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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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9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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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回归

郑沃雪脸上褪去血色,身子僵住,望向丈夫半响,方哑着嗓子道:“老爷一直对我吃药不怎么上心,并不是已经有儿子的缘故,而是晓得,而是晓得……”

两人结发夫妻,王鲁生看着她如此,心中不落忍,点了点头。

郑沃雪只觉得眼前一片雾蒙蒙,道:“老太太也晓得此事么?”

“不知,你切莫多想。寻常人家,正妻无子的也大有人在,并不只是你我。”王全泰温言劝慰道。

郑沃雪垂下眼帘,道:“老爷,是什么时候晓得的?”

这样的私密,绝不是寻常族人能晓得的。毕竟,传扬出去,谁还敢求取采珠女。

郑沃雪的脸上露出几分哀色,她并不曾记得母亲提过此事。母亲召婿时,家资还算富足,并不需要她下水采珠。

自己早年却是为了生计,料理曹家的太湖珠场。那几年的时间,她不能说整日泡在水里,也是半点不敢马虎的。

……若是论起来,天葵不顺,不利子嗣,正对得上……

胡思乱想中,就听王全泰道:“当年在广州时,我对夫人起了慕艾之思,便写信给七叔,想要征得亲长同意……七叔在回信中,提了这件事,让我自己斟酌着拿主意……夫人性格安静恬淡,正合我的心思,我便不改初衷……”

郑沃雪怔怔的,看着王全泰,道:“为何老爷过去从不对我说这些个?”

“我心中,也曾盼着神明开眼……添了这些个庶子,我也算无愧于祖宗,却是顾及太多,没有狠下心来留子去母,又让她们养儿子,让你受了委屈……”王全泰道。

夫妻两个都不是善言之人,说了这么多话,剩下的就是缄默。

郑虎站在院子里,听不到客厅这边的动静,面上有些担心。

曹氏站在一旁,低声劝道:“姑奶奶是个有主意的,断不会让自己受了委屈,爷只管放心。”

郑虎看了妻子一眼,道:“都叫人收拾老宅子去了,还能放心?”

曹氏撇撇嘴,道:“自己当家过日子,有什么不好,跟在姑爷身边,还要受上上下下的气,除了个夫人名分,姑爷那边有什么好稀罕的?这些年,若不是姑奶奶张罗,他们能过起这般富贵的日子。京里的官宦人家多了,打肿脸装胖子的又不是一个两个?”

早年郑虎留下的那五万两银子,近些年陆续交到家里一半,用来买田置地,对妻子只说是借了妹妹的光,做了几次生意落下的。

因这个缘故,曹氏对小姑子也只有感激的,甚至还曾对丈夫说过,若是王家因无子委屈了郑沃雪,就接她回娘家养着,让孩子们给姑姑养老。

这次郑沃雪回来,也主动问起二侄子郑仲平……

圣驾不在京城,现下又不早了,曹颙不需要到宫外递牌子,就打发去吏部报备,自己直接同孙柱别过,回家了。

因妞妞婚事在即,在城外避暑的众人,又回了城里,除了天佑、左住他们都在,连休沐中的恒生也在曹府这边。

听说曹颙回来,众人齐迎了出来。

曹颙最为关注的,自然是喜事的预备。

听说席氏族人已经到了,宴席鼓乐都预备齐当,只等着定下名单开始派请帖,曹颙点了点头,道:“既是你们小姑姑的大事,你们兄弟几个就多操劳些。”

众人齐声应诺,曹颙问天佑道:“席家来的都是什么人?”

“拢共来了三个人,一个是小姑姑的堂兄,两个是小姑姑的大姐、大姐夫,都安置在客房了。”天佑回道。

曹颙闻言,不由皱眉。

妞妞的堂兄,当是庄常的儿子庄延平,尊父命耕读传家,并未出仕;庄先生病故时,正赶上庄常身体也不好,庄延平要侍疾,只打发管事进京。不过在烧周年时,他还是亲自进京祭拜,尽足了礼数。因这个缘故,曹颙对他的印象也颇佳,才会在妞妞的婚期定下后,使人往江南送信。

那两个姐夫,则在庄先生病故后,到过京城,很是不成体统。

当时他们曾惦记庄先生的遗产,见怜秋、惜姐姊妹年轻,言语上也有些不干不净。

曹颙懒得搭理他们,叫魏黑吓唬了一顿,撵出京去,才免了寡噪。

“我先回内院,晚饭前可以请庄延平到客厅说话。”曹颙交代道:“其他的,你们几个先忙着,不要出了纰漏就好。”

众人应了,曹颙又问了恒生两句王府园子修建进度,问了左住兄弟宁宅那边的情况,才回了内宅。

李氏屋子里,正有客在。

是密太妃听说曹府要办喜事,打发婆子过来,说要讨帖子,到时候要过来吃喜酒。

妞妞出阁,因不姓曹,是义亲,曹府只预备摆三日酒,请了也都是亲朋好友。

密太妃如此,是给曹家一个大人情,也是找由子出来与李氏聚聚。

李氏虽然也到贝勒府给太妃请过安,可因十五阿哥“养病”,不好待客,所以这两年的功夫,李氏也只去过两遭。

李氏这边,自然只有喜欢的。

正好曹颙过来,李氏便对儿子提及此事。

曹颙便道:“明日,我亲自送帖子过去。”

那两个贝勒府仆妇,讨了回信,回去复命去了。

曹颙先回梧桐院沐浴,换了家常衣裳,才又同初瑜一道,回到兰院陪李氏说话。

“大阿哥落地六斤四两,白白胖胖,很是可人疼。”李氏笑mimi的,说得都是好消息:“礼哥儿散馆,授了编修。”

曹颙只笑着听着,晓得母亲放心不下李宅那边,又问了两句李煦的身体。

“调理些日子,已经渐好了……”李氏颇为欣慰道:“等你陛见回复了差事后,抽空也过去看看你舅舅。不看旁的,只看在他早年照看我同老太君份上……”

正说着话,就见有乐桂悄悄进来,站在初瑜身后,低声回了一句。

初瑜闻言,不由变了脸色。

曹颙听到“报丧”二字,亦转过头来,问道:“怎么回事?”

李氏也止了声,望向初瑜。

就见初瑜起身道:“年家打发人过来报丧,年家老太爷没了……”

到底上了年岁,更避讳生死,即便晓得年家同自家只是寻常姻亲,可李氏也颇觉感伤:“可怜见地,是个明白人儿,临老临老,受了子孙拖累。”

曹颙想到年家子孙被赦免之事,问初瑜道:“皇上赦免年家子孙,回家了没有?”

赦令是四月初下的,至今也有一个月了。

要是疾驿而行,也能到京。

初瑜闻言,脸色一黯,道:“流放的四个年家子孙中,已经病夭二人,剩下两人,残疾一个,延迟回京,只剩下一个年兴,听说已经启程回京,不知到没到。那边瞒着消息,这回赦令下来,京里才得了信儿,听说七妹夫听后,呕血不止,差点没过去。”

曹颙闻言,只觉得后背发凉。

年羹尧一系,十五岁以上子弟流放,不过是前年冬天的事儿,至今不过一年半,就两死一残,四存一。

按照旨意,年羹尧留下的那几个稚龄子,到了十五岁也要依次发遣。

若是没有赦令,年羹尧这一支真是能不能剩下还是两说。

官场失利,殃及子孙,年羹尧就是个明证。

想到这些,曹颙有些心灰意冷。

年羹尧错的多,根源是他做得多。

在皇上需要的时候,做得多是为皇上分忧;当被皇上厌弃的时候,做得多就是逾越。

“老爷子年过八十,也算喜丧了,‘接三’时,我同初瑜过去。”曹颙见李氏也凄然,岔开话道。

京城丧仪,越是关系亲近的人家,祭拜越早。

在年羹尧论罪时,曾下旨将年羹尧之妻觉罗氏送回娘家,七格格这边亦没能幸免。

最后皇上只发作了年羹尧这一房,年熙因过继长房,反而逃过一劫;七格格在王府住了一年后,也被放回了一年。

曹家能“接三”时过去,已经是昭显亲近,倒也贴合曹颙与年熙的连襟身份。

李氏点点头,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此正好。只是年家经历大变故,也不知老人家的身后事预备得便宜不便宜,到底是亲戚,能帮就主动帮一把。”

曹颙是晓得皇上亲自探病之事的,倒是并不担心年遐龄的身后事。

初瑜则是看到屋子里的冰盆,想起一事,道:“旁的倒好还说,天气渐热了,先打发人送过去几车冰吧?”

曹颙没有异议,初瑜便使人传了两个婆子,吩咐了几句,打发她们往年宅送冰。

被丧事一冲,李氏有些恹恹,打发儿子、媳妇自去。

曹颙与初瑜夫妻二人,这才得了空,回梧桐苑说话。

“二弟同五弟也打发人回来,给妞妞添妆,只说妞妞是爷的妹子,也是他们的妹子。二老太太有些瞧着那些东西很是舍不得,被四弟妹劝了一遭,也预备着给妞妞添妆呢。”初瑜道。

曹颙点点头道:“妞妞也叫了她们多年兄嫂,得她们点儿东西,没什么。”

初瑜略有遗憾,道:“可惜名份只是干亲,要不然将妞妞在老太太膝下记名,也能多预备几天酒席,张罗得更风光一些……”

哭死,欠下两章了。。握拳。。。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官非(上)

曹府,客院。

庄延平看着眼前的一对夫妻,又惊又怒:“大姐夫这叫什么话?我们是来喝喜酒的,可不是来抢人的?怎么强接不强接的话都出来了还大姐去曹家夫人跟前说嘴叼……”

他是庄带中年才添的儿子,年纪比曹颙略年长几岁,却也不到四十,身上穿着件八成新的淡青色衣裳,带了几分儒雅。

那对夫妇四十多岁,穿着鲜亮许多。

妇人略显富态,头上抹着头油,脸上也涂了厚厚的粉,头上金灿灿的,戴了全副金头面,身上簇新的紫地银花大衣裳。

那男子却是精瘦,亦是簇新的装扮,宝蓝色云纹长袍,脚上是黑纱官靴,长着一副长脸,眼睛眯缝着,有点鹰钩鼻,透着几分精明。

那妇人就是庄席的长女庄氏,少小失母,加上庄先生隐身入索额目府为幕,所以她同胞妹一直寄养在江南伯父家。长大后,庄氏同胞妹,都由伯父做主,嫁入江宁附近两家本份的乡绅人家。

出旗为民,这这个时候,并不是恩典,只是当年因隐秘身份,庄常兄弟在江南有民籍。

除了妞妞,其他庄氏子弟也都是民籍,所以婚配都是同汉家一般。

那两户乡伸人家,也只是知道庄家长辈执幕业出身,家底颇丰,其他的并不知晓。庄家两个女儿出嫁时,都带了良田铺面,家中伯父身上有捐官,所以待两个媳妇还算优容。

等到庄常兄弟先后离世,庄延平也长成,身上有举人功名,家里也有百十来顷地,日子过的殷实富足,所以庄家这两个出嫁的女儿也有娘家可依,并未吃什么苦头。

这庄氏的丈灿生柴,祖父曾任小吏,自己身上也有秀才功名,考了半辈子举人,都没有考中,性子就有此偏激。只觉得考场黑暗,像他这样“真才实学”士子的都落第,那些官宦人家子弟不学无术,反而榜上有名。

对于曹家,他更是骨子里带了几分瞧不起。

连曹颙收留怜秋母女,也被他看成是“谋财之举”。

只因他晓得庄家是靠幕业积攒的家底,也有两个举业无望的司窗进衙门为幕,油水丰孱。

憩到岳父入曹家为幕十来年,谁晓得揣下多少好东西,怎么能白白让曹家占这个便宜。

想到这里,他耷拉下脸,道:‘小舅因何诧异?两位姨娘毕竟是自家长辈,也没有在旁人家养老的规矩。岳父刚走时,我司二姨夫就商议着要接她们回江南,她们却是留恋京城富贵,约莫着也是想要指望以曹家为靠山,给小姨说门好亲事。如今小姨出嫁在即,她们也没有继续留在曹家的道理,自然当随我们回乡。

庄延平同这个大堂姐夫打了半辈子交道,自是晓得他的脾气秉性,惯会这副嘴脸,看似冠冕堂皇、言辞振振,却多是私心作怪、强词夺理。

叔父无子,也没有过继嗣子,他这个侄子却不能让其在地底下也不安身。

因此,他也冷下脸,道:“既晓得两位姨娘是长辈,就当守着长幼尊卑之道。叔父的墓就在京城,两位姨娘也是久居京城,焉有千里迢迢到外地守节的道理?即便曹家不易居,也不用姐夫操心,小弟已经托人在南城买了宅子,两位姨娘若是想要离开曹府,可以搬到那边去住。”

他没有说的是,那边的宅子,是他买来送堂妹做嫁妆的,所以才没有过去住,而是接受曹家的挽留,住在这边,好看一看是否能为婚礼尽绵薄之力。

庄氏见堂弟脸色不好,忙道:‘弟弟,你大姐夫也没旁的意恩,只是咱们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寄人篱下到底不好听。何况我爹也不是一穷二白,何苦让曹家得了便宜还卖乖?”

看着堂姐、堂姐夫摆着乡下财主的谱来,庄延平只觉得太阳穴生疼。

这个堂姐夫真是瞎精明,考了半辈子科举,就是想要做官,以曹家与庄家两代人的交情,想要求得曹家拉扯一把,并不是难事。

庄延平记得清楚,自己上回来京给叔叔烧周年时,曹颐还曾主动问起他将来的打算,隐有援手之意。还是他谨遵父命,只考了举人,就放弃了科举,安心耕读传家,等到函辈再谋仕途,省得入了仕途,提及祖父名讳。

庄常不比庄席,只在索额图与曹家为幕,他隐身江南通政司,在官场上结了不少仇人,才留下让两代内子别不得出仕的遗命。

这个大堂姐夫既酸腐,又贪婪,奔丧一回,却是恶心了曹家人,对妞妞这个小姨妹,十来年也不闻不问。

现下听了妞妞要出嫁,夫妻两个非要跟过来,也是奔着钱财来的。

庄延平虽不打算出仕,可对曹家也是感激的。

江南官场向来混乱,土地兼并严重若没有曹家照拂,他微不敢多置良田。像个官贵乡绅。

眼前这两口子是跟着他来的,他如何会让他们闹腾起来,伤了两家情分。“大姐在淳安时,可曾见过知县太太?”庄延平冷静下来,问道。

庄氏咳了两声,道:‘上回县永家老太太过寿时,差点就见着。因去的晚了,才错过,二弟怎么问起这个?”

庄延平冷哼一声,道:“知县太太是七品安人,曹家太夫人是超品伯夫人,曹家大夫人是皇侄郡主,谁高谁低,大姐也当心中有数。别说大姐是秀才娘子,就是总督夫人到了这府上,也未必能高声说话。曹家贵且富,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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