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山好水好花儿 1》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好山好水好花儿 1- 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方百计从老莫那儿逼了口供过来找荷沅,想见见一个多月一直避着他的荷沅,以为荷沅会不屑一顾地走开,没想到荷沅听说他最近就要走却哭了。他一时不知怎么劝荷沅,自己的心里也酸酸的,离愁挂上眉梢。
  荷沅掏出纸巾胡乱抹一把脸,轻道:“走吧。”接过车子,跳上便走。不过在前面骑得慢慢的,青峦骑上他的车赶上。两人都无话,人少的路段比翼齐飞,人多的路段一前一后,红绿灯前才停下互看一眼,荷沅却又速速避开。荷沅只是不明白,一直避着见青峦,为什么他要走了,正好合了她的心意离得远远的,看不见了,怎么反而伤心了呢?
  很快到了安仁里,荷沅拿钥匙开门的时候,青峦左右环顾,叹道:“几天没来,都快变得不认识了。墙头的仙人掌和燕子花都是你的主意吗?很漂亮啊。”
  荷沅打开门,嘀咕着道:“还种着韭菜呢,可都还细如牛毛,看不出来。里面也种了几棵花树,不过一看就不是老旧树木,一副暴发户模样。”
  青峦跟进来,听见里面有木匠敲击声,便看了里面一眼,随即很职业化地打量了一遍院子里的花树,微笑道:“很难得的佛肚竹,种在门口很见心思。”
  荷沅也是扯扯嘴角算是笑。“种了一院子的香花毒草,幸好以前经常跟你到处跑,知道哪里有什么好货色,基本上是熟门熟路找到了移栽过来。
  青峦一一看过去,“栀子,腊梅,姜兰,草本夜来香,桔子还是代代桔?玫瑰,草兰做阶沿草有点奢侈,紫薇正好爬在大门上,珠兰过冬不容易啊,两棵桔子树?木槿不香啊,桂花还小。对了,你说的野青树……”
  荷沅静静地在一边微笑道:“我已经查到野青树是什么了,原来是那么风雅的一种树,可惜冬天不得不包着草包御寒,很难看。两棵不是桔子树,一棵是柠檬,一棵是佛手,没挂着果子还真不容易认出来,这两棵高大,正好种地上。木槿是我从小就想种的。”
  青峦略微思索了一下,笑道:“对了,你以前最喜欢拿木槿的叶子洗头。”
  荷沅听了又是垂下了头,昨日能重来吗?“现在种的都是一些寻常可见的,等以后暑假寒假了再发掘一些稀罕的种上。”
  青峦看着荷沅的头发跟着如云垂下,遮住她的脸,不知她是不是想起过去又难受了,忙道:“种棵茶树吧,不去修剪它,任它往高里长,新芽也是香的。”
  荷沅与以前一样乖乖应了声“好”,忽然又觉得有丝异样,掩饰地转身走去房门,介绍道:“我这儿目标大,所以防盗很要紧,但看人家那种鸟笼子似的防盗窗很难看,我爸爸想出办法,用扁铜做成方格窗和窗框,你瞧,头勉强可以钻进,但肩膀是万万钻不进了。门也是,现在已经镶上玻璃,有人在家的时候打开木门只开铜门,正好采光良好。而且铜不会像铁一样容易生锈,材质又比较柔,接缝比较好一点。”
  青峦想起以前与荷沅提起过的用单片机做防盗报警装置的事,显然是他爽约了,他有点尴尬地道:“铜的颜色很好看,不像常见那种金光闪闪的,是不是经过表面处理?”
  荷沅道:“没有,这是经抛光的青铜,我爸知道这些,也是他看着做好的。要换成是我量尺寸的话,不知还装不装得上去。木门还没做,木匠先从楼上做下来,木匠的活儿最多,因为我不愿意用三夹板,实木的比较费时。”
  青峦看向地面,“这种灰白的地砖和你房间的颜色配得挺好。”
  荷沅点头:“是的,我看旧家具中红木配云石,颜色协调得那么好,所以想这种廉价大理石应该也不错,当然,这种石头的颗粒要粗糙很多,只能远看。我这儿不会客如云来,所以用大理石应该没有太多磨损。厨房和洗手间也一直延伸进去,没用瓷砖。不过厨房的台面用的是纯黑花岗石,洗手间台面用的是纯白大理石,台面当然要比地面漂亮一点。”
  青峦见荷沅一直垂着头,流水帐一般地介绍着眼前的装修,似乎更像是说给她自己听。青峦早看见楼梯旁边靠墙放着祖海的弹簧床,看来祖海已从二楼搬下。青峦心中不觉安慰,但又有丝自责。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去管荷沅和祖海的事?见脸盆上面有字,便俯身看去,“American Standard,美国标准?非常漂亮啊。”
  荷沅回答:“是啊,祖海说三星级宾馆都是用American Standard的,也有用的是日本的TOTO,我选择美国的。还是从上海拉来的,楼上楼下两套加起来,都比我那套酸枝木桌椅价格高了。不过看了American Standard后,回头看国产的就不入眼了,又小气又粗糙。”忽然想到这话说得会不会给青峦财大气粗的感觉,忙刹住口不说下去。
  青峦没留意,只在心中埋怨祖海太大手大脚,慷荷沅之慨。但吃了一次亏,总算知道,荷沅已经不是当年的荷沅,未必肯听他的劝。他想了想,才道:“荷沅,一楼的水泥柱子挺碍眼的,怎么想个办法包起来才好。”
  荷沅点头,跟着青峦走到大厅里面,“当中的柱子就用樟树板大致雕一下封住,这回请的四个木匠都是东阳来的,做得慢是慢了点,可手工很好。墙壁上的也是,本来是准备把树一剖为二,直接贴上墙的,取其粗犷,但那样一来费用要高很多,两套洁具已经害得我超支了。墙面还是准备用原来的石灰粉刷,不用涂料,自然就自然到底了。”
  青峦字斟句酌地道:“很有意思,自己按照自己的意图布置自己心目中理想的家。呵,做楼梯要做好几天了吧?扶手要不要雕花?”
  荷沅听得出青峦的小心翼翼,心中感喟,但当然也小心翼翼地回答:“细看下来,这幢房子有点不伦不类,说中式不中式,说西式又不西式,水泥柱上面雕花,蜿蜒而下的西式楼梯,怎么看怎么与房子的整体格局不协调。但用中式陡峭的楼梯又很不好看,陈旧得发霉。只好依然用旋转楼梯,但准备用上雕花木扶手,尽量显得古朴一点也好。护栏与扶手都让别的木匠雕好了运来,祖海说这叫外加工,最后流水线上装配。这条旧楼梯可就走一天少一天喽。”
  青峦忽然想到,与荷沅今天的见面,是不是也是见一面少一面?他不由看住稍微在他前面的荷沅,见她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有回头,眼光只是漫无边际地在室内游走,说完了便垂下头,还是不看他。与以前说话时候拿眼睛眨巴眨巴笑视着他的神情完全不同。可青峦现在又不觉得荷沅这是如他所想像的那样轻视他了,否则她刚刚在体育馆前怎么会哭?难道其间有误会?但他又不知怎么问才好,难道直截了当地问“荷沅你有没有看不起我”?他自问这种话他说不出口,而且,他还确实背弃了很多对着荷沅信誓旦旦说出的诺言。他知道自己对很多事无能为力,所以又怎能要求荷沅非要高看他一眼?
  青峦沉默了很久,荷沅也没搭话,只是领着青峦上楼。小心沿着楼梯走上二楼,青峦才吸吸鼻子,道:“用了香樟树了吗?很香啊。“
  荷沅回头看了青峦一眼,会心一笑:“是,到底是行家,一闻就闻出来。因为有不少板壁破损,所以我把中间隔断的木板调剂到四周墙上,中间干脆新做到顶的香樟木橱隔断,我妈说香樟木做出来的橱放衣服不会蛀,不过主要是因为东阳师傅说木雕用香樟木比较好。橱门也是这边的师傅给了尺寸,到东阳加工,到时与楼梯栏杆一起运来。橱门准备用浮雕,不镂空了,镂空的清洁工作太难做。我算了一下,正好是十二扇橱门,那就用十二时的花卉了。”
  青峦微笑道:“学以致用,等这儿装修完,以后你看见木纹就可以判别是什么树了。不用看树叶和花。”
  荷沅一笑:“是,说起来歪门邪道了一点,不过现在还真是那样,上回去买木料,我说那是落叶松,师傅说是樟子松,最后还是我对。现在能一眼看出的树木不下二十种。比如这所房间原来的隔断用的是很好的东北红松……”
  “红松?现在只怕小兴安岭周围的人家都不大用红松做家具了吧?我上回跟屠教授去东北,大一点的上几百年的红松都已经被保护起来。日本侵占时候,不知被日本人拉去多少千年红松。”青峦大大吃惊。
  荷沅这才真正来了点说话的兴致,捡来一把锉刀,微笑道:“是啊,原来看着这些板壁隔断和地板没觉得怎样,后来一位老师傅一说是红松,我先惊呆了,而且还是一公分多厚的木板,原来的主人可真阔气。所以原来缺损的地方只能用旧板去补了,否则用其他板材的话,时间久了肯定隔阂。我的房间已经整修好了,我带你看看朝西的本来准备给你的房间。瞧,现在只要拿锉刀或沙皮打一下,我就可以认出不少木头。”
  青峦跟去,荷沅朝东的房间基本已经整修好,房间朝北已经安装了整套雪白的卫生洁具,现代化的东西放着古色古香的环境里,竟一点不觉得突兀。目前正做中间隔断的落地大橱。中间房间正轰轰烈烈地修补地板和板壁。只有西边那个房间还没有开动。荷沅打开西边房间的门,笑道:“这几天我住这儿,反正被赶来赶去地住,灰很多,出去前都得拿塑料布罩着床。”边说,边找了西墙一块略微破损出小洞的地方,拿出锉刀开工,“这种洞反正都是要补的,得把整条木头剔下来换另一条完整的,所以锉就锉了。”
  青峦笑道:“师傅那儿找一条换下来的不就可以了?干什么要自己动手?”
  荷沅轻声道:“师傅有四个,他们已经撞来撞去嫌挤了,再说我上回猜树种挫败了他们,他们心中很不服气,见到我总是要起哄几句,我说不过他们。手艺人说话都很难听的。”
  青峦点点头,但随即看出不对,“他们告诉你这是红松吗?红松的材质怎么可能这么疏松?锯末也很粗啊。”
  荷沅更是吃惊,猛锉了几下,狐疑地道:“是啊,怎么这儿好像是杉木呢?”一边嘀咕着,一边找了北墙的破洞来锉,几下下来,便很明白,“青峦,这儿是红松了,你来看看。”心里不信邪了,又到南墙锉几下,还是红松,包括隔断和地板都是红松。
  青峦看了几个新锉的洞后笑道:“以前交通没现在方便,可能运来的红松不够,主人又急着入住,最后朝西的墙只能用杉木代替了。”
  荷沅点点头,但想了想,又是摇头,在西墙换了个位置又锉了几刀,还是杉木,“不可能少一面墙的材料,最多少上几条也就差不多了。你看西墙两头都是杉木,难道那时候的木匠水平那么浑,连料都算不准?”荷沅看着墙面又嘀咕了几声,心中有一团疑云渐渐扩大。
  青峦没怎么在意,仔细看着房间,笑道:“这么大一间房,全打通了只做一间真有点可惜,你看以前那户人家好像是当中隔开的,朝西放着橱,你看,有橱遮着的地方,油漆颜色都要比上面的新一点。荷沅,你准备装修好了后还是漆成这种暗红色吗?”
  荷沅应道:“只能漆成这种暗颜色了,挺可怕的,不过我不喜欢这几天看的文保部门对故宅翻新用的红彤彤的大红或枣红,我想用花梨木的深黄褐色,宁可颜色暗一点,大红的才可怕。”边说,边顺手拉亮了电灯。“天暗得真快。”
  青峦冲窗外看了下,迟疑了会儿,道:“荷沅,我大约是元旦过出就走,离今天没几天了,最后几天还得回家整理一下,你帮我约祖海,找个时间我们三个聚一下。”
  这时候木匠中有谁吆喝了一声,“五点了,我们收工回去烧饭去。”
  荷沅忙赶过去招呼,送他们出门了,这才又返回来对青峦道:“今天你在这儿吃饭吧,祖海来不来吃饭没个准,你不如与他见面了说。”
  话音才落,大门口传来摩托车声,两人下意识走去房门口一看,果然是祖海推着摩托车进来。青峦先招呼了一声:“祖海,你今天倒是回来吃饭?”说了这话后,心里忽然觉得不舒服,“回来吃饭”,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荷沅笑了笑,道:“正好,我烧菜去,也不用约时间了,今天三个人就可以聚一起吃饭聊天。”
  祖海冷不丁见到青峦,很是吃惊,愣了一下才道:“出去外面吃吧,走出去一点就是一家饭店。青峦是不是准备走了?”祖海前一阵一直没听荷沅说起青峦,更没见青峦过来,怀疑两人之间有了问题。但给青峦电话里面青峦又没说,他不便乱问,只好心中暗猜。今天一见青峦,祖海心中一跳,很有不好的感觉。但随即想到他该是来告别的。
  荷沅忍不住道:“祖海,你那把五米长卷尺在不在?我们先解决一个问题。二楼朝西那堵板壁竟然不是红松,全部是杉木,我怀疑是后来安上去的,不会是木工算了错误,误差整整一面墙那么多。我们量一下,楼上楼下东西向长度差别多少。”
  祖海一听,双眼一亮,几乎是蹦上门廊,飞快掏出卷尺,轻而急促地道:“难道问题出在那堵墙上?”
  荷沅点头,拉了卷尺的一头进去。青峦一头雾水地跟在后面,发觉他们两人的谈话,他插不进去。不像以前,他和荷沅的谈话,祖海是局外人。但他还是灵活的,跟进去道:“数地砖吧,再把地砖数量乘一下,楼上的才要量。”
  荷沅立刻开始数,祖海掏出小小的计算器,嘴里自言自语:“地砖是三十三乘三十三,荷沅,几块?”
  荷沅很快报了个数字。祖海算出来,拿出钢笔在手心里记了一笔。三人又转战二楼,五米,五米地拉下来,最后将数字一加,正好与楼下差四十公分。祖海与荷沅对视,几乎是异口同声,“撬墙?”
  祖海抬脚欲走,却又止步:“先去吃饭,回来再撬。否则要是挖出什么东西来,我们是走还是不走?留着空房子总是不安全。”
  青峦道:“荷沅去做三个蛋炒饭上来,我们聚餐主要是说话,不是吃菜。祖海,找些工具过来,我跟你一起撬。”
  荷沅急促而兴奋地道:“不会是我傻子拿大牌,真被我发现安仁里藏宝了吧?OH MY GOD,你们撬开墙发现东西千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