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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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青丝-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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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最大的受害者呢?我皱着眉想,恐怕是天曌国的皇族,因为楚殇是异性人,不是皇帝宗室谋反,如果成功,整个天曌国的皇族都会失去至尊的权力地位,而不仅仅是皇帝一个人,所以如果能从这一条线下手,将楚殇的阴谋揭发的话,成功的可能性就比较高。即使我没有证据证明楚殇有谋反之心,走码也应该能引起皇族的警觉,对他有所防范,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一半,至少可以让楚殇的势力无法继续扩张,以后的行动无法轻易进行,朝廷经过明查暗访之后,总会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毕竟朝廷的力量,比我一个人的力量强大得多。 
  那么,我该如何与皇室的人接触呢?蓦然想起红叶那位心上人人,当朝天子的亲弟,九王爷君千翌。我笑起来,心中已有计较,看来红叶的“超级花魁”大赛,我真要去凑凑热闹了。 
  回了倚红楼,我让小红先回房去,自己径直去找红叶,她的房间布置与我那间房差不多,想来倚红楼每位姑娘的房间布置都是相同的。她拿了我给她的曲谱,高兴得不得了。我把歌词抄给她,她念了念,双眼放光,信心满满地道:“有人妹妹给我的这个宝贝,我定有信心在‘超级花魁’大赛上夺魁。” 
  我笑了笑,喝着小霞送来的茶,笑道:“姐姐若能博得九王爷一笑,也算没负了妹妹这番辛苦。” 
  她的脸儿含羞,坐到我身边来,笑道:“姐姐真要谢谢妹妹此次帮了我的大忙。” 
  “咱们姐妹俩客气什么。”我笑了笑,话题一转,“对了,我今儿在街上,看到蔚丞相的千金正要入宫,听说蔚小姐被皇上封了妃,真是好命。” 
  我故意引她的话,今天在凤歌处了解的信息太少,他是个不问世事的人,没有多少情报提供给我,也许知道的东西还不如红叶这个青楼艳妓。 
  “妹妹羡慕那些个女子做什么?”红叶的脸色颇有些不以为然,“一入候门深似海,何况是入宫,自古以来,那些宫里的女子,有多少落了个好下场的?依我看,还不如我这青楼女子过得逍遥自在。” 
  我心中何尝不明白这些个道理,只要是引她的话,必然要做出个羡慕的样子。我笑了笑:“姐姐是个洒脱人儿,自然看得透,可是这世上像姐姐这样的女子有多少呢?不管怎么说,今儿个在路上看到那姑娘入宫,我们这些平常人还是为她高兴的。” 
  “我看那蔚姑娘入了宫,也落不到什么好去。”红叶摇了摇头,叹道,“这些高官大人,为了巩固地位,多数都巴巴地把女儿送入宫去,哪里真为女儿的幸福着想过。” 
  我笑了笑,官场上的人,考虑的自然是地位权势,有多少人为了这些东西不顾一切,连命都不要,何况乎亲情爱情?否则就不会有政治联姻这样的东西存在了,就是因为效果好,这种情况甚至延伸至商场和民间,可见其生命力的顽强。为了巩固地位权势,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纪,这样的情况也妥见不鲜,有多少人是为子女的幸福着想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要让子女听话的教条,而门当户对,说穿了就是强强联姻罢了,朱门配朱门,柴门配柴门,若是哪个想让柴门配朱门,必然触犯了朱门一方的利益,任谁也不会心甘情愿、善罢干休,所以这世上才会流传了那么多棒打鸳鸯的故事。 
  “不管怎么样,蔚丞相的这个千金,终归是让他这当爹的赚足了本钱,捞足了面子。”我笑道。  
  红叶嗤笑道:“蔚丞相的女儿倒是安分守己,任她爹安排,给她爹长脸,可惜蔚丞相的儿子,就处处给他爹惹事生非,不是那么争气了。” 
  “蔚丞相的儿子?”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惊,原来蔚蓝雪还有兄弟?那我在这儿到底也算有个亲人,不是孤身一人了,转而一想,不对,若蔚锦岚和蔚蓝雪他们都可以找人假扮,那这蔚相的儿子说不定也是别人假冒的。我试探道:“蔚丞相的儿子怎么不争气,姐姐倒是讲来听听。” 
  “蔚小姐这个哥哥呀,可真是个活宝。”红叶捂嘴儿笑起来:“这位少爷说他是个纨绔子弟吧,却又不是,没那些个纨绔子弟花天酒地、互相攀比、流连烟花的恶习。这人虽然自小不爱读书、不学无术,却对练武很是狂热,偏爱跟些个江湖中人交朋友结友,自诩为侠士,也沾染了些江湖中人那些个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习气。可惜脑子不怎么好使,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做事冲动、不计后果,典型的人头猪脑。” 
  “呃?”我惊讶地张嘴,蔚蓝雪的哥哥竟是这样一个主儿? 
  红叶见我惊讶,笑道:“妹妹不知道,半年前这蔚家少爷在路上见到御史大人的公子在当街调戏一个小姑娘,当即热血沸腾,冲上去英雄救美,将那御史大人的公子一顿好打,出手却没个轻重,把人家一个不会武功的公子爷打得吐血,肋骨断了三根抬回去。御史大人大怒,上门找丞相大人理论,那丞相大人本想让他给御史大人道歉,平息事端,哪知这位蔚少爷还认为自己是在行侠仗义,错不在他,当场顶撞蔚丞相,弄得丞相大人下不来台,非常生气,当即便要把这位蔚少爷赶出家门,说他行为不端、败坏家声。那蔚大少也是个驴脾气,一听老爷子要赶他出家门,也指天对地跺脚发誓,此生决不回蔚家。气得丞相大人追打他出门,当着满街的百姓宣布,与他脱离父子关系。你说说,这么个倔驴子,还不是人头猪脑么?”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这蔚少爷还真是个活宝啊,我瞥了红叶一眼,笑道:“姐姐怎么知道蔚少爷这么多事?莫非姐姐认识蔚少爷?” 
  原来这蔚少爷半年前已经被赶出家门,这么说,蔚家被灭门的事,他是半分也不知晓了?可是,这么个性子……,我在心里思量着,下了结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半年前这件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街知巷闻,京城里谁不知道?”红叶笑道,“何况当时,这件事还是九爷帮他摆平的。” 
  “哦?还有这么一桩?”我扬了扬眉。 
  “九爷与蔚家少爷素来交好,我也不知道九爷那样的人儿,怎么会和蔚大少这种性子的做朋友。”红叶摇摇头,叹道,“那蔚大少被丞相大人赶出家门,御史大人自然不好找丞相大人的麻烦了,但你个蔚大少把人家儿子打成重伤,躺在床上,御史大人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还不找人整治他一下?结果人家在江湖上请了几个好手,把蔚大少捉了去,想要好生折磨羞辱,不知道怎么被九爷知道了风声,赶了过来,替蔚大少说情,御史大人给九爷面子,放了蔚大少,这蔚大少被赶出家门无家可归,半年来也一直客居在九爷府上。” 
  我笑起来:“这么说也算是有惊无险,这蔚少爷虽然鲁莽冲动,倒也有些傻福。” 
  “他命好,先有个当丞相的老爷子罩他,后有九爷这样的朋友帮他。”红叶冷哼一声,满脸忿忿。 
  我倒觉得有些新鲜:“怎么姐姐说起这蔚大少,好像很讨厌似的?”青楼女子,对谁都能摆出笑脸,何以对这蔚少爷,如此不满? 
  “不是我讨厌他,是他讨厌我。”红叶一脸嗔怒,“那人每次在九爷府上见到我,都摆张臭脸给我看,好像我是什么病毒祸害似的,还时不时地警告我,不准对九爷动心思,说得好像九爷是他的私人禁脔一般,我要不是了解九爷的性子,还真以为他对九爷有什么想法呢。” 
  还有这么一出?听红叶讲这蔚家少爷,性格这般莽撞,神经肯定也是粗条的,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对男人产生想法,可又对红叶的态度这么古怪?难道这蔚家少爷对红叶……,我眼珠儿一转,打趣道:“姐姐难道不知道,有些男人就是喜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摆张臭脸,说不定,他不是讨厌姐姐,心里指不定怎么喜欢姐姐呢……”  
  “你这死妮子,看你胡说……”红叶作势打我,我笑着躲开,她闷声闷气地道:“我才不会喜欢蔚彤枫那讨厌鬼呢。” 
  我笑起来,看你讲起蔚家少爷,便滔滔不绝,若真的讨厌,哪记得人家那么多事?红叶呀红叶,你心中喜欢的,当真是那位九爷么?我低下头,理了理思绪。蔚彤枫?是我大哥的名字么?我果然没有找错人,今天在红叶这里的收获实在是太丰盛了。至少我已经可以肯定一点,我这位大哥,绝对不会是楚殇找人假冒的,他也没有那个必要找人假冒一个已经被赶出家门的蔚少爷。既然蔚少爷与九王爷的关系不错,若能与他取得联系,接近九王爷,告之蔚家被灭门一案,应该也指日可待了。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愉悦起来。



骄女

  这一夜我没有睡好,我整晚都在想着怎么联络上蔚彤枫,红叶倒是时常被九爷点牌子到他府上,但靠红叶传话是不太可能,一则我不想红叶生疑,二则我也不想红叶牵涉其中,平白为她添些危险。而我自己该怎么联络上他,仍是一筹莫展,我如今是宇公子包下的人,面子上自然不能再对他之外的其他男人产生兴趣,平白再得罪些个显贵。想来想去,都没想到个好方法,辗转反侧,一晚都没睡着,到天明时候,才沉沉睡去。睡了没一会儿,却听到小红来唤我起床,原来是寂将军差人来传话,让我今天过他府上一趟。 
  赶紧起来准备,换了件素净的罗裙,头发仍旧不绾,还叫小红系上丝带了事。小红诧异地道:“哪位姑娘过府都是打扮得很齐整的,姑娘这样是不是太简单了些?寂将军若是觉得姑娘太怠慢,责怪下来……” 
  我瞥她一眼,笑道:“是你知道将军的喜好多些,还是我知道得多些?”没人知道我其实真正去见的人是宇公子,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位宇公子应该会喜欢我今天的装束。 
  带了吉他出门,我之前在病中的时候,已经请金大娘帮我的吉他做了个琴套。其实我自己的手工活做得也是很不赖的,编织、布艺、刺绣都不在话下。前世我织得一手好毛衣,钩、编、织都不犯难,每次织出的毛衣都会成为同事们争相模仿的样版;刺绣不是仅指十字绣,当然十字绣是绣得最拿手的,最精致的一幅作品是给自己绣的写真照片,足有一米长、八十厘米宽的双面绣;还会做漂亮的布艺手工,布娃娃呀、布花什么的,每次都能让上我家玩的同事的小孩抱着不放手,最后都得统统送给他们;衣服也能自己裁自己缝,最有兴趣的是缝少女漫画书里的漂亮服饰,还参加过漫画节的漫画人物扮演大赛。所以基本上,我认为自己还算得上是个心灵手巧的女人,是适合讨回去当贤妻良母的,可惜相亲的那些男人看我长了个水桶腰大胖脸就没下文了。缝个琴套对我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既然现在有人帮我做又不用我花钱,我何必去自己费那个事儿。 
  到了将军府,将军府果真是气派,门口站着的家丁都比别家的生得威猛。小红上前去递牌子,一会儿有个官家模样儿的老伯从里面出来,笑着对小红道:“将军请卡门姑娘进去,小红姑娘就随小厮去门房里休息。” 
  大户人家果然规矩多,轿夫连大门都进不去,小红也只能在门房的休息室里呆着。我也不以为忤,笑了笑,咐吩小红在门房里候着,我则带着吉他随那老伯进了大门。绕了些七弯八拐的回廊,进入一处花园,园子里除了菊花,还有几株打着花苞的芙蓉树,另外植了几株金桂,看得出很有些年头,都长得高大茂盛,满树米粒大的小花,香气却浓郁诱人,甜得发腻。 
  正左顾右望间,花树间突然冲出条黄毛大狗,一头向我扑过来,我吃了一惊,赶紧闪开,那狗扑了个空,掉过头又一口咬过来,我连连后退,那狗已经咬住了我的罗裙,那领路的老管家赶紧喝斥那条大狗:“虎子!松口!松口!”那狗哪里理他,“嘶”地一下,从我的裙上扯了一大块布料下来,我的长裙顿时半成了及膝裙。我倒抽了一口气,幸好这古代的服饰又宽又长,要是穿裤子那狗定将我的腿肉咬了去。  
  那狗得了块布料,面露得色,也不再扑,只“哼哼”着,喘着气不怀好意地瞪着我。这当儿,突然听到一声娇笑:“虎子,干得好!过来!” 
  我抬头一看,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我前方不远处,那虎子听了她的召唤,立码向她跑过去,后腿儿站起来,搭着两只爪子,将口中的布块献宝似的呈给那小女孩。小姑娘取了碎布,拿在手上看了一眼,不屑地转过头来,望着我道:“我还道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倚红楼艳妓多么美艳无双呢,果真是长得又瘦又丑。” 
  那小姑娘着了一身俏丽的粉红罗裳,质地华丽优良;头发一左一右在头顶上扎了两个高高的羊角辫,缀着大大小小的五彩珠子;皮肤粉嫩嫩的,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珠在眼眶里乱转,一看便是个大户人家娇生惯养、宠得无法无天的刁钻小姐。 
  “小小姐,这是将军请来的客人,你怎么能这么无礼。”领路那老伯赶紧喝斥那小姑娘,可是我怎么听,也觉得他的话里带着纵容和幸灾乐祸的味道。 
  看来我不怎么受欢迎呢!我笑了笑,对那老伯道:“老人家,能否麻烦您替我找一套衣服换了,这样子去见将军恐怕不太妥当。” 
  算是一个警告,我不准备将这件事告诉寂将军,你也要对我客气些,这些大户人家做了几十年下人的老人,自然听得懂我的言外之音。那老伯怔了怔,面露难色:“这……,将军府上除了小小姐,再无别的女眷,她的衣服姑娘恐怕不合身。”呵,还有些不愿意呢。 
  “我才不会把衣服给她穿呢!”那小姑娘叫嚷起来,“省得给我粘些骚味,洗都洗不掉。” 
  我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对那老伯和颜悦色地道:“没有女眷的衣服,老人家随便给我找件丫环的衣服换吧,若还没有,给我找套男装也行。” 
  怎么,还不行?真要我穿套男装去见寂将军,你这怠慢客人的过错就担定了。那老伯的脸色变了变,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姑娘请到前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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