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姨娘- 第6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叶乐乐只觉胸口一闷,操一起边的剪子,恨不能将他胸口扎个窟窿出来。

庄莲鹤见她目露凶光,不好再逗她,洒然一笑,漫不经心的道:“你我相识也不是一两日,当知我不是轻浮之人,于你我自是想明白了方才拿的主意。”

叶乐乐在床边侧坐,拿着剪子就低着头剪指甲:“又有什么用,阿景我已是踮了脚去攀,对着你,我难不成还要飞起来?”

庄莲鹤有些不悦:“在我面前,再不要提他。”

又道:“我的事,向来是自己拿主意,我认定你便是,也知道你的忌讳,怎么会拿妻妾之位来为难你?你又不是此间的人,倒拘泥于此间的规矩起来。

就是于我双亲,我也是孝而不顺的,自有法子摆平。你只管好生看着我,再多些勇气试上一次,可别就此做了缩头乌龟。”

叶乐乐抬头看他,目光一阵犹疑闪烁,终又是垂下头去。

庄莲鹤也不迫她,他总是拿捏得恰到好处:挑乱她的心绪,却又不紧逼得让她厌烦。

当下他起了身,叮嘱她准备些上岸要带的物件,便转身离去。

叶乐乐看他掩了门,便将剪刀一放,返身就扑在枕上捂着脸。

过得片刻,就听人大刺刺的敲了敲门。

叶乐乐坐起,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进来。”

待看到来人,不由得愣了一下,心中有些感慨。

来的竟是柏隐,只原先他好说也是个俊秀人物,如今满面的胡碴,一身衣服也脏得看不出原色,全身一股子霉臭,潦倒得很。

他见着叶乐乐怀疑的目光,便哼了一声:“我说你没事,他偏叫我再来看看!”

只这副刻薄不屑的样子,倒还没丢。

翻了个怪眼道:“躺着吧,再给你扶次脉。”

出门在外,又是对着大夫,自是没多少讲究,叶乐乐抬腿上了床,半拥着被子倚着床头,伸出手来给他。

柏隐看也不看就侧坐在床上去搭她的手。

叶乐乐见他完全不避忌男女之别,霉味随着人的靠近便更重了,不由得也皱了皱眉。

柏隐沉默一会,就扔了她的手:“好得很,就原先体内的余毒也消了,想生育子嗣也是无碍的。你跟庄莲鹤说声,再不要揪我出来。”

叶乐乐疑惑的追问道:“揪?”

“哼哼,正在要紧关头,眼看着就有大把银子进账,偏教他扫了兴。”

叶乐乐恍然大悟,这蹴鞠是健身,这打马吊,是小赌怡情,都是打发时光。另有一种,就是躲在下层船舱中的赌钱了,这是大赌了。叶乐乐从不敢到下层船舱去的,据牛氏说里边的人都输得脱光了裤子,也还要赤膊上阵。

她上下看了柏隐一番,见他由原先有洁癖的样子变成如今的邋遢鬼,真真是赌博害死人的写照。

柏隐怎会不懂她的意思,当下不自在的挪动了一下屁/股,顿时脸色一变:“这是什么?”

叶乐乐往下一看,只见他身下的被子上洇出一滩血来,顿时心里一个咯噔。

柏隐往下一掏,摸出把染着血的剪子来,比到叶乐乐面前:“这是什么?”

眼神很凶狠,大有给她报复回来的意思。

叶乐乐干笑着从床尾摸下了床,柏隐持着剪刀不断的逼近她的眼前:“你倒说说看,这剪刀怎么来的?你就是这么对待我这神医的?”

叶乐乐嘿嘿笑道:“对不住,我顺手一放,没提防就伤了你,还请柏医原谅一二。”

“怎么能原谅,啊?怎么能原谅?”柏隐发起作来,竟有些抽风的模样:“我给人看诊,要坐着。我去赌钱,要坐着。你现在让我怎么办?”

叶乐乐被剪刀尖吓得偏过头去,心道:天才都是神经病。

便也想出个解决办法来:“柏神医,您瞧着心绪不佳,该不会是赌输了钱罢?要不,我资助您一二?您就别恼了。”

不说还好,说了柏隐瘸着腿一跳三丈,剪刀都要戳到她面上来:“我缺银子吗?多少人求我看诊,我用不完的就是银子!”倒像是激怒了他似的。

叶乐乐这下捺不住了,赶紧开了门夺门而出。

她这一跑,柏隐虽不至于就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了,但下意识的就追了去,手中也还持着把染血的剪刀。

这一前一后的,就引得人纷纷注目起来。

一个虽裹着披风,但奔跑中也露出中衣来。

一个瘸着腿还要追,手中还有凶器。

一个是庄大人护下的,谁也不好置评。

一个是神医,谁也保不准没个三病两疼求不到他的时候。

这架,不好劝!众人也不敢拦,只是泛泛的叫着:“柏神医!您慢着些,何必同个女子置气?”

柏隐果然是有点神经的,这一刻竟觉得自己威风凛凛起来,越发连疼都忘了,嚣张的道:“她放我一两血,我就放她一斤血!”

他随侍的小童听了热闹上来看了,不由捂住了眼睛——他家主人原没这么不着调,只他医术学成后,也不知看了什么话本,说是神医都是有些古怪脾气的,因此就日渐放纵养了些刁钻性子出来,唯恐被人说是“平易近人”,生怕显不出高人的格调,今日看来,是愈发厉害了!

这小童深知劝是劝不得的,因此一溜烟的就去寻庄莲鹤。

谁知庄莲鹤听了喧闹,也正前来,迎面就和他遇上,这小童忙喘着粗气道:“庄大人,您快去,我家主人拿着剪子要扎叶娘子。”

庄莲鹤面色一凝,加快了脚步奔去。

92、姨娘V章。。。

柏隐正追得起兴;就见眼前一晃,庄莲鹤已经挡在面前;展袖反手将叶乐乐护在身后。

他一见庄莲鹤,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不自禁的就住了脚,悻悻的望着这两人。

庄莲鹤上下打量他一番,竟是带着笑意的问:“柏神医威风得很么。”

柏隐听着那上扬的尾音,不禁心中一颤;伸手挠了挠头;哈哈笑道:“何来此言,就是闹着玩玩。”

“哦?你这手是上什么?”

柏隐低头一看,像是才看清自己手上的剪子似的;吓了一跳:“这个;这个。。。。。。”

叶乐乐自庄莲鹤身后探出半个头来,见柏隐这一副弱受的模样,寻思他毕竟是个神医,求他的时候多着呢,此时不卖好,什么时候卖好去?

就站出两步来,朝柏隐伸了手:“柏神医这是捡了我的剪子,要还与我呢。”

柏隐连忙点头:“是,是是。”他忙不迭的就将剪子放到她手中。

叶乐乐先前的惊色一退,又笑嘻嘻的看向庄莲鹤:“庄大人,您瞧瞧,不过是闹着玩,不想却惊动了您。”

庄莲鹤那里不知道她这点小算盘的,便也假意道:“既是如此,倒是我误会较真了。”

叶乐乐见他神情柔和,略带些纵容的样子,不禁觉得比之他之前强势的样子更令人受不住。

柏隐见庄莲鹤现在虽然温和无害,无奈他是见过其铁血手腕的,他这个小脾气在人家的大冷血面前,真不算什么,因此一见他松了口,转身就走:“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叶乐乐正好藉此回避:“哎,神医。。。。。。”她想着自己毕竟是得罪了他,还是要跟到没人的地方好好赔罪才行。

因此就跟着柏隐往前走了几步,孰料她这一番奔逃,披风系带都松散了,这时慢慢的滑落,她仍是不觉,再迈出一脚,就踩着了披风一角。

觉得不对的时候,已经绊着了自己,往前扑了去。

庄莲鹤长臂一伸,上前去揽住了她的腰,还好堪堪令她不至于落了地。

但叶乐乐却是觉着不对——方才她往前扑,下意识的双手就有些乱舞,明明持剪的左手像是扎中了什么——慢慢的抬头一看,只面前正是柏隐的屁/股,他先前被伤了右边,这时叶乐乐的剪子正好扎在他左边臀部,倒是正好对衬了。

叶乐乐大惊之下松了手,这剪子便咣啷一声落在了甲板上,他臀后的衣衫迅速的被血色弥漫开来,叶乐乐呆呆的看着,这简直像幅血色泼墨画在瞬间完成似的。

柏隐牙齿打着颤,低下头来看她。

饶是庄莲鹤,也被这变故给惊到,慢了一拍才将叶乐乐拉起,掩在身后。

叶乐乐情不自禁就揪着他的衣衫,贴着他的背,只露出半个头来看柏隐的反应。

庄莲鹤感觉到背上的体温,心中不由一动,就不急着出声了。

柏隐如此一来就两边都瘸了,这时像只螃蟹似的僵硬的转过身来,看看地上的剪子,又看了看叶乐乐露出的半个头,伸手颤巍巍的指着她:“你还有完没完?”

叶乐乐实在是哑口无言。

一边小童看这情形,后知后觉的上前来扶了柏隐半边身子,忍不住两眼往他下/身一瞟,面色古怪起来。

庄莲鹤清咳一声:“子重伤得极不是地方啊,这样吧,先来两人扶了你回房歇着,我另叫名大夫来替你上药。”

柏隐看他这样是要将此事轻轻揭过,真是忍无可忍:“你!你别拿捏我好性子!”

这话说了他那小童都忍不住撇了撇嘴:他就是受这“好性子”长期“恩泽”的一人。

受了伤的人格外敏感,柏隐一眼瞧见,借机迁怒,伸手就在他头上扇了一下:“你这什么神情?”

把个小童委屈的撅起了嘴。

庄莲鹤抬头似看了看天色:“子重,怕是又要下雨了,还是赶紧回舱吧。想来你趴在床上也是无趣,我再令两人坐你床前陪着你赌色子,你不说满意,就不让走,你意下如何?”

柏隐闻言两眼一亮,这是彻头彻尾赌徒的神情了!

说实话,他臭毛病挺多,既所谓的赌品不好,许多人都不爱同他赌,虽不至于撵他,但同他赌起来总是不带劲,这会子看庄莲鹤的意思,是要送两人来任他搓圆搓扁,高兴起来怨气就去了大半。

庄莲鹤也不理他旁的心思,直管叫人强行将他抬了回去,再暗忖着叫几人轮番上阵,赌得他不知日月,自然也就将这码子事揭过去了。

待将这脾气古怪的神医给抬走了,庄莲鹤才回头看着叶乐乐,见她只着了中衣,披风又落在地上沾了血迹,便微眯了眼拉住她的手:“先回舱去。”

说着神色淡淡的环顾一周,诸人立即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撇过头去。

庄莲鹤便手上微微用了力,拉着叶乐乐往船舱走去。

叶乐乐觉得他看着从容,实则步伐比平日快上几分,只这时她也觉自己狼狈,没有生出与他唱反调的心思。

直到进了房,关上门,才将手抽了出来,低头一看,已是微微有些红了,便用另一只手轻揉着发红处,一边嘟囔:“这可怎么办,得罪了他,日后要有个三病两痛的,他就算迫于你的淫威替我扶脉,却只要在药方中多下二两黄莲,也就够我受的了。”

说完就抬眼来看庄莲鹤,却见他不为所动,端着架子,一副让人去求的模样,叶乐乐不想如他的愿,就从柜里另抽了件披风出来裹着,又客气的道:“今日真是有劳庄大人了,来日有机会定当回报,今日您先请回吧。”

果然,反常客气生疏的语调让庄莲鹤挑了挑眉梢——还不如平日气哼哼的模样呢。

旋即他又疑惑的道:“这可是耍花枪?”

叶乐乐一噎,破了功,凶狠的瞪向了他。

庄莲鹤露出一丝笑意,看着她:“傻乐乐,我怎会看着你吃苦,要真有这一天再要他开药,我自是要先尝一口的——谅他也不敢乱动手脚。”

带笑的眉目被轻轻晃动的灯光一照,绮丽得迷乱人眼,尤其他那温柔的口吻,幽深的双目,叫叶乐乐心中无法抑制的一荡。

她慌慌张张的垂下了眼:他要勾引人,自来是事半功倍的。

庄莲鹤怎么会错过她的迷乱,倒觉得自己心中也有些欢喜,此刻倒不用刻意去算计,就径自伸手,再一次握住了她的手。

叶乐乐只觉手上微微有些酥麻,半边身子都轻了似的,心跳也沉重起来。

正陷于这奇怪的氛围中无法自拔,就听得门吱呀一声轻响。

叶乐乐一惊,倒觉心中一凉,飞快的收回了手,抬眼看过去。

只见符儿又拎着壶水进来了,她微有些奇怪的看着立在屋中的两人,隐约觉得自己坏了事,脸上先升起两抹红晕来:“庄大人,叶娘子。。。。。。”

移开目光一看,立时找到了话头:“哎,叶娘子,这床上是怎么弄的?”

叶乐乐配合的回头一看:“是先前柏隐坐在床头,倒被我乱放的剪子给扎了。”

符儿不免替柏隐肉疼,又可惜这铺盖:“全要换过了,这素缭丝最不经洗。”说着就两步抢上前去换铺盖。

庄莲鹤不好再留,便向叶乐乐微微点了点头,提步出去。

叶乐乐见他走了,不由松了口气,抬起手来按着胸口,只觉心跳得飞快。

想来又奇怪,她早该受得住他皮相的诱惑了,不料今日仍是破了功。当下坐立不安的想着这事,一晚都没有睡好。

到了进入太非海域的那一日,眼看着就要靠岸了,符儿拎着个小包裹,陪着叶乐乐站在船头,叶乐乐扶着栏杆,眼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副憔悴的模样。

恰柏隐正趴在担架上,被人抬着经过,看见是她,就叫人抬过来,朝她招手:“你这蠢妇人,这许久了,也不见来向我赔礼道歉?”

叶乐乐回过头来一看他,倒把他吓了一跳:“你,你这是。。。。。。?”

叶乐乐摸了摸眼下,悲悲戚戚的道:“无意中伤了柏神医,真是内疚得睡不安稳,也不敢去见您。”

这话一说,柏隐舒坦了一半,神情中有些得意起来:“行了,日后自有你赔罪的时候。”

说着又掏出个绣囊来扔给她:“听说你也要下船,把这带在身上,太非自来是多蛊的,这里头的药粉也可让它们不敢靠近。”

太非是个岛国,跟大黎虽隔着海,但毕竟离得不太远,渡海而来大黎的人也不是没有,多多少少得了些传闻。

相传这个国家的人皮肤黝黑,民风彪悍,好用蛊毒。

庄莲鹤出发之前,也令人搜集过资料,叶乐乐也是知道一点的,此时见柏隐尽弃前嫌,不由十分感激:“柏神医,您真是医者父母心,都怨我鲁莽伤了您!”要不然有他陪着下船,也安全许多。

柏隐被她一夸,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摇了摇手,令人抬走了。

早两日庄莲鹤便命一艘小船先行,向太非送去了文书,又在当地寻出两个大黎后裔来。

此刻船队整齐列队,齐齐向太非最大的港口需愚港驶去。

庄莲鹤令人来请了叶乐乐过去,尾随着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