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慈光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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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慈光重生-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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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渔又问:“段千术怎么说?”

“千术伤了喉咙,说不出话,他又不认字……大统领,是不是弄错了?千术不论做什么总是冲第一个,向来没脑子,怎么会想到……且叛军的话也不可信。”

牟渔冷冷瞥凤落一眼:“我全然信了,他不会有命在。”

牟渔想到自己被忽然出现的上百嵠丘军绊住,来得迟了眼睁睁看着沐慈被不明人士带走。再与沐希则等叛军交手的时候,沐希则说出的话……再看现场的鸣镝箭雨,简直让他后背冷汗直流。

他都想不出,沐慈是怎么逃出性命的。

这边凤落还试图辩解:“千术带人剿灭叛军,一两支冷箭总是避免不了的,并非想射杀小殿下。”

“高射鸣镝箭,这不是意外。而且他喉咙那一箭……”牟渔眉峰紧蹙,“是阿弟亲手射的。”

被抓的叛军,还有嵠丘军都证实了长乐王的神来一箭。牟渔哪怕不相信沐慈的箭术,却相信他的判断力,绝不会弄错敌友。

“许是胡乱射中的,小殿下哪里学过射术?不可能有那般准头,投降的叛军不也说先前两箭,小殿下都射得不知偏到何方。”虽然凤落也不信那第三箭的准头属于运气。

唯有牟渔熟知沐慈的底子,知道第三箭完全与运气无关,所以他更认定段千术反叛。

凤落还劝:“小殿下不是也没受伤吗?”

牟渔摆了手,脸上能刮下一斤寒霜来:“阿弟若受伤,我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凤落,不说其他,当时阿弟还在沐希则手上,他不管不顾就动手,一个‘罔顾殿下安危’的罪名跑不了。你不必再说,是非曲直等审查结果吧。”又吩咐,“我会着人先把段千术治好,还想问一问他幕后之人是谁呢。注意别让他自尽。”

凤落没证据帮段千术洗脱嫌疑,便把张开的嘴闭上,点了点头。

牟渔冷峻命令:“你让陆吾带人回去复命,陛下也昏迷了一天一夜,别让人捡漏。”

“是!”

牟渔瞧见白发医者出来,对凤落挥手,忙问医者:“伤者情况如何?”

“脉象缓沉有规律,性命并无大碍,虽有皮肉外伤,却无骨折。内腑受创等情况,已是极幸运的。”

牟渔点头,却是知道这不叫幸运,绝对是沐慈自己有意识躲开了所有致命的伤害——这方面,沐慈绝壁技能点满值。

牟渔问:“那他怎么总是昏睡不醒。”

“应是太过劳累又所致脱力,静养几日即可。我这就去开药方。”医者道,他没御医那么多专业术语。

“方子不能太苦。”不然喂不下去。

医者:“……”

医者:“那个……良药苦口。”虽然这么多兵甲齐备的兵士让医者很害怕,但他该说还是要说。

“不要太苦,记着就是了。”牟渔没功夫总掰扯这个,又问,“伤者能移动吗,坐马车怎样?”

“老夫虽诊治不出内伤,却看他似咳过血,也许内腑有瘀伤,移动可能加重,还是静养两日再走则无妨。”医者道。

“知道了,下去开方。”牟渔吩咐。

牟渔看一眼离开的凤落,那背影萧索犹如斗败公鸡,他眯了眯眼……据他所知,嵠丘军统领之间不能有私交。便召了一个夜行卫传令不仅要查段千术,连同凤落也查一查,才进房里看沐慈。

朝阳看牟渔一眼,又低头看沐慈,抚摸他的额头:“大夫说阿慈没有生命危险,可他怎么总不醒?”

牟渔看着毫无直觉躺在床上的沐慈,脆弱至极的样子。若不是呼吸绵长沉缓,牟渔也会如朝阳般担心。

他将沐慈冰冷的手抓在掌心里暖一下,又伸手探入沐慈衣摆,摸到微凉的皮肤——不发烧他反而更担心,眉间“川”字深刻,冷肃凝重道:“大夫说没事,我也记得阿弟曾说,发烧与嗜睡都是一种身体的自我保护,这样恢复起来稍快一些,痛苦也少。”

朝阳只是听着这话,就感觉心疼,眼眶发热道:“为什么每次都是他遭罪。”

“木秀于林……不过此次能活下来,以后就会越来越好。”牟渔破天荒安抚,“郡主别太忧心,阿弟行事,心中有数,不会有太大问题。”

“嗯。”朝阳也只能这样相信了,忽然又抬头,“你不是说替他处理外伤?”

牟渔的嘴唇抿成一线,默默拿出豪华版的医药包——这是研究外伤新治法的十五个御医发明出来,还没来得及给沐慈用的好东西。

……

外伤处理好,牟渔给沐慈换掉了那件明显大几号的青布衣,想一想把那件衣服收好带走,拿了一旁准备好的干净衣物给沐慈重新穿好,套上丝甲……不经意一抬头,就见朝阳在哭。

哭得……

形象全无。

不是仕女从小教养出的“梨花带雨”或“幽怨可怜”的漂亮式哭法,而是悲痛到极点,偏要压抑忍耐着,紧咬牙关不肯发出声音,脸部都有些微狰狞变形的哭法。

眼睛流出一点泪水,瞬间就被朝阳用手背抹去,抹得眼眶周围红通通的,像个倔强的孩子。

很丑!

却很赤诚!

牟渔知道朝阳是看见了沐慈身上的伤和疤痕才难过,心道:换裤子时若这女子没撇过头蒙住脸避嫌,只怕会更难过。

牟渔忽然觉得——这样哭得丑丑的女子,看起来却极其顺眼。

见牟渔看向自己,面色和缓,朝阳抽抽鼻子,挤出一个并不成功的微笑:“国公爷见笑了。”

“没关系,阿弟会好的,这些伤都不重。”一贯以冷酷,不近人情著称的牟渔,破天荒温声安慰起人来。

本来是劝告,可朝阳眼泪忽然更汹涌,声音都哽咽了:“这样的伤还不……不重?那以前……以前……他身上那么多疤痕……”

各种陈年旧伤,有牙印,鞭伤的疤痕,还有刀剑的划伤和一些烙铁烙伤的痕迹……再结合太子对沐慈的态度,朝阳已经知道沐慈在冷宫里受过什么罪了。

“都过去了!”牟渔加重语气,“全部!都过去了!”

朝阳用手按住眼眶,脸瞥向一边,不想让人见到她的眼泪。

牟渔放下心,知道白金丝甲的事也不用吩咐朝阳也会守密,她真正关心沐慈,就会知道轻重。

这种事不能嚷嚷的到处都知道,不然你到处说“我穿着防弹衣”,那刺客知道了,下次就不刺你胸口,改刺脖子,或者一剑爆头,你找谁哭去?

牟渔也心疼,摸一摸沐慈苍白的小脸,把人交给朝阳护着,道:“父皇昏迷,我须得回宫去。这边交给安庆,有事你吩咐他。”又追一句,“阿弟不喜陌生人近身,只吩咐安庆,莫让别人进屋子。”

“好,”朝阳应,擦干泪道,“有一件事要劳烦国公爷。”

“请郡主吩咐。”

“因事出突然,我的儿子王梓光也许还滞在宫里,劳烦国公爷安排一二,将他送回定王府。”

“好的,请放心!”

朝阳想到儿子,又看沐慈,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没娘的少年可怜,眼眶一热,又想流泪。

牟渔默默退了出去,不知为什么回头看了一眼,便见那女子温柔低首的秀美侧影。

牟渔长长叹了口气……

牟渔前脚离开,洛阳王沐念就到了,被羽卫拦在了外面。

沐念只从窗户看到朝阳轻柔拍着沐慈的背,鼻子里轻轻哼唱着催眠小调,哄小儿常用的那种调子。

一副慈母弱儿的场景。

沐念也有孩子,听过小妾谢氏哼唱,他当时也被感动过,却不似现在,有一种酸软的情绪在发酵。

——我的九弟。

朝阳对阿慈,是真心实意。

也难怪阿慈对朝阳那么好,对自己却“不见!”

他心里愧疚,轻手轻脚走近窗口,在朝阳的瞪视下,不敢大声说话,只轻轻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受了那种罪,我都没办法接近冷宫。”

“知道又怎样?你就不做了?”

沐念低头,知道更会做了,他更要扳倒太子。只是当时他心疼都来不及,不会想着利用阿慈的事一箭双雕,朝阳不好说什么,她自己也好几年没去冷宫看沐慈,心里也愧疚,揉一揉额头道:“不提了,太子已经死了,再说前事没意义。”

朝阳忽然又问:“三年前,是不是你母亲做的?”

除了皇后,也就谢贵妃有这个能力布置了。

沐念飞快摇头:“我母亲,也是阿慈的姨母啊,怎么可能?”

朝阳撇嘴,一个嫡姐,一个庶妹。

当年谢宸妃为救嫡姐,弄得家破人亡,入宫后下场凄凉,这个嫡姐在妹妹入冷宫后,只是做了个情深意重的样子劝一劝,并没有极力挽救。母族还飞快将谢宸妃剔出了宗族,在宗法观念重的时代,这样做无异于将人彻底抛弃。

且看人好不好,不看人说什么,得看人做了什么。

十六年来,谢贵妃嘴上说得很好听,常哭一哭妹妹外甥可怜,却从未想过给冷宫庶妹和外甥送过一饭一被,甚至阻止沐念去探望。

这算什么姨母?

人家王丞相的妻子,那才是真姨母,还知道亲手做两双鞋给外甥穿。

沐念看朝阳讽刺的表情,却无言以对。

朝阳却没再理会他,目光移到沐慈脚上,一双白色锦袜上也沾到了血迹污渍,朝阳唤了安庆找一双新的鞋袜。

沐念自告奋勇:“我帮他更衣。”

“不用,他不想见你。”朝阳道。

安庆带了鞋袜进去,很自然关上了窗户。

何秋军过来,无奈对沐念一撒手。

沐念不敢大声争执,怕影响沐慈休息,一步三回头出去了。

朝阳用放在房里的还温热的水,给沐慈又擦了手脚。发现手腕的割伤只是简单粗暴“缝补”了一下,洒了点药粉。

朝阳想了想,给沐慈的手腕擦了她随身带的王府秘制伤药,想想又怕牟渔涂的那种散发冷香的药膏没有那么好效果,索性又用秘药给沐慈腹部,脖子上的伤都涂了一遍。

“嗯……”沐慈本就有点意识,被折腾醒了,轻哼了一声,感觉全身好像被汽车来来回回碾过十遍一样剧痛,连每一次呼吸都是折磨,但他擅长忍痛,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一般这种内伤的痛,在第二日反而更剧烈。

朝阳惊喜道:“阿慈?阿慈……你醒了?”

沐慈很努力才哼唧一声:“姐……”

“我在。”

沐慈皱鼻子:“什么怪味?”闻到身上的药油味,轻声哀叹,“姐姐,别用这种药……”‘鼻子都失灵了。

朝阳:“……”

所以说,沐慈这完全是被药味熏醒的节奏?

第170章 临安入宫

拜托,历经生死,这小子也不关心自身境遇,也不挂心如今局势,一醒过来竟然先嫌弃药味?

心真大,看来也是心中有数,不用担心,以后也会越来越好。

她不舍得拍痛这个满身伤痕的人,在沐慈脸上轻摸了一下:“这药好得快,你别像个小孩子那么娇气。”

便也不提其他。

沐慈发现昨天他还能稍微活动,今天却浑身酸痛难当,手指抬一抬都痛,沐慈便懒得自找罪受,便忍了难闻的药味,用不牵扯胸腹疼痛的力道,轻声说:“姐,我梦到我娘了。”

他前世今生都没有母亲,破天荒在前任留下的记忆力体验了一把母爱——记忆中所有感受,沐慈都仿若亲临。刚才恍惚又听到娘亲的哼唱,让他也开始留恋。

朝阳笑着:“你娘的心,一直都与你在一起的。”

“嗯,我知道。是你在唱歌?”沐慈试图起来,发现全身的骨头肌肉都在抗议。

太痛。

“你别乱动,休息几天会好的。”朝阳按住沐慈,摸摸他沾了尘土血迹有点乱的长长黑发,用手指替他顺了顺,“过两天才能碰水洗发。”

“你唱的是什么?”

朝阳:……

朝阳:“是哄小儿的摇篮曲,《月儿明》。”

沐慈又觉倦怠,便放松身体,闭眼养神,道:“锁儿挺幸运的。”

朝阳不自觉扬起嘴角,母性温柔:“你还想睡吗?”

“有点困。”

沐慈努力抬手指,被朝阳看到了。朝阳善解人意,牵住了沐慈的手,贴在了脸上:“那你睡吧,护国公说多睡恢复快。”

沐慈感受到了传递来的温暖。

沐慈又睁开眼睛:“可是睡不着,我饿了,很饿很饿。”

肚子很给力地“咕噜噜”几声。

朝阳:“……”

所以说,其实也是饿醒的吗?

……

小县衙的厨娘不错,做得一手好汤粥,沐慈吃饱了又昏昏欲睡,打个哈欠:“姐,唱个歌来听听……”

朝阳:“……”

这个大个少年,让她唱摇篮曲,总觉得有点崩坏。

可沐慈腔调柔软,半眯着眼睛,华丽地慵懒着,老虎收了爪牙变成了小猫,叫朝阳看着心软又无奈,却并不扶他躺平,只道:“一会儿唱,你刚吃饱不能躺下,坐着咱们说说话。”

沐慈吃了食物,恢复了一点力气,说话没有妨碍。

他一本正经说:“姐,你和离了,嫁给我吧。”

朝阳想拧沐慈的脸一把,最后还是不忍,只是轻轻戳了一下,温柔道:“我们都姓沐,同姓不婚,我也比你大多了。阿慈,你倒吃起姐姐的豆腐来了?”

沐慈只道:“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所以这么说的。”

朝阳:“……”又戳一下,“捉狭!”

“其实说实话,若我能娶你,就会像宠天下第一宝贝一样爱护你,眼睛里只有你一个,你叫往东不往西,你叫我捉鸡绝不牵狗……”

“你歇歇吧,就凭你这病歪歪的样子,还抓鸡?”

“姐,你找个帅小伙,生个漂亮孩子吧,不姓沐,”

“我拧你的嘴啊。”

“然后嫁给我……我会像宠天下第一宝贝一样,叫我往东不往西,叫我捉鸡不牵狗……”

“……”

“呃……姐你还真拧啊。”

“拧歪你嘴!”

很快,沐慈的报复就来了。

朝阳邪邪笑着:“阿慈乖,来喝药了。”

“不喝,死也不喝……”

……

天授帝昏迷,皇宫整个的防卫乱且空虚,如果这时候有人来攻打,只怕会造成麻烦。

不过宫里始终有常山王坐镇,便也军心稳定。不然牟渔也不敢一直在外头找沐慈。

常山王指挥若定,又有御林军右统领易青从旁协助,三下五除二整顿了整个皇宫的布防。

常山王将自己三千破军卫遣送出去,一个不留,领着剩余三千的御林军,守着皇帝寸步不离。又把天子营人马送出去,迎入更被天授帝信任的石秩所领的嵠丘军主力,守卫皇宫。

因常山王虽与天授帝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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