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氏春秋(贵妃左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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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春秋(贵妃左氏传)-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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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却无力睁开眼睛,只能微微的点点头。
  “皇上传了杜太医给娘娘诊治,请娘娘放心吧!”何贵儿的声音平淡中透着丝紧张。
  我还是没有反应。
  何贵于是说道:“杜太医,请吧!”
  不一会儿,有个人坐在床边对我说:“娘娘,老臣杜正辉,请娘娘玉脉。”
  原本我心里麻麻的,身上也无一丝力气。突然听见他饱经沧桑后沉郁苍劲的声音,心里渐渐的平复了一些,慢慢的昏睡过去。
  待我醒来,已是白天。
  一听见有动静,屋里的人赶忙凑到我身边。“娘娘醒了,春桃,快去叫季总管和杜太医。”我细细辨来,像是夏儿。
  然后大概是春桃急匆匆的往外走。我暗叹,真是沉不住气!
  换做平常,这会儿夏儿已经出声训斥她了,今天竟然没有,看来哪天我还得提醒她。
  “她是关心则乱。”夏儿说道。
  这一屋子的人,我是制不住了,一个比一个懂我的心思!
  马上,子谦就引着个白发老者进了屋,身后跟着一个太医院的杂役。
  子谦见我醒了,脸上却没有多深的笑意。
  白发老者走近我的床边,“请姑娘让让,让老臣给贵妃娘娘请个脉。”
  夏儿迅速撤到一边,“杜太医请。”
  他坐到床边的椅子上,“请娘娘将手伸出来吧!让老臣给您请脉。”
  我缓缓伸出手,手掀开帘子的瞬间,一眼就看见了杜正辉矍铄的目光。好一个仙风道骨的大夫!
  我静静的等了一会儿,他把完脉,没有诊断。却是向身后那杂役说了一句,“师父,您看呢?”
  我心里一惊,却没有说话。
  被他称为师父的那个“杂役”上前一步,掀开帘子直接看向我。
  我先是被他的无礼举动吓了一跳,后来又因他看我的眼神而漏了一拍心跳。
  如此普通平凡的一张脸,居然长着如此魅惑的眼睛,而此刻他正盯着我的眼睛看。
  我有些不悦,却没见夏儿和子谦有所阻拦,所以也没有发作,只回望着他。
  然而也只是一瞬,他便退出了帘子。
  “正辉,咱们走吧!”他无奈的对太医说道。
  “是。”杜正辉毕恭毕敬的应了他,然后对着帘内的我说道:“回贵妃娘娘,娘娘的□安康,丝毫没有问题。至于您为何会不停的干呕、眩晕,老臣及老臣的师父均无能为力,只能靠您自己了。老臣告退,先去承乾殿复命。”说完没等我回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跟着他那个神秘的师父。
  我躺在床上,夏儿打起了帘子,然后和子谦一起坐到床边,等我发问。
  “说吧。”我实在无力一个一个的问。
  子谦点点头,说道:“娘娘,十五那天晚宴奴才奉命去禀报上殿。皇后娘娘太忙无法抽身于是遣杏儿来看看娘娘,于是在娘娘回宫路上与娘娘说了会儿话。后来您吩咐奴才送她回英华宫。”
  我点头,这些我都记得。
  “奴才送到英华宫门口的时候,碰见皇上和陈妃娘娘驾到,陈妃娘娘问起,奴才就照实回了。玫妃娘娘看不过皇上对陈妃娘娘的日益隆宠,于是为您请旨宣太医,请皇上移驾来探望您。”他说完看了一下我的表情,我黯然的神态已经流露出来了。他肯定不会来的。
  宫中最苦的不是那些永远得不到皇帝宠爱或是被君王遗弃的女人,而是我这样两个人明明有情却不能相爱的人。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对他有了期盼。还是因为又有一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我才如此的想念?
  “继续说。”我尽力的控制。
  “皇上说年宴不能停,于是就命何贵宣太医来瞧。皇后娘娘这次倒是和玫妃娘娘同气连枝,也劝皇上来看看,说哪怕是为小王爷。皇上实在不愿前来,又碍于皇后玫妃,就派了御医杜正辉。太医瞧了却说娘娘身体丝毫没有问题,我们这才放了心。可是第二天早上,娘娘还不见醒,奴才们急了,就回了左相。大人两个时辰内就将大夫送进来了,就是您刚刚见的那个人,御医杜正辉的师父,人称‘鬼医’。给您诊胎的那位大夫是他另一个徒弟。”
  “鬼医夜雨?”我意外的问。
  “是,娘娘,正是夜雨。夜雨是左家的秘医,但平日不在左府出现,也没人能找到他。这次他为江南瘟疫的事进京找杜正辉商议,恰好隐身于城内,自然也会知会左相。所以,娘娘一出事,左相就将他送进来了。”
  “连他都束手无策,我看我们也不必费力气了。”夜雨的医术、药术,无人能出其右。看来,我这病,是治不好了。
  “娘娘,您不能灰心啊。咱们总有办法,起码也得把病因找出来。”夏儿怕我绝望,赶紧说道。
  我扯开嘴角,“别怕。鬼医都不治,还能指望谁治?”
  她神色凄惨,却佯装坚强。
  我却来了力量,笑笑,“他不治,这病自然能好。”
  子谦也跟着有了点精神。“鬼医治不了,咱们还有更好的大夫。”
  夏儿不解的眼神投过来,我坦诚,“他不治,说明我根本就没病。不然,我真有个万一,他也得自杀,不然他要面对多大的压力?所以,放心,我会好的。”
  他们脸上终于又有了笑意。我松了一口气,却又恍惚的昏了过去。

  第 21 章

  再次醒来,我自己也无法乐观了。
  今天是二十一了,昏了六天,水米未尽,已是油尽灯枯。
  他昨天来看过,呆了半天的工夫,终于走了,去了广仁宫。我昏迷之中,对他还是有点感觉的。此刻,待我醒来,我深切的体会着欲哭无泪。
  想他,想他,想他。
  想听他安慰我,为我张罗,想他能坐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照顾我。而不是眼下这几个虚情假意的女人。
  想的快要窒息了,猛的又想起那个贺婉仪,瞬时心就凉了。我在想些什么!
  我跟个半死人一样昏迷六天,又冲了年喜,难怪皇帝更加不待见我。
  卫氏见我醒了,赶忙叫太医。我一转头,碰见夏儿绝望而倔强的目光。看来我真的没救了。
  “然儿,可醒了,把本宫可吓坏了。太医说你身上伤风又在冷风里吹,才病成了这个样子。你看你,前儿胃病才见好,怎么又伤风了?”她一边等着太医,一边数落着我。
  我心里一阵抽痛,吹冷风不过是为了吹去心中的烦闷。伤风?唉,这关口,也就拿这个来骗骗我吧!我想回一个笑容,笑到嘴边却变成了一阵抽痛的干呕。
  “娘娘,您怎么了?”夏儿赶忙把我微抬起,抚着我的背,让我稍稍好受一些。
  “然儿,你这是怎么回事?太医?太医?”卫氏也是一脸焦急。
  大约是杜正辉赶了进来,没有请安,直接凑到床前给我把了脉,我才看清屋里还有玫妃。
  “禀皇后娘娘,玫妃娘娘,贵妃娘娘需要好好静养,请两位移驾正厅,让贵妃娘娘修养吧!”他语气平和的说。
  卫氏显然一下明白过来,却犹豫不决。倒是甄妃点了头,“皇后娘娘,咱们出去吧!贵妃妹妹这卧房里太挤,咱们在这,都快不通风了。何况,外面十几个侧妃还等着呢。”
  卫氏朝我慎重的点点头,“也好。”
  两个人一齐出去了,我寻找着子谦的身影,想让他跟上,却不得。夏儿明白了我要干什么,就向门口望了望,然后一个人影就跟了出去。
  衰弱的身体让我无力思考,我只能求外面这些女人快散了吧,不要吵我。
  夏儿和春桃两个一步不离的守着我,估计也没怎么休息。我心里一紧,眼泪就流了出来。
  “娘娘,”春桃勉强笑了笑,说道,“您可醒了。可吓坏了奴婢们。这回好了,您得好好补偿我们,怎么也要加半年的月例!”
  我用力的笑着,“等我死了,看谁给你加半年的月例?赶紧求冀儿和珊儿去,我保不了你多久了!”说话倒是没见困难,只是仿佛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娘娘,您别瞎说!”丫头的眼睛里已经红了,却强忍着。
  我还没说什么,夏儿已经忍不住了,“春桃,看你瞎说的!娘娘心里早就有数了。”
  我淡淡一笑,看春桃惊讶的表情就知道我的眼睛里一定流着清亮。
  我们心照不宣,瞬间恢复了刚才的愁云惨雾。
  “吩咐下去,好生伺候左贵妃,有了什么事情立刻通知本宫。”卫氏回到寝殿门口,对着子谦说道。
  “是,奴才明白。”这是子谦的回话。
  卫氏进来后,我看见身后跟着甄莹雪。这两个人居然走到一块,还多亏了陈秀风!
  “娘娘。”我虚弱的叫着。
  她快步走来,“别说话。”像是叮嘱一个孩子。自从她养着英儿,比往常亲切许多,尤其是对甄妃。虽然其中杂着很大的利益关系。
  “杜太医可是皇上的御医,连本宫病了都见不到,皇上居然亲传他为你诊治。可见,皇上对你还是有情。你千万要宽心,好好养着。过两日,皇上国事不忙了,自然会来看你的。九江王和长公主,本宫吩咐下人们好好带着,你放心。也不用先放谁那,本宫看两个孩子乖的很,不会吵你的。”她轻柔的说道。
  我眼里泛出泪花,她拿帕子给我拭了。一个转眼,见甄妃眼里复杂的神情,发觉我看她,却回了我一个安心的笑。
  这两个人,都被搞昏了!
  我有些好笑,全后宫的人这次都被搞的晕头转向,恐怕也包括我和我那个思念的人。
  两个人同时回宫了,我松了一口气。
  “夏儿,赶紧准备点吃的。我可不想没被人弄死,先被自己饿死了。”我有气无力。
  夏儿看了一眼春桃,春桃立刻出屋去弄了。
  我看了看屋里的人,示意他们,我实在没有力气,等我吃点东西,再说。
  这场乱七八糟的病,不管能不能好,不管我还会不会吐,我不能先输给自己!
  既然没人能解开我的疑惑,那么我只好自己来找答案!
  我细细的咀嚼之后,让夏儿把我扶起来,靠在床上。
  “叫大家进来。”我说道。
  一会儿,子谦,夏儿,春桃,香儿,思语,丹儿,加上两个孩子,全都集到我的卧房,各自坐好了。我偷偷一笑,弄的还真紧张。
  这一笑,倒叫香儿生起气来。
  “娘娘,您还有心思笑。咱们都快给吓死,急死了,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笑,我们也真是没出息,活该为您担惊受怕的过这六天。”越说越气不过,最后居然哭了。
  我不言语,只看着他们。
  思语把珊儿放到香儿怀里,说道:“瞧你,一点没大没小,对主子就这般呼来呵去的。你看看,公主都比你乖巧的多了,都知道娘生病了,不能吵。你呢?亏你平日里最受娘娘疼爱,到了这个时候,还给娘娘添乱?”
  一边说一边擦着香儿的眼泪,我弯了弯眼睛。
  “好了,香儿,你先别哭了。我知道你担心了,等我好了,姐姐再数落我,成不?”我声音尚虚弱。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香儿也赶忙说道:“奴婢一时口快,失了分寸,请娘娘恕罪。奴婢一定谨记娘娘教诲,再不敢如此冒失了。”
  我笑了出来,“这就是了。平日里不能出一点差错,我们才能真正安全。你说,若是刚才你的话传到玫妃耳中,不就成了把柄?”
  几个丫鬟都慎重的点点头,我继续说道:“情分不一定非要表示出来,我们心里有,大家心照不宣,不是更长久?”
  久不出声的夏儿开了口,“娘娘,您还是少说话,您的身子,不定何时又会突然不适。”
  我微嗔了她,说道:“好吧!大家都不必担忧了,御医和鬼医不都说我‘□安康’吗?那就是没事了。”我安慰她们。
  “娘娘的身体的确无碍,可是,娘娘的病症是从何而来?为何没有病因却连连干呕,接连昏迷?”子谦一开口,就破坏了我刚安抚过的情绪。
  我避而不答,反问道:“上次本宫的病是怎么回事,季总管忘了吗?”
  他意料之中的低头,:“奴才该死。”
  我却笑了,“你不该死,但你却错了。上次的鹿肉怕是没一点问题。”我直直看着他。
  他犹豫了一会儿,而后坦然,“是,上次是奴才在娘娘卧床之后才下了药,娘娘食用的鹿肉是没有问题的。”
  我缓缓的说:“所以你没错。你本已给我诊了脉,觉得并无异常,而我接连几天都恹恹的,所以你干脆趁这个机会替我推了李妃的事。你只是用了微量的药让本宫多睡了两天而已,却骗过了太医,骗过了皇后,骗过了玫妃。让皇后以为是玫妃做的,玫妃以为是皇后做的,好把我从中拉出来。”
  他释然,“娘娘说的是。”
  “莫非娘娘从那两天开始到现在的不适,都是因为一个原因?不是因为总管?”夏儿把我重新扶正,问道。
  我点点头,“应该是。我从初三开始就不太对,却不是因为食用鹿肉的原因。”
  “那是?”香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有些好笑,“不知道。”
  “怎么?”一屋子的人都因为我的一句“不知道”而重新不安起来,子谦镇定一下,“应该只有娘娘自己才能明白了。”
  “恩,”我接下去,“既然御医说我身体没问题,说明我不是得病。鬼医也这么说,那也不是中毒。所以,这病不是谁害的,而是出在我自己身上。”
  “若说是心病,必会导致胸闷等症状。可我觉得,也不是那么回事,只是不舒服,不停的上反。”
  我停了下来,琢磨着接下去的可能。
  他们等着我说下去,可是下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又不愿打碎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只能继续沉默。
  夏儿却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娘娘,您看小王爷身上那个长命锁,跟左相大人后送给长公主的那个竟然是一样的!”
  丹儿不解的看着怀里的冀儿,疑惑着平日里谨慎的夏儿怎么会扯到这件事上。
  我先是有些愣,还是顺着她的话看去,然后笑了,“这有什么,那都是薛妃做的,可不就一样!”
  “薛妃”二字一出口,我立刻就觉得不对,又是天翻地覆的吐,把我才吃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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