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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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法变-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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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风伯、雨师交手,情况也是类似;倘若使用玄通法术,前者略占上风,后者稍落下风,终是谁也奈何不得谁。唯有与战应龙,最是畅快,胡卢不惧应龙“畜水布雨”之术,应龙亦不惧他“吞水吐火”之道;胡卢有金刚不坏,无匹神力,应龙亦有大巫之身,龙族之体;胡卢走得是以力破巧的路数,应龙行得是力巧相合的法门。双方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每战必有所获,每斗必有所得。

一日,莫言来寻胡卢,说道:“师尊,我掌有熊之位二百余年,尽心竭力,以至于本身学识、修为进展缓变。今有少典与我妹十二世玄孙,以及族中英才仓颉,年少聪慧,希望老师能收入门下,教育成材,将来接任族长之位,也可使我得脱,一意修炼玄术,专心研究机巧。”

门外忽然闯入一个小童,机灵活泼,叫道:“祖舅爷,有位老仙长甚有神通,要收我为徒,可应得么?”莫言上前拉住小童,斥道:“什么应得应不得,我已恳请老师收你入门,还不过来拜见师祖?”接着又对胡卢说道:“这就是少典十二世玄孙,出生之日正好我族有人发明驾车,所以取名叫轩辕。”

胡卢倒是吃了一惊,轩辕还未行拜师之礼,便有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仙长出言阻止道:“贫道太上老君,恭为三清之首、人教之主,此子与我有缘,合该入我门下。”莫言脸色猝变,胡卢却是盯着对方腰际的紫金葫芦猛看,半晌才道:“亿万年前道友从我身上拿走一个葫芦,亿万年后贫道自然要抢走你这徒弟。”

太上老君怔住,终于长叹一声,说道:“原来是人族‘圣父’!也罢,贫道今日便还了你这人情,今后你我再无因果。”然后丢下一枚玉简,化为清风离去。胡卢不理太上老君的讽刺之语,接住玉简,径自让轩辕行了拜师之礼。

莫言跪倒在地,对胡卢行大参拜之礼,说道:“原来老师即是我族圣父,埋得弟子好苦!”胡卢将莫言扶起来,叹道:“其实我根本当不得圣父之名,亏欠尔等良多。”莫言却是摇头,固执道:“没有老师,那有我等;没有老师教导,那有我族今日!

然后又对轩辕嘱道:“轩辕,你要记得部族的一切都是老师所赐,日后你不但要自己孝敬老师,还要让族人知道老师的好处,你可记得?”那轩辕倒也伶俐,应道:“祖舅爷,轩辕记住了,以后一定要真心孝敬老师。”莫言大喜,赞道:“好孩子!”

胡卢身份暴露,嘱咐莫言不可说于外人,莫言口中应了,实际上却是弄得人尽皆知,口中还振振有词:“我所告知的尽是自家族人,而且还向他们再三说明,不可告诉外人。”胡卢对此也无可奈何,苦笑之余,想起了前世的那句广告词:“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有了这些插曲,胡卢为了避免被人烦扰,径直隐居有熊氏后山,悉心教导两个弟子。那仓颉之名,他虽觉得耳熟,终是没想起究竟是谁。何况现在的他对名人已经有了不小的免疫力,连轩辕都收在门下,那还在乎一个仓颉?

得闲之时,他也曾看过太上老君留下的玉简,却是一部《太清上法简章》;主要讲那祭炼元神之道,比之神农炎帝反馈出来的金丹大道不知高明了多少。胡卢越看越觉得太清上法奥妙无穷,暗叹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再也没有缺少完整修炼之法的隐忧。

对于两个弟子,胡卢没有半点藏私之处,将《太清上法简章》和自己对玄法道术的理解一并教授之余,又传兵书战策、机巧设机以及计数算法等等;这就是“穿越”的好处了,正所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轩辕对兵书战策和机巧设计很感兴趣,仿佛知道这些东西将来很重要似的。仓颉却只对计数算法感兴趣,并能引出某些历史性的想法和提出建设性的意见:“老师,既然可以用这些符号计数,那么是不是可以创出其它符号来记事?”

你瞧瞧,这分明是说创造文字麻!倒不是胡卢不想将简体字告诉古人,而是这项工作实在太困难,倘若有人问你:这个字为什么是那样,而不是这样;你怎么回答?难道说:就算你现在写作那样,将来也会变成这样?

所以,胡卢只得藏在心里,对仓颉说道:“很好的想法,如果你能将它实现,对于整个人族而言,作用非常大。不但可以让后人知道今天的事,而且还能把有用的东西记下来,造福后世。关键是可以让普通人看懂,知识不再是修炼者的专利!”

“不过你须要注意,创造不能凭空想象,否则即使你创造出来,别人也不认得。所以你要结合现实,要让人一看到你创造的符号,便能想到它的意思。比如说我们用一个圆圈表示东西是圆的,再在中间加上一点表示这个东西会发光,那么人们便会联想到太阳,因此我们可以用它来代表太阳。而且单个符号所代表的意思有限,所以便须要大量的符号,所以这些符号还必须能连起来,以此来表达某件事。”

仓颉见自己的想法得到肯定,非常高兴,应道:“老师,我明白了。”接着,胡卢又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是一项长期而艰苦的任务,既然要做,便要坚持下去,切不可半途而废。”

十余年间过去,轩辕与仓颉也从孩童变为青年,不变的只有对胡卢的尊敬。这日,胡卢将太清上法尽数讲完,心中忽有所悟,大笑三声,说道:“授课已毕,尔等可以出师;切记不可人云亦云,也不可任凭本心想当然。要知:凡事有因必有果,所谓定数皆有道;道理尚须自己悟,真知也须实践证。”

然后飘然而去,他心中暗叹:“原来过去的亿万多年,全是发昏!”

胡卢对轩辕和仓颉二人最后所言,即是警示之语,也是他自己有感而发。太清上法强于元神修炼,达到极致时可以舍去肉身,自强悍的元神中斩出恶我、善我和本我,只余向道之心,待到将三我与向道之心相合,便可成就混元证得大道。也就是所谓的斩却三尸、寄托元神,修炼之人惹无大功德皆取此道。

但胡卢一直以来却不是这样,反而是凭着自己的一知半解,不断强化肉身;客气点说,是肉身成圣,准备将来以力证道,然而古往今来,又有谁到达终点?看起来似乎和那八九玄功类似,其实不尽然,八九玄功也修元神,肉身强悍不假,但那主要是靠元神稳固。要不然,后世封神时梅山袁洪如何会被陆压道君的斩仙飞刀定住斩杀?那时他的肉身修复能力哪里去了?盖因被斩仙飞刀将元神一并斩了!

胡卢原先认为的修炼便是不断强化自身,使自身越来越接近天道,更是大谬!天道是无形之物,肉身却是有形之物,使有形之物无限接近无形之物,最终二者相合,未免太过想当然。肉身便是肉身,越强化越是不灭的存在,越是有形之物,如何能和无形之物无限接近,乃至于相合?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错了。那时他还未化形,将神识寄托在期望内的小婴身上,那个小婴本为灵气所化,和修士的元婴以及妖族的内丹很有些相似。不论元婴也好,内丹也罢,所代表的均是元神,但两者均可见,所以应该是介于能量和物质之间的存在。如果须要的话,随时可以转化为能量,供给本体战斗或参与修炼。

然而,胡卢却错误地以为那是上天给赐与的一个身体,合该他化形得脱。生生将介于无形之物和有形之物之间的,类似于元婴和内丹的存在,锤炼成现在的肉身,不得不说是一种退步。倒不是说他不该化形,而是不该如此化形,有哪个妖族化形时舍掉了自身,反把内丹充作本体?

没有!即使是修士们渡劫失败,选择散修,也只是利运元婴聚集天地灵气,重新凝结肉身,而不是直接把元婴当作自己的身体。即使是鬼修,也一直保持着自己的鬼体不变,让它介于能量与物质之间。只有胡卢这样做了,也因此,多余的能量存留下来,使他具有了诸般异能。

如果没有女娲的随手一扯,也许胡卢早化形失败,身死异处。虽然胡卢得到的功德只是一丝,是如此微不足道,但这是何样的功德,其精纯度又是何样的凝练。

化形之后,他仍是不知悔改——其实是不知道——将修行成道当作武术内功来练,除了异能有所增强,毫无收获。便是他能用出左道之术,能够祭炼法器,靠得也是异能,而不是修炼出来的道行,比之只凭本能的妖族尚且不如,毕竟人家还有个内丹之类的东西。

不客气地说,过去的胡卢,和莽夫无疑,凭得只是自身蛮力。幸好太清上法解救了他,一步一步慢慢将自身神识炼化,结成元神。时至今日,终于悟了!他分明感到了世界的不同,分明觉出万物的生机,比之化形之前将神识寄托在葫芦内的小婴身上时更见清晰,这种感觉让他如此怀念。多少年了,他终于重温到这种感觉,原先他就曾疑惑,还道本该如此,现在他终于悟通:“原是自己错了!”

第十二回 相柳奇谋出蚩尤 会盟逐鹿争人皇

天色瓦蓝,没有一丝云雨;秋风瑟瑟,洪荒尽是生机。曾经的伤痛已经抚平,现在的世界人类为主;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祠。各种肥美的肉食素果排列在案,诸位有名的巫士修真尽数赶来;祷文已毕,开始参天拜地告祖先,细节繁琐,规矩众多。

夜色才临,篝火早起,处处有欢声,地地是笑语;那美丽的少女欲择佳偶,英俊的青年想得良配。你看:少女们唱歌跳舞,争才斗艺;青年们演武示法,比高论强。末了,少女们会将亲手制作的绣球扔向心仪所在,青年们会用诸般可行的手段夺取神往之物。

不同与外面的歌舞升平,巫殿之中一片肃穆庄重,只是诸位大巫不太配合。有那大巫雷神抱怨道:“不到外面热闹,偏生要开这劳什子巫会。”大巫应龙取笑道:“你这老货难道想和小青年抢媳妇?看中那个了,说予哥哥听,哥哥给你做媒。”

大笑声中,雷神臊得满脸通红,反击道:“你莫取笑我,大家都知道我是个正直的人,反倒是你被小女孩暗恋,好几次被我见到她偷偷看你。”应龙怔住,然后自嘲道:“你这话说出来,谁会相信?以我老龙这般模样,又有谁看的上?”

雷神胸有成竹,出言辩道:“你莫不信,这事儿可是真的!”风伯、雨师也来了兴趣,问道:“真有这事儿?我们怎么不知道,且说来听听,是那家姑娘看上了应老兄弟。”雷神瞟了应龙一眼,得意洋洋地说道:“还不是女魃那个小蹄子!”

风伯、雨师面面相觑,半晌才道:“不会罢!”应龙说服自己似的道:“别听他胡说,女魃性属火,与我属性相左,寻常都不能见面,如何会对我生出情愫?”雷神急了,说道:“确实如此,不信你可去问她。”

应龙哂道:“你明知我不能与她见面,却叫我问她,果然是讹言。”雷神口不择言,说道:“你信不过我,可着风伯雨师去问。”雨师怒道:“你这个白痴,应龙不能与女魃相见,我便能么?”雷神又看向风伯,却见风伯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别怪雨师,你的智商确实有问师,可知火借风势,风助火威之理?我若去见女魃,非要造成大灾难不可,到时轩辕族长,还不把我等的皮拨了?”

“可是……”雷神还待说话,一声干咳响起,却是大巫相柳到了,他只是叹道:“俺真地没有说谎……”

大巫相柳一直驻于巫地,至后翌、刑天身死,众位大巫无人和他相争,虽然没有明确指出,但是实际上相柳几乎已经掌了整个巫族的权柄。他见众人安静下来,这才说道:“首先,我要告诉诸位一个好消息,一直以来我等与人族的后裔无人能够修成大巫,但就在前不久,九黎族长蚩尤却突破了这个限制,成功普级。”

几位大巫听了,自然非常高兴,但那应龙却冷笑道:“这其中怕是有你的功劳吧,数万族人和巫人被生祭,只换得一个大巫,值得么?”其它三位大巫和应龙一样,常年混迹在人族,早将修炼巫术的人族视为同类,听得此言,不由大怒,齐声问道:“应龙所说,可是真的?”

相柳干笑两声,辩道:“我这不也是为了整个巫族着想嘛!如今神农炎帝老弱,不理政事,人族看似兴盛祥和,其实内部早已离心,至少燧人氏和有熊氏便矛盾重重,明争暗夺那人皇之位。此等良机,我等何不乘势而起,推举蚩尤为首,将这人皇之位抢了。想那蚩尤即为大巫,自然会倚重我等,从此巫族将在人族之上,自成万世不灭之功。”

几位大巫听得心动不已,只有那应龙没有好言语,反问道:“你以为诸位圣人和天庭会坐视不理么?”相柳不以为意,笑道:“应龙兄,你不要忘了,蚩尤虽为大巫,却是人族之身,只不过有点巫族血统罢了。天庭也好,圣人也罢,又有什么理由干涉呢?”

其它三位大巫,心中也有了疑惑,风伯接道:“明着不好干涉,谁知他们不会暗中动手?”相柳知道几位大巫已经动心,要不然不会这样问话,唯有应龙有些麻烦,反问道:“只要圣人不亲自出手,些许宵小,我等还怕他不成?等到诸事已定,便是庭兴兵,也奈何不得我等,众位不要忘记有熊氏的对峙。”

应龙却是无动于衷,仍是冷声冷语,说道:“既然记得,便知有熊氏实力强大,只要没有挑明了这是巫族和人族之争,你便不能动用本族人马,怎么和有熊氏相争?告辞!”

相柳并不阻拦应龙离去,只是安抚其它三人,说道:“诸位稍安勿躁,此事我已经准备了数十年,有熊氏便是再强,也不未必强过九黎。何况还有我等相助,明面儿上的大巫便有五人,有熊却只有应龙一人,怎么也应该是我们占优。”

雷神终是不愿与自家兄弟为敌,迟疑道:“可是应龙……”相柳早有预料,解释道:“莫急,莫急;正如应龙所言,此事不能挑明,有他帮助有熊氏,外人更没有理由插手。到时只须派一大巫将应龙拖住,一切便不是问题。”

风伯、雨师暗自点头之余,出言提醒道:“有熊氏受那葫芦道人庇护,却也不可小觑。”相柳接道:“葫芦道人已经离开有熊氏,不知到何方云游去了,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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