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总写衮师的美秀敏慧。
＇六＇这两句说在美丽温和的春月，孩子结伴游戏，不管是长辈还是晚辈。
＇七＇这两句说往来奔跑，闹声象开水翻锅似的。“鼎”，古代的三脚锅，常用做炊具。
＇八＇这四句说有大人来访时，衮师急忙要求先出去会见。客人上前问他想要什么，他却隐藏真
意不说出。“造次”，匆忙。
＇九＇“ （音伪）”，开门。“败”，破坏。“败”，破门而入。“笏（音户）”，手板。
这两句说孩子手捧父亲的手板，冲开门跑进来，学说客人的样子。
＇十＇这两句说孩子要么嘲笑客人象张飞大胡子或黑脸：要么嘲笑客人象邓艾说话结结巴巴。可
能当时通俗的三国故事中描写张飞是多髯面黑，邓艾是口吃的。“胡”，用作“鬍”或“煳”（焦黑）
的意思。
＇十一＇这四句说孩子骑上竹马，猛冲猛撞，有时做出雄鹰张翅的姿态，有时又象骏马的神气。
“崱屴（音则力）”，或作“崱屴”，耸峙。“佶傈（音吉栗）”，雄壮。“篔筜（音云）”，大
竹。“唐突”，冲撞。
＇十二＇这四句说孩子一会儿学做戏，一会儿学拜佛。唐时有参军戏，戏中角色有“参军”和“苍
鹘”，共同作滑稽表演。“按声”，压低声音（孩子学大人的声音）。
＇十三＇这句说举起鞭来牵绞蛛网。“■（音捐）”，绊，挂。
＇十四＇这两句说孩子学蝴蝶吸花蜜好象和蝴蝶比轻盈，追扑柳絮也不比柳絮慢些。“争”，较
量。“谢”，让。以上写孩子的种种嬉戏。
＇十五＇这两句说衮师和阿姊赌“六甲”输了。“六甲”，一种游戏，就是“双陆”，白黑两方
各用六子赌胜负 （纪昀说，见朱鹤龄注本《李义山诗集》附录）。
＇十六＇这两句说硬要跑去翻弄阿姊的奁具，将铰链扯脱了。“凝（读去声）”，坚持。“奁（音
莲）”，镜匣。“屈戌”，卢照邻《长安古意》注＇十＇。
＇十七＇这两句说孩子不听阻止，别人抱着他时，他多次翻转身体，对他发怒威吓也不能制止。
“律”，约束。
＇十八＇上句说弯下身子拉着窗格 （抗拒别人抱持）。下句说将唾液吐在琴上 （使性子胡闹），
然后又自去揩拭 （自知过分，主动收场）。“窗网”，窗上网状纹的格子。“衉（音克）”，唾声。
以上写衮师玩六甲输了，发起急来，撒娇闹脾气。以唾琴为高潮，以拭琴为结束。两件享同叙在最后
的五字中，非常精练。
＇十九＇这两句写衮师爱看人写字。“临书”，临摹书法。“挺”，直。李商隐能书，字体似《黄
庭经》 （见元王浑《玉堂嘉话》）。
＇二十＇这两句写衮师爱书卷。“衣”，指书衣（裹书的布帛）。“玉轴”，书卷的轴，两端装
玉头。上句说要求用古锦学裁书衣，见到卷轴也要索取。
… 40…
＇二十一＇这两句说衮师请父亲写“春胜”。“春胜”，剪采制成的小幡，上写“宜春”二字，
立春日用来表示迎新的饰物。
＇二十二＇这两句说斜卷着的笺纸象未展开的芭蕉叶，低低递过来的笔象未开的辛夷花。“辛夷”，
花名，又叫木笔花，含苞来放时形似毛笔笔头。
以上写衮师对于文字书籍流露出爱好。本篇以这一节为过渡，引到下面关于读书的一段议论上
来。
＇二十三＇这四句说作者自己勤苦著述，徒然落得憔悴消瘦。“恳苦”，勤苦。“无肉畏蚤虱”，
极言其瘦。
＇二十四＇这两句说望儿子别走爸爸的老路，以读书求功名。“甲乙”，唐朝科举制度，明经有
甲乙丙丁四科，进士有甲乙二科（见《通典·选举典》）。
＇二十五＇这四句说应该去读兵书，学得辅佐帝王的本领，不必凭借琐碎的知识 （指儒生所学习
的一套）。“穰苴”，《史记·司马穰直列传》：“齐威王使大夫追论古者司马兵法，而附穰苴于其
中，因号日司马穰苴兵法。”“司马法”，司马穰直兵法的简称。“张良”，《史记·留侯世家》载
黄石公授张良 《太公兵法》。“黄石法”，即指太公兵法。“纤悉”，琐细。
＇二十六＇这四句说居住在中国西北部的羌戎民族统治者正在疯狂作乱，无论用征讨或安抚的办
法都无效果。好象人身上的病，不及时根治就要成大患。“羌戎”，指吐蕃、党项羌等。“悖（音勃）”，
逆，犯上作乱。“痼（音固）疾”，顽症。“将养”句意同成语“养痈遗患”。
＇二十七＇末四句说望儿长大后象入虎穴探虎子似地彻底平乱，以武功博取封侯，不要死守一部
经书。在重视以儒家经典考士的时代通一经可以致富贵。所以汉朝邹、鲁一带有谚语：“遗子黄金满
籝，不如一经。” （《汉书·韦贤传》）作者的意思认为学兵法对国家有实用，读儒书就不是这样。
“帙”，书衣。
蝉
＇一＇ ＇二＇ ＇三＇
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 。五更疏欲断 ，一树碧无情 。薄宦梗犹泛，
＇四＇ ＇五＇
故园芜已乎 。烦君最相警，我亦举家清 。
＇一＇“高”，谓清高（见骆宾王《在狱咏蝉》注＇六＇）。这两句说既然以清高自处，就不能免
于饥饿，怨悔之鸣只是“徒劳”而已。
＇二＇这句承上文的“声”字，言通夜哀鸣，到天晓力竭声疏。
＇三＇这句承上文的“恨”字。蝉栖托在树上，抱枝哀鸣，而树却“无情”自“碧”。作者以蝉
自比，以树比他所期望的援助者。
＇四＇这两句写作者自己漂泊不定的遭遇。“梗”，树枝。“泛”，飘浮。《战国策·齐策》：
“桃梗谓土偶人曰：‘子西岸之土也，挺（治）子以为人。至岁八月，降雨下：淄水至，则汝残矣。’
土偶曰， ‘不然。吾西岸之上也；吾残，则复西岸耳。今子，东国之桃梗也；刻削子以为人，降雨下，
淄水至，流子而去，则子漂漂者将何如耳！’”（《战国策·赵策》又有“土梗与木梗斗”一段寓言，
大致相似）隋卢师道《听鸣蝉篇》云“故乡已超忽，空庭正芜没”；又云“讵念嫖姚嗟木梗”。这里
的两句似受了卢诗的影响。
＇五〕“烦”，劳。“君”，指蝉。这两句是说多劳你给我敲警钟，我这一家的生活也是清苦的。
全诗首尾相应，露出牢骚。
王十二兄与畏之员外相访，见招小饮。时予以悼亡日近，不去，困寄＇一＇
＇二＇ ＇三＇
谢傅门庭旧末行 ，今朝歌管属檀郎 。更无人处帘垂地，欲拂尘时章竟
… 41…
＇四＇ ＇五＇
床 。嵇氏幼男犹可悯，左家娇女岂能忘 ？秋霖腹疾俱难遣，万里西风
＇六＇
夜正长 。
＇一＇“王十二”，作者亡妻的兄弟。“畏之”，韩瞻的表字。韩瞻的妻和作者的亡妻是姊妹。
“悼亡日近”，指亡妻死去的那一个日子即将临近。作者因此心伤，不肯应王、韩招饮，以诗辞谢。
＇二＇“谢傅”，谢安。谢安死后赠太傅。这里以“谢傅门庭”代指作者的妻父王茂元家。这句
说自己在王家诸儿子女婿中忝在行列之末。
＇三＇“檀郎”，晋潘岳小字檀奴，后人称他做潘郎，又称檀郎。
唐人常以檀郎称婿，这里一般注释解释为指畏之，但作为作者自指也可以通，就是说向来这种
家庭聚宴的场合都有妻参加，今日只属于我一人了。潘岳曾写《悼亡诗》，作者以潘岳自比似更切合。
＇四＇这两句说室空人亡，见物思人。“竟床”，言长簟盖了整个的床，床上仅有长簟。潘岳《悼
亡诗》：“长簟竟床空。”
＇五＇这两句说儿女幼小，须作者自己照顾。晋嵇绍，嵇康之子，十岁而孤。晋左思有二女，曾
作《娇女诗》描写她们。这里以“嵇氏幼男”指自己的儿子，“左家娇女”指自己的女儿。
＇六＇末两句说愁思正深长，又加秋雨腹疾。与上四句都是表明不能赴饮的原因。“秋霖腹疾”，
《左传·昭公元年》：“雨淫腹泻。”注云：“雨多则腹肠泻注。”
筹笔驿＇一＇
＇二＇
鱼鸟犹疑畏简书，风云长为护储胥 。徒令上将挥神笔，终见降王走传车
＇三＇ ＇四＇
。管乐有才真不忝，关张无命欲何如 ？他年锦里经祠庙，梁父吟成恨
＇五＇
有馀 。
＇一＇“筹笔驿”，即今之朝天驿，在四川省广元县与陕西省阳乎关之间。蜀汉诸葛亮伐魏，曾
驻在此地筹划军事。本篇感叹诸葛亮有雄才大志而功业未能完成。
＇二＇“鱼”，一作“猿”。“简书”，指军中文书命令。《诗经·小雅·出车》：“王事多难，
不遑启居。岂不怀归，畏此简书。”“储胥”，指藩篱栅栏之类。开端两句写作者见到诸葛亮军垒遗
迹肃然起敬的感觉。说好象至今附近的动物还畏惧诸葛亮军令的威严。风云也爱护他的旧营垒使它能
保存至今。
＇三＇“上将”，指诸葛亮。“挥神笔”，指筹画军事，草拟文书。“降王”，指蜀汉后主刘禅。
“传”，传舍，即驿站旅舍。“传车”，在还没有传舍的时代，只用车，叫“传车”。这里“走传车”，
即长途乘车之意。刘掸降后全家被送到洛阳。这两句说诸葛亮虽然尽力筹画，终不能使蜀汉免于败亡。
＇四＇《三国志·诸葛亮传》说诸葛亮自比管仲、乐毅。在这首诗里作者也用管、乐比亮。“不
忝”，无愧。“关张”，指关羽、张飞，二人都是蜀汉名将，号称万人敌。关羽被孙吴袭攻杀害，张
飞为部下刺死。当诸葛亮伐魏时，关、张已死，缺少得力的大将，事业不成，实无可奈何。
＇五＇“他年”，昔年。“锦里”，在成都城南，有诸葛武侯祠。作者有《武侯庙古柏》诗，冯
浩编在大中三年，比写此诗早三年。“梁父吟”，《诸葛亮传》说：“亮躬耕陇亩，好为《梁父吟》。”
传文所说的“为梁父吟”当指弹奏《梁父吟》古曲，而不是指作歌词。后人以乐府古辞《梁父吟》（“步
出齐城门”）一篇为诸葛亮所作，是误会。李商隐也把《梁父吟》（“步出齐城门”）认为诸葛亮的
诗，说当年经过武侯庙时吟罢那首诗悲恨无穷。那首诗写的是齐国三勇士因宰相晏婴的谗言，被设计
害死的故事。作者自己有优谗畏讥的心情，所以吟此诗而生感慨。“吟成”，即吟毕，吟终。
锦瑟＇一＇
＇二＇ ＇三＇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
… 42…
＇四＇ ＇五＇
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
＇六＇
已偶然 。
＇一＇本篇以锦瑟起兴，以首二字标题，等于“无题”，不是咏锦瑟而是作者晚年回想过去，自
述感慨。旧说种种推测都不尽可通。用诗的开端两字做题目是从 《诗经》就开始的习惯，见杜甫《客
从》注＇一＇。
＇二＇“锦瑟”，瑟上绘文如锦。瑟是一种乐器，传说古瑟本有五十弦，后代的弦数不一，一般
是二十五弦。
＇三＇“柱”，弦的支柱，每弦有一柱。“华年”，少年。作者写这首诗的时候年近五十，因瑟
的弦往之数触起华年之思。
＇四＇《庄子·内篇·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望帝”，周末蜀国
一个君主的称号。他名叫杜字，相传死后瑰魄化为鸟，名杜鹃，鸣声凄哀。“春心”，《楚辞·招魂》：
“目极千里兮伤春心。”这里说望帝已变为杜鹃鸟，他的伤春之心只能借杜鹃故嘴叫出来，这两句是
说往事有如梦幻，远大的抱负和美好的理想化为云烟，借庄周和望帝的事为比。
＇五＇“月明珠”，古人有海里的蚌珠与月亮相感应的传说，月满珠就圆，月亏珠就缺。“泪”，
古有“鲛人泣珠”的传说，鲛人是在海里象鱼一样生活的人，能织绢，哭泣时眼泪变成珠。“蓝田”，
山名，在今陕西省蓝田县东南。蓝田山是有名的产玉之地。司空图《与极浦谈诗书》引戴叔伦语云：
“诗家之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干眉睫之前也。”这两句写水泡和烟影的形象，以
泡、影喻往事，言可望而不可及或幻灭不可复追。
＇六＇末两句说往日身历其境的时候已经是惘惘然了，并非等到回忆时才有此感。
二月二日＇一＇
＇二＇
二月二日江上行，东风日暖闻吹签。花须柳眼各无赖，紫蝶黄蜂俱有情 。
＇三＇ ＇四＇
万里忆归元亮井 ，三年从事亚夫营 。新滩莫悟游人意，更作风檐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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