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十年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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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十年精华- 第9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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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洋河畔。河水是从海拔五千多米的冰湖里流下来的,无论冬夏,总是冰冷刺骨,激流滚滚。两岸的山峰,似乎都畏惧这冰刀一样的河水,拼命往云空中伸侪,只在刀劈斧削的山腰,留下一条细如烟缕的羊肠小道。

  吉普车在山腰上疾驶。突然,方向盘失灵。刹那间,强大的惯性把吉普车甩出了山路,她随着车子坠入了高山下的尼洋河中。

  尼洋河激起冲天的浪柱。

  她挣扎着爬出了车门。在河水中拼命地游着。一米,三米,五米……死的波谷把她压下去,生的浪峰又把她托起来。生的希望,死的威胁,在一瞬间缩短了整个人生。

  她不能死,她的事业刚刚展开。

  已完成腹稿的报告文学,正等待她奋笔疾书。驻守在冰雪哨卡上的战士,久久地盼着那个一眨眼就过去了的夏天,盼着故乡女友的来信,好不容易冰消了,信来了,情书积了一大堆,然而,姑娘的感情已经从沸点降到了零点……她太爱这些战士们了:“一定写一篇好报告文学,歌颂那些日日夜夜守卫在世界最高原边防线的战士。”

  她采访了刚获国际摄影金奖的藏族摄影家旺多。她热爱这个有火一样性格的民族,他们那种朝圣者般执著坚韧地追求事业的精神,正是西藏的希望之花。

  她丢不下凝聚着自己心血的《西藏文学》。她编了一大批优秀作品。就是在内地休假,她也要带病为《西藏文学》“打发行仗”。从北京去内蒙古那天,她穿一条牛他裤,一双长筒靴,两条腿瘦得象麻杆。望着这位“拼命三郎”,泪珠,在送行的朋友们眼眶里打转……

  人们在寻找她,她苦恋着的西藏在寻找她。

  尼洋河两岸的居民和驻军全部行动起来,寻找了三天三夜,在河中心的一个石滩上找到了她的遗体。

  六

  拉萨第一场大雪迎接她的遗体归来,又在安葬她那天停了。古老的高原上,天地之间只剩下两种色彩:蓝色,像纳木错清彻的湖水,蓝得透明;白色,像高贵的哈达,白得发冷。

  金壁辉煌的大昭寺,磕长头的朝圣者神情庄严。一位青年作者的母亲、白发微霜的藏族阿妈,虔诚地为她点上了盛满酥油的长明灯。

  刚获国际金奖的摄影家把家传哈达和名贵香粉献给了她。覆盖在她遗体上的哈达写道:“让蓝天永远陪伴着你,让雪山永远记住你,龚巧明同志!”

  “龚巧明的死,第一次这样强烈地震撼了我。我们这一代人的使命并未完结,我要重新选择我的生活。”一位研究生感叹地发出心声。

  四川大学的在校学生受到她的影响,自费到新疆等地考察,并和当地建立联系,成立了“西部开发协会”,决心毕业后象她那样去奋斗一番。“一个人可以没有理想,但一代人不可能没有理想!”

  ………

  人生即选择。除了过早的死不是她所选择的之外,她的一生都是由她不断的选择所组成。在她的选择过程中,包含了幼稚,更包含了深沉;包含了失误,更包含了正确;包含了痛苦,更包含了欢乐……她的选择所组成的精神轨迹,将成为中国八十年代大学生的一个永久性路标!

Number:4019

Title:集中营之恋

作者:

出处《读者》:总第57期

Provenance:读者文摘

Date:

Nation:美国

Translator:

  他俩在罗马游览,就像所有的新婚夫妇一样。他们手拉着手,走来走去。他们将印有圣彼得大教堂的明信片寄给亲友。他75岁,她65岁。

  然而,他们的结合极不寻常。普力摩·格拉塞利是意大利人,丽达·狄托兰科则是乌克兰人。他们是在一个德国集中营里相识的。当时他们交谈所用的字汇只有10~15个字。但他们彼此相爱,后来还一同逃过了轰炸和大火。可是,他们终于分开了。她被送返苏联的故乡小镇,而他则被遣回意大利。近40年来,他们彼此只在脑海中留下记忆。直到有一天且让他们用自己的口吻讲出他们的故事吧。

  普力摩:我于1909年2月5日,出生在马塞拉塔市附近的圣安哲娄乡村。我家务农,只上过3年学校便跟着父亲在田里做工。

  14岁时,我到罗马做了马车夫。我经常和住在同村的一个女孩子通信,后来我们在1933年结了婚。

  1942年,我再也不能忍受当马车夫的生活。那时邮政局正招考工友,我参加了一项考试后被录取了。可是,接着而来的是冷水浇头的问题:

  我被军方派往莱比锡,1942年6月22日午夜到达。第一桩工作是给一个集中营建立一道铁丝网围墙。

  丽达:我于1919年1月21日生在乌克兰的维尼萨。家人务农。我有三个兄弟和一个姊姊。我喜欢在向日葵丛中跑来跑去,也喜欢读书。长大后我参加了一个医疗辅助员训练班,同班的一位同学追求我。他是战争爆发时最先被征召入伍中的一人,也是第一批战死者之中的一个。

  1941年,我的几个兄弟全都离家到芬兰,基辅和波兰服役。我父亲早已去世。家里只留下母亲、姊姊和我。德国人来后搜索每一个家凡是年轻的都被送往德国。我姊姊爬到树上,藏身于枝叶之间。他们虽然捉到了我,但我在车站的一片混乱中逃脱了,在森林中生活了好多天。由于饥饿难熬,有天晚上我偷偷地回到家里,不料又落敌手。我被押往莱比锡的途中,在运牛车上过了6天。

  普力摩:我到达莱比锡后两日,囚犯来了。她们全是俄国女孩子,在运牛车上关了6天后已变得不成人形,简直像一群锁上脚镣的鬼。接着我们得到警告:不能和她们谈话,她们是敌人。我心想:即使她们是朋友,又有谁会说俄语呢?

  有一天,这些女子中有一个用手势叫我脱下衬衫给她。为什么?她只是微笑。原来她想替我把它洗干净。

  丽达:在我看来,那些工人也象囚犯。我觉得其中一个似乎比较和善,而且比较愿意帮助人。我设法让他明白我愿意替他洗衬衫。因为我喜欢他。我和普力摩就是这样认识的。

  有一天德国人告诉我们说,有些乌克兰人现在和德国人携手作战。因为这样,我们便获得了可在星期日外出的权利。

  普力摩:我常常和丽达在集中营外消磨星期日,就像一般情侣一样。但那里并非乐园。莱比锡被轰炸得很厉害。一颗炸弹命中了囚犯的棚屋。虽然女孩子们躲在防空洞里安然无恙,但她们仅有的一点点财物亦已化为灰烬。于是,我的军饷便花在为丽达购买东西。

  丽达:普力摩曾警告过我,说他是有妇之夫,而且已有了孩子,战事一结束他就要回去。但是,我们都认为在这场战事中不会生还,似乎不必顾到过去或将来。我们可以毫无遗憾的彼此相爱。

  普力摩:战事结束了。结果我们还活着。

  丽达:战后,我的兄弟中只有一个回到了维尼萨,他已四肢残废。由于只有我能够工作,因此我便成了一家之主。结婚么?的确有人向我求过婚。但是我觉得我已经结婚了。我只要有一天空闲,就跑去看我的一位亲戚,她是个在修道院里做杂役的修女。俄国人常说的“苦恋”,正是我所尝到的滋味。

  30多年过去了,这时普力摩已成为鳏夫。他的皮夹子里仍保留着丽达的通讯处,于是决心写信给她。可是,他的信须经人翻译,而那位译者要不是写后忘记了投邮,就是以为这个老头子所说的话只是开玩笑。最后,普力摩于1981年往维尼萨寄了第二封信。

  丽达:我一看邮票就知道是普力摩寄来的。信里说,如果我仍然是自由之身,而且还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结婚。我不禁哭了起来,而且大哭不止。我眼前出现的是个奇迹,我不知道应不应该接受。我的家人明白了这个情况后,叫我要分清楚道理:幸福纵然迟来,也不可将之抛弃。

  普力摩:一个月后,回信来了,丽达答应了我的求婚。我们安排在维尼萨一家旅馆见面。我开着汽车出发了。

  普力摩花了6天工夫,穿过南斯拉夫和匈牙利进入苏联,终于抵达维尼萨的观光旅馆。在那里等候的是丽达:一个穿着花裙、裹着头纱、穿着厚羊毛袜的老太婆。她虽然立即便认得出是他,但几经辛苦才鼓起勇气喊道:“普力摩,普力摩。”

  普力摩:她的声音一如往昔,仍然是在轰炸下和在集中营里的那副声音是当时唯一有生气的声音。

  在获准结婚之前,普力摩必须呈交盖有政府正式图章的文件。1983年秋,他先到苏联驻罗马领事馆办好手续,然后再开车到苏联边界。那里的一位海关人员数了又数那些图章,结果还是少了一个。“我回国去办。”他说。说罢便掉转车头,飞奔驶回意大利,在圣多那市附近,他因为在驾驶中打瞌睡,以致车子冲出道路而坠入沟中。他断了3根肋骨,脊椎破裂,脸上也给撞伤。普力摩苏醒过来后,终于取得了缺少的一个图章。

  1984年1月10日,普力摩和丽达先在维尼萨市政厅结婚。3个月后,这对夫妇再前往普力摩的故乡圣安哲娄,在天主教堂举行婚礼。

  普力摩:她以前只知道她自己的东方正教。我告诉她:“我是基督教徒。”

  丽达:我现在是他的妻子。我已答应追随我的丈夫即使跟进一个天主教堂也没有关系。现在,普力摩与丽达在圣安哲娄快乐地生活。在语言方面,他们还有一点问题,不过丽达的意大利语正在进步之中。普力摩的俄语也略有进展,但进步不大。没有关系。他们的爱已深挚到超过了语言所能表达的程度,过去如此,现在亦然。

Number:4020

Title:六封信

作者:

出处《读者》:总第57期

Provenance:绿色的焰火

Date:

Nation:

Translator:卢建春佟晓伦孙德

  第一封信

  尊敬的博士先生:

  您一定很惊奇我会给您写信吧!我本想打电话而不写信,但是我怕您误解了因为男人常常是这样的。我不能通过电话说出我想说的一切。我想起来了:您那儿根本没有电话,于是我写了此信给您。请您回忆一下昨天晚上那一幕:昨天晚上在“世界语大会”上,我全神贯注地听着您的演讲。您那雄辩的口才解决了许多棘手的问题,博得了与会同志热烈的掌声。会议结束后,当您伴我回家的途中,一个突如其来的愿望来到我心中,想就那棘手的问题再和您聊聊,因为您的的确确是我们的一个好同志。我随意邀请您到我住所一叙。那时只有我们俩,我认为:人们在与自己要好的同志聊天时,双双亲密接触是很惬意的,而这种要好的同志的性格直到昨天我才在您身上看到。我给您斟了一小怀利文酒,这酒是我在一次国际大会的闭幕式上买到的。我取出了许多外国朋友的信和照片,通过和这些外国朋友通信,我和他们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当您高声地读着一封来自一位美国青年的感情炽烈的倾诉爱的信时,您突然拥抱住我,吻我,您简直像个疯子!……我真悔,没在你那不知羞耻的脸上打一记耳光!此信就象征那该打而未打的耳光吧!就我的人品而言,先生,你错了!我不属于那些用轻易的吻和甜言蜜语就能征服的女人!博士先生!更令我生气的是:为了侵占一个弱女子,您竟滥用我们高尚的事业的名义,轻易地获得了我同志般的信任。难道您在俱乐部所作的娓娓动听的柏拉图式的爱情的演讲是这样的吗?请您记住,博士先生!我是一个很持重的姑娘,您应庄重地待我!

  告诉您,也许我们还将在“俱乐部”重新见面。

  尊敬您的玛丽娅

  第二封信

  亲爱的博士先生:

  我不知您收到我的信没有?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为了确保您能收到,我寄信用的挂号,目的是向您解释清楚,那天晚上您是错了。真正的同志不是您那天待我那样,至少我们世界语者之间应是以诚相待的真正的同志。为了我们美好的理想,我们应在精神上,名誉上约束自己。但是我认为,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有着情欲。我指望用信使您知道那不妥的行为,想提醒您,不再发生那种事。但我不希望您产生这种印象:我的房门由于您的不妥行为而仍然关着。不!完全不是!

  请打电话给我!

  衷心地问候您!

  玛丽娅

  第三封信

  亲爱的博士:

  直到今天我仍没收到您的信,也没接到电话。您的沉默使我证实了:您认识到了自己的过错,所以无颜见我。我理解,您高尚的心灵还犹豫不决,唯恐找不到言归于好的途径……亲爱的博士,我向您保证,我已经没有了烦恼。我想在“俱乐部”把一切都告诉您。但是,您没来,您再也没来参加“世界语会议”。我真感到遗憾!为了我们共同的事业,我向您表示抱歉,我已恢复了从前对您那样的信任,刚才我买到了利文酒。我还有一个建议:明天下午五点在“舞厅”让我们见上一面。那儿有很好的爵士音乐,它能使我们忘记那不愉快的往事!我确信:通过交谈我们能解释清那一切!

  盼您的回音!

  最衷心地问候您!

  玛丽娅

  第四封信

  亲爱的约翰先生:

  真的发生什么事了吗?昨天您为什么不去舞厅?您真的生我的气了吗?您的沉默已是孩子们玩的把戏了!我清楚地记得那次舞会……您和我几乎每个曲子都在一起跳舞。关于在我房间那一段不愉快的插曲我早已把它抛到了九霄云外,您也忘掉它吧!冤家!您要为那愚蠢的行为受熬煎到何时呢?我承认,我不该用那尖刻的词汇伤您,我向您认错。那利文酒的确够烈的,特别是对您这样气质的人,那件事大概是由于您给我高声读那美国青年的充满激情的信,也许是我的卷发触到了您的脸颊的缘故。您不想在舞厅见面,可能是对的,爵士乐的确太噪了,我们谈话不方便。所以我建议:明天六点在玛格丽特咖啡厅见面,那儿很安静。

  热切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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