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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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9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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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就是总督夫人到了这府上,也未必能高声说话。曹家贵且富,岂是我们这样乡下小民能比的?这便宜不便宜的话,大姐还是少说吧,省得叫人笑话。

庄氏被说得讪讪,红着脸不吱声。

她也晓得这样进京闹腾有此不妥,却是被丈夫撺掇的,到底起了贪心。

同样是老爹的女儿,她们姊妹还是嫡出,却打小跟着伯娘过日子,父女也没在一起待过多久的:这个庶出的妹妹,却是打小被老爹养在跟前,宝贝疙瘩似的养着。

被小舅子揭破心思,柴秀才不禁恼羞成怒,站起身道:“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说理的地方。曹家难道还不要脸面了刁我们是乡下小民不假,曹家也未必能一手遮天。”

庄延平听他这口气,是要趁着妞妞办亲事闹腾,若是曹家惜名,说不定就会全了他们的心思。

他们且是不想想,他们有什么分量来挟制曹家。

破家的知县,灭门的府伊,更不要说曹家这样的权贵人家。

听着他们夫妻胡搅蛮缠,庄延平心中亦是恼恨不已,冷着脸道:……这是庄家之事,就不劳大姐夫操心了!看来,倒是我的不是,不该应了二位的央求,带了二位进京。瞧着二位的意思,竟不是来吃酒的。这是伯爵府,是尚书府,想想二姐夫的叔叔家是怎么败的,二位要是作死,只管闹腾,别带累了无辜。……说道这里,不在打理他们两口子,起身挑帘子出去。

剩下庄氏与柴秀才夫妻两个面面相觑。

庄氏到底胆小,低声道:“老爷,还是算了吧。王家只是司县尉家交恶,就险些家破人亡,更别说是曹家。”

柴秀才却是满心愤恨,无处发泄。

上回奔丧被驱逐出京之事,他可依日记恨。原想着考中举人、进士,进了官场后再报仇雪恨;却是流年不利,屡次落第。

如今到了曹家,一半是想要目财,一半是想要在人前揭破曹家伪善的嘴脸,出一口恶气。

被小舅子连敲带打,使得他也生出几分怯意。

可想着曹家大公子未及冠就中了进士,他更是嫉妒难忍,咬牙道:‘谁晓得庄延平得了什么好处,竟帮着旁人说话。哼,他也不是好东西,长着势利眼。绣姐儿出阁时,他不过给了二百两添箱银,这回进京,却带了好几箱子细软。”

又想着曹家下人过来传话,只请庄延平晚饭后过去叙话,视他为无物,他心中那点顾忌都抛到脑后,眼神越发阴郁起来……

晚饭后,曹颗来前院见了庄延平。

初见到庄延平的那刻,曹颇有种时光逆转的感觉。

上次见面还不觉得,现在的庄延平经过岁月沉淀,有六、七分像庄先生。只是年岁尚轻,要是再老几岁,身形再清减此,就像当年刚进京的庄先生。

寒腊两句,宾主落座。

曹颗心中叹息一声,面上带了几分亲切,道:“数年未见,九如近况如何?”

“承蒙大人惦念,日子还算过得太平。”庄延平起身道。

曹颐伸手虚按了按,道:“不必如此多礼,且坐下叙话。”

庄延平这才坐下,同曹颙对答起来。

当听说庄延平长子已经中了举人,嫡长子也已经请了先生开蒙,曹颙少不得恭喜几句。

虽说有长辈遗命在,可庄延平依日重视儿寂教育,可见心里是有主意的。曹颙心里算了算日子,等到庄延平别辈入仕途时,少说也在二十年后。

若是曹家太平,自是帮衬一把:若是曹家败落,现下说什么也是空话。

因此,他也没说什么虚头八脑的,只道自己幼子也开始启蒙,两个孩子年纪倒是相仿,若是有机会带进京,可以让两个孩子认识认识。

这一句话,却是将两家的交情又延了一、两代,却是比一句空话更稳人心。

庄延平心中感激,心里越发惦记堂姐、堂姐大那边……

今天开始,恢复更新。握拳。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官非(中)

次日,曹颙出城去圆明园外递牌子请见。

因十七阿哥先一步到京,该回禀的都回禀的差不多,所以曹颙并没有在御前停留多久,不过对答两句便被打发下来。

这一番折腾,回到城里时,已经是中午时分。

到衙门里看了看公文,这个时节,户部并无什么大事,倒是也清闲。

回京第三日,就是端午节,也是年家老太爷“送三”的日子。

曹颙去衙门里打了个转,便回府来,换了素净衣裳,同妻子一道前往年家吊祭。

现在的年宅,依旧在原来的国公府,可又不是国公府。前年年遐龄虽免罪,身上的国公爵位却是除了的,所住的宅邸就已经逾制,所以摘了匾额,从大门开始,到前院正房也都将逾制的地方都拆了。院子显得越发空旷,丧棚就搭在前院,虽说也是一片素白,可除了年家下人,只有零丁几个吊客,使得场面带了几分冷清。

曹颙夫妇亲自吊祭,却是给了年家大面子。年希尧虽年过半百,可脸上实打实的感激却不似作伪。

曹颙心中叹息一声,虽说皇上上个月遣太医过年家的消息已经传出,年羹尧一系子孙也得到赦免,可大家心中还是有顾忌。年家只剩下老弱病残,在世人眼中,复兴无望,即便为了面上好看,也多是打发管事过来送些奠仪,到场吊祭的朝臣一个没有。

先到灵堂祭拜,灵前回礼的只有个三、四个穿着孝衣的幼童,给吊客回跪礼,并不见年熙。

曹颙先到灵前祭拜了,才随着年希尧到棚子里落座吃茶。虽说才上早晨,毕竟是阴历五月,天气很是闷热。

曹颙看了灵台那边一眼,迟疑了一下,问道:“定了出殡的日子没有?”

年遐龄是年家最高的长辈,要是在年家没败落的时候停留“七七”四十九天是应该的;可现下年家已经败落,年家剩下这一家子老弱也禁不起漫长的丧期。可就算停的日子短,天气这么热,每日下来,也需要大量的冰块保持尸身不腐。

年希尧闻言,面上露出痛苦之色。五十多岁的汉子,硬起逼红了眼圈。世人讲究孝道,重视白喜事比重视红喜事尤甚。不能让老父风光大丧,年希尧心中羞愧。只是他也不是愚孝之人,不顾一家老小,顷家之力来发丧,那只会让年家的处境越发雪上加霜。

“定了本月十一……”年希尧哑着嗓子道。

寻常百姓人家,停三、五也有,停五、七天的也有,多是单数。可年遐龄毕竟是卸任的封疆大吏,还是皇子外祖父,停九日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曹颙看出年希尧的难处,不过是怕招皇上生厌,毕竟年家是罪臣之家,论起身份来,还不如寻常百姓。

想着那个世故睿智的长者,再看看眼前一脸悲苦的年希尧,曹颙轻声道:“说不定皇上会使人吊祭,若是便宜,还是多停上几日,顾全老大人的体面为好。”

年希尧闻言一怔,似乎也在想着皇上遣使的可能性。不管年羹尧当年怎么跋扈,年家老太爷却是无罪的。

曹颙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对牌,推倒年希尧跟前,道:“这是‘稻香村’的对牌,可以使人过去领五百斤饽饽。冰块这边,我也想想办法,多了不不好说,维持到‘三七’当差不离。”

以年家现下的处境,吊客并不多,即便停上“三七”,加上出殡,五百斤饽饽也足够了。另外就是冰块是大头。

年希尧虽感激不已,却是带了几分迟疑。经过一次大变,他已经成惊弓之鸟。若是皇上真给体面,遣人吊祭,年家以官宦人家的例操办丧事也说得过去;若是皇上那边没动静,年家这样操办,说不定会落下口舌,

还好,就在这会儿功夫,年家管家疾步过来通禀,皇上使人来致祭。年希尧听了,面上似悲似喜,起身出门迎接天使去了。

除了一位领侍卫内大臣带着十个侍卫外来吊祭外,还带着圣旨一封:按一等公爵礼丧,致祭一次。

年希尧泪流满面,俯首在地口称“天恩浩荡”。这也是另外一种盖棺定论了。即便不能将爵位传承子孙,可却能以国公身份风光大丧。

只是想到一等公礼丧,都有先例可考,越发繁琐,且要停满“七七”,曹颙不禁替年希尧头疼……

从年府回来,曹颙便直接去了户部衙门。

京城的消息,向来传的快,等到下午时分,皇上遣人到年家致祭之事,户部衙门这边也都听到动静,而且出来好几种版本。

除了说内大臣致祭外,还有说年家外甥儿福惠皇子亲往致祭的。

曹颙听完蒋坚的讲述,不由陷入沉思。早上在年家听说御前来人时,他也以为会是福惠阿哥,没想到只为内大臣同侍卫,这致祭规模就低了一层。虽说福惠阿哥失母,可人人都晓得,这位小阿哥多得皇上宠爱。只是这位皇子因胎里带的弱症,身子向来不大康健。大热天的,折腾一个稚龄幼童往外祖家祭拜,却是守了孝道,可能不能经得起这折腾却是两说。看来,皇上对福惠的宠爱,倒是有几分真心。可没记错的话,这个小阿哥也熬不了多久了。

待落衙回家,听初瑜说起,曹颙才晓得,年老太爷咽气后,侍候他生活起居的一位老姨娘也跟着投缳殉了。因冰块不够,那老姨娘停到今天,早晨就先一步送出城外入土为安了。

虽说去吊祭后,曹颙夫妻两个心里有些沉重,可毕竟是端午节,家中少不得置办几桌酒席热闹一番,也顾不得感念年家现下的不容易。

庄氏同柴秀才虽有些不着调,可看在妞妞同庄延平的面上,也被邀请入席。

庄氏的鲜亮,同曹府女眷一比,就带了几分村气;而柴秀才见着“面善心恶”的曹尚书,也屏气凝神,即便言语之间还有些清高酸腐,却是也带了几分小心。

东府诸人也都过来,曹项就在前边席面上。

前面共设了两席,曹颙兄弟同庄延平、柴秀才一席;旁边天佑、恒生、长生等几个小的一席。

曹项在翰林院,自是盼着侄儿也入翰林,酒席之上,就转过头,问了天佑几句庶吉士备考之事。

天佑早已是波澜不惊的性子,虽没有大包大揽,拍着胸脯说一定能考上,却是应对的淡定从容。曹项听了,自是欢喜,称赞了几句,又替左成可惜,若不是会试的时候病了,以左成的资质,也当三甲有望。不过耽搁一科也没什么,在等三年,他们也不过才十九岁。

天佑道:“侄儿听他们两个的意思,是想要准备参加七月的六部笔帖式考试。”

曹项闻言,有些不赞成,看着曹颙道:“大哥,两位侄儿尚小,晚出仕几年,还是科举正途的好,做杂官往后升迁怎么也慢了些。”

在杏榜出来后,曹颙见过那两兄弟,爷们几个做过一番恳谈,晓得他们两个的打算,便笑笑道:“先让他们出来见识一番也好,左右下一科也要三年后,老关门读书只会读成书呆子。”

到底不是亲侄子,曹项也不好多说,岔开话道:“左成有几分机灵,考试还有几分希望,左住那边,怕是不易。”

曹颙也晓得左住不太机灵,也想着该如何安置养子。

见父亲同叔叔都为左住担,恒生笑着说道:“父亲同叔父不必为松大哥的前程担心,我那边府里不少王府属官位都空着,实在不行,让松大哥过去补个缺。”

不过是父子叔侄之间的几句闲话,却听得柴秀才红了眼。

进士,翰林院,庶吉士,这都是他抱着圣贤书,追求了半辈子的东西。自己“博学多才”,却没有时运;对面这黄口小儿却占着家里的光,前程一片大好。

再听听,什么“六部笔贴士”,“王府属官”,这做官却像喝口水似的便宜。

好几天没回来,好好的家宴上,多了两位男客,恒生当然多看两眼。

这一看,他就瞧出柴秀才眉眼闪烁,有些不对劲。

用了饭后,他就对兄长说起小姑姑这个大姐夫,总觉得这个人眼神不正。

府中外务,天佑早就帮着打理。便使人传来客院伺候的小厮回话,问起柴秀才夫妻之事。

却还真问出些东西来。

“那位柴老爷脾气有些暴躁,这两日见天地同庄老爷吵架,隐隐约约地,提及姨娘、奉养什么的。”那小厮回道。

恒生听着糊涂,天佑却是从管家那里晓得柴秀才十年前被撵出曹府的缘由。

现下说的好听了,叫“奉养”;当年是直接要带人回江南。为的,不过是庄先生早年在京城置下的产业。

天佑摆摆手,打发那小厮下去,心中生恼,对恒生道:“这家伙,贪心不灭,看来真要使人留心些,省得他真发昏,搅合小姑姑办亲事。”

恒生问清楚缘故,也跟着怒了,道:“他敢捶不死他”

妞妞同他们兄弟一起长大,如同长姊一般。这回庄家那边使人进京,他们心里就已经有些不痛快,总觉得自家小姑姑,要给旁人分一块过去。

如今这庄家大姑爷又打算在曹府指手画脚,他们兄弟如何能依……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官非(下)

端午节过后没几日,曹府就搭起喜棚。

密太妃身份贵重,尽管想趁机到曹家溜达溜达,也不好在正日子出现喧宾夺主,便在送妆日早上过来“添箱”。

晓得婆婆过来,庄亲王福晋自然也跟着凑热闹,随着十六阿哥带了小阿哥过曹家吃酒。十七阿哥则是自己到了,因十七福晋在做月子,添箱礼便由他带来。

加上裕亲王夫妇,平亲王世子夫妇,恒生这个郡王长子,还有淳亲王府世子与几位阿哥相继到来,使得气氛越发热烈。

别说是曹家义亲,就是嫡支小姐出阁,也就这样了。

实在是曹家现下的姻亲,多是宗室,加上曹颙位高权重,大家也乐意亲戚之间多些往来。

其他人还罢了,多在曹府走动的,裕亲王却是曹家的新姻亲,头一回见这个阵势。

听说曹家只摆三日酒,他还以为曹家只设家宴。

到了曹府一看,确实如此,凡事收到帖子过来吃酒的,多是姻亲,只是这曹家的姻亲凑到一起,更像是宗室宴饮。

在过来之前,四姐儿曾将“添箱”的单子给丈夫看过,裕亲王才晓得曹家这位“义亲”,在曹家同嫡小姐一个待遇。

受邀的都是至亲好友,当然都晓得新娘子分量不轻。

内院中,各位女客的“添妆礼”也恍惚了庄氏的眼。这还是因有未出阁的天慧在,众人多有克制,但是各种绫罗绸缎、金玉珠宝,堆成了满眼富贵。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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