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帷+番外 作者:司幽(纵横12.10.2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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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凤帷+番外 作者:司幽(纵横12.10.20完结)-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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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水暗想佛祖摊上这么个不守清规戒律、还打着他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的的信徒,那是真冤枉到家了。
“那你就是不答应了?”玉寰舒的口气明显就听着不对了。
“是,贫僧不能答应,请陛下恕罪。”天逍还真就干干脆脆地拒绝了。
玉寰舒一指抵着太阳穴,呼出一口气,疲惫地道:“既然如此,婚约照旧,下月二十五,沉水迎娶前华国王爷寻点幽……”
“等等!”
天逍冷不丁地又来了这么一声,玉寰舒冷笑:“怎么,后悔了?”
沉水不易察觉地弯了弯嘴角——前面那些都是废话,好戏这才要上演吧。
“恕贫僧直言,日前贫僧曾替公主掐算过,今年内都不宜办婚事,这也就是为何贫僧刚才说要等明年开春的原因。”天逍圆谎圆得太逼真,沉水觉得自己要不是知道他在胡扯,也要给骗过去的。
玉寰舒淡然道:“我从来不信这些。”
天逍笑了,暗示道:“陛下最近是否常做噩梦?若公主赶着下个月成婚,只怕于陛下的身体有碍,严重的话,还会惹来血光之灾,边关开战,请陛下三思。”
玉寰舒如何会听不出他的意思,知沉水已经告诉他赶着办喜事的原因,也猜到他定是有别的主意,于是语气缓和下来:“竟有这样的事,那依大师所见,该当如何?”
天逍回头指了指桌边那二人,道:“不能成婚,但可以订婚,陛下与东照陛下的约定连公主都不曾听说,看来天下人也都是不知道的,贸贸然娶一个亡国的俘虏做太子妃,陛下也不好交代不是?不如就在下个月二十五,为他们二人正式订下婚约,来年开春再完婚不迟。”
订婚。
这个曲线救国的策略出乎沉水的意料之外,但仔细想想,又是最好的解决之道,对内有了转移注意力的幌子,对外则给了一个可商榷的转圜余地,自己也不用和一个冷嘴冷脸的病秧子洞房,真是再好不过了。
“嗯,有理,下个月成婚还是太仓促了些,”玉寰舒立刻就改了口,和他站在同一阵线,“寻公子虽然是客居碧落宫,但身份尊贵,沉水更是我祥国的公主,大婚不能草率。就这么决定了,我明日便拟旨昭告天下,下月二十五,为二人订婚。”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天逍冲沉水咧嘴一笑,嘀咕着饿死了饿死了,捧起碗不客气地吃起来。沉水却是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十分同情地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寻点幽。
唉,谁让你刚才玩气质,摆架子,说了不用问你的意见,现在被绑上了船,四面都是水,逃都没处逃,想开点吧。
沉水想了想,突然恶趣味上来,举筷子给他夹了一块蹄筋:“来,爱妃多吃点。”
天逍一口米饭喷了满桌,寻点幽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默默地掀了桌。




118、试探
过去几年里沉水面首虽多,但大家地位同等,只有受宠不受宠之分,加上沉水不是缠着龙涯就是缠着君无过,其余人就像有钱人养的食客般,几个月也面不到一次圣,倒也相安无事。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公主在晋升为储君之后,准备迎娶太子妃了!
消息一传出,整个碧落宫就如滚油里泼进了水,一下子炸锅了。
玉止霜愤怒地摔盆砸碗,跳脚大骂:“你居然要娶那根病得爬都爬不起来的软面条!你脑子有病吗?他进宫以后吃的药比我喝的茶还多,早就从里头烂掉了,你是瞎的吗,居然看上他?我看他根本熬不到下个月!你就等着和尸体拜堂好了!”
乐非笙忧伤地涂着蔻丹,扼腕叹息:“原来我这半年来媚眼都抛给瞎子看了,你竟是更中意他。还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呢,我堂堂谪乐仙在凡间竟然混的还不如一个半截入土的病秧子,生无所恋呐生无所恋。”
就连双全也眼巴巴地凑过来,摇着尾巴问:“师姐师姐,订婚那天有红包拿不?听说花轿要八个人抬呢,是不是真的呀?你穿新郎的礼服还是新娘的礼服?上回吃的那个玲珑醉汁鸡还能不能吃到?嘿嘿嘿,我妹说还想吃。”
一天之内,素竹小楼的门槛都要被踩破了,就连贺再起也揣着贺礼来道喜,当真是不该来的全来了个遍,唯独曾经一直被公认为最有可能成为驸马的君无过按兵不动,既不大声控诉,也不暗自神伤,每天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沉水痛心疾首地指着双全的鼻子骂道:“他们不淡定也就罢了,你跟着瞎起什么哄?也不学学君哥哥,宠辱不惊,就知道吃,就知道吃,喂猪还见长膘呢,喂你不长个儿也就罢了,还可着添乱,回去练功去,滚滚滚!”
双全被她用画轴拍得抱头鼠窜,一面强调着“师姐记得菜谱上要加玲珑醉汁鸡啊”,一面慌不择路地逃了。
沉水气得翻白眼,骂了句小兔崽子,正准备坐下歇一会儿,云解忧就来了。
自从龙涯被派往白泥关以后,云解忧就再也没来过素竹小楼,当然,沉水自己也没病没灾的,犯不着把她叫到跟前来添堵,可是这大喜的消息传出去,云解忧好歹算她的闺蜜,不来道贺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云解忧笑吟吟地提着裙摆上楼来,亲昵地拉过沉水的手道:“做了储君要日理万机,我还担心你身子会吃不住,可现在看你面色红润,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言行举止,分明还是过去的那个温柔的女御医,哪看得出半点会谋反的阴险狡诈,沉水答应过龙涯不会动她,遂也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与她一同到房中坐下。
“寻公子的病调养了小半年了,可还是没什么起色,”云解忧坐下后,开门见山地便说,“你怎会想要他做太子妃,平日里也没见你多宠他,若是不喜欢,陛下还能硬逼你不成?”
沉水却一脸不在意地道:“我既是储君,娶亲自然也要讲个门当户对,否则日后怎么管理后宫,娶个没出身没血统的,日后其他男妃不服可怎么办。”
这话却是练了许多遍的了,前边儿个个来问,说得都溜了。
云解忧笑了笑道:“寻公子病成那样,又镇得住谁?我一直以为你最后会选君公子,陛下也夸他脾气好,后来看你与不苦大师……失言了,该叫少师大人才是,你与他真是一对天生的冤家,你娶了别人,他能善罢甘休?”
“别管那死和尚,”沉水佯怒道,“早晨去找他背书,居然把我关在门外,男人果然宠不得。”
云解忧又是笑,二人说了些别的无关痛痒的话后,沉水试探地问:“当年你家里人都给仇家害死了,你想过要报仇吗?”
“报仇?”云解忧脸色微微一变。
“是啊,小姨还是自己在牢里咬舌自尽的,止霜都恨我娘恨得要死,你就没想过手刃仇人,给你爹娘还有妹妹他们报仇吗?”
沉水这纯属明知故问,毕竟在云解忧的认知里,沉水应该对过去一无所知——只要龙涯走前没有再去找过她,那么她就不会轻易对沉水发难,反而更容易表露出真实的情绪,也就可以藉此确认她下一步的行动。
然而云解忧只是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道:“我小的时候,也想过要为全家报仇,可是想有什么用,我只是个武艺不精的姑娘家,加上不知道仇家是谁,想报仇也没有对象。”
沉水讶然反问:“不知道仇家是谁?娘当初没有追查吗?”
云解忧摇了摇头:“我家里人死后没多久,潇湘公主就举旗造反,陛下对她还抱有几分姐妹之情,不忍心杀她,就怕查出来是她做的,于是把事情给压了下来。可惜最后潇湘公主还是死了,云家的仇也就无从报起了。”
害怕是玉潇湘所为……?
沉水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想起了止霜几个月前对自己说起的一事。
关于玉潇湘的死,自己被告知是她不堪忍受牢狱之辱,于是咬舌自尽,但是止霜却说他娘是被赐了砒霜毒死的。
倘若止霜和解忧说的都是实话,那就是说,当年娘命龙涯先下手为强,灭了云家满门后,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又隐晦地嫁祸给了小姨,为保她不说出去,就赐她砒霜自尽?
娘真的会做出这么心狠手辣的事来?沉水不愿意相信。
“仇啊恨啊的,说着说着,也就淡了忘了,不计较了,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就是一个理儿,怨不得人。”云解忧见她怔怔不语,还当她在为自己难过,反过来安慰起她。
沉水闷闷地嗯了声,又问:“那将来若是查出了凶手,你也是不打算报仇了?”
云解忧笑了,说:“报了又能如何?死去的人不会再活过来,活着的人又要背上新的杀孽,冤冤相报何时了。”
沉水由衷地感慨道:“你倒是看得开。”
隔日沉水再去碧鸢宫,把试探解忧的结果告诉天逍,二人俱是觉得云解忧的反应太过于冷静,根本不像一个丧心病狂的谋反者。
“你说会不会我们搞错了,搞反了,被龙涯的一面之词给糊弄了呢?”天逍皱眉道。
沉水摇摇头,无从判断。军械案是云解忧主谋,龙涯只是劝阻不利、知情不报,因为觉得欠了她的所以才自愿为她顶罪——这一切都是龙涯说的,云解忧并没有承认,事情确实可能是反过来的,即云解忧是无辜的,龙涯见事情即将败露,于是自编自演了一出戏,获得了宽大处理和不再深究。
可师父又像是这么有心机的人吗?沉水觉得也不太像。
天逍啧啧赞叹道:“这位云姑娘要不是个被泼了脏水还不自知的无辜羔羊,就是个极其危险的阴谋家,城府之深,几乎就快赶上大哥了。”
沉水一听到“大哥”两个字,立刻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能不提你那晦气的大哥吗?”
天逍嘿嘿嘿贼笑,乖乖换了个话题:“今儿天气不错,那什么……他们都去找你闹了?昨天双全回来给我说,说被你打得哭爹叫娘的。”
“除了君哥哥,能进出我那素竹小楼的一个不差全都来过了。”沉水正撑着头看万青山白泥关附近的地形图,揉着眼答道。
天逍意外地眨眨眼:“伪君子……我是说君无过他没去找你?”
玉寰舒钦定寻点幽为太子妃,心理落差最大的就当属宫中老人的君无过,可他却没反应?




119、旧情
其实并不是君无过不想去“闹”,而是被事先放了话,不准去。
能对他用“不准”、“不许”之类字眼的,只有与他结了盟并且地位和能力都在他之上的迟东照。
游鸿殿议婚的当晚,解梵奉命来到棋居传递消息,因为易了容,君无过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真的坐下把手腕递给面前的御医。
“主上命我转告公子,玉寰舒拟定下月二十五为王爷和玉沉水订婚。”解梵的声音如机械般毫无感情。
君无过差点就从椅子里弹了起来,但伸出去的手成了把柄,被解梵牢牢扣住脉门,遂不敢乱动,只得忿忿低声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完全没有听说?”
解梵顶着一张御医的脸,面无表情地道:“今晚,一个时辰前,主上请公子按兵不动,不要插手此事。”
君无过气得笑出来:“不要插手此事?我喜欢的女人要娶别的男人,你们让我按兵不动?事情怎会突然变成了这样,毫无征兆……沉水从来也没提过要你们家王爷做驸马,怎突然就直接升格做准太子妃了,你们背着我做了什么手脚?”
解梵看他一眼,淡定道:“主上只是略施手段,逼玉寰舒立刻为玉沉水主婚,至于她为何不选你,只能说是你魅力不够,连候选的资格都没有。”
君无过眯起了眼:“候选?除了你们王爷,候选的还有谁?”
“还有那个和尚,”解梵装模作样地叫他换了只手继续诊脉,“听着,主上不会言而无信,主上已飞鸽传书夏国帝君,只要虚闻陛下答应发兵攻打白泥关,我们便可里应外合,一举得手。”
君无过沉默下来,过了半晌才问:“虚闻陛下万一不肯发兵,又该如何?”
解梵嗤笑一声,说:“主上说会。”
也就是没有后招的意思,君无过有点生气,如果商虚闻不愿意趟这浑水,沉水岂不是真要和那病秧子王爷在一起了?
解梵松了他的手,声音略大了些,让外面的丫鬟也听得到:“公子的身体已基本痊愈,但是仍要小心,最近不要太频繁外出,留心倒春寒。”却是在暗示他,不要因为最近过得舒坦了就轻举妄动。
君无过看着他的手,觉得刚才他为自己诊脉的手指上似乎没什么茧子,不像是成天摆弄机关的手,忍不住说:“听说解家人都擅长机关暗器,不知阁下最擅长的是哪一种?”
“你以后会知道的。”解梵收起道具诊疗箱离开了。
君无过抬了抬眉毛,不置可否。
伪装的御医走在夜深人静的宫道上,偶尔有侍卫路过,也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来到碧落宫四个多月,他已经将宫里的每个角落的构造、侍卫换班的时刻等要素都摸得一清二楚,即使被发现了,也能神乎其神地从侍卫的眼皮子底下溜掉,安然无恙。
这碧落宫的守备实在是太松懈了,他有些同情地想。
两队侍卫在他前方的丁字路口【纵横】交叉而过,留下一个短暂的真空地带,他迅速借机隐进了黑暗之中,将身上伪装用的御医官袍脱了,并着偷来的诊疗箱一起扔进井里沉了,剩一身黑色的紧身夜行衣。
他又将手摸到耳廓边,轻轻一撕,一点点揭下易容的人皮面具,露出真实的面容——那日在望梅园中与君无过打了个照面的、与寻点幽三分神似的脸孔。
换好了装,他又蒙上脸,鬼魅一般擦着阴影前行,一路朝游鸿殿而去。
寻点幽愤然掀了桌走人后,沉水与天逍也没有逗留太久,解梵重新回到游鸿殿偏殿外时,女帝已经命人熄了灯准备就寝。
屋里光线很暗,玉寰舒躺在锦被当中,似乎是睡着了,厚厚的棉被遮掩不住她怀孕七个多月的身子,腹部高高隆起,似乎比普通的孕妇还要沉上许多。
解梵悄然无声息地从窗外翻进殿内,点了值夜丫鬟的睡穴,然后将人从床前搬开,过程中发出了极轻微的布帛摩擦声,玉寰舒翻了个身,一只手搁在了床沿。
将丫鬟搬到外间的榻上放着以后,解梵回到床边,将手指搭在她的腕上。
脉象平稳,看来头几个月在马背上的颠簸没有给母子俩造成什么太严重的后果,一直以修养为名避而不见人,应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并不是真的身体不好。
不是就好,解梵小叹了一口气,坐在床边看着她,看她的眉不时因为胎儿的踢打翻滚而轻轻皱起。
临战前的半夜幽会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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