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金刀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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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金刀亭-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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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少年向后一仰,冷冷地道:“慢着。”
  他看了对方一眼,缓缓伸出右手,反臂在背上一扯,那一个小小的包袱已到了手中。
  斗然之间,他右手一扬,那个包袱呼地飞向左首那人,去势甚劲。
  那人一侧头,左手操住包袱,突然包袱之中散出一股淡淡的白雾,那人一怔,随即会意
过来,满怀惊恐地大吼一声道:“有毒——”
  他这“有毒”两字才一出口,清风拂过,将白雾吹散开来,他只觉双目一暗,立时仰天
一交跌在地上。
  白衣少年狂笑一声道:“包袱到了,包袱到了!”
  那右首大汉心中一凉,眼见三弟倒在地上,刹时只觉有股杀气直冲上来,大吼一声道:
“你……你……好狠……”
  猛可一转双管,火焰一直射向那一堆白雾,在半空中竟然燃烧起来,“嗤嗤”响了一
阵,杜天林看在目中不由为之骇然。
  那汉子一抖双手,两道火焰登时熄灭下来,他转过身来注视着白衣少年,缓缓将钢管收
入怀中。
  蓦然他双脚一弯,蹲下半身,右掌前推,左掌抱后,猛可一击而出。
  只听“呜”的一声锐响,那白衣少年面目失色,勉力左手一推,像运巧力,欲将对方掌
劲卸之于外。
  但那汉子内力造诣实臻高境,白衣少年只觉手臂一重,拼力外拔,仍觉心口一麻,双眼
登时发黑,一口气被压得喘不过来,仰天倒在地上。
  那汉子仰天大喊一声,左拳再扬,猛可一击而下!
  杜天林只觉有一股无比的冲动,促使自己抢救白衣少年脱离险境。
  他不去想那少年一再下毒手的事,只想及少年可能与自己师门有所渊源,是以身形暴
长,斜地里吸了一口真气,遥遥击出一掌。
  他眼见那汉子内力极高,是以这一家也用足真力,加以是旁打斜击,那汉子内力才吐,
只觉左侧一股强大力值突袭而至,自己内力受此一推,整个带偏了准头,遥遥击在远处山岩
之上,直震得石块四散分落。
  他骇然转过身来,只见一青年站在石堆之后,他微微一怔,左手一扬,右掌猛可疾推而
去。
  他这一掌完全是遥击掌力,杜天林也自双足钉立,吸气发出劈空掌力。
  两股力道半空一触,那汉子只觉一股力道反震而出,身形不由为之一晃。
  他心中大骇,闪目望过中毒倒地的三弟以及身旁地上的包袱,突然萌生退意。
  他瞥了那白衣少年一眼,只见他被自己一掌击得内气震伤,犹自昏迷不醒。
  他略一衡量眼前形势,自知这个青年的功力高强无比,尤其不知他究竟为什么心来,若
是为了这个包袱,自己非得快一步才是,否则真是白费一场气力。
  心念及此,身形忽然一掠,已落在三弟身旁,这时杜天林距此尚有三丈之遥,但他仍不
敢稍存大意之心,左手探入怀中取出那支较短的钢管,右手一摸,将小包袱纳入怀中,同时
一手提起三弟,倒背在背上,一个转身疾奔而去。
  杜天林眼见他疾奔而去,并不加以阻拦,那个包袱的得失与自己无关,自己之所以要挽
救这白衣少年的性命,乃是要探明他的身份,事实上他对这白衣少年一再以毒暗中害人,的
确不存好感。
  尤其他觉得这白衣少年说话之间口气甚为尖刻,似乎有失诚恳。
  这时那汉子早已走得远了,杜天林走上前去,俯身看那白衣少年,只见他双目紧闭,面
色苍白,心知他内伤不轻。
  他四下打量一番,想起自己马匹还在道边,空放久了难免会引人注意寻找过来,于是他
先走回道旁,将那少年及自己两匹都牵过来,找一处枝叶较密的树木系好,然后抱起那白衣
少年,找了一处山壁内凹之处,铺下树叶,放于地上。
  他放好了白衣少年,心中突突地跳个不止,只因他抱起那白衣少年,只觉身体甚轻,而
且触之柔若无骨,接触久了竟似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仔细向白衣少年望去,见他眉目之间极为柔和动人,忍不住轻轻伸手移开他的帽子,
只见乌丝满脑,竟是一个少女乔扮!
  杜天林心中一阵狂跳,怪不得他触手柔滑,娇小轻盈,连忙将她帽子再行戴上,下意识
地扯了扯自己衣冠,望着那一张昏迷的脸孔发怔。
  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白衣少年竟是女扮男装,想起这白衣少年的行动,果似有些女孩子
气,只不知她由何处学得“归元剑式”?
  思索了一阵,心知第一步非得立刻将她的内伤疗治好才成,但转念又想到这人乃是女
子,疗治内伤非得推拿运气之类,男女有别,岂可贸然动手?
  他想了一会,暗骂向已心胸不够开阔。若是未发现她是女子,自己一定早就动手了,如
若自己思念纯洁,即便是女子又有何不能动手推拿,加上这乃是疗治伤势。只要疗治好了,
自己得以问个清楚,以后分手,能否再见一面都恐是疑问,又何必想这么多?
  他转念忖道:“我将她内伤医治好了之后,绝口不提发现她是女子之事,仍装着以为她
是男子,如此双方较均易相谈!”
  心结一开,便不再犹疑了,一手探住那女子脉息,心知女子脉经数处受闭,于是运气掌
心,轻轻在她背心胸前等处活穴,一面自掌心之中透出内力传于她体内,助她气血流转。
  如此大约有半盏茶的功夫,杜天林这时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不再想像手下的乃是一个女
子,只是一心一意的要将她治好。
  又运了一周天,女子微启口唇,长长吁了一口气,杜天林见她双目一动,双手好比触电
一般立即收回,心中仍是禁不住一阵狂跳,连面孔之上都微微发红。
  那女子缓缓睁开双目,一时尚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当她逐渐想起来之后,只见自己坐在
山石之中,面前对坐着一个少年,那少年看得好生眼熟,清俊脱俗,对了,正是在道路上及
客栈中两次相遇的那人!
  委时她满面都是惊诧之色,心是暗忖道:“果然你也是一路跟踪我而来—一”
  她惊视着杜天林,正待发话,忽然想起自己的内伤乃是这少年所治,自己原来躺在那边
丛林之中,一定是这少年抱过来的……
  于是她双目再没有正视着杜天林的勇气,整个头都低垂了下去,满面通红,心中又羞又
急,一时之间那里说得出话来?
  杜天林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暗暗好笑,口中只是故作轻松地道:“喂,朋友,你感
觉好一点了么?”
  那女子仍是不答,杜天林嗯了一声道:“在下路过此地,正巧看见有一个大汉向兄台下
毒手,在下出手抵一掌,那人便匆匆而去,在下见兄台内伤不轻,便助了一臂之力……”
  那女子听他连说了两声“兄台”,心中一松,暗暗忖道:“原来他并未发现我的身
份。”
  想到这里,登时开朗起来,抬起头来道:“咱们好像碰见过两次吧?”
  杜天林想了一想,觉得没有否认的必要,点了点头道:“在下也有此记忆。”
  想起这少女前后态度变化如此快速,嘴角不由微微泛出一丝笑意。
  那女子好不仔细,立刻着在目内,心中大疑,暗暗忖道:“他阴阴取笑究竟是为何?难
道……对了,他分明是一路尾随我而来,只不知到底存了什么心意?”
  她心中思想,面上神色连变,杜天林抢先开口道:“兄台运气试试,那内伤恐怕仍未痊
愈呢。”
  那女子依言运气,果觉真气仍未通畅,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你方才是如何以真气打通
我体内脉道的?”
  杜天林脱口道:“在下用气在兄台‘章门’‘气海’,等穴道推拿……”
  他说到这里,斗然住口,心知自己失言,如此岂非承认在她身上推触摸索过么?”
  那女子果然面色一变,杜天林微微一咳,只得接下去说道:“可能方才在下太过急促,
真气不能运用自如,是以兄台仍不能通顺气脉。”
  那女子双目炯炯,只是注视着杜天林不再开口,继而想了一想,忽然说道:“你—一可
是一路跟随在下而来?”
  杜天林摇了摇头道:“不是。在下另有别事要赶往中原,中途遇见兄台,实是素昧生
平……”
  那女子插口说道:“是么?那么你为何出手搭救于我?”
  杜天林道:“只因那汉子一掌已伤了兄台,第二掌再若击下,兄台断难逃出性命,在下
不愿他对一个已失去知觉的人发出内力,况且—一”
  他突然想到这女子性情似乎有点异乎寻常,自己若平平淡淡提出询问那“归元剑式’之
事,她未必便肯作答,所以话到嘴边却一顿。
  那女子啊了一声,接口道:“况且如何?还有别的原因么?”
  杜天林点了点头道:“这个,咱们等会再说—一”
  那女子望着他犹疑的面容,心中暗忖道:“看来他八成也是为了这个小包袱了。哼,此
人表面善良,内心还不是和那些人一样,总是乘我吃亏之时,存心打我的主意,我可要小心
对付。”
  她面上神色微变,杜天林自从得知她是女子,便不敢直目相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她神
色的变化。
  那少女心中转念,这时她体内真气运转又趋阻塞,微生喘气之声,她生性倔强,心中既
有所决,总想一举完成,于是她强忍气喘,低声道:“兄台,我……”
  杜天林吃了一惊,他眼见那少女面上神色不对,只道她内伤又行发作,连忙趋近身子
道:“兄台怎么啦—一”
  他才一趋下身形,那少女左手闪电股一翻而起,食中两指急如流星一齐点出,正点向杜
天林肩井,右胸穴道。
  杜天林作梦也未想到这女子会突起发难,是以丝毫未加防范,加之两人距离仅只一尺之
遥,女子左手甫起,已然接触到杜天林肩胛。
  杜天林只觉右半身一麻,这时他一口真气才提到胸前便要散去,心有未甘,左掌勉力一
削而出,突然他瞥见那女子点中自己之后,一阵急喘,双目一闭便自昏去,自己这一掌若是
削下,她丝毫不知闪躲。
  杜天林强行一吸气,化切削之势变为旋转之劲,力道发出之后,只觉全身一麻再也不能
动弹。
  那女子已昏迷过去,遭受一旋之劲,整个人倒向杜天林身上,杜天林上半身整个麻木,
根本不能移动分毫,眼见那女子倒在自己怀中,只得靠在山壁之上,以自己的身体承当。
  这时杜天林生出极大的怒火,想到这女子一再阴谋计算他人,出手不记轻重,心中不由
大为气愤,但此到半身麻木,却也无计可使。
  他低下头来,狠狠地盯了那女子一眼,却见那女子倒在自己怀中,双目虽闭,但脸孔上
似乎有一种放松心情的表情,嘴角微微向上,那一张脸孔真是白如玉石,两鬓的长发有几束
露出帽角,散在脸边益发衬托出那张粉妆玉琢似的脸蛋。
  杜天林看了两眼,突然觉得心中的怒火无缘无故的消失殆尽,眼前是这么一张纯洁可爱
的脸孔,渐渐地杜天林看得只感心花开放,忍不住微带笑意。
  只因这少女一切行事完全任其心性,但杜天林这时并不思念这些,只是望着她的脸孔,
久久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目光。
  他突然心中转念忖道:“糟糕,这少女只是一时气闭现象,她若醒转过来,发现倒在我
的怀中,一定不分青红皂白给我吃吃苦头,我可得赶在她前面用内力冲开穴道,否则一定大
祸一场!”
  心念一转,赶紧收摄心神,缓缓运起气来。
  他气纳丹田,逐渐向上提起,到了右肩一带便形成阻塞,但他内力造诣极高,加以那少
女方才急切间点穴并未用足全力,是以一节一节,真气上冲,逐渐肩部气血已活,再运行一
周天,全身穴道已开。
  他为人甚为谨慎,仍继续运气数次,自知完全无碍了,于是坐直身体,将那少女扶起。
  他与那少女接触已是第二次,这一次他心情平静得多,渐渐又闻出那少女幽香之味,这
种味道杜天林好像也曾闻过,不由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斗然惊觉,不由自主满面涨得通红。
  他将那少女放好位置,靠在右角,自己仍盘膝而坐,心中思念到底如何处置。
  想了好一会,不得要领,但总算抱定了一个宗旨:“决不说出自己已发现了她是女
性。”
  他想了一会,这时那少女又悠悠醒来,杜天林望见她圆圆的大眼,心中突想和她开开玩
笑。
  于是他盘坐原地保持不动,那少女缓缓摇了摇头,似乎想弄清楚周围的情势,看了杜天
林一眼,只见杜天林动都不动,记起自己方才点中了他的穴道,面上不由升起一丝笑意,故
意低沉着声音道:“喂,我问你几句话,你得好生回答—一”
  杜天林故意哼了一声不言不语。
  那少女又望了他一眼,冷然道:“方才你说要搭救我的原因,尚有另外一项,现在你原
原本本说出来!”
  杜天林皱眉道:“这个,一时之间也说不清的。”
  那少女一板脸色,怒道:“你莫不是还要吃吃苦头?”
  杜天林苦笑道:“在下此刻穴道被制,上半身又麻又酸,完全拜受兄台所赐,不料在下
一片好心相救,却落得如此下场,看来江湖诡谲波变,在下万难应付!”
  他帮意强调“好心相救”四字,那少女想了一想,觉得自己也的确太无道理,不由脸上
泛红。
  她经此一提醒,这才自己用心思索为什么要点他的穴道,对方根本连自己是女儿之身均
未发觉,要为自己治疗内伤,自己无缘无故地点了他的穴道,怎么说也说不通,她试着自找
种种籍口,却没有一条行得通的。
  她禁不住抬头望了杜天林一眼,杜天林装得满面冷漠之色。
  那少女哼了一声,暗自忖道:“方才已有点想将你穴道解了,你却面色不好,就表示心
里不舒服,这心里不舒服自然是对我而发的,自然是讨厌我,怨恨我的意思,笑话,我却不
怕你讨厌,别说帮你解去穴道,我还要多点你几处,使你四肢发酸发麻不可!”
  她狠狠地盯了杜天林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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