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爱跟他唠嗑，便单刀直入要进入主题。但老赖用舌头舔了舔厚厚的嘴唇，说道，不要急，吃完饭再谈，我请你吃饭。
说着带我到隔壁一间大房间里，说，这是我们食堂，你看饭菜还不错嘛。本来我应该请你到外边吃，但公司有规定，不
论是领导还是职工午饭只能在这里解决。我用鼻子闻了闻三大铝盘的菜，其中有一盘排骨的味道相当难闻，我说，我刚
吃过，真的。老赖摇头道，不可能，这个钟点不可能吃过，要不然你就是不喜欢我们这里的饭菜了，你要不喜欢我可以
叫师傅给你做小炒。我说，真的，我是早饭和中饭一起吃，一只两斤重的桂花鱼，全被我吃了！说着我打了个饱嗝。老
赖失望地叹道，既然这样，你就没机会体验我们的生活了。他看看四周没人，用沾了我小便的手抓起一块露出水面的排
骨，厚厚的嘴唇贪婪地含住，吮吸一口道，味道还可以，你要是不尝尝还真是可惜！
老赖是叫我一起做杂志的。这段时间网站纷纷倒闭，玩家们纷纷开始转移方向，做纸质媒体，有几千万的玩报纸，
有几百万的做杂志，据说这是最后一块蛋糕，也是又一次烧钱的机会。老赖是个土包子，做杂志肯定不在行，但能圈钱，
也算是一人才。据说这次圈了300 万，虽然没到帐上，但足以让他乐地屁滚尿流。3 个月前他就跟我通过一次电话，说
想把杂志作成一个少儿教育类杂志，幷让我提供了一份策划案。我把策划方案传过去后，他就没有了回音。这个举动使
我对老赖产生了很坏的印象，觉得他是个不干净的人。但三个月后这个不干净的人再次邀我的时候，我一口就答应了，
可见有钱的人是有魅力的，能圈钱的人也是有魅力的，即使他看起来那么讨厌。其实主要原因还是我自己，如果一年不
干几个月活的话，我相信自己是很难活下去的。老赖告诉我，这个杂志已经请人做过两期了，做文化的，但除了送人，
基本上都堆在仓库里。现在想调转方向，请我来做成时尚类，走市常老赖的这个消息让我很不高兴，原来是别人蹲过的
茅坑，拉不出屎了才让我蹲。我未必能拉出好屎，但作为替补心情总是不太舒坦的。但老赖幷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前两
期是个铺垫，证明了文化的路子是走不通的，现在找准了方向，可以放手一搏了，所以我才是真正的主力队员。老赖的
解释让我觉得自己被重视了，心情也在刹那间好转起来。
一周之后我成为《看世界》杂志的常务副主编，月薪5000人民币，负责杂志内容。编辑部的人马也很快到位，一部
分是我拉过来的以前的同事，另一部分是老赖的人。重点介绍一些老赖的人马，一个皮肤黝黑的瘦小的女孩，相貌奇丑，
看不出多大年纪，从16到36都有可能，是美编。我对她的外观表示不满，我对老赖说这是做时尚杂志，编辑部也要形象。
但老赖强调这个女孩有才华，才华应该是第一位，她母亲和老赖是十几年的同时，老赖是看着她从小到大学画画的。我
对老赖的解释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老赖执拗，他认为有道理的事死活要扛祝第二个女孩，长的是不错，清秀，最大的特
点是皮肤白晰，不怎么说话。如果说，这几间办公室里最能让人眼睛一亮的，就是这个女孩了。但老赖的介绍让我们大
吃一惊，他说，这是我老婆。我的心一沉，脸有点僵硬。老赖宣布他老婆是管编务的，还介绍了几个管财务的人，我没
有认真听下去，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到走廊尽头点了一棵烟。
和我一同来的编辑小恭经过我身边，看看四处无人，在我耳边嘀咕道，老赖她老婆长得怎么样！我喷了一口烟，说，
关我屁事！小恭说，干吗了，他老婆惹你啦？我不耐烦道，谈这么无聊的事，有意思吗！小恭说，你高雅，屁！是不是
被老赖呛着了。我把烟屁股在窗台磨掉火星，压住声音道，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提到老赖。小恭边走进厕所边道，提提
老赖有什么不好，很开胃的，你知道吗，他老婆原来是他的保姆。这个消息像一剂吗啡注我血管，我不由自主兴奋了，
我说，真的？但小恭一头钻进厕所包间后，就再也没有吱声，我忍不住敲了敲门板，道，你他妈的怎么不说下去！小恭
用憋足劲儿拉屎口气说，你没看见我在忙呀！我说，你肛门在忙嘴巴没有在忙呀，难道你拉屎也用嘴巴吧！小恭上气不
接下气地说道，操，你知道我这泡屎多硬吗，全身都要使劲儿！我说，别怪屎硬，你是上面的嘴巴太大了，屁股倒是长
个樱桃小口，不实用呀！
老赖本来许诺请大家一顿午餐，但又以人员没到齐而推掉，我和小恭只好到外边吃饭。在地坛左侧的一家“天天香”
饭馆里，小恭继续像我透露老赖老婆也就是小马的情况。关于小马的情况，小恭是从财务大小马那儿知道的。大小马也
是姓马，是小马的表姐，虽然是表姐妹，而且是一块儿来北京的，但在长相上风牛马不相及。如果说小马长得精致，那
么大小马长相可以用粗糙二字形容，还好这种长相幷不影响财务工作，或许还有助于财务工作，因为搞财务的不能有太
多的性骚扰。虽然大小马的工作还是沾了小马的光，但大小马还是很不服气，因为她一直在文化程度上比小马要高，现
在小马一下变成来老赖的老婆，而且薪水高，工作又轻松，这让大小马仅有的一点优越感也消失了，大小马就不免到处
向人透露小马的底细。
那么，就让我们简单得回顾小马的历程吧，需要注意一点的是，这是道听途说的资料，未必可信。另外在我的转述
过程中，也许有些我的情绪，所以就更不可信。你们可以作为娱乐的小道消息，无聊的时候享用。小马是老赖在家政公
司找来做小时工的，也许是老乡的缘故，也许是姿色被老赖一眼就看上的缘故，做了几次小时工以后，就成为老赖的保
姆了。老赖已婚的单身男人，他把黄脸婆搁在湖南老家，名存实亡，所以在北京把小马搞上是一件很自由的工作。他的
劣势是年纪大了点，比小马大20来岁，不说长相上跟父亲似的，性能力也许还跟不上。不过反过来一想，也许年纪大还
是优势，沧桑一点皱纹糙一点也许在女孩眼里就是魅力，再说老赖混到这把年纪，又抠门，手里少说也剩下十几二十万，
这一点还是能让保姆动心的。即使性能力不足，也可以在性技巧上弥补。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是搞上了，老赖还把黄脸
婆给离了，完美得一塌糊涂。至于小马把大小马也搞过来工作，一是大小马原先工作待遇差，应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因为小马在家政服务公司的时候，大小马地位高，两人在一起主要还是大小马出房租，可以说小马处于附属地位。但现
在小马给大小马推荐了好工作，位子就一下子掉过来了。这个很重要，位子掉过来是我们大多数人的生活目标，农民翻
身做地主，工人翻身当老板，谁不想把位子掉过来。对大小马来说，这是一件很无奈的事，得到一份好的工作，但在二
马中却没有了地位，两全不能其美呀。
还有一件值得一提的事，老赖初次和我聊天，得知我是北师大毕业的，很兴奋地说道，我老婆也是这里毕业呀。他
说的不是黄脸婆，而是小马，我再问是哪一级哪个系的，老赖就含糊其辞。再听说小马是保姆之后，我就更加疑惑，倒
不是我认为北师大的学生素质有多高，只不过据我所知幷没有保姆这个专业。小恭笑道，你不知道，你们学校有个妓院，
小马是从妓院毕业的。我说，操，你不能这么埋汰咱们学校，怎么糟糕也不能说它是教人上床的。小恭说，你看你自己
想歪了，不是成人继续教育学院，你忘了，不是简称“继院”吗？我说，你这人真无聊，这也值得绕圈子。小恭说，就
你不无聊，不无聊还不是也打听别人老婆的事。我说，怎么叫打听别人老婆的事，我这是有疑问，有疑问就得解开。小
恭不满意了，他把只剩下面汤的碗一推，说，就你吐出来的是人话，我吐出来的都是口水啦，你整天跟我装正经，我看
你越来越虚伪了。
我到小马的办公室要一些办公用品，小马不在，但办公室的计算机开着，屏幕上是一个还没玩完的扫雷游戏。我坐
在还留着点香味的椅子上把剩下的雷全部扫了，幷重新开一局。几年前我在机关的时候老玩这个，熟练得很，现在玩也
跟吃炒豆一样根本不用过脑子。玩到快结束的时候，小马进来了。小马见我玩的是最高级的，倍儿快，不由大为感叹。
这个在成人继续教育学院进修过的保姆显然把扫雷当成很时髦的游戏，不停地向我讨教，我分析了一些基本推理，但她
觉得深奥，眼皮都快碰到屏幕，小小的乳房也都压着我的肩膀。本来我想提醒她这个，但是一想，人家是无意的，只有
像我这样有邪念的人才会想到，于是我停止提醒的念头。实际上我对小马的乳房也没有感觉，你想想，老赖摸过的东西，
你有好感吗？
我问道，老赖怎么样？小马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停顿了一下，有点害羞地问，什么怎么样？我说，没有具体的
怎么样，就是蛮问问。小马说，那你去问他呀！这个答案让我颇为尴尬，我想还真的问错了，嫁给老赖显然不是什么值
得骄傲的事。说曹操曹操到，老赖像一条警觉的狗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显然很不舒服。他幷没有听见我们的话，但是
我仍然可以感觉到他眼里有两团火喷到我脸上，我眼睛一热，睫毛已经被烧了一半。老赖说，上班时间别瞎聊，影响多
不好，工作进度这么慢，你也不操心操心！老赖的口气让我颇为不满，辞职后已经很少有人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了。我
反驳道，我怎么没操心，你才没操呢，你看看，要什么办公用品就没什么，办公室里连稿袋都没有，叫人家怎么干活呀！
老赖较劲道，这是小事嘛，你跟小马说一声就可以了，我刚才可是看见你们在玩游戏没看见你们谈工作呀！我说，游戏
一下怎么啦，犯罪啦？总得轻松一下嘛！老赖见我这态度，即刻恼怒起来，赤色的脸上更赤了，说，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请你来不是玩儿的，这一分一秒都给你工资的！由于被老赖的脸色感染，血液也涌上了我的脸膛，操，要讲效率，你
怎么不说说美编呀，全在她那儿耽搁了！
美编小陈是个脾气极怪的女孩，有才华的人脾气都有点怪，问题是像她这么没有才华却也怪就让人受不了。老赖对
她的信任基于她画过一本有关屈原的书的插图，只能说有点工笔素描功底，但工笔素描的功底对做时尚杂志毫无用处，
所以每一页的版式我们都较劲过。我跟老赖反映这个问题，老赖说你们沟通沟通吧。把我们叫到一块儿，但叫一块儿除
了吵一架没干别的。小陈仗着和老赖的关系谁都不怕，而且出言不逊，你看她凶的样子简直不像个女的，真的，我估计
她全身上下除了一个逼之外没有任何女性特征。老赖悄悄跟我说，你看她长这么丑，从小到大没有人夸过，脾气跟氨气
一样臭，你得体谅呀！我说，体谅个屁，漂亮点也还说得过去，这么难看又这么臭，谁受得了！老赖说，李有钱，你态
度有问题，怎么能以貌取人呢！我反驳道，你不以貌取人，你怎么娶小马当老婆，都没想过娶小陈！老赖一时语塞，话
没出口口水先喷出来，说，你……你瞎扯蛋，小陈跟我女儿一样，怎么有这个念头。我说，操，你别虚伪了，小马不能
当你女儿吗？当你孙女都够嫩！
既然我把话都说绝了，老赖也放开了，蛤蟆嘴一张，很得意说道，是呀，人家都说我老婆又年轻又漂亮又贤惠，你
要找老婆，一定要向我学习呀，哈哈哈，哈哈哈哈！老赖过分得意，笑得腮边的肥肉花枝乱颤，那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快
乐。我最看不惯的就是别人的快乐，回首28年，我没有这样快乐过，我根本就没有快乐过，虽然鶏吧快乐过但内心根本
就没有快乐过，况且鶏吧快乐时内心还在忧愁。请问各位，快乐是神——马——玩——意？老赖继续快乐道，李有钱呀，
我告诉你，老婆一定要娶年轻的，所以你别急着结婚，老牛吃嫩草，最爽呀！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快如闪电地挥出一
拳击中老赖的腮部，但他的腮部很结实，幷没有我预想中血肉淋漓的场面。我擦了擦眼皮，老赖秋毫无损地快乐道，女
人越年轻就越鲜活，采阴补阳呀，你也就能活得更年轻。我再次拳击老赖的腮部，但他腮部轻轻一鼓，我就被结结实实
地弹回来，整个身子被扔出房间。
老赖强调，刊物必须在月底出来，如果连续两期没有出刊，刊号就被收回去。其它的环节还都不错，排版在我和美
编小陈的摩擦中慢慢进展，虽然火药味一次比一次浓。遗憾的是，就在差不多完工时，计算机突然崩溃了，把搞好的版
面毁于一旦。小陈得知后愤怒地咆哮，像发情的母牛，咆哮完后她把责任归罪于老赖。据小陈说，这个计算机崩溃的原
因是前一个美编设下的病毒炸弹爆发，原因是老赖把人辞退了还不给工资。提到此事，我们更加觉得老赖是一毛不拔的
铁公鶏，而我们干了快一个月了也不提发工资的事。在机房里争论了半天后，所有的矛盾归结为一个矛盾，就是跟老赖
的矛盾。老赖要是不给工资，那么我们所有的活儿都白忙，所有的矛盾都将不是矛盾，而我和小陈的斗争也变得毫无意
义。老赖对我们突如其来很吃惊，因为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们沉浸在工作之中，丝毫没提到工资的事。老赖说，不是我
不给你们，公司规定，这个月的工资下个月初拿，你们一心一意就想着工资的事，怎么能干好活呢。小陈先冲着他道，
是你自己信誉不好，怎么怪别人，现在活儿全毁了，你看怎么办！但老赖认为这是美编的错，明明知道计算机有问题，
却还在上面弄，不是自讨苦吃嘛。于是小陈和小赖就这样争吵起来，小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