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想起太傅李员外的话,“人,是帮你娶进来了,可怎么才能发挥这个人的作用,就要看你了。”
他自然不会让二十多年前的旧事重演,让人有机会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
想起另一个师傅教的,“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一个女人,如果她的心在你身上,你就是赶,她都不会走。他会对她多施些恩宠,让她把心放在他身上。
不过,还是要尽快让她有他的孩子,女人,得到她的身体或者会让她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但女人一向善变,如果哪天反目,那种恨绝对不会比她曾经的爱少,但是,女人如果有了孩子,就会隐忍,就会妥协。
他想到自己的母亲,北王的女儿,虽不是嫡出,却艳绝天下,是父王的两个正妃中的一个,很早就在父王身边侍候,父王封他为太子后,也封了母后刘氏为皇后,可是因为父王一直对陈氏念念不忘。母亲在那清冷的居室里,满心期待付诸东流后便开始有些怨怼,如果不是那个时候已经有了他,或者母亲和母亲的家族就此反了也不一定。
推开门,发现新娘子居然没有等他已经先躺下,他一楞,旁边的丫鬟见了他正想张嘴,他抬手制止,并示意她出去关好门。接下来,是他和他的新娘子单独相处的时间,他可没兴趣应付这个游魂外还要应付一个忠心的丫鬟。
撩开帐幔,他居然看见他的新娘子闭着眼睛笑,屋内烛光摇曳,红色帐幔下,她的脸上多了些柔柔粉光,温润似玉,平添了些许秀色,不论她的身材,看起来倒也象个女人了。
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很高兴嫁给他,所以笑?!很好,如果她对他充满了好感和期待,那么他对她好些,她就会乖乖跳入他为她设定的角色中。那么他的计划,进行时也会顺利的多。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她笑,虽然她长的不怎么样,但是根据密探的回报,尚阳倒不全是为了陈尚书的命令才愿意娶她。就在求亲那天,尚阳还搂着安慰流泪的小竹。
尚阳是什么人,是帝都有名的公子。不仅有才有貌,而且性格谦虚,待人宽厚,虽未入朝为官,却早是朝廷欲招揽的人。从未有他与任何女子交好的传闻,家里更是连美婢也无,随伺在侧的只有一个童子。他能抱着一个人,说明这个人的确有让他动心之处,而且说不定已经动心了。
虽然这个女子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一想到,有一个非常出色的男子也对她有好感,而自己才是拥有她的人,李默的虚荣心得到一些满足,心情也变得更加好,适才父王密旨带来的疑虑和不快已经消逝,嘴角也浮起一丝笑意。
本来想吹熄烛火,转念一想,他要她看清楚谁是她的主宰,而他也要清楚看到她臣服的过程。
13
小竹感觉到光线一暗,睁眼看去,却是她的夫君来了,而碧玉已经离开。奇异的,他居然在向她微笑。虽然刚才自己在幻想他大笑的模样,也暗自开心,但真的看到他笑,却让她寒毛竖立。
他的笑就像是一头雄师面对嘴边猎物,马上要开始享用的表情,而自己正是他的猎物;又像是一种带着怜悯和施舍的笑,他在怜悯她什么,又要施舍她什么?
就在她嘴边的笑容僵住的时候,感觉他已经轻轻拉开被子,压下来。她心里一慌,闭上眼睛,拳头攥的紧紧的,牙也咬的死死的。看来,古人并不是很在意婚前感情的培养,今晚他会享用身为夫君的权利。
说不紧张是假的,没有感情交流的状况下,这和强奸有什么区别?唯一让她觉得好过一点的,恐怕是她面对的这个强奸犯,不仅身份尊贵,而且俊美无比,或者有很多人争着想取代她呢!
看来他的夫人很害羞,而且紧张,“睁开眼”,他诱哄着,但是她仍然闭着眼睛,眼睫毛轻微的抖动,贝齿咬着朱唇,一切都显示着她有些害怕和抗拒。不肯看着他吗?他会告诉她,在这里,她必须学会服从。
耳边传来他的话,声音很轻,但是没有什么温度,也许是闭着眼,她更能听到他温柔声音里的专制。
固执的闭着眼,但是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好象只有几秒,她感觉自己的贴身衣物被剥离,双腿被打开,然后一个温热的身体贴在自己身上,肌肤相亲的感觉陌生而震撼,她甚至感觉他的火热贴着她的私处。慌乱的睁开眼,就是那一刹,他进入了她。
她感到撕裂的痛苦,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呜咽也溢出嘴角。然后她看到他满足的眼,冷冷的向她宣告他的所有权。
该死的,难道他不知道要做一些前期安抚工作么,还是他认为不需要?或者只是因为她没有听从他的话,所以,要得到这样的对待?
就在她咬牙准备忍受接下来的痛苦,却发现他静止了片刻,然后退了出去,拉过丝被盖住两人,从侧边揽着她睡下。她平躺着一动不敢动,盯着床顶,烛光隐射下的帐幔有一种很旖旎的感觉,可是她只觉得茫然,身体的痛慢慢退去了,但心有点酸。
她平静安宁的少女时代结束了……
李默很奇怪,自己居然会停下来,进入的瞬间,他有着从未体会过的满足感,不仅是因为占有身体的快感,虽然她的确紧的让他窒息,更因为这也宣告着他对陈氏家族和李氏旧臣的主宰。
他以为自己会享用完接下来的快乐,不过,看到她的泪水和慌乱,他心里一紧,她也不过十四岁,而且她比一般的十四岁的人更脆弱,小时侯受过惊吓的她,成长过程中享受到的快乐,本就比别的女子少,而那场惊吓,还是因他而起。
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让他突然就没了兴致,她的身体小小的,躺在那里,好象受到伤害,他不是个暴虐成性的人,何况是欺负师傅的外孙女,他还做不来。
揽过她,他发现他不讨厌抱着她的感觉,那么就抱她一下吧,女人不都渴求男人温暖的怀抱么?她会希望依恋在他怀里,而他需要她为他生下子嗣。
过了一会,就在他觉得自己就要放松入睡的时候,感觉她还是浑身紧绷,她吓坏了吗?心里泛起一点怜惜,谁能想到天命之女就是这个样子呢。
既然她已经属于自己,那么他会给她相应的荣耀和足够的恩宠,毕竟,他不想看到一个战战兢兢的夫人,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有一个可怜的母亲,而她的家人一定不乐于见到她落落寡欢。
微支起身体,揽着她把她头轻轻抬起稍许,右手抚上她的脸,她的眼睛茫然眨了眨,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温柔的示好。
他注意到她长长的睫毛下面藏着一弯清泉,波光闪过,有一种别样的风情。过两年,或者她也会出落的如她母亲年轻时候那样,飘然若梦,灿似琉璃。
用他认为最温和的表情,甚至他命令自己带上一点笑容,低低的哄着她,“竹儿,别怕,开始总有些痛的,这两天我不会再碰你,安心睡吧,我在旁边呢”。
那弯茫然的清泉终于流向他,但是变成了一潭湖水,深深的,他觉得自己就要沉溺在其中。低下头,在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什么时,他吻上了那潭湖水。
怀里的身体有一刻似乎更僵硬了,过了一会,放松下来,她侧过身体,背对他,呼吸也变的悠长。看来他的安抚工作做的不错,李默满意的从背后抱住她,任自己坠入梦乡。
小竹到这里以后,第一次觉得有一股怒意袭来。这个男人,她的夫君,到底以为他在做什么,打一棒子,再给点糖果么?
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时,她如果不是太累,就会一把打掉,那么虚伪的笑容,还没有到达眼底,或者他以为自己是个容易哄骗的小孩子吧,可惜,如果想哄的她相信他,他需要更高明一点的演技和更多一点的用心。
或者一个这个朝代的女人会为了夫君在新婚夜里这样的体贴而感激的不知所以,甚至有人会为不能满足夫君的欲望而自责,可是,她不,她虽然很认命的接受了这样的婚姻,这样的安排,但不接受愚弄。
即使是受伤,她会清醒的去接受,她从来不做欺骗自己的事情,宁可忍受现实的痛楚,也不想陷入虚伪的甜蜜。
她凝视他,在他吻上她的眼时,觉得怒火就要燃烧,强迫自己无视他可笑的举动,她转身背对他,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会为他的愚蠢付出代价。
14
小竹坐在李家老宅的凉亭里,备感无聊,碧玉在旁边站着给她打扇子,石桌上有一壶凉茶和一碟从外地运来的苹果,可惜切开后放在那没一会,已经发黄,更让人没有食欲,已经是仲夏了,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五个月。
没有降温设备,可是也没有臭氧空洞,加上人少地广,有荫的地方凉风吹过很舒服。
过去两年的夏天,她和母亲都会在井水里镇上凉凉的瓜片,然后她和母亲一边洗家里人的衣服,一边认几个字,一天一下就过去了。
现在她嫁了人,婚宴过后哥哥们也随舅舅去了京都,家里只剩父母两人。
她本来以为婚后李默也会回京都,毕竟他是太子,在外面这么多年了,如今已经成家,该是立业的时候了。奇怪的是,他却去当了本县的县太爷,原来那个,据说在他们婚后,请辞回老家了。
她对县太爷没什么印象,倒是投壶时,注意过县太爷的公子,好象叫钱知笙。看来是个颇为洒脱的人,不若一般的书生那么谨小慎微,也不若她相公那样心机深沉。
当时李默去上任,她也准备好去县上,临行时,她的夫君却告诉她,县里官邸简陋,不若家里舒服,而且她刚出阁,在这她可以多陪陪父母,过一段时间,他们可能就要去京都。
虽然他们没有说破彼此的身份,可也心知肚明。有些事,如果说破了,反而就没意思了。
李默独自去任上,一定有些事要处理,而且不想她知道太多。毕竟一个小县,官邸肯定小,可能还不若外公的宅子大,不容易隐藏行迹,有什么事身边的人都能看到。
与其防着她,不若让她在老家呆着。不过他倒也没忘了做夫君的责任,每两个月左右会回李村的老宅呆上十天左右,努力造人,虽然她倒是希望他不要出现。不过象他这样敬业,如果对象不是她,或者她会欣赏他。
她知道自己长的乏善可陈,而且很不幸,根据以前的经验,她发现在成婚后不久,她开始进入了青春期。身体开始发胖,而且开始长青春痘,连带性子也有些急噪起来,这意味着她的身高可能不会再长了,以现在1米5不到的个子,她有点想撞墙的冲动。
但是李默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满,甚至好象根本没注意她变得更难看。当然,在一定程度上,她对她的夫君来说,身份上的意义远重于她本身。不过对这样的人,他也可以保持面对她的时候“性”致勃勃,她真是有点佩服他了。
或者不带她去县上也有这部分原因吧,与其天天看,不若隔一段时间看一次,还有点新鲜感。再说他不会亏待自己,他带到县上的那两个丫鬟是从小伺候他的,应该也是伺过寝的,有一个长的有点象《红楼梦》里的林妹妹,真是我见尤怜。
开始一个月的时候,她隔两天就拉着碧玉往娘家跑,父母看到她,当然很开心,可是过不多久,她就觉得自己象是电灯泡。以往家里人多,父母可能更克制一些,如今他们都走了,两个人又过起了二人世界,简直是蜜里调油。
有一天,九点左右的光景她带了新鲜的蜂蜜兴冲冲的回家,却发现父母居然没有起身。她成了亲,自然也知道夫妻之间的事,打那以后,她就回去的少了,仿效母亲去外公那一样,一个月去一次。
外公的几个得意门生都走了,可是外公还是老样子,现在慕名而来求学的越来越多,想到外公的私塾念书,还要经过外公的考核,或者再过几年,又可以教出几个优秀的学子呢。
一旦静下来,她发现自己真的没什么事干。
以前在家,要做家务,一家人其乐融融,时间过的也快。现在她呆在一个大宅子里,身边的除了碧玉,其他人都谈不来,加上府里李员外的妻妾都被各自的儿子接到外面的大宅子里住了,这个老宅子人也少,事也少,有个老管家管着,她根本就无事可干。
“碧玉”小竹抬手按住她的手,“别扇了,我不热。”
“小姐若是呆着闷了,让大奎套上马车,带小姐出去走走吧”。碧玉还是称她小姐,这算是尽忠于她的一种表现吧。“听下人说,村里来了个奇怪的人,剃光了头,带着帽子,这几天在村口那个老树下,给村里的孩子和农闲的人讲故事。”
碧玉也算是很尽心了,这三个月想尽办法让她过的开心,看来舅舅选她来,真是没错。可惜的是,她既不喜欢看书,舞文弄墨,也不喜欢针黹,绣花制荷包。而她想办法收罗来的一些类似玩具的东西,除了九连环还有点意思,其他也引不起她的兴趣。
天热以后,她越发懒散,一天赛一天的胖起来,确诊不是怀孕以后,碧玉比她还着急。想着法让她经常走动。因为那个庸医居然说了一堆让她听不懂的话,主要意思是她这样也算是有病。哎,她以前可从来没想过,一个人太安逸,没事干,长胖也算是病。这是不是说明古人比现代人还注意身体的保养呢。
她觉得自己一点毛病没有,可是再被其他人这么折腾下去,可能就真会生病了。
“光头?讲故事?”难道是游方僧人么?小竹来这以后还没见过寺庙和僧侣,可能是这个时代,佛教还没有大规模的传入吧。一般人信奉的也只是天地君亲,还有各种神仙。
“恩,小姐想去看看么。”碧玉一看她来了兴致,很是热切的看着小竹。搞的小竹都在反省自己最近是不是太懒了。
“别让大奎套车了,我们走着去吧,也不远,对了,把送来的苹果挑几个带上,顺便到我母亲那里坐坐。”交代完,小竹带着碧玉,慢慢往外走,一边早有下人去取苹果。
到了门口的时候,大奎拿了苹果已经等着了。看到碧玉,黝黑的脸上浮出笑容,点点头,趁着没人注意,牵了牵碧玉的手,又马上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