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极始知花更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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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极始知花更艳 完-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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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门口的时候,大奎拿了苹果已经等着了。看到碧玉,黝黑的脸上浮出笑容,点点头,趁着没人注意,牵了牵碧玉的手,又马上放下了。
  小竹装着没看见,径自在前面走,让后面的小两口也有机会呆一会。这才是平常人家的夫妻吧,反观自己,倒象是作戏了。
  偏偏有人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还唱的不亦乐乎,不知道她其实没有在他的戏里,只是客串,更多时候是在看戏而已。

  15

  远远就看到村口围了一群人,走近了一看,果然是个游方僧侣在布道,正在讲释迦牟尼的成佛之路。
  这个僧人很年轻,看起来二十出头,一脸肃穆,威严有余,仁爱不足。不过那么认真的布道,风餐露宿,真是很虔诚了,或者将来在经历过更多的波折和考验后,能得道也未知。
  小竹找了个外围的空地,学着周围的孩子们就要坐到地上,碧玉忙拉着她,然后让大奎把外套脱下来,准备放在地上垫着。
  小竹忙要阻止,转念一想,又默许了,只是拉着碧玉一起坐在那外套上。这里的人并不了解什么叫人人平等,何苦又泼了别人的真心呢,自以为对的事情,或者反而会带来伤害。
  来之前,她心里还暗暗期望会是个世外高僧,能为她解答疑惑。可是,她的疑惑是什么呢?她只知道自己最近变得不那么随意自在,可是又说不出所以然。
  想离开回到现代?好象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排斥这里的生活,在好不容易平静了刚来的慌乱,又享受了父母家人的温暖后,现代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虽然偶尔还会想起,但,真的已经远去了。而且,如果她回去,在梦中那个正在享受她在21世纪生活的女子又该如何呢?
  想离开这些纷乱找回平静?可能吗?过去两年是父母为她营造的美好,为她遮挡了一切的险恶和刀光。难道,她为了寻找自己的平静,就要离开李默,甚至这个风暴圈么?如果她真的要离开,那些关心她的人一定会想办法实现,但是,代价绝对是血淋淋的。既然当时她毅然决然的走了进来,现在就不会懦弱的退缩回去。
  只是,她突然迷失了方向而已,载着她的船,飘飘荡荡,四周都是迷雾,期待着有人给她一盏明灯。
  父母兄姐都有自己的生活,再爱她,也不能代替她去生活,只要知道她安好,便是安心;她的夫君,需要她的身份甚于她这个人,只要她能为他带来他需要的一切,恐怕他甚至不在意她是不是还活着,当然目前他会保证她的完好,毕竟他的目标还没有达到。
  21世纪时的那种恐慌有时会突然袭向她,没有人需要她,她总是一个人苦苦支撑。只是以前是为了生存,现在是为了爱她的人安心。
  “小姐,他说的是真的吗?一个人可以长那么高,而且生下来就踩着花。”碧玉听着津津有味,完全不知道她的小姐在神游。
  “我没有亲眼见过这样的人,不过或者这样的人是存在过的吧”。她不想引导他们信教,可是也不想带给他们错误的信息。
  “可是,真的有人会放弃他的王位去成仙么?”碧玉还是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中,她还不了解佛和她们以往说的神仙是不同的,也不知道其实那看来光鲜的宝座,并不是人人都喜欢。
  吱吱声在耳边响起,还有什么在拉她的衣角,小竹回头一看,是一只猴子。黄色的毛发,小小的眼睛瞪着她,吓了她一跳,那么丰富的面部色彩和不怒而威的神情,居然是彩面山魈。她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它,是后山老林里的么。以前看动物世界,因为它独特的样子还留意过一些信息。成年的山魈可以长到1米左右,尾巴也有0。5米,这个小家伙不知断奶没有,仔细看还挺可爱的。
  “啊,妖怪,大奎,保护小姐!”还没等小竹研究完眼前的小家伙,一旁的碧玉发现了山魈,吓的叫了起来。然后周围听故事的小孩也被叫声惊动,一看到山魈,都吓的尖叫,然后一轰而散。
  那个僧人可能以前也没见过这种猴子,脸色也有点发白,不过还算镇定。
  “碧玉,没事的,这只是只小猴子!你再叫,可能都要吓着它了。”成年山魈绝对是具有威胁性的,不过这么小的一只,应该没什么大的破坏力吧。小竹安慰着碧玉,可是还是被碧玉拉到了大奎和她的身后。
  这么小的山魈,它的母亲应该在不远的地方。安全起见,她们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小竹看看被遗忘在地上的苹果,选了一个颜色漂亮的,从地上轻轻推向小山魈的面前,希望动物世界没有骗她,山魈也喜欢吃水果。
  小山魈果然拿起了苹果,嗅了嗅又看了看他们。
  小竹拽了拽碧玉和大奎,示意他们静静的往后退,可是没走两步,小家伙居然又跟了上来。
  这下,大奎更紧张了,肌肉绷的紧紧的,手上握着不知哪捡的粗树枝。碧玉更是浑身发抖,咬着牙似乎就要哭出来,但仍挡在小竹身前。“小姐,你快走,我和大奎在这里挡着它。”
  看来山魈的相貌实在是太有震撼力了,那么小的个子,也让人那么恐慌。不过第一次在电视上见到它的时候,小竹也感到非常的震撼呢。当时还在想,不知道京剧的脸谱是不是受到它的影响而创造的。
  环顾四周,没有别人,那个僧人不知什么时候也走开了。小竹绕过两人,蹲在地上伸出双手向小山魈笑笑。
  山魈是灵长类动物,自也通些人性的,如果不伤害它,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何况这么小的一只,不知道是迷路了,还是母亲死了,才到村里来找吃的。如果它想跟着她,就让它跟着吧,等它母亲找来了,就让它母亲带走;如果是个孤儿,就和她做个伴吧。
  小山魈警惕的看着她,又看看手持“凶器”的大奎和已经吓的快傻掉的碧玉,往后退了一步,过了一会看没人伤害它,一溜烟跑到小竹身边,任小竹抱起它,然后安心的啃苹果。
  “走吧,今天不去我母亲那了,大奎,你把苹果拿去,就说我过两天去看他们。碧玉,我们回去吧。”小竹心情很好,无视两人怪异的眼神,抱着小家伙往回走。
  今天虽然没有找到得道高僧指点迷津,不过收获一个可爱的小山魈,是件让人兴奋的事情哦。毕竟能把山魈当宠物的人可不多,看来冥冥之中的主宰没有忽视她的不快乐,给她送来一个快乐的天使。
  ―――――――――――――
  很喜欢山魈滴,看着就很有王者的架势,而且颇具神秘色彩。
  给个山魈的传说大家欣赏下:
  传说在岭南的山林中经常有独角怪兽出没,人称之为山魈;雌山魈被称作“山姑”,喜欢涂脂抹粉;雄山魈被称作“山公”,遇见行路之人必求金钱。它们都在大树上筑窠居住。
  一天,有一北方客商行路至此,他怕夜里碰上山林里的老虎就思谋攀到树上夜宿;当他刚刚要攀爬时突然发现一位山姑在树杪间凝睛斜睇,他赶紧伏在树下叩拜,乞求山姑佑护。山姑嬉笑着问他:“有什么货物呀?”客商带的东西并不多,就取出一些脂粉之类递给山姑。山姑显得非常高兴,对客商说:“你放心睡觉就是了,不会有事的。”于是,客商就在树底下和衣而卧。半夜时分,林中窜出两只老虎来。山姑立刻跳下树来,拿手抚摩着虎头,轻声说道:“我的客人在这里,你们赶快走吧!”老虎顺从地摆摆尾巴乖乖的跑走了。翌日,这位客商辞别时山姑还特别的谦恭有礼。
  还有让人难解的是每年山魈都要与人一道耕田劳作。人出田地与种子,山魈负责耕种;到了稻谷成熟的季节,它们就唤人们来平分收成。山魈性情耿直,分配时从不多取一分。

  16

  现在小竹可以肯定,小星(那天带回来的小山魈,她给起了个名字)不是天使,而是老天派来考验她的恶魔。
  自打领回小星以后,整个李府就没有太平过。
  开头的几天,是在无数下人和因好奇来探访者的尖叫和晕倒中度过的,那几天,附近几个村唯一看病的大夫基本上就长驻李家的府上,府里也是药香不断。
  她肯定小星是故意的,本来它可以乖乖的呆在她旁边,可是,它好象对吓唬其他生物这个新游戏不亦乐乎。
  于是,经常性的突然出现成了它最开心的出场方式。
  有好几次,小竹都能看到它眼神中的幸灾乐祸。害的她不停的向其他人保证它不是妖怪,也不会带来什么危险。
  然后,在所有的人,了解到它的无害,起码了解它不会伤人以后。它把目标转向了府里养的家禽和牲畜上。
  而且,在发现它不会被别人追着打以后,它的活动领域开始向外面的人家扩展。李员外虽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不过从最近老管家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上,她大概知道,府上为了小星造成的破坏,花了不少钱去安抚村民。
  终于,小竹觉得这种日子不能再继续了,这几天,她的体重明显下降,碧玉是唯一一个在她身边还能保持乐观的人,她很开心自己的小姐瘦了下来,精神也好了。至于其他的骚乱,反正有人去收拾,只要那只猴子不对小姐造成伤害,她就很高兴把小星留下来。
  天知道,继续呆下去,小星还会干出点什么来。这个明显缺乏管教的孩子,到现在也无人(猴)来认领,小竹决定教教它学会守规矩。
  让碧玉叫来大奎,她教他用软布,做了个活套。然后趁着小星在旁边吃果子的时候套住它的脖子,调整到合适的松紧,把线条绑到床柱上。
  李默是被管家叫回来的,最近京都有些很微妙的变化,各方的势力都在较劲,他要加紧部署,赶着秋季到来前回到京都。
  父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从那边传来的消息,他已经很久没有召集臣工议事了,一直是母后和辅政大臣在处理各种政务。
  虽然没有接到父王进一步的旨意,但是他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在他正式接管朝政以前收集各种信息,并尽可能的网罗人才。
  他心里已经有了几个名单,当然最属意的是李锋和尚阳。
  李锋到了京都以后,拒绝了具体的官职和其他势力的拉拢,只是入朝做了个谏言的闲职,他一直都看好李锋,在私塾的时候,就发现李锋是个治世的良才。如今两家成了亲戚,李锋现在的态度让他很满意,一旦他亲政,他就会提拔李锋做左相。
  本来他还想任命尚阳为右相或国师,并恢复陈家以往的声名地位。可惜的是尚阳回去以后没多久,就留书说是要四处游历,至今不知所踪。因为尚阳一直没有官职,所以也没法限制他的行踪。他倒不认为尚阳会为了小竹就从此与他交恶。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他以后会为尚阳找一个绝代佳人,绝对让尚阳满意。
  尚阳虽然不在,张念也不错,张家和陈家也是姻亲,张念又与李锋交好,是个可以放心用的人。只是年纪尚小,需要带在身边磨练些时日。
  至于防止他们结党做大,那是以后的事情。
  目前,他要对付的,是一帮根深蒂固的老狐狸,所以要拉拢一切可以用的力量。
  以后,等他坐稳了江山,还怕他们跑出他的五指山不成。
  这种关键时刻,老管家应该很清楚,为什么一定要求他回李府一趟呢。这个管家,是父王在李家世仆中挑选出来的,他一出宫就跟着他,只听他的命令,李员外也不能指使他。
  这几天,管家都说家里出了事,怕有异状,让他回去看一下,昨天更是派人来请,说务必请他回府。算来,也有一个月没回去了,回去看看也好。
  他的夫人,样子他都有些记不起来。那双眼睛,在成亲以后,再也没有新婚那晚的那种光彩,有时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每次回去,她都是必恭必敬的,眼睛垂的低低的,就是偶尔抬眼看他,也恢复了以往游魂的样子,好象看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什么地方。
  他记得成亲前见过几次,她也是这种样子。可是,好象又不太一样,好象是围绕在她身边的某种气息改变了。前一阵,她变胖了,还以为她有了喜,结果请了大夫为夫人诊脉,并没有受孕,反而是积郁于脾,肝火旺盛之类的。
  那么现在,似乎的确有什么在困绕她。
  为了让她开心,他让人把他们住的屋子后面进行的整修,房舍拆了,花园改了,全部种上了竹子,虽然只是住一段时间,不过这片竹林,应该比他师傅那的还大。
  只是,种好了以后,她却一次也没去过,反而还绕的远远的走,他也糊涂了。
  这次管家让他回去,莫不是她那边又出了什么问题?如果她出了事,那绝对是大问题,管家应该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催他回去。
  可是,他没想到回去面对的是这样的局面……

  17

  小竹坐在卧室的一张椅子上,前面是蹲在圆凳上的一只猴子,猴子脖子上套着布条,布条的另一端绑在床柱上。小竹正细声对那个猴子说,“小星啊,你这样是不行的,你看,现在和我一起,咱们也算有个伴了,你要听话才行啊。不然我很为难的。”
  那个猴子显然不想听他的妇人说话,拿着个果子啃着,眼睛滴溜溜到处乱转,身子还不安分的想摆脱布条的束缚。
  “哎呀,你别乱动了,听我说,你不听话,我打你屁股,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怕是吧,那我把你的毛拔光。”
  李默从来没听小竹一次说过那么多话,那么温柔的语气,带着宠溺和一些无可奈何的恼怒。
  想到管家说的,他不由暗笑。
  难怪进府以后别说蝉声,连鸟叫都没了,管家说自那怪物来以后,方圆几里都没有飞禽了,府上养的家禽也都很惊恐,连马匹都不太安生,一有人走进就受惊。偏偏他的夫人护的紧,不让人伤害它,甚至不让人带走它。
  管家认定这个怪物是不祥之物,不仅迷惑了他的夫人,还为害乡里,为了说明问题,管家列举了自打那怪物来以后受伤的名单和财物损坏的记录。
  确实是蛮严重的。
  “小星,过一阵,可能我就要离开这里到一个更无趣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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