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吻封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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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吻封缄-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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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佩筠的脸色微微一僵,又试探地问:“结婚了?”
“我……”叶轻一时怔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倘若说实情势必会伤了妈妈的心,倘若说谎……这段日子她已经说了太多的谎,多到再也说不出口了。
“轻轻,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叶佩筠看着她,灰黑色的瞳子里涨满雾水,“你是不是未婚先孕?”
叶轻侧过脸,妈妈看不到的地方,一颗硕大的眼泪,就着冰凉的颊滚落下去,滴在手背上,竟是那样的烫。怎么办?她该怎么像妈妈解释?
妈妈可是个倔强脾气,若是知道真相,一定会生很大的气的。
叶佩筠见她不回答,神情也恍惚,心就重重地沉下去,她抓紧叶轻的手,语气之中已夹了深浓的焦虑和责怪:“轻轻,你可千万不能做什么糊涂事啊!”
叶轻听她这么说,心里更觉得难过,耳畔接踵而来的话语却让她倏然一惊:“妈妈当年就是犯了这个错,才会孑然一身地带着你,你可千万不要走妈妈的老路子,你听到了吗!”
“她怀的是我的孩子。”
叶轻正瞠目结舌,身后却蓦地传来欧阳琛的低沉声音:“我和叶轻认识两三年了,这孩子来的匆忙,在我们的料想之外。等过几个月我和她都闲下来,会补桌酒席的。最重要的是,等您醒了,叶轻才能安心嫁人。”
叶佩筠凝神望过去,这几个月她见过欧阳琛两次,第一次是刚苏醒的时候,第二次是上个月转病房的时候。她依稀觉出这个男人和自己的女儿关系不一般,但看起来又似乎不甚亲密,所以也没多想。
难道说,眼前这个仪表堂堂的男人就是自己的未来女婿吗?
欧阳琛的说辞让叶轻心湖微漾,但她更关心妈妈刚才吐出的话:“妈,您刚才说,不要走您的老路子,是什么意思?您不是说,爸爸已经过世了吗?”
“你瞧我,人都病得糊涂了,尽说胡话呢,”叶佩筠拍了拍脑额,疲惫地冲她一笑,“你也累了一天了,跟……”
“欧阳琛。”叶轻满腹狐疑地回望了欧阳琛一眼。
叶佩筠点点头:“先跟欧阳琛回去吧,留着看护照顾我就行。”
回到家后,叶轻借口累了就回到自己的卧室。这些日子以来她早已心力交瘁,本来只说要躺一会儿,谁知一沾床就困顿过去。梦里灯火流离,她穿了一件雪白露肩的婚纱,站在静谧的教堂里。四座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来宾,她手捧鲜花茫然地伫立在十字架前,手臂却被人轻轻拉了一把。她回头,光影迢遥间,却看到欧阳琛在笑,她几乎从未见他那样笑过,不觉竟看得痴了,伸出手想去碰他。
可是触手一处,却是一片虚无。
她一惊醒了,发现身上搭着软软的羊绒毯子,欧阳琛就坐在她身边,端详着她,那副神情却冷峻依然,没有一丝笑意。
心里蓦然一空,叶轻支起身子坐起来,淡淡地说:“为什么说谎?”
那时天色已经黯了,房间里还没开灯,有淡金色的暮光映进来,铺陈在欧阳琛的半边脸上。他看着她,目光像是笼在一层模糊的纱里,让人捉摸不透:“你妈妈现在病情还不稳定,你打算气死她吗?”
叶轻抬眼瞪他,心想:你也知道这件事不光彩吗?吐出地话却是:“纸是包不住火的。”
“谁说纸包不住火?”欧阳琛垂眸,手慢慢抚上她额边的发,眼底有一瞬的冷然,“医生告诉我,你母亲一年半载内都下不了床,你演技那么好,哄一个寸步难行的病人,应该不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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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华灯初上。
周晋诺踉踉跄跄地走出KISS 会所,身后,一只纤纤玉手却稳稳扶住了他,那声音甜得好似三月的桃花:“周少当心啊。”
周晋诺懒懒回眸,眼前的重影里却渐渐映现出一个女人的精致容颜,他冷冷一笑,将手搭在那女人的肩上:“沈小姐这么追出来,不怕季总吃醋吗?”
“怎么会?”沈安妮倩笑着歪过脑袋,靠在他的肩侧,“人家心里明明想的是你呦。”
“是么?”周晋诺抬眸,倏尔扯起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路边的巷子里。他压低身子,眼底闪着邪魅的光泽,一手撑在她背后的墙壁上,一手又挑逗似的,慢慢抚上她的唇:“贪心的女人,傍上我父亲还不够,还想把主意打在我身上吗?”
这样的语气和触摸让沈安妮心里发寒,但她还是强撑着低头,吻了吻男人的肩:“您说什么呢?安妮听不懂。”
“不懂?”周晋诺眯起长眸,手却慢慢下滑,蓦地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嗓音依旧慵懒而魅惑,“如果你不听话,姐姐或许会让你死的很难堪,可如果你敢在我这里耍心眼,我保证你会生不如死。”
“周少……”喉头间传来一阵剧痛,沈安妮惊得睁大双眸,两滴滚烫的热泪从眼眶中夺出。
周晋诺仔细瞅着她痛苦地神色,手底的力道却蓦地加紧,连语气都阴狠起来:“不管我姐在打什么主意,你回去告诉她,凡是老头子碰过的东西,我都恶心至极。”
“滚吧!别再让我看见你。”他说完,像丢掉什么脏东西似的,嫌恶地甩开她的脖子,头也不回地钻进自己的车里。
司机对这个情形已经见怪不怪,他小心觑着周晋诺的神色,慢慢说:“周先生,秦小姐发高烧,你要不要回来看一下?”
周晋诺冷哼一声:“我又不是医生,我回去看什么?”
“那……您去哪?”
“回家,”周晋诺靠在车座上,疲惫地阖上眸子,又补充一句,“萧宁那里。”
上次持枪的事情闹得很大,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重视,周百雄对此十分震怒,非要他想办法和季明昌握手言和。今晚这场宴会,就算是他的一次让步了,但是他周晋诺怎堪此等侮辱!
不一会儿车已停了,司机下车向别墅里探了探,跑回来尴尬地说:“先生,家里没人,您没拿钥匙吗?”
“你什么时候见我拿过钥匙?”周晋诺醉醺醺地白了他一眼。是啊,他从来没把这里当过自己的家,又怎么会拿那个劳什子钥匙。
可是家……
亏他房产众多,女人也有不少,竟连一个能称之为家的地方都没有。不,有的,曾经是有的,在那座山的顶端,曾有一簇温柔的灯火,让他心静神安,流连忘返。
可是,他连那个地方都没有了。
“那……现在您去哪?”
“岐山。”周晋诺阖上眼,脑海中却慢慢浮现出秦可岚温婉的容颜,可岚,可岚,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深夜,山岚清幽,秦可岚本已经睡下了,却被撞门的声音惊醒。
“今晚,我去见了一个人,你猜是谁?”
她恍然坐起来,周晋诺已一步一个踉跄地朝她走来,她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没有说话。
“就是你那个老姘头,怎么,他没告诉你?”周晋诺斜斜地朝她靠过来,俊脸贴着她的香肩,似笑非笑地说,“你知道我看着他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吗?”
仿佛已经习惯了,可岚的心口蓦然一缩,她抬眸看着天花板,贝齿则紧紧咬住殷红的下唇。
“我竟然想到,他趴在你身上干那种事!”周晋诺的呼吸蓦然急促起来,他一手抵着她的下颔,唇已贴在她的耳畔,近乎是啃咬着,“临走的时候他跟我握手,出门后我拿纸巾擦了好几遍还是觉得脏,真***脏!”
“脏?在你眼里,我不是一样脏吗?”
秦可岚终于忍不住,她拼了命一把推开他,血液里仿佛被灌进一种毒药,火辣辣地蔓延至四肢:“那你来我这里做什么,你是想折磨我,还是想折磨你自己?”
“你少跟我矫情。”周晋诺被她推得身形一晃,但很快又凑过来。他看着她倔强的双眼,手不自觉地抚上那白皙却滚烫的脸,只觉得她的目光像是一只可怕的蛇,直溜溜地钻进自己的心里。
“没错,我是已经脏了,我也没有资格矫情,”可岚轻笑着偏过头,一滴没有温度的泪慢慢滑过脸颊,“但是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似乎是被激怒了,周晋诺一扯领带,坐过来扳起她的下巴:“你说什么?”
秦可岚被迫仰起脸,目光却落在他领口处的鲜红唇印上。心脏好似被剪刀剖开了无数狰狞的口子,连着小腹都跟着锐痛起来,她咬牙,绝然一笑:“没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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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清晨,寒冬将逝,曙光温柔,叶轻斜卧在阳台的躺椅上,给可岚和自己的小宝宝织毛衣。她肚子里的宝宝比可岚的要小两个月,算算日子,差不多还有三个月就该临盆,现下她的身子渐渐重了,人也越发嗜睡,总要做点什么来打发打发时间才好。
最近半个月欧阳琛都不在家里,据说他去了美国,和苏青一起。叶轻心里面明白,苏青的时限大概快要到了,欧阳琛应该是想陪她走过最后的日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走过这么多风风雨雨,如今,她也是做母亲的人了,好像许多东西都看得淡了,也就不再奢望那么多,计较那么多。
晨风清爽,柔柔地吹在身上,又吹起她的困意。叶轻斜躺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又听见铃响,以为是欧阳琛回来了,她揉揉睡眼倏地坐起来,却发现响的不是门铃而是她的手机。
“可岚的孩子生了,是个男孩,”打电话的是周晋诺,也许是因为激动,他说得急促,不由得顿了顿,“她家人都被我送回老家了,你有时间过来照料一下。”
“生了?”叶轻本能地清醒过来,现在离预产期还差一个月呢,“是早产吗?母子都平安吗?”
“他们都很好。”周晋诺的声音听起来疲惫极了,却难言喜色。
叶轻惊喜地站起来,窗外,旭日正从白云中擢升而出,瞬间照亮了清宁的天空,让整个昏暗的世间都耀满绚烂的希望。
那天是初五,临街的商铺都点着鞭炮开业了,整个大街上都噼里啪啦的好不热闹,叶轻心想,今天普天同庆,可真是个好兆头呢。
唯一遗憾的是,这一路上却车水马龙,堵得几乎纹丝不动。车像蜗牛一样在街道上爬了两个小时,好不容易才穿过人群,驶到医院那条街上,周晋诺的电话又打过来。
那时已快正午了,天边飘来一片浓烈的乌云,将娇艳的日头挡了个严实。叶轻下意识地抬头去看,眼前却一片模糊,握着手机的十指也不住地发颤:“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可岚……割腕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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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的话:为了证明我还是勤劳的,今天特意加了点量,嘻嘻。
、102,花落人亡,断肝肠
叶轻赶到医院的时候,整个走廊里悄静一片,苍白的日光透过尽头的玻璃窗,层层笼罩住视野里的景物,仿佛沉睡的天堂。
周晋诺就坐在抢救室门口的椅子上,他用双臂夹着自己的头部,纹丝不动的,像是一樽活的尸体。在他双腿下的干燥地面上,依稀汇出一小滩水渍,在阳光下鲜活的流动着,仿佛谁的泪。
叶轻从未见过他这种伤心颓败的模样,忍不住战栗了一下,寒意像冰雪般覆在心头:“她就在医院,你们这么多人看着呢,怎么可能割腕自杀……”
她去推周晋诺,可是周晋诺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早已丢去了魂魄。她心中大恸,真想冲过去给他一个耳刮子,身边的护士却拉着她说:“她说要去厕所,我扶她进去把吊瓶固定好,她就叫我出去了。当时大家都忙着孩子的事情,没人注意她,也实在想不到一个刚生下小孩的产妇居然会……自杀。”
有凉风在走廊上呼啸不止,凉意刀一般狠狠戳进心口,叶轻脚下一软,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是怎么割腕的,她手上为什么会有刀?”
“她……她拔了针头,用针头生生划开了大动脉……”
叶轻咬牙,只觉得那股森森的冷把还自己的整颗心都冻僵住,她觉不出疼,只是冷,彻骨彻心的冷。用针头划开动脉,那种将血肉一寸寸剖离的痛苦,该要有多大的决心,才能做的到!
“哗啦”一声,抢救室的大门被拉开了,主治的医生步履沉重地走到周晋诺面前,摘掉口罩叹了口气:“周先生,我希望听到这个消息时,您能够保持冷静。由于发现的晚,病人又几乎没有求生欲望,所以……我只能说,看到这个结果,我真的很遗憾。”
空气像是一汪凝固的死湖,一分一寸把眼前的一切都封冻在里面,叶轻退却两步,怔然地看着那个医生。
几乎没有求生的欲望?
这怎么可能,可岚明明答应过她的,一定会好好养胎,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好好的活下去。就在上个星期,可岚还笑着求她给宝宝织件小毛衣,还说等孩子生下来要认她做干妈。
可是,她怎么可能会几乎没有求生的欲望?怎么可能就这样丢下自己的孩子撒手而去?
“周先生?你没事吧?周先生?”
医生一连叫了好几遍,周晋诺终于反应过来,他抬头,眼底一片乌青:“你听到了吗?”
医生只当他是伤心过度了,尴尬地回头,看了一眼护士,与之面面相觑。
“刚才推她进去的时候,她对我说,你信了吗?”周晋诺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猛烈的翻涌,他用手撑住旁边的椅子,人却瘫软地跌下来。但他还是不松手,紧紧攥着那椅子,仿佛他一松手,有什么东西就要永远地离他而去了。
那医生沉默了片刻,示意旁边的护士去扶他,又低下声音慢慢说:“周先生,请您节哀。”
“她在哪,我要去看她。”周晋诺眼前渐渐模糊,他抬起手背擦了擦,按住护士的手想站起来,双腿却仿佛不是自己的,刚抬起来便又重重地跌在地板上。他不甘心,两只眼睛都似被烈火熏染,烧得瞳孔通红,可他反复站,却反复跌倒,如此数次,他终于忍不住,俯身跪在地板,剧烈地干呕起来。
渐渐地,呕吐的声音衍变成一种困兽般的低吼,那样沙哑绝望的腔调仿佛是一记决然的钟,狠狠敲在叶轻的心口。
可岚,可岚,可岚真的死了吗?
不,她不相信!
叶轻咬紧下唇,想也不想地冲进去抢救室,扑到可岚的床边,她还是那么的漂亮、柔弱,她的笑容依旧恬然,眉宇依旧清傲,可是她却闭上了眼睛,永永远远地闭上了眼睛。
叶轻站起来,麻木地走出去,窗外乌云遮蔽,霖铃渐响,开始下雨了。
她扶着墙壁,想让那冰凉的触感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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