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清梦,两徘徊清穿 十三党+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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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清梦,两徘徊清穿 十三党+四爷-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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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要各自回国去,你们的皇帝不喜欢我们。”
  罗马教廷的教皇要求信教的中国人不拜祖先、不拜孔子,要求在中国的教士不受中国政府管辖,这些要求严重冲击了皇权权威,康熙在四十四年底便已经开始倾向尽教。
  我点了点头,又蓦地抬头看向神父身后那几个传教士,Tony并不在其中,心头闪过一片阴云。
  “Tony呢?”
  神父黯然摇头,我的手在他的胳膊上倏地收紧,又问了一遍,“Tony呢?”
  神父蹲下申子,打开他的行李箱,取出一个白瓷罐子,端在手上。
  我愕然摇头,越摇越快,头也被摇晃得晕起来,“怎么会这样?”
  “他本来已经跑出来了,可是又跑回去拿他的医学笔记,结果……”神父的声音有些微颤,“我拉不住他,他说那是很重要的东西。我知道他两年前开始写那本笔记,写了很多东西……”
  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跌坐在地上。两年前,两年前……
  “孩子,你还好吗?”
  我仰头看着神父,他一袭黑袍,胸前的十字架闪着银光,似能射进人的心里。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流不出来。我祈求地望着神父,“神父,我要忏悔,我有罪。”
  神父为难地看着我。
  我不是教徒,可是我此刻找不到别的方法赎罪,“神父,求你。”
  “好吧。”
  我们分别进了告解室的两边。
  “神父,我有罪。”
  “每个人都有罪。”
  “我是世间的一缕幽魂,我偷了别人的身体。”
  “没有你的灵魂,躯体也将腐朽。”
  “如果没有我,Tony不会死,很多人都不会死。”
  “人死,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另一生命的开始。”
  走出教堂,天空滴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雨水顺着脸的轮廓滑过,和着泪水一同淌下,像是一双温柔的手,正为你抚去伤心的眼泪。任雨水洒在脸上,轻柔的细雨,可否荡涤我的罪过?
  神父说,人因赎罪而来,终有一天我会洗净罪过。
  神父说,折翅的天使依然是天使,帮助世人,终会再回天堂。
  神父说,我会得到救赎。
  晚上,我沐浴完,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晾头发。晚风轻拂,我闭上眼,却只有泪水流过。
  手里攥着Tony留下的十字架,熏黑的金属,却掩不住神圣光芒散射,穿透我的灵魂。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Tony,你也后悔遇到我吧。
  “怎么光着脚?”还是那个声音,还是那样的关心,当年的景却不是当年的情了。
  “我的鞋丢了。”我不睁眼,想象他正走过来,准备把我的脚拉在他怀中轻轻捂着。
  “宝儿……”
  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终究是不同了,我浅浅地笑,抬了眼看他,“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宝儿……”这一声唤,竟比江南的细雨更加潮湿。
  他上前一步,我却已经起身,转回房间,在门缝闭合的最后一瞬,看到他眼睛下方有滢光一闪。
  
  静坐在船舱内,我手里握着小福子送来的信。薄薄的一个信封,却似有千金重。
  胤祥,我始终认为你欠我一个解释,可当谜底摆在我面前,我却没勇气揭晓。我怕那理由太重,重到我无法负荷;我怕那理由太轻,轻易摧毁了我们之间的信任。不论真相如何,我们,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拉开舱门,走上甲板,将那未拆的信封抛入滚滚江水中,前尘往事,让它都随流水逝去吧。苛责命运不如善待自己,你我有缘无份,何必苦苦强求,我只在心里爱你,此生便已足够。
  
  
 
                  第五十一章 残句
  五月二十日回京,六月初六北巡,康熙总不愿在紫尽城里多停留。
  七月初二,到达热河。避暑山庄去年已落成,我如今才得见真颜,却没什么心情游赏,终日不是当差便是躲在房里看书。
  此番倒是难为了奇娜,她怕迷路,也只得终日安分地守在房中。这事,其实也是我刻意为之。我理解她第一次远离京城的兴奋心情,一路上也由着她在我耳边聒噪。不过一个多月了,她也是时候安静下来了。皇宫,不仅仅是个地名,更是一种氛围,康熙在哪,哪便是皇宫。而皇宫里不需要,或者说,不允许有个性的人存在,每个人在这里都是同样的面孔,同样的言行,只有如此才得以保自身平安。所谓阎王好斗,小鬼难缠,康熙并不是真正可怕的人,可怕的是在背后盯着你的无数双雪亮精明的眼睛。
  看着奇娜,我常常会想起小喜,她们都是那样单纯、热情的人,而这样的人却是最难在皇宫立足的人。我教不会奇娜筹谋,只有狠心将她身上纯真的光华掩去。
  其实我自己何尝不是如履薄冰,疲于应付?在康熙面前,不能太伶俐,他看重你并不是你的福气;在宫妃面前,不能太愚蠢,她们会利用你为自己谋利;在宫里的老人儿、红人儿面前,要恭顺、要谦虚,才不会被穿了小鞋;在新来的太监宫女面前,要立威、要施恩,才会有人心甘情愿替你办事……
  学会这些,我也是经历了一次次痛苦地蜕变,所以希望奇娜的路走得顺畅。
  小爱说,看见我替别人瞎操心,她都替我累。可是就是这样的性子,若是哪天我能放任不理,那人,怕也不是我了。原来,我选择了做玉筝,还是保留了自己最初的一份心性,挺好。
  七月十七,康熙开始巡幸蒙古各部。
  还未到狩猎的季节,白天只有王公之间小规模的比试,于是篝火晚会变成了重头戏。年青的男男女女们,围着篝火尽情地唱歌跳舞,就连高高蹿起的火焰也比不上他们的热情。
  朗月疏星,清辉四彻,烤肉香混杂着酒香飘荡,康熙频频与一众皇子还有这个部落的王公们举杯欢饮。坐在康熙下首的,便是这四子部的汗王--桑吉扎布,虎背熊腰的一个虬髯大汉,那一脸的络腮胡子,让人瞧不出他的年纪。
  据闻,这四子部也是蒙古的大部,与科尔沁蒙古同出一祖,也算是黄金家族后裔了。不仅在皇太极时期助后金攻打天下,更在康熙年间,参与平定陕西□叛乱、吴三桂叛乱,后又防范厄鲁特蒙古,特别是康熙三十五年,在清军与噶尔丹昭莫多决战中立下煊赫战功,其地位不容小觑。看康熙对那汗王礼遇有加,相谈甚欢,多少也能猜出这个部落在康熙心中的分量。
  我嘱咐奇娜在旁随时备好解酒茶。阵阵欢声笑语传来,热情豪爽的草原女子不时跑来邀请诸位皇子去篝火边跳舞,无论是已过而立的太子和大阿哥,还是仍未及笄的十五、十六阿哥,都很受欢迎,自然,正当年的胤祥和该部年轻的大王子阿尔巴登道尔吉更是少女们争相邀请的对象。
  悠扬的马头琴声响起,少女们缓缓退下。但见一袭火红的身影如天外飞仙翩然飘入场中,一个美艳如花的豆蔻少女低头静立,她右手扶胸,向康熙行礼。接着抬起俏脸,美眸中流光四射,她扬起青葱玉手,啪啪啪拍了三下,悠扬的曲调立时变成欢快激昂的草原舞曲。少女双手微拳,两臂回环,两肩带动胳膊一上一下地抖动,双脚不断变换着轻巧的舞步,俨然一匹自由驰骋的红色骏马。她时而俯身,时而展腰,时而侧转,时而回旋,场中刮起了红色的旋风。有人随着节奏打起拍子,有人唱起歌,所有人都为这跳动的红色火焰而沸腾。
  一舞终了,全场掌声雷动,我也用力地鼓掌,从没见过这么激动人心的表演。女孩骄傲地抬头,脸上挂着璀璨夺目的笑容,她环视全场一圈,最后又向康熙行了一礼。
  康熙伸手示意女孩起来,一旁的汗王笑着向康熙说了几句蒙语,康熙点头微笑,又对那女孩说了什么,女孩便向胤祥的桌子走去,在他身边落落大方地坐下。
  心里酸了一下,看到胤祥绷了脸,不甚自然。
  我注意到康熙的嘴巴轻抿,右手食指在桌上轻轻地扣了两下。在康熙身边多年,我深知,他的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下的深意,想来,那女孩的举动是出乎康熙意料的。
  康熙一直用蒙语和众人聊天,在那女孩落座后,突然改用汉语对蒙古汗王说道:“我满族女儿中,也不乏能歌善舞者。”
  来不及想康熙此话何意,他便已转过头,吩咐我道:“筝丫头,你也唱首歌来助助兴。”
  “奴婢遵旨。”
  对于康熙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我早在南巡时就领教过了,此刻还是不免有些头懵。缓缓步入场中,脑子却飞快地转着,也不管合不合适,改动几处歌词,硬着头皮唱了起来。
  狼烟起 江山北望龙起卷 马长嘶 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四十年 纵横间 谁能相抗恨欲狂 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 更无语 血泪满眶马蹄南去 人北望人北望 草青黄 尘飞扬我辈守土复开疆盛世大清要让四方来贺
  我唱完,康熙大赞一声:“唱得好!”。
  紧接着,场中响起持久热烈的掌声,只这掌声怕更多是因为康熙的态度吧。
  当晚,梁九功送来康熙赏赐的一对翡翠手镯。至此,我才知道,原来桑吉扎布自恃功高,在康熙面前有些桀骜;那女孩名叫乌兰托娅,是汗王最宠爱的女儿。康熙不着痕迹地给了汗王一个小小的下马威,而我就是那棉里针。
  康熙啊康熙,你对我也太有信心了吧,将此等关乎国家尊严的重任交付于我,我实在是……唉 ̄ ̄
  我想康熙高兴,便是高兴在那一句“盛世大清要让四方来贺”,还好当时没想起唱别的。
  
  漫步在营外的树林中,这片林子和那年的那一片林子有些像。捡了一颗大树靠着,手里握着虎牙坠子。我不再害怕回忆,纵是愈想愈伤,我也愿意沉迷。那些话语,那些眼神,那些表情,我相信那都是真的。我将遗忘在幽会地点的对话重新拾起,从今后,我不必再担心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美好的回忆会常伴我左右。
  马鸣啸啸,一袭红色倩影跃入眼帘,原来是乌兰托娅,她正骑马奔来。
  我躬身行礼,她的马在我身边停下。
  “你是那晚唱歌的女孩?”她坐在马上,用马鞭指着我,汉语说得极流利。
  “是。”
  “你起来吧。”
  她翻身下马,将马在树上拴了。
  “你的歌唱得不错。”她的语气是赞美,但她的笑并非发自肺腑。
  我有些担忧,不知这小丫头是否因为那晚的事怨怪于我。
  “格格过奖了,格格的舞姿动人,令人终生难忘。”
  “哼!”
  她冷哼一声,转身前行。我在她身后亦步亦趋,不再多言。
  行至一条小溪边,她停了下来,望着溪水出神。半晌,她问我道:“你做宫女多久了?”
  我猜不着她问这个是想干嘛,诚实答道:“回格格的话,奴婢进宫七年了。”
  她点点头,沉吟片刻,又问:“那你一定见过十三阿哥的妻室了?”
  我抬眼看到乌兰托娅俊丽的侧脸有些微红,猜到了她的心思,同时自己心里也开始隐隐抽痛。
  “我和他的妻室比,怎么样?”本该是骄傲的一句话,乌兰托娅的语气却有些幽怨,仔细看,她的眼底还藏了泪光。
  “格格与十三福晋是不同类型的人,奴婢比较不出。”
  她有些微怒,提高了调门,“你不必敷衍我,只管说真话!”
  “回格格,奴婢说的是真话。十三福晋温柔如水,而格格热情如火,格格让奴婢作比较,真真难煞奴婢了。”
  她不再追问,扬手扯下一枝垂柳,在手中狠狠绞着。
  “格格,当心伤手。”
  “走开!你竟敢管我!”她恶狠狠地瞪着我。
  没想到我竟是自讨没趣了,俯身行了个礼,也没说话,掉头走了。
  我并非和一个小女孩计较,而是经过那晚唱歌的事,我自然要随时记得自己是大清朝的宫女,要顾着皇家体面,即便她是蒙古公主,也不能随意呵斥我。
  “你站住!”她在我身后喝道。
  我回身,不卑不亢地问道:“格格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们……你们大清朝的人都这么高傲吗?竟然连一个宫女都看不起我!”她涨红了脸,大喊着。
  我无奈叹气,“格格这话从何说起呢?”
  她不再看我,扭头面向溪流,肩头微微抽动,哽咽自语:“我有什么不好,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默默站在她身后,心中唏嘘。也许是同病相怜,我对她竟然泛起深深疼惜之情。
  解了帕子递给她,她却没接,直接用袖子蹭了眼泪,自嘲道:“你们大清的女孩都这么温柔秀气吗?还用手帕擦眼泪,不像我们草原女子,这么粗蛮。”
  “在奴婢看来,格格率真的天性,才是世间至美的瑰宝。”
  “你不必说这些哄我,要是我真这么好,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十三阿哥他已有心上人了。”
  “你也知道?”
  我苦涩地点头,“十三阿哥与福晋鹣鲽情深,这在皇城里是无人不知的事情。”
  她皱了一下秀眉,缓缓说道:“他让我早早死心,他说他已找到了要一心一意对待的人,其他的人嫁给他只会伤心。”
  心痛到无以复加,一心一意,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
  乌兰又嘤嘤哭起来,“可是我就是喜欢她,就是想嫁给他!”
  “格格喜欢十三阿哥,也是看到他的情深义重吧。若是他真娶了格格回去,那他还是那个让你心动的人吗?” 我轻轻拍打着乌兰的背,这么娇美的小人儿,着实惹人心疼。“他不要你,是他的损失,该哭的是他,格格做什么难过?”
  她闻言抬头看我,若有所思,“你说话和别人不一样。”
  我冲她笑笑,“我说的是实话。这么美的格格,值得拥有更好的爱情。”
  她止了眼泪,有些不自信,“我美吗?”
  我捏了捏她尖尖的下巴,唱道:
  你从天而降的你落在我的马背上如玉的模样 清水般的目光一丝浅笑让我心发烫你头也不回的你展开你一双翅膀寻觅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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