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信誉不好，怎么怪别人，现在活儿全毁了，你看怎么办！但老赖认为这是美编的错，明明知道计算机有问题，
却还在上面弄，不是自讨苦吃嘛。于是小陈和小赖就这样争吵起来，小陈口齿伶俐，嗓门清脆，老赖虽然口齿不清，但
嗓门粗浊，也颇有力量。我就看着一条小狗和一条老癞皮狗互相厮咬，咬得头破血流才好。但两只警觉的狗马上发觉我
坐山观虎斗的姿态，停止了厮咬。老赖说，李有钱，你也应该想想这事怎么办，时间很紧了，要是刊号被吊销，咱们都
没饭吃！我说，我不正在想办法吗！老赖生气地说，你想什么啦，你不是正在看我们吵架吗！我说，我边看边想不行吗，
你们要咬，我有什么办法？老赖道，我们是为工作而争论，什么叫咬，你这不是骂人吗！我说，我吐字不清晰不行吗，
我说的是吵，你普通话说得更差呀老板！
我的普通话差是因为没认真去矫正，控制不住舌头；老赖就更不可救药了，舌头大，嘴唇厚，而且到了这把年纪想
学都学不好，说话一急就喷口水。但他的舌头也有一个好处，可以代替鶏吧给女人口交，他娶了年轻漂亮的妻子而毫无
愧色，就是因为这个本事。现在，老赖一说口齿不清的话，我就想起大舌头在夜里的用途，荷尔蒙上升，一种恶心加冲
动的感觉从丹田涌到喉头。这种感觉再加上小陈的在场就很难受，因为她是个不象女人的女人，对荷尔蒙具有抑制作用。
老赖说，返工，你跟小陈加班。哎哟，我就要呕吐了，加班我不是没干过，但跟一个脾气暴躁肤色蜡黄胸部下陷的女人
在一起加班，掐死我算了。还好，没等我发作，小陈已经发作了，声称薪水和加班费没到手之前，绝对不会返工。老赖
眼睛一瞪，说，加班费？这是本分的工作，你好意思提出来！小陈道，我早就听我妈说你抠，现在才知道比我妈说得更
抠！眼看两只狗又要咬了，我把老赖叫到一边，悄声说道，辞了算了，这女孩，就吵架最拿手，排版手生，又没感觉，
不行的！
老赖沉吟片刻，嘟呶道，不好吧，辞了怎么返工？再说，我没法跟他妈交代呀！为了拔掉这颗妨碍我荷尔蒙挥发的
眼中钉，我不得不耐心地做工作，我在老赖面前从来没有这样耐心过，过去没有，未来也不会有，可见我对小陈的重视
程度。老赖最后勉强同意我另请一个美编返工，至于用与不用，等这期杂志出来后再说。在老赖的犹豫中，我也下了一
道通牒：要么她滚蛋，要么我滚蛋。
我请来的是《瑞丽》一个美编，一年前我们曾有过两个月的同事关系，彼此留下美好的印象。不，也许不是彼此，
是她给我留下美好的印象。两个月的时间除了让我知道她喜欢用什么牌子的香水和洗发水，确实也了解不了别的。两个
月也许可以搞几十个女人，也许一段恋爱的苗头都搞不了，这得看环境。那么，让我介绍一下这个女孩吧，她叫黄艶丽，
这个庸俗的名字是他老爹给娶的，这个半文盲让这个庸俗的名字像狗屎一样粘在完全不像狗屎的女儿身上，所以我们从
名字里根本不能判断黄艶丽的样子。黄艶丽初看不是特别引人注目，但耐心地看，交流，就有了味道。一年不见，你想
起她，你就先想到那种味道，我相信对女人有研究的朋友们都了解味道的重要。从外表上看，黄艶丽比较明显的变化是
胸部比一年前发散松弛，像开放过的花，也像发酵后的馒头，也像十六的月亮，像所有的被人工改造后显得更加漂亮的
东西。他妈的人工改造！
老赖好象不相信黄艶丽是来工作，所以他半信半疑地监工。小陈也在半信半疑，本来老赖叫她回去，但她不知道自
己是不是被开除了，所以不走。这样机房里呆着四个狐疑的人，小陈要观察老赖的态度，老赖则怀疑我的举动，我对黄
艶丽有太多想法和感慨，而黄艶丽则对小陈的阴沉的眼神有疑问。我和黄艶丽在计算机前，老赖时不时把脑袋探进我和
她的脑袋的空隙里，装作观察页面效果。每当这个时候我恨不得把他的头砍了。探了十几次以后，终于犯困了，老赖打
了个呵欠恋恋不舍地走了。这样小陈一个人也就索然无味了，她眼睛盯者天花板，有两只又像交配又像打架的苍蝇钉在
上面，可以想象，如果没有那两只交配的苍蝇，小陈将是多么郁闷。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交配的苍蝇作鸟兽散，小陈叹
了口气，这口气很粗，恨不得像龙卷风卷走我们。事实上小陈自己被卷走了，我和黄艶丽都松了口气，但我们正要闲聊
一把时，小陈又把门打开，没别的事，就是横我们一眼，或者说，想看看我们在搞什么。也许她想抓一个什么把柄告诉
老赖呢！
时间在黄艶丽的发香中如白驹过隙，楼道渐渐归于寂静，转眼就10点多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真是个真理。我对
黄艶丽说，吃宵夜去吧！吃宵夜是我在南方的习惯，到北京后这个习惯就没了，只有在特殊的情况下才会脱口而出。但
北京实在不是不合适吃宵夜的地方，我们绕了一大圈才找到一个有小吃的地方。老板准备打烊了，但被我的热情感染，
决定推迟关门时间，幷且还把一份已经被无数食客摸过的北京晚报给我看。在我没找到和黄艶丽聊天的话题前，我翻了
翻社会新闻，有个消息说中国男人平均到47。7岁后，性生活周期便沦为每月一次，基本上下岗了。想想我都快30了，还
没有正经八百地干过一个理想中的女人，紧迫感油然升起，我叹道，真可悲！黄艶丽问，可悲什么？我指了指新闻标题，
黄艶丽只扫一眼，便明白其中含义，安慰我道，这只是平均水平呀，你拔尖就行了。我解嘲道，理论上我拔尖，实际不
行，得靠资本呀！我指了指腰，说，也酸痛，大概快废了！黄艶丽微笑道，那你可要注意呀，不要太泛滥呀！我真诚地
说，不可能，你以为我撑到那个地步呀，我是饥一顿饱一顿才搞成这样的。黄艶丽抿住嘴窃笑，好象从我脸上看到了性
生活。
我叹道，做女人挺好的，性生活不必太费劲！此刻有点夜深人静，谈这个话题有点突兀也有点刺激。但黄艶丽没有
回答，以静待动，由于我对她一年以来的胸部变化怀着疑问，便问道，谈谈你的生活嘛！黄艶丽敷衍道，没生活，每天
上班，有什么生活！我探询道，我指的是性生活。黄艶丽终于哈哈大笑了，说，你真的那么好奇！我说，我看出你这方
面有很大的变化了！在说话的同时，我们的眼光碰了一下，色情的味道弥漫开来，彼此间有了英雄所见略同之感。黄艶
丽很无所谓地告诉我，她现在有两个男朋友。我问，是同时……搞吗？黄艶丽说，当然了，这样才刺激。
黄艶丽的话真让我吃惊，一个看来平常的女孩都有一番不平凡的业绩。而她之所以热衷于这种游戏，原因更让我吃
惊，就是看了一部好莱坞影片受到启发。而在这之前，黄艶丽幷没有谈过男朋友，所以她在性和情上的造诣有厚积薄发
的意味。那么，原来她像花骨朵一样的乳房，在两个男人的关怀下喷薄欲出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的收获也就这些，本来还有我想加入黄艶丽男友的行列，成为三分之一乃至四分之一乃至N 分之一，但没有自信。
在一个如此奔放的女人面前，我的自信被彻底击垮了。更麻烦的事还在后头，小陈由于不满意我和黄艶丽加班到深夜，
便诬告我另有企图，这一点老赖居然也相信了。老赖正色地警告道，李有钱呀，工作是工作，私交是私交，你搞成一团，
大家都有意见！他口齿不清，“私交”听起来像“睡觉”，令我脑门急剧发热。我吼道，我乱搞，你有什么证据。老赖
指着纸篓堆积的大量卫生纸道，纸上包不住火的，你们晚上用这么多卫生纸干什么。操，我这才理解老赖这人内心是多
么阴险，卫生纸是黄艶丽感冒掀鼻涕的，当然没有经过化学分析看起来也像拭擦精液的。
由于我愤怒过了头，也懒得辩白，向老赖挑驯道，我工作干完了想干吗就干吗，你管得着吗？你能干你也去干呀！
我看见一股血从老赖的脖子涌到脸和脑门，眼睛也红了，整个头部像从包皮里脱颖而出的龟头。他的愤怒比我更甚，但
幷没有行动，唯一的结果是更加语无伦次。他觉得我不应该这样对待领导，如果换在正规的单位，我早就被开除了，至
少也要受到行政处罚。借加班搞男女关系，还把跟自己有关系的人招进来，这是假公济私，是大错误。老赖把这些意思
表达完毕，已经口干舌燥了。我冷笑道，假公济私，我敢跟你比吗，你老婆是编务，你老婆的表姐是财务，美编还是你
老乡，我操，这个杂志社就是你家的窝！
显然在斗嘴上，老赖不是我的对手。吵了几个回合之后，他就明白，吵不如不吵。他板起面孔，血液凝固在脸上，
臭着，右手紧握着瓷缸，这个样子才令我有点恐惧。如果他恼羞成怒，一缸砸过来，我有可能半身不遂。后来老赖也清
楚这个样子对我很有威慑力，老在我面前摆砸缸的姿态。
跟大小马我本来没什么交往，只是后来老赖有拖欠工资的倾向，我老向大小马打听，打听打听着，就觉得跟大小马
还挺谈得来。我们都瞧不起老赖，基于这个共同点，彼此就亲切了。大小马长得不差，风格跟小马类似，只是大一号，
甚至在五官上比小马更大气。两人在一起之所以小马会更引人注目，一是因为小马细皮嫩肉，会揪男人的心；二是，是
嫁给老赖之后，老赖舍得花钱买衣服，你看她一天换一套就知道了。三分靠长相，七分靠打扮，老赖的美学虽然一塌糊
涂，但打扮老婆上一点不含糊，舍得投资，买得得体，使得小马成为拿得出手的花瓶。我和大小马的话题也是从这里切
入的，我对大小马说，如果你像小马那样打扮，绝对超过她。大小马惊奇道，真的？我说，女人长得差点没关系，但一
定要有自信，你有自信，就能超过小马？大小马抑住兴奋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能超过她？我说，你长得比她开，比
她大气，知道什么是大气吗？如果她是小家碧玉，你就是大家闺秀！你比不上他的地方就是她嫁给老赖，而你没有！大
小马愤怒地叫起来，你以为我会嫁给老赖吗？别看他整天窜来窜去，下半截都进棺材了！
这个话题让我们同时振奋起来，我也暂时忘了问工资的初衷，向大小马探听老赖下半截的状况。虽然说小马出嫁后
跟大小马疏远了，两人的矛盾也多了，但毕竟是表姐妹，还有唠嗑的习惯，唠嗑到动情处不免推心置腹。小马胆小，老
赖一出差，她就要拉大小马一起过夜。这个习惯让老赖窝火，大小马一过来，住不用说，难免吃吃喝喝，还大手大脚，
冰箱里的储备基本上被抢劫一空。虽然小马都承认是自己吃的，但老赖心中有数，小马的鶏肠小肚装不了多少，都是大
小马跟过节似地放开肚子，连老赖的二锅头和茅台都敢拆。老赖一出差就打电话回来，警告小马不要带大下马过来，大
小马一边听着，一边愤怒地消耗老赖的食物，临走还打劫一批日用品回去，以示抗议。大小马是有理由抗议的，因为每
次都是小马怂恿她过去，实际上是她免费陪小马过夜的。大小马经常睡在老赖的床上诅咒老赖，小马也不好说什么，只
是顺着大小马的话题抱怨老赖，抱怨着抱怨着话题就出来了，那就是下半截的话题。大小马对此话题兴趣是因为自己没
有经历过婚姻生活，对老夫少妻的生活就更感兴趣了。小马呢，也是心有哀怨，倾诉倾诉有好处。小马透露，刚结婚的
时候，老赖的性能力跟年轻人一样势不可挡，小马刚开始生活，都不太适应。但个把月之后，小马适应了，可以加强频
率了，但老赖却不行了，虽然越来越满面红光。别以为满面红光是健康，是好东西，老赖的满面红光完全是内虚，虚火
上升的表现。现在根本不可能在老赖身上获得满足，这是嫁给老头子的代价。
大小马分析老赖表现，完全是因为性生活不正常导致的。他离开老婆到北京混了七、八年了，这七、八里他没有嫖
妓，原因之一是舍不得花钱，二是他的思想还算正统的，在理智上拒绝这种行为。这一点是小马在枕头边套出来了，没
有嫖妓，也没有情人，老赖如何扛过八年与性欲抗战？新婚后小马从一个柜子里找出个娇娃性玩具，这是老赖家最昂贵
的玩具，质地很好，估计用了几年了弹性还跟真皮一样。老赖不肯承认这是自己买来的，说是一个朋友作为生日礼物送
给他。小马要扔掉，老赖舍不得扔，最后又当成生日礼物送给老赖的一个单身朋友。老赖熬过八年之后，已经强弩之末，
在短暂的新婚之后，露出了老人的真面目。大小马兴奋地说，有一次她回来，顺手把老赖的一瓶神油给带走了，虽然自
己也没用，但想象一下老赖到处找神油的样子也是很快乐的事。
我们把老赖从内到外贬了一顿，非常过瘾，幷有惺惺相惜之感。大小马的出的结论是坚决不能和老头结婚，不管他
有多少钱，不管他当什么官。而且，大小马最不满意的是老赖的脸部，远看像猪，近看像河马，是所有发福的中国丑男
人的典范。这一点我颇为认同，我对大小马说，你至少要找个像我这么帅的，算及格。大小马认真地把我看了一遍，问，
我看不出你帅在哪里？我说，你仔细看，只要有眼力就能看出来了。大小马把头从计算机屏幕前转探过来，从眼睛鼻子
到嘴巴一个一个看，最后总结道，还真是，越看越耐看了！我对大小马说，这就是所谓的实力派，找男人别找奶油小生，
也别找河马肥猪，一定要就找实力派的呀！
接下来我打听老赖发不发薪的问题。以前我提到这个，大小马总跟我打马虎，让我找老赖了解，而老赖更马虎，说
他已经向总公司申报了，具体转账是由财务交接的。球踢过来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