  郑芝龙指着跟着自己座舰的那艘三桅船,说道:“你现在就坐上小艇,去指挥‘黄鱼’,这‘飞鲸’由我亲自指挥!你接手‘黄鱼’后,立即赶上‘飞鲸’,驶到我的右舷,挡住荷兰船,然后掩护我向江岸靠拢,等我上岸后,你也率领船上的所有人弃船登岸,随后向苏州集结!”
  刘国轩不敢怠慢,立刻命水手放下一艘小艇,带上五名水手,冒着荷兰战舰上打过来的火枪的弹丸,向着下游三十丈开外的那艘‘黄鱼’号三桅船靠拢。
  “嗖嗖嗖”的几声,几颗子弹飞过郑芝龙的头顶,同时他也听见“砰砰砰”几声枪响,他回头一看,却见荷兰船的甲板上站了十几名枪手,他们正举枪瞄准他的座舰。“砰砰砰”荷兰人的第二轮火枪齐射开始,郑芝龙已有准备,他立即蹲下身子,同时大声命令道:“大伙儿去拿鸟枪!跟红毛鬼对干!”
  十几名水手手持鸟枪跑上甲板,站在右舷,向那荷兰船瞄准射击。“砰砰砰”一阵枪响过后,对面的荷兰船上有两名士兵倒下,但片刻之后,荷兰的另一组枪手已经装好的弹药,不待郑芝龙的手下低头,便是一阵齐射过来,随着枪响,郑芝龙的手下立刻也倒下两人。
  “轰隆”又是一声,荷兰战舰大炮的第三次齐射开始,数十颗炮弹呼啸着飞向郑芝龙的座舰。
  郑芝龙只觉得船身一晃,接着便听到一阵“咔剌”的声音。一名水手跑上甲板,奔到郑芝龙跟前,禀道:“将军,不好了,右舷大炮已经全被打坏!”
  “那就把左舷的大炮推过去!”郑芝龙咆哮道,“给我狠狠的打!”
  他转身向‘黄鱼’号望去,见它正缓缓向自己靠拢过来,与自己的距离已经不到十丈。
  虽然这场战斗在荷兰水兵们的眼里并不算太激烈,但在日军总大将松平信纲看来,这场战斗却是自己平生所见过的最最激烈的水上战斗了,他转过头去,向身边的野田说道:“你说的不错,看起来西洋人的海战本领确实很高,而且看起来明朝的海战本领也不算弱。”
  他沉思片刻,又坐回小凳上,他低声说道:“荷兰人必是大患,看来必须早做准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野田向四周看了看,见荷兰人全都趴在船舷上观战,并未注意到松平信纲的言语,他马上跑到松平信纲身边,说道:“所以现在还不能和荷兰人翻脸,只有等日本的实力强大了才能在跟他们作战,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征服支那,以便取得丰富的资源。”
  “资源?”松平信纲仰起脸,不解的看着野田。
  正当野田压下心中的怒气,准备具体的解释一下“资源”二字的含义的时候,却忽然听见周围的荷兰人发出一阵怪叫。
  野田赶紧拉住翻译,让他询问荷兰船长,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翻译将船长领来,让他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解释给野田和松平信纲二人听。
  荷兰船长说道:“刚才的那阵惊呼并不意味着什么,那只是荷兰水手对英国人的蔑视而已。”
  野田见荷兰船长欲言又止,只好继续追问。那船长本不想搭理他,但最后被他追问的急了,只好拉着野田来到船舷边,指着远处说道:“你可以向那里看看,英国人是不是也出动了?”
  野田极目远眺,果然看见两艘英国船向着郑芝龙的船队快速移动,看样子他们也准备向郑芝龙发动攻击了。他不明白为何荷兰人会对英国人的出手那么不痛快,便问道:“英国人攻击中国船,不是帮助你们吗?”
  荷兰船长撇了撇嘴,说道:“我们最见不得的就是那些英国海盗的无耻行径!他们只会趁火打劫,刚才若不是我们将那些中国船给堵住了,他们才不会有机会攻击呢!而且他们此次出动的不是战舰,而是火攻船,要是他们攻击成功的话,那么我们就不可能抓住那些中国人了!据我所知,那支中国船队是中国最大的海盗郑芝龙的船队,而在他们的船上总是会带着不少的金银珠宝,看样子我们是无法得到了!”
  野田从船长手里接过一个千里镜,再次仔细的观察起那两艘英国船,果然看见那两艘船的甲板上似乎并没有多少人,而且其速度明显比战舰要快的多。看样子确实如船长所言那是两艘火攻船。
  指挥英国火攻船的是英国船队的指挥官霍金斯,他见郑芝龙的船队被荷兰人包围,多年从事私掠生涯的他心痒难搔,而且忽然间想起自己曾祖父曾向自己讲过的击败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故事,他有心在盟友面前露一手,所以才派出两艘早已准备好的火攻船,亲自带领着向郑芝龙冲去,准备在荷兰人得手前立一功。
  就在霍金斯催促着手下拼命将帆张开的时候,刘国轩指挥的“黄鱼”号终于追上了郑芝龙的座舰“飞鲸”号,并插进“飞鲸”号与荷兰船之间,掩护着郑芝龙向长江南岸靠拢。
  但郑芝龙登岸的企图被揆一看破,他立刻率领着船队顺流而下,插进了郑芝龙的座舰与长江南岸之间的江面,与跟在郑芝龙船队后面的荷兰战舰队将郑芝龙的船队完全包围了。
  揆一得意的向副官说道:“郑芝龙这个老流氓,我在巴达维亚的时候就听说他很狂妄,丝毫不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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