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事(上) 作者:雨令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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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事(上) 作者:雨令 (完结)-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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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常现在的心情恰好用四个字形容:恼羞成怒。羞处,痛处,被人拿来当笑话。本来自己已经够心烦,爸妈也每天唠叨个不停,你居然还取笑我?
  转眼又瞪星辰。
  如果不是你胡乱放把火,我也不至于做条无辜的池鱼枉受那堆冤枉气,也就不至于烦躁郁闷到根本学不进去,还得费尽心思勉强维持我们这点情谊,换做别人我早踹到十万八千里以外去了。说到底,你是罪魁祸首!
  你们哥俩真是分工合作配合默契,事前事后都不落下。
  平常这团火在心里烧得旺,脸色越来越难看,咬着嘴唇不说话。
  许诺怕了,恭身作揖:“小姑奶奶,我说错话了,我错了我错了,小的在这给您老道歉了,你可别气坏了身子。”
  平常转过脸,不看他。
  星辰也帮腔:“不会真生气了吧?许诺也就说着玩玩,你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我小心眼?平常唰地转过脸,瞪星辰一眼,想说话又干咽下去。君子不与牛斗气。大声喊:“常常,回家。”大步往家走。常常可不是傻狗,见到平常如此就知道真出事了,乖乖的跟在平常身边,尾巴搭拉下来,很乖的样子。
  两个男孩也紧跟着。
  许诺一路道歉。星辰还不知孽地以为平常只是生许诺的气一路帮许诺说好话。他越说,平常越气,越走越快,根本不理两人。
  两个男孩这个慌呀,这么多年,打打闹闹惯了平常可从没恼过,这次是真生气了。
  许诺紧跑两步蹿到前面,拦住平常:“我都道歉了,小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
  平常吐出两个字:“让开。”目光凛冽。
  许诺傻住。
  平常绕过许诺,又加一句,“不许再跟着我。”斜眼瞟星辰,“尤其是你。”
  连星辰也傻住。
  平常带着常常跑走。
  一阵风吹过,几片绿色的叶子随风飘落。
  “刚才那真的是平常?”许诺讷讷道。原来平常生气时这么酷。
  星辰没说话,耳边平常的话还在回响:“尤其是你。”为什么“尤其是你”?
  “平常真这么看重成绩?随便说两句就至于气成这样?”许诺还在纳闷。
  星辰仔细回想刚才的事,想起平常瞪自己的眼神,似乎,莫非,她气的是我?
  朱熹的事,星辰并不知道。传闻只在女生这边盛行,男生那边不流行讨论这个。星辰也从不关注女生们口中的谁与谁如何怎样之类的事,看到几个女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就反感,成天吃饱了没事干就知道搬弄是非。
  许诺倒是见证了朱熹那场闹剧,可惜至今仍是不清楚原委,更不知道星辰同学在其中起的关键性作用。平常从未解释过与朱熹绝交的原因,到最后平常自己也不知道最根本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许诺也没再问,两个小女生吵架很正常虽然场面是大了些。
  平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坐在窗台上发呆。
  常常第一次被关在门外,可怜兮兮的用爪子挠门,委屈地呜咽,就是不见平常开门,干脆趴倒在门前,静卧示威。
  天黑透,月牙挂在天空。爸妈在客厅看电视,声音开的很大。
  电话铃响起,平常条件反射的接起来。
  “喂,您好。”平常的电话礼仪是一流的。
  “平常?”
  星辰的声音传进耳朵,平常差点把话筒扔回去。这种行为很幼稚,平常,忍住。口气已经很差,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还在生气?”星辰小心翼翼问。
  平常没出声。
  “你不会在生我的气吧?”
  平常心说,为什么不会。不挂电话就不错了,平常认为自己风度真是足够好。
  星辰对这边的沉默倒也不以为意,只是重重叹息:“因为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平常咬住嘴唇,握紧电话。
  那头又长叹:“真是这样?那,如果我收回那些话,你是不是就不会生气了?”
  平常想,说过的话是这么轻易就能收回的么?事情已经发生了还可以忽略假装它没发生吗?我和朱熹是真的回不去了呀。
  “平常?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吗?”星辰一字一顿,谨慎至极。
  “能。”笃定的回答。至少我们三个人是不会变的。
  星辰安心,挂了电话。
  爸爸切了西瓜,喊平常来吃。平常开门,常常窜起来前爪抱住平常的腿。平常眼窝一热。哎,自己心情不好而已,怎么能乱发脾气殃及无辜?
  可怜的,该道歉的是我。星辰,许诺,常常,对不起了。
  时光荏苒,只希望我们能够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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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苇荷

  苇荷
  三十六、苇荷
  七月,荷花开。
  单元里几户相熟的人家决定集体出游。平常爸妈爱凑热闹,自然是大力支持。还有许诺家,星辰家,另外两家人,一共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出发。
  白洋淀。抗战胜地,以荷花和芦苇闻名。
  岸边,大家就租船问题展开激烈的讨论,妈妈们为安全着想要租大船,孩子们则嚷嚷着要玩小木船,可怜的爸爸们没有说话的权利,站在一边旁观。一番争辩,大人们包括一个刚上小学的女孩坐大船,另外四个孩子坐小木船。
  可怜的小女孩趴在大船上看后面小木船上的几个人,嘟着嘴巴跟妈妈闹别扭。平常坐在小木船船头,光着脚浸在清凉的水里,对小女孩摇头晃脑,大声哼唱:“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小女孩气愤的挥挥小拳头,呲牙咧嘴。平常笑翻。
  “你就会欺负人家小孩子。”许诺坐在平常身边,也把脚浸在水里。
  另一个孩子也是个男孩,在读大学,戴副眼镜,很斯文的样子。平常很少见到他,只是寒假暑假偶尔见一次,很少说话。星辰和许诺倒是和他很熟。此时,他和星辰聊得正欢。
  “你怎么不过去跟他们说话?”平常脚丫子拍着水面,不时捞上来一根漂浮着的水草。
  船在长长的水道里慢慢前行,两旁是高高的芦苇丛。风很凉,芦苇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水很清澈,可以清晰的看到下面的水草。有时会经过一小片荷花田,是野生荷花,长得不甚茁壮,花开的也瘦小,在水波里摇曳。有水鸟藏在芦苇丛里叫。空气也是清凉的,带着芦苇清甜的味道。
  享受啊。平常深呼吸。
  “怕你掉水里呗。”许诺也深呼吸。
  幽静。气氛太幽静。
  平常不舍得开口破坏,仔细听着风声,划水声,鸟叫声。
  等不到回话,许诺粗声粗气问:“发什么呆啊?想啥呢?”
  “哎……”平常叹息,“你真是个粗人。”
  “哪的话?”许诺瞪眼,手指掰得咔咔响。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找扁。
  平常笑,坏心突起,身子后仰,脚用力一踩。水花四溅,许诺避闪不及,头发衣服都湿了。平常抚掌大笑。许诺立刻反击,仗着腿长,哗啦啦扬起一片水花。船头就这么大一点地方,挤了两个人,躲也没处躲,干脆就不躲了,与许诺对着撩水玩。战况激烈,衣服早就湿透,头发滴着水,两人仍叫着笑着不肯歇脚。
  星辰在后面静静地看,嘴唇抿起,身边人说话声全不进耳朵。男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了然的笑笑,不再言语。
  船夫摇着浆,看着两个嬉闹的孩子,一脸笑意,忍不住高声提醒:“当心点,别掉下去,这边水深。”
  平常和许诺这才住手,回头看,发现另外三个人都在看自己,不好意思的笑笑。转过头,平常悄悄推许诺:“你会不会游泳?”
  许诺拨拨额前湿漉漉的头发,扬眉:“当然,谁像你一样什么都不会。”
  “小心我把你推到水里喂螃蟹。”哼,该死的“什么都不会”。
  “就你这小身子骨还想推我?”许诺毫不掩饰蔑视之意。“你先保证自己别掉进去吧,运动细胞奇缺的人。”
  “哼!”想不出话反驳,平常只好有骨气的哼一声表示抗议。转头看风景,不理睬这煞风景的某人。
  “嘿,你看那是——”趁平常注意力转移之际,许诺猛然推一把平常。平常重心不稳险些跌进水里,反手抓住许诺竭力保持平衡。
  “吓死我了,你,你——”平常喘气,死抓着许诺的衣服不肯放手。
  许诺尖着嗓子,开唱:“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看——”平常不理会许诺的挑衅,指着前方。
  水道尽头,水面豁然开朗。视野极开阔,触目,水天连成一线,有小丛高出水面的芦苇,渔人放置的鱼网,水鸟贴着水面滑翔。风忽然大了,吹皱一湖水,波光潋滟。
  平常睁大眼睛贪婪的看。许诺也直赞叹“太漂亮了”。平常忍不住在心里鄙视他,果真是个粗人。“漂亮”?
  “阿嚏——”许诺打个大喷嚏。
  “真不中用,这么点小风就冻着了?”平常总算逮到机会,“快到后面去躲躲吧。”
  前面大船上一直关注这边的平常妈妈喊话:“许诺感冒了?快别在船头吹风了,到星辰那边去老实坐着,把衣服晾干!”
  平常哈哈大笑,难得和老妈这么默契,虽然她老人家可不是为了奚落许诺。
  许诺嘟囔着肯定是有人骂我了,我才不是感冒,又不敢违抗平常妈妈的旨意,郁闷得坐进船舱。
  终于清净了。
  平常躺在船板上,眼睛眯起,看着天空。
  天空碧蓝,飘着几朵厚厚的云彩。
  它们像什么呢?那朵像只小狗狗,恩,比常常好看的狗狗。这个,有点像大山,真没想象力,再想,兔子,对,像兔子……
  看累了,闭上眼,大脑清空,想什么也配不上这美景。平常思绪飘渺。
  “平常——平常——”轻微的呼唤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平常极不情愿的睁开眼,入目是星辰放大的脸,吓了一跳,坐起身。
  “你真厉害,这么几分钟都能睡着。”星辰拍拍平常的小脸。
  平常条件反射性打开他的手,又掩饰的胡乱摆手:“我才没睡着。”
  星辰愣一下,略显尴尬的收回手,也掩饰的笑:“是啊,就是做了个小白日梦对吧?”
  平常心里有点恼火,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时侯一样动手动脚的。哎,还是跟许诺在一起自在些。回头,正对上许诺的视线。许诺眨眨眼睛做个鬼脸,平常噗嗤一声笑了。再看星辰这张白板脸,感慨,同样是人,咋差距这么大呐?
  平常忽然发现一件可怕的事:自己似乎有点讨厌星辰。每次跟他独处气氛就变得很怪异,自己总是紧张兮兮一身戒备的。直觉告诉平常,这个男孩有点危险。
  这个发现让平常慌神,怎么会这样?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星辰也有点气闷,为什么每次两人相处就基本无话可说,只剩下尴尬的沉默?
  “采蒲台到了。”妈妈在前面喊。
  平常立刻倍感轻松,船还没停稳就急急忙忙跑上岸。
  语文课本上有篇课文叫《采蒲台的苇》就是说的这个采蒲台。现在所谓的采蒲台就是一个湖心岛,岛上人家和饭店,还有所谓的抗日遗址。依稀记得课文里说大片的芦苇荡,冬天人们就藏在里面躲避日本鬼子的搜查。哎,慕名而来,见到如此商业化的东西,真是很失望。
  平常跟在老爸身边听他讲那过去的事情,顺便离星辰远点。
  吃过刚从淀里捞上来的鲜鱼鲜虾鲜螃蟹,一行人起程去下一个目的地——荷花淀。
  又是一个语文课本里有名的地方。孙犁的《荷花淀》。
  荷花淀只是白洋淀上的一景,是一大片荷花,很大一片。荷花荷叶密集,大船根本进不去。层层叠叠的荷花一直开到天边,颇为壮观。
  乘着小船穿梭在粉荷绿叶间,平常努力想象传说中江南采莲女子的样子,伸手抚摸附近的荷花,想,你们全都是我皓腕下错过的那朵,因为我一朵也不能摘。
  回家的路上,车里,平常靠在妈妈肩膀上沉沉睡去。
  梦里,还是那大片的荷花和粼粼水波。似乎总有个人影跟在身旁,只是看不清模样,或者平常根本不想看清楚模样。
  自幼亲密如此,竟也心生间隙了。梦里,有人在耳边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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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流

  暗流
  三十七、暗流
  为什么自己的梦总是多而繁杂?
  平常试探着问别人,多是梦少,偶尔有梦醒来也大多忘记。而平常对自己的梦都记得清晰,几乎每夜都有梦,甚至伏桌小睡也不能幸免。梦境也复杂,有些离奇,有些现实的似乎明日就会真的经历一般。
  梦里,总有人莫名其妙不知原由的追杀,总是漫山遍野胡乱奔逃,总遇到绝路死路逃也无处逃,总眼睁睁看着敌人步步走近,而后猝然惊醒。
  醒来,疲惫不堪。心还剧烈跳动,梦里的恐惧延续到梦外。
  这日,平常满头大汗醒来,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梦里那追杀自己的人的面孔总是模糊看不清楚,而昨夜这个梦,平常竟看清了。
  他没拿刀,没拿任何武器,甚至,似乎从没伤害过自己。平常也不知道为何见他便逃。只有个声音告诉平常:跑,快跑。
  又是绝路,面前为光滑石壁,无路可进。身后追逐不休的那人走近,唇边的微笑清晰,伸出一只手,道:“平常,过来。”
  耳边那个声音焦急:“不要过去,平常,逃开。”
  可,真的无处可逃啊。
  星辰,是你么?为什么要追逐?
  那个声音又是谁?为什么要逃?
  为什么每次都逃不掉?
  平常怔忪许久,嘴角上扬,脑袋在枕头上蹭两蹭:只是梦罢了,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常常早听到动静,跑过来前爪搭在床边,兴奋的对平常哈气。
  平常拍拍常常的小脑袋,轻声道:“真不乖,又不让我赖床。”
  常常顶顶平常的手心,跳在地上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
  睡前窗帘忘了拉,阳光溜进来趴在被子上,舔着平常的脸,暖暖的。窗外有鸟雀叽叽喳喳。又是艳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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