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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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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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着趴在扶手上潘东明道“闭嘴。”、

  王小姐迅速的扑过去,拨开一边的警卫一边哭着喊:“潘先生,老板……”

  潘东明被这一巴掌直接抢着头晕眼花,眼前直昌金星,半晌才能挣扎的慢慢直起身子,苍白的脸颊已经红肿,对着王小姐摆摆手,又把的嘴角的血丝檫檫。不怒反笑:“呵呵,比我还蠢,竟然拿命开玩笑,估计她死个十次八次的也想不到,她为了别人殉情,人家却在她尸骨未寒的时候就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呵呵,这不是蠢蛋是什么,就算她当时幸运没死,看到你这个窝囊费为了前途妥协,她还是得再伤心一次,所以,亏她死的早,少受点罪……”

  潘东明自然知道,想要击垮一个人有一种办法比拳头更有效,拳头挨身上也只不过疼一下而已,所受的只上皮肉之苦,可另一种办法不但能让你疼并且残忍,生生撕开你的皮肉露出内心深处软弱的灵魂肆意践踏,在瞬间击垮你的心智,比拳头更省力气,只需要动动嘴皮就可以了,那就是摧残精神,果然,现要轮到潘振南发疯了,他已经受不了,突然窜过去按着潘东明开 捏着拳头狠揍,几乎是嘶吼:“我叫我给我闭嘴,闭嘴,闭嘴。”

  拳拳下了狠劲,不挣扎不还手,只想着原来这么疼,他打和他这么疼,这么痛快,可又怎么抵得过心里那种疼,他说这些话本来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何尝不是像通过这种结果来缅怀痴心妄想的结束,他想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谢乔穿梭在机场大厅内的背影,她跑的那样快,那样急,像一只离弦的小箭,可她怎能知道,她跨出的每一步都似是一把尖刀,戳在他已经脆弱的心上,这样疼,他的心疼,头疼,潘振南打的他哪哪都疼,他就心想打吧,打醒我,打死我,就让我为了我的愚蠢付出代价吧。

  王小姐像汽笛一样尖叫着就要去推开潘振南,可那两名警卫更快,赶紧的把失态的潘振南拉开,劝到:“潘先生,请冷静一点。”

  这本是潘振南心底最不可碰触的脓疮,如今被弟弟的话针一样挑破,那深入骨髓的痛楚,那触目惊心的溃烂,连他自己都不能忍受不能看的溃烂,却被弟弟亲手剥开,鲜血淋漓体无完肤,怨毒像一把把利剑攒进他的心里,可潘东明此刻已经恨他入骨,已经着了魔,嘴皮子根本停不下来,嘴角的血丝还在往下蜿蜒,却依然笑着:“你也会恼啊,你也会疼啊,今儿我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根本就见不得别人好,因为你得不到,因为你妒忌,你妒忌所有人的圆满,因为你不圆满别人怎么可以比你好呢,其实你就是一伪君子,偏偏要假装正经,带着面具做人,我为你感到悲哀啊,你才是最可怜的那个,因为你已经变态了,从马晓娴死的那天你就变态了,你不是总偷偷的去墓地么,干嘛要偷偷的去,你应该光明正大的去,可你不敢,因为你潘振南只是个孬种,那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怜了,太可悲了,为了一个不值得爱的孬种去死,真他妈的蠢。”

  潘振南的嘴唇哆嗦着,只感觉所有的气血叫嚣着冲到脑袋里去了,冲击的他快要崩溃,抖着手指着潘东明哆嗦半天才能开口说话:“你你你这个疯子,疯狗。”

  潘东明笑的更厉害,点着头同意:“不错,是疯狗,你咬我,我咬你,不是疯狗是什么?咱们哥俩都是疯狗。”

  王小姐哭着蹲在潘东明跟前儿摇着头想要去抹掉他唇边的血:“老板,不要再说了??????”

  潘东明挡开王小姐的手说:“我没事儿,死不了的,你放心,难不成我还能跟马晓娴那个蠢蛋一样去自杀不成。”

  潘振南的胸膛像风箱一样呼扇,脸色铁青额上已经出汗,哆嗦着说道:“我明白了,你想要激怒我,好羞辱我,我不会让你得逞。”
    
  潘东明呵呵笑着站起身,一名警卫可能怕他对潘振南动手,上前一步拦着他,潘东明骤然扭头死盯着他,眼神狂躁凶狠,直到警卫退下后他才抹掉唇边的血渍,仰着下巴冷冷的瞧着依然呼哧喘气的潘振南,除了眼睛通红外神色倒是恢复了冷静::“甭以为你揍我几下就想我服软,你还不够资格,打这儿起,你的表演结束,该我登场了,要不想当孬种就好好学着点,不过,就算你学的再好也没机会了。”

  潘东明拍拍王小姐的肩,对她说道:“这两天只当我去上海了。要真有磨不开的事儿就打我私人电话。”王小姐刚点头,潘东明忽然低下声音小声又快速的说:“查她航班。”他扭头,对警卫说:“你们首长呢?准备在哪儿接见我呢。”

  首长自然是在家等着,他自然不想家丑外扬出去,潘东明被带回来就被送进了父亲的书房,父亲可能也刚回来,衣服都没换,只敞开着军服的扣子站在书柜前翻看一本书,瞧见他进来就把书又放回架子上,指着门说:“关上。”

  潘东明站着没动,扭头去看窗外,老头一瞧见他这个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拿过桌子上的一个龙虎玉镇纸就朝潘东明丢过来,砸在他身上后掉地上“啪”的两半儿了,潘东明这才回身关上门。

  管妈一瞧这架势早慌神儿了,偷偷的对管伯使使眼色管伯便一边去给夫人打电话去了,总得有人救这个臭小子啊,他爹脾气不好下手无轻重,跟前儿有个人还能劝劝,老爷子不成,他脾气更坏,年龄大了不经气,要气个好歹那就遭了,眼下也只有夫人了。

  潘振南正站在书房门口听着呢,就瞧见母亲慌慌张张的上楼来了,他一愣,上前小声说道:“妈,您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开会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妈,我都跟爸说了,东子太任性……”

  “你甭说了,管妈都告诉我了,这种事儿为什么不跟我说先跟你爸说,啊?你不知道你爸那脾气,惹急了能有老三的好儿么?你猪脑袋?”

  “……”

  一看母亲已经生气了潘振南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指指书房说:“我爸谁也不让进,等会再说。”

  话音刚落就听见父亲的声音忽然提高,已然暴怒:“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没错!我有什么错?”

  “你给我跪下。”

  “我让你跪下你没听见?”

  “爸!您总得给我个理由吧。我想跟谁好跟谁结婚凭什么你们说了算?我是个人不是个木偶,我也有思想有感受,我长大了爸,不是三岁小孩子走路还需要你们扶着。”

  “好,好好,你长大了,你翅膀硬了是不是?问我凭什么?就凭我是你老子!你长到一百我也是你老子。”

  “我没说您不是。”

  “你,你这个孽障!跪下!!”

  噗通,他跪了。

  随后就是藤条划破空气的声音,落在衣服上传来闷闷的啪啪声,以及老头喘着粗气骂:“我叫你给我犟!”

  母亲一急就要进门去,又被潘振南拦住:“妈,爸正在气上头,您……”

  还没说完就听到父亲暴跳如雷的声音:“放开!”

  潘东明哽咽着:“爸,您甭逼我了。”

  “放开!!”

  潘振南正在奇怪,母亲已经一把推开他急急的推开门进去,他赶紧跟在母亲身后进去一瞧,吃了一惊,只见潘东明跪在底墒双手抱着父亲的腰,听见门响他扭头,左脸额上从嘴角到耳朵横着一条细细的红檩子,肿起老高,眼睛红红的,母亲一看他脸上的伤都心疼地不知道该怎么着好了,刚想上前去拉他,谁知道潘东明无比利索地忽然跳起,迅速退到窗口,手抬起来慢慢搁在自个儿脑门儿上,手里已经多了一样东西,竟然是父亲随身携带的小型配枪!

  潘振南只看得触目惊心,喃喃说:“你疯了……”随即便听见母亲惊叫一声,似是哽住一口气,身子一软往一边倒去,他赶紧扶住,老头已经整个脑袋都是懵的,今儿个参加北京军区参谋竞技大比武,潘振南给他打电话匆匆回来还没来得及收起配枪,他怎么也想不到,潘东明竟然有这个胆子,他竟然敢,老头身子摇了摇,往后靠在桌子上,抖着手指着潘东明喘着粗气低声到:“你,你敢,你敢……”

  潘东明站在那里,身子挺直的似是一把剑,亮晶晶的眼睛里散发着难以言喻的狂热,脸额上带着病态的潮红,像个无药可救的疯子,他听见自己哽咽的声音,嘶哑而绝望如被困的兽,明知前方的刀山也要闯一闯:“您逼我!您逼我!你们都逼我!!”

  “东东!”母亲在潘振南怀里凄厉地叫着他的小名,眼泪噗噗的往下掉:“没人逼你没人逼你,把枪放下妈求你了。”

  老头这会儿缓过劲儿,手依然是哆嗦的,嘴唇也哆嗦:“你有胆就……”

  “住口!”母亲忽然扑倒父亲身边疯了一样晃动他的身体:“让他把枪放下,不然,我就撞死在这儿!”

  两个疯子,内外夹击,老头已经吃不消,可他还没信潘东明有这个胆子,他是老子怎么能让儿子牵着他的鼻子走,咬咬牙说道:“你有胆就开枪。”

  母亲忽然抬头,睁着泪眼看着老头简直不敢相信,喃喃说:“你说什么?”

  她扭头看向儿子,潘东明已经闭上眼睛,蹙着眉头手指用力,她一句“不要”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咔”的一声轻响,声音虽轻可听在她的耳朵里却犹如晴天霹雳,一口气哽住上不来便瘫软着身子滑地上去了,潘振南与父亲顾不得软在地上的母亲几乎朝着潘东明冲去,一个去夺他手里没拉保险的枪,一个已经一巴掌抡了过去,潘东明顺势就倒在地上,父亲面色惨白满头冷汗,抖着身子说不出话,潘振南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掀起来,颤着声儿问:“这就是你的表演?”

  潘东明冷冷的瞧着他,无声的用口型说:“孬种。”

  76

  潘东明当然不想死,父亲的那把配枪他都不知道摸过多少次了,让他拆了再装上都成,顶自个儿脑门上之前他当然会检查一下保险是不是锁上了,他也怕枪走火的,那是一把瑞士产的十分精致的微型手枪,安全系数在自卫枪械里数一数二,可他开枪的时候心里跳的比嘛都快,听得那一声轻响他差点虚脱,这可不是他小时候玩的水枪,这可是真家伙,弄不好了这人不就没了么。

  不管谢乔现在走到哪儿了他都要先把自个儿的婚姻自主权弄到手,潘振南是他的前车之鉴,而他本就是在赌,赌父母把他的命看得比谢乔的身世重,他们对于儿子要娶得媳妇不满意,可要是儿子没了,还要媳妇有个屁用,现在她比较急迫的就是想知道谢乔去哪儿了,电话在兜里震动个不停,他也没法儿接听,只能冷冷的看着潘振南。

  潘振南看着弟弟冷冷的面孔却觉得嘴巴里苦的要命,他明白了,潘东明这是变相的闹革命呢,他不跟父母比狠,跟他比手段啊,他终于明白了,点点头还没起身母亲便扑过来,一把推开他就抱住潘东明不放手,一边哭一边晃着他:“东东,你这傻孩子啊,有什么不能跟妈说的,妈给你做主,你这是要妈的命啊,你不想你妈活了是不是啊。”

  父亲还站在一边筛糠呢,潘东明居然又红了眼眶了,接住母亲也不说话,他自然知道,这个时侯最好什么话都不说,让他们自个儿猜去,潘振南慢慢站起身,盯着潘东明这个最佳演员,恨不得立马抛去弄个大奖杯给他,母亲被他吓坏了,父亲估计也开始对他另眼相看了,他露这么一手就俘虏了对自己孩子心怀慈悲的父母,潘振南这会儿才真是欲哭无泪怎么原先他就没想到呢,只会梗着脖子跟父母吵,原来,还可以这样,跟女人似的以死相逼?这就成了?

  潘东明任由母亲恨不得叫上所有人簇拥着他安置到他自个儿房间,就像对待小孩子一样任他躺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坐在床边拉着他的手,一边瞧着他脸上的伤一边垂泪:“儿子,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你妈顶着,可你得答应妈,千万不能再做傻事了儿子,你怎么这么傻,这人要是没了说嘛也没用了不是?你喜欢哪家姑娘你倒是跟妈说呀,妈赶明儿就去给你提亲去,啊,好孩子,你吓死妈了。。。”

  听母亲这么一说潘东明只觉得想笑,可随即又想到谢乔,想起她不回头的背影,心里忽然就像塞了万斤巨石一样难受,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呢,他都说了要学着爱她了,怎么她还是要走呢,有人逼她走他明白,可难道就不能跟他说说么,有他在谁还能怎么着呢,可那傻瓜怎么就任人摆布呢,昨儿晚上还好好的今儿就变卦了,不带她这样折磨人的,这傻瓜傻妞儿傻帽儿,好不容易找着你了又跑了,都怨潘振南!想想又该多少天儿的见不着面儿他心里就难受的要命,偏偏这会儿母亲真把他当小孩子了不住摸他的脸,哽着声儿问:“儿子,疼不?”

  看母亲被他吓成这样他更难受,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说:“妈,他们都逼我。”

  一听潘东明说这句话他母亲就绷不住只觉得心惊肉跳,浑身凉吧岔的,赶紧拍着他哄到:“儿子,没人逼你,谁也不敢逼你,啊,甭想太多了。”

  “二哥把我保险柜给撬了,里边尽是我的隐私啊妈,有他这样做哥哥的么,我又没得罪他,他怎么能这样对我呢妈。”

  “他干嘛撬你保险柜?”

  “妈……”潘东明脑子转的极快,分析该不该把谢乔的事儿说了,要说,该怎么说,既能保住自个儿颜面还能嫁祸潘振南,他似乎很为难,对母亲招招手:“您过来点我小声儿跟您说……”

  母亲弯下身子听了一会儿,就绷不住了,只想跳起来,她实在是弄不明白眼下的年轻人,儿子在外荒唐她不是不知道,老是睁只眼闭只眼,心想现在不比他们那个年代了,儿子成天在外头累死累活的寻个消遣找个放松的方法就算了,可可怎么能这么荒唐呢,这不是作是什么?那种事儿自个儿心里明白就成了有什么好纪念的,还……这不尽是些没法说出口的汤事儿死作么。

  “妈,我对她是认真的,长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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