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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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状元-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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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欠!”莫悲突地打了个很秀气的喷嚏。

  “老天,公子,快,快!”焦桔“咚”一声关上舱门。

  林若阳大惊,焦桔一个姑娘家竟然拜年歌莫悲换衣,这莫公子也太娇惯了吧!

  “呵,我家小妹自幼陪公子长大,一起习惯了。”焦桐看出林若阳的疑惑,忙说道。

  “嗯,嗯!”林若阳忙露出理解的微笑。

  “林少爷,你这一大早的,准备去哪?”

  “我在那边的山里还有块花田,种的都是小白菊,我想看看能不能采摘了。”

  “做药?”

  “呵,做茶。”

  “那林少爷怎么坐这么大个画舫去?”

  林若阳温和的双眸含笑摇头,“家中的小船全都出去办事了,我又等不及,就坐了画舫。画舫是彩园里平时带客人游湖用的,一直闲置着。不过,也幸好坐了画舫,今日才能帮莫公子一把,你们是?”

  “哦,我家公子去湖中小岛中祭拜先人。”

  “莫公子也是姑苏人氏?”

  “算一半吧!”

  林若阳笑着点点头,听到舱门一响,莫悲身着一件宽松的白衫走了出来,乌黑的秀发湿湿粘在后面,小脸苍白,显得特别的纤弱。腰中有衣带束住,衣袖却长及膝盖。

  他温柔地扣住莫悲的手腕,一圈一圈把衣袖朝上挽着,又解开腰间的衣带帮莫悲重新束好。

  莫悲身子一怔,感到他温热的呼吸喷在颈间,温热结实的身躯贴着他,鼻端闻到林若阳身上阳刚气息混着檀香。

  “放开!”

  莫悲羞怒的挣开他的手,退到舫边。

  林若阳一僵,有点难堪,手足无措的看着莫悲,不知他为何生气。

  “林少爷,谢谢啦!”焦桔的及时出场让林若阳下了台阶,“这只是举手之劳,不足言谢。”

  “那我们就不妨碍你做事了。”焦桔抱着莫悲,轻盈地跳上白府的船。焦桐拱手告辞,莫悲身子侧着,没有看他。

  白府家丁撑篙一点,小船迅速地往湖深处行去。

  “莫悲,莫悲!”林若阳轻吟着,背手走进舫内,只见湿衣堆成一团,粗心的焦桔忘了带走。

  他怔然地打量着湿衣,在莫悲穿过的长衫里,有一个白色的绢纺裹胸,他一愣,随即轻笑,这定然是焦桔丫头的。那丫头大大咧咧的,外面衣衫倒普通,里衫却这般精致。这绢纺的裹胸,彩妆坊也有得卖,价格可不是一般的贵哦。

  林若阳不禁对莫悲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白府,黄昏时分。

  莫悲上坟回来,一进白府大门,正在诵经的白夫人抬起头,差点吓得眼珠跳出眼眶。“悲儿,这是怎么了?”

  “我先沐浴,一会再说。”莫悲秀颜有点微赫,那个身上有香味的男人竟然碰了他的手,真是可恶。

  丫头烧了一大桶热水,倒了几滴香露。香气和着热雾,弥漫了整个室内,莫悲泡了好一会,把手腕都搓红了,才起身着衣、梳发。

  晚膳已经放在桌中,白老爷和白夫人一脸惊魂未定的坐在桌边,焦桐和焦桔正在接受他们的询问。

  莫悲秀眉耸了耸,坐了下来。

  “你说是林若阳?”白夫人听了焦桐的一番诉说,愕然地瞪大了眼。

  “对,他好象在郊区还有一大片园子,叫彩园,种花的。”焦桔补充。

  “他可是苏州城的新贵,”白老爷听完后笑了起来,“现在的声誉可谓如日中天,我们一帮老铺子现在都比不上他。”

  “他这么厉害?”焦桔眼直眨,莫悲轻轻抬起头来。

  “厉害什么,赚女人的钱,成不了大气候。”白夫人脸色一沉,轻蔑地“哼”了一声。

  “夫人此言差矣,我们这些做绸缎的老布庄不也是赚女人的钱多。有多少男人一年换多少衣衫的,唯有女子爱俏,才买个不停。”

  “他只是卖衫吗?胭脂、水粉、香露、手饰、手绢……青楼女子喜欢什么,他卖什么,毫无章系,能神气多久?”

  “人家也是正正经经做生意,不偷不抢的,按时向官府纳税,他卖有人买,这又不违法。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觉得林少爷很有生意头脑,想法不陈旧,以后能成大事。”

  白夫人不屑地抿了抿嘴,“老爷,世事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他能和咱家的少楠比吗?”

  白老爷大笑,“夫人,你这是哪里到哪里呀!”

  “外祖母,人各有志,不在于哪种行业。”莫悲在一边轻声说。

  白夫人忙换上慈蔼的笑容,“对,他发他的财,我们做我们的官,各走各的道。”

  焦桔咧嘴,偷偷地对莫悲挤下眼,莫悲眨下眼,冷颜微微抽动。

  白夫人是个最爱显摆的人,在这苏州城中,白府的声望是无人可比,说起白府,谁不是高山仰止,但人心哪会满足呢?

  隔天,万里无云,秋高气爽,用完早膳之后,白夫人就让人备轿,说要带悲儿去城中逛逛。一是尽尽外祖母的义务,二也是让苏州人瞧瞧她这个做大娘的和皇后的关系有多亲近,特地把小公主送到她身边陪她。当然后面的想法是不能说出口的,但悲儿冷冷淡淡的高贵样,明眼人一看就可以看出他的身份的。

  苏州城园林颇多,布庄也多,青楼更多。素灼人吴侬软语,讲话极温柔,男子女子都长得秀气,在街上很少见到那种洛阳街上威猛体壮的汉子。外地人一到苏州,不用开口,人家一眼就认出来了。

  游了几处园林,逛了几家店铺,不管到哪,莫悲总引得别人的侧目,他稍稍有点不自在起来。

  站在一家银饰店铺中,莫悲再无兴趣观赏物品,“外祖母,回府吧!”

  “哇,他讲官话,洛阳来的?”陪笑接待的掌柜惊声说道,那个时代,洛阳话叫官话。

  白夫人高傲地笑笑,“是啊,我外孙刚从洛阳过来看望老身。”

  外孙?老天,白夫人只有一位女儿,虽不是亲生,可也是她名下的女儿,那不是……当今皇后!那外孙不就是……王子?太子?

  掌柜的身子立刻矮了半截,眼睛笑得成了根线,跑出柜台,作势就要跪下,“王子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皇帝生的儿子真是不一样,比女儿家还俏。

  莫悲冷漠地让开身子,隔开一大步距离。“不必多礼,起来吧!”

  “可否请王子到里面坐坐,让小的给你敬杯茶。”

  白夫人冷淡地一摇头,“悲儿喝不惯普通的茶水,掌柜的还是免了!”

  莫悲因白夫人的话,皱起了眉,强抑不悦,“多谢掌柜的,我们要回白府了,下次定来叨扰。”

  “哎,好的,好的!”掌柜的忙不迭答应,大叹,王子真的好平易近人呀。

  相随的焦桐和焦桔对视一眼,非常诧异白夫人为何要透露莫悲的身份,这下莫悲还能平静吗?

  白夫人满意的拉住莫悲的手,登上马车。没走多远,银铺的掌柜就激动地跑到街对面的铺子,结结巴巴的说着。不到一刻,王子微服来苏州的消息就在苏州城传开了。

  彩妆坊中也是一片议论之声。

  “大家在说什么呢?”

  清朗好听的男中音,温柔的语调,像和风一般,熏然掠过伙计们的耳边。“少爷,你来了!”所有的人一起转过头,谦恭地招呼。

  林若阳微微一笑,撩开长衫,坐在接待客人的座椅中,“什么事让大家这样兴奋?”

  一个伙计轻快地洗杯,为他泡上茶,“少爷,王子,也就是皇帝的儿子,来我们苏州啦!现在住在白府。”

  林若阳俊眉一抬,“是吗?”

  “嗯,白夫人今天逛街时,他就陪在白夫人身边。好俊,不,不,是俏,那俊容胜过女子的花容。”伙计津津乐道。

  是莫悲!林若阳心中一亮,若莫悲是王子,那么先前那些疑问都有了答案。焦氏兄妹一定是宫中的高手侍卫。

  但莫悲虽说性子冷冷的,不太好相处,可是却毫无帝王家的骄横之气,看焦桔在他面前那般自如就可见莫悲待别人的态度。白皇后对王子的教导很有方。

  莫悲是王子,这个消息不知为何让林若阳觉得有点失落。

  “说不定,明天王子会来我们店呢!”

  “哇,那我要瞅瞅,怎么个俏法?”

  “你敢看王子吗?”

  伙计们还在七嘴八舌的说着,林若阳俊眉微拧,起身走了出来。他还要去醉红院洽谈一下秋季姑娘们的置衣和妆品需求。

  也不知怎么上了马,昏昏然地信马由缰。马好象懂主人的心,穿街走巷,在醉红院大门前停了下来。

  他跳下马,看到不远处站着个衣衫破烂的小女孩,年仅十二三岁,面孔黄蜡蜡瘦巴巴的,手拿一把胡琴,吱吱呀呀不知唱着什么,前面放了个破碗,稀落落的没有几文钱。

  林若阳不禁心生怜悯,走过去,从怀中掏出一锭大银,放进女孩手中,摸了摸她的头,温和地说:“今天不要唱了,早点回吧!”

  女孩要给他叩头,他笑笑,拦住,转身走开。

  一辆富丽的马车悠悠地经过,车帘飘动,坐在窗边的莫悲把这一幕看得真切。

  醉红院今日站堂的姑娘涂脂抹粉,笑眯眯的面孔在日光下白花花一片,让人寻不到眉和眼。瞧见林若阳跨进门,惊喜地迎上前。

  林若阳有礼地一揖。

  车中的莫悲面容冷若冰霜,“外祖母,刚刚那座亭阁颇多、树木隐隐是什么去处?”

  白夫人探出车外,瞧了下,忙用手捂住莫悲的眼,“悲儿,那儿可不是好地方,你不要看,脏了你的眼。”

  “呃?”什么地方,看下也能染脏双眼?

  “那叫青楼,也叫窑子、妓院,男人们都爱逛的地方。这个醉红院呀,是苏州城最大的青楼,里面的姑娘最多。从晚上到凌晨,那个地方吹拉弹唱、欢语媚浪,不得休。”

  莫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在宫中隐约听工人们提过民间的这种青楼,声誉很大。

  林若阳,谦谦君子样,也爱去那里?

  醉红院,面对太湖而建,金漆篱门,里面朱栏内,几杆细竹,花径水榭,楼阁清整,非常的雅致。苏州城寝楼林立,能排第一,醉红院就是凭的个雅字,当然姑娘们也胜过其他青楼,老鸨舍得花钱请师傅教姑娘们才艺呀!

  “林少爷,这都过中秋了,你怎么才来,姑娘们可想死你了。”老鸨把林若阳让进客间,泡上上好的香茗,一扭一扭的,欲挨着他。

  林若阳端起茶杯,不着痕迹与她隔开距离。“最近顾着白菊采摘的事,分身不出来。不知姑娘们对秋季、冬季的衣衫和脂粉、香露可有什么特别的要求,还是一切照旧?这次彩妆坊新推出一种叫香皂的沐浴品,浴后,清香不散,姑娘们要吗?”

  “要,一定要的!”老鸨丰满的大脸上笑的肉颤颤的,“彩妆坊的妆品,姑娘们最抗拒不了,让伙计挑好的送过来。有上好的绢纺做的夹衫、棉裙也要,过几天,我把姑娘们的尺寸给送过去。”

  “行,那就这样,一切依妈妈的办。若阳告辞。”林若阳温文一笑,站起身来。

  老鸨有点不甘心的撇撇嘴,这么清朗俊美的男子在醉红院出出进进,竟然只是为生意,说出去会把醉红院脸丢光的。

  “林少爷,你从我们醉红院每年都赚走成箱成箱的银两,为什么不能照顾我们姑娘们下生意,让林少爷也为我们姑娘们破费破费。”老鸨送着林若阳,一半玩笑一半认真地说。

  林若阳掸掸长衫上的灰尘,淡然一笑,“那若阳就免费给姑娘们每人做一件夹衣过晚秋。”

  “啊!”老鸨语塞,她要说的不是这个呀!“林少爷,妈妈要说的是你年纪轻轻的,也该享受温玉在怀的快乐!”

  林若阳神色不改,“我现在对赚钱、营制妆品什么的感兴趣,无暇顾及别的。”

  “哦!”老伯心不甘地闭上嘴。

  两人走到院门,只见一顶小轿刚好进来,轿边各站着一个丫环,一个抱着琴袋,一个捧着几个手卷。

  “盼竹回来了!”老伯笑容满面的掀轿帘。有时候,姑娘们也会被恩客们带出院门,喝喝茶、弹个琴、唱个曲。

  苏盼竹轻盈地跨出轿,一抬头,看到林若阳,秀眸突地一亮,“林少爷,你来啦!”

  “是的,苏姑娘!”林若阳儒雅地抬手施礼,“刚和妈妈说过话。”

  “喝茶没有,吃过点心了吗?”苏盼竹笑问,眸光中,风情万种。

  林若阳好似没有看到,有礼地回道:“茶已喝过,现在刚过午饭不久,吃点心还早。姑娘出去很辛苦的,休息去吧!林某还有俗事,告辞。”

  “林少爷,”苏盼竹娇声莺语,一双秋水盈盈望向眼前的俊雅男子,挑逗之情满溢,“你还欠盼竹一个回答呢!”

  林若阳纳闷,“有这事吗?”

  苏盼竹嫣然一笑,回过头,对老鸨眨了下眼,“妈妈你先忙去吧,我替妈妈送林少爷。”

  老鸨精明着呢,忙应声,“对,对,妈妈是有事要忙,林少爷,不送喽!”

  “妈妈慢走。”

  “林少爷,请走这边,站在门内,有碍客人们浸出的。”苏盼竹腰肢轻摇,弯进竹林。

  林若阳不是木头,懂苏盼竹的用意,他疏离地走到林边,就止住了脚步,“姑娘,请说!”

  苏盼竹凤眼荡起柔意,“林少爷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次赏灯时,盼竹问少爷,你觉得盼竹美吗,你没有回答。”

  林若阳皱了皱眉,好象是有这么一回事,记不真切了。“苏姑娘的美,苏州城人人知晓,何需林某多舌!”

  “这话,林少爷上次就说过了。盼竹要问的是在你的心中,盼竹美吗?”

  “苏某也是苏州人,当然觉得苏姑娘美啊!”林若阳不软不硬地回答。

  “这话好没诚意。”苏盼竹娇嗔地斜睨了他一眼。

  “苏姑娘,家父病卧在床,今日大夫来问诊,林某不能再陪姑娘闲聊,告辞。”

  他掩饰心中的厌意,浅笑着抬手。以前为了生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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