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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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书-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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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站在众人身后的夙缨面色苍白,腿一软,坐到地上,曲方连忙扶起她,杜将离担心道:“小夙缨,你没事罢?”
  女子摆摆手,兀自镇定了番,声音微微发颤:“只是看了这图,有些心悸罢了。”她仍有些站不稳,轻声道,“我的直觉,仿佛那画是人皮所制,人血所涂,而那凤凰的眼睛,若是完好,定能蛊惑人心。”
  杜将离闻言侧过头,他倒觉得分外亲切,若不论那令人匪夷所思的羽翼,他是极其喜欢的。
  方步至众人之中的寻律面色凝重,他听到了女子的话,接道:“这的确是人皮所制,人血所涂,每一片羽翼,都是一块人皮,密密地衔接至一起,经过特别的调配方式,才得以保存至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杜将离身子一晃,胸口一阵窒息,人皮?按自己方才看到的羽翼数量,也就是说这幅画牺牲了不少人命?唐涩问道:“寻律,你说的,可当真?”
  寻律点点头:“放置这幅画的洞里,详细地说明了制作此画的经过。”他把画交予杜将离手中,杜将离只觉得手中发烫,之前得到此画的心情已然一扫而光,剩下的只有惊异与错愕。
  寻律又从怀中摸出一样物事,同样交给杜将离:“我在洞里,还发现了这个。”
  杜将离看去,一枚漆黑的长怜木钥匙,因时隔久远而显得些许黯沉,但也并无腐烂,钥匙散发着木质独有的香气,杜将离心中腾起一阵熟悉感,他思虑片刻,睁大了眼,眸中光芒微转,这不正是孟家一直在寻的钥匙吗!
  不禁感叹,假如事物与自己有缘,不用特意去找,时候到了自然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寻律定定看着杜将离,嚅了嚅唇,欲言又止,他思量再三,终开口道:“将离,也许,千年前的事情并不是你们所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杜将离一愣,缓缓抿住唇,寻律的面庞始终严肃。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想着想着就架构了好大一块,重明书的整个故事也只是一个引子,于是如果有些铺垫及悬念此文结束后还没有交代的,都会在之后同系列的故事里说明。
  PS:打个滚,求个评,嗷嗷嗷~~评论是铁,评论是钢~一天不看饿得慌,菇凉们,赏个咖喱味的评论给某冬啃啃吧QAQ


☆、第一百三十一章

    浓夜寂寂,晚间沁凉,冷风携惊诧入耳,杜将离睁着错愕的眸子,问:“寻律,你此言是何意思?”
  白发男子的眉梢轻轻挑起,带着少许的讶然与忐忑,凌乱的发尾随风轻扬,唇角微凛,形容认真。曲方看看杜将离,又看看寻律,识趣地拉住身侧女子走远。
  均墨也意欲退开,南巫族的事情,杜将离愿意告诉自己,是他的选择,而自己则当不听则不听,这亦是男子素来对待杜将离的态度,哪怕自己再想知道,该有的尊重,他会留给对方,均墨方折身,杜将离便拉住他,稍稍摇了摇头。
  均墨感觉到对方冰冷的手心满是粘稠,再看他,眉目已不自觉地拧至一处,当即用力地回握过去。
  寻律开口:“一切都是我在洞中得知的,将离,南巫族崇尚巫术,信奉天道,是么?”
  杜将离颔首,声音掷地有声:“不错,如霜便是我们信仰,值得我们用生命来守护。”
  “南巫族崇拜天道所选择的强者,因此才有了大巫,长老此类等级之分,又勤于祭祀,不惜用人来做祭品以求兴盛繁荣,这些是你们族内的风俗,不管黑白,不论对错,我作为外人都无可厚非。”略微停顿,寻律斟酌了阵语句,最终还是直白地问道,“但抛去民俗的外衣,追溯本质,强者为尊,崇奉圣物,这些根深蒂固在南巫族人体内的特质,听起来是不是觉得格外耳熟?”
  杜将离被寻律问懵了,不解其意,忖量片刻,突然睁大眼,不敢置信道:“夏、夏人……夏人?”神色更为困惑,心中悄然浮上几许不安,
  唐涩迈前一步:“寻公子,有什么不妨直说,我们是南巫族人,无论真相如何,我们都应该知道。”
  寻律应了一记,续道:“既然有强者的诞生,便多多少少会出现全无能力的人,这是自然的规律,南巫族善用巫术,驱使蛊虫,以如霜卜筮,是与生俱来的,可有些人却与这九国之中的普通人无异,用自己的血,也驱不动蛊虫,占不了吉凶,一生碌碌,这样的人,便渐渐被排除在外,但大家的信仰相同,为了族里都可献出自己的一切,可他们,却连成为祭祀的祭品都没有资格。”
  “原本歧视便一直存在,后以大巫为首,为正南巫血统,将此些人赶出族外,这个过程经历了成百上千年的时间,不断将新生的无用之辈驱逐,才终于把这无能的血脉彻底断得一干二净,南巫族也是从那时,开始逐渐兴起的,但这段时光极不光彩,之后便被强硬地抹去了。”
  唐涩陷入斟酌,侧过头,道:“我不否认你如此说法的可能性,我们的确非常重视血统,单就这千年来,为了种族的延续,族人得以留存下来,在必要的情况,我们不惜兄妹姐弟甚至直亲结合来保证血脉的纯正。”
  杜将离心头顿时被重重击了一记,他看了唐涩一眼,嚅了嚅唇,欲言又止。
  如果寻律说的全然属实,那么杜将离算是明白了,白狼蛛以及大多数夏人,便是被南巫族摈除的一脉,而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于他们而言更重要的,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
  还不肯放下,便说明他们仍旧在意,那种灵魂深处无形的枷锁,教他们放不下,亦不肯甘心,生生世世都为其所束缚。
  杜将离低低开口,声音沉沉:“纵使有万般理由,也不足以拿来做为屠族的借口,我不会推脱先祖之过,但用如此方式来泄己之愤,我不会原谅。”
  他垂下眼帘,既不打算将千年那次按过不提,也不会忘记南巫族摈弃其人在先,本为同族,何必相欺,既然他是大巫,就该让这久远的恩怨在这一世干脆地了结。
  均墨定定看着杜将离,见他神情坚毅,眉宇间舒展开,原本的担心作烟消散。
  杜将离想了想,又生出些疑问,百思不得其解:“这些历史尘封在洞中,已有几千年的历史,此画,究竟是在记录下这段历史之时便在其中的,还是之后才放进去的?”
  寻律回曰:“这画藏在山洞最深处的机关中,与石壁浑然连为一体,而机关不可逆,不大可能是之后放进去的,况且按照洞中的布局,整个石洞,就是为了此画而建,那长怜木钥匙,倒像是近几百年间才放入的。”
  杜将离倒吸一口冷气,思绪微有些乱,他本以为重明书乃千年前族人为了留存希望以作,但现在思量下来,难道重明书早已有了几千年的历史?那么此书真正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寻律微微停顿,见杜将离默不作声,接道:“洞中机关繁布,又遍地毒虫蛇鼠,若不是你那血教我们控制了几枚毒虫引路,恐怕你就见不到我们了。”他又将梵阴镜还给杜将离,“此镜可辨真假。”
  杜将离明白寻律意有所指,他是教自己用此再读一遍重明书,看看其中还有什么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寻律看看四周,阴沉着脸,杵杵杜将离:“你唤来的?赶紧弄走,我现在看到它们就吃不下饭。”
  杜将离借着夜色看去,满地的虫子,心中亦是一阵惊异,他体内的千障针被取走之后,血液中的能力日渐复苏,自己未加控制,居然在不经意间召来这么一大片,杜将离又仔细瞄瞄,密密麻麻的一片扭曲的黑色,浑身一阵寒颤,往均墨身侧靠了靠,他摆摆手,吁了两声:“去,去,回自己家去。”
  待到黑压压的虫子尽数散去,杜将离缓了好半天,才放下缠在均墨身上的双腿,率先迈开步子,拍拍含情脉脉望向女子的曲方后脑勺,示意他们回去了。
  寻律虽已将所见全数告诉了杜将离,却是一路走着,一路都心不在焉,他不自觉地低吟出声:“如月之恒,如日之升,掌窥天命,止于莲生。”
  杜将离方巧听着,扭头问道:“寻律,你在说什么?”
  寻律摇摇头:“没什么,大抵是我生来爱研究此些事物,这是刻在洞中某个不起眼的地方的一句话,也许并没有任何深意,你不需要在意。”
  杜将离听对方这样说,便也未加深究,偏头望向均墨,见其唇露浅笑,暗自不满,丫又对着自己不明所以地笑了,不知道到底有啥好笑的,真想撕歪他那张一看就讨厌的嘴,杜将离朝均墨龇了龇牙,加快步子。
  作者有话要说:  阿弥陀佛,终于刷出来了,希望这次能发出去_(:з」∠)_


☆、第一百三十二章

    借助倾城之力,祈黎避强攻弱,发起强势反击,杜将离总算尝到了知己知彼所能带来的极大好处,这一个月中,均墨始终在战线前端活动,接连取下夏数城,杜将离便安心留在后方,与穆琛探讨人生的极致,他碰碰插在肩膀处的针,穆琛眼皮一翻,没好气:“别乱动。”
  “小琛,你这般凶恶,难道就没有病人是被你吓跑的么?”
  见对方不答话,杜将离拧紧眉头:“小琛,你说能不能在药浴的同时,既针灸,又喝药?一举三得,轻松你我,方便大家。”
  穆琛仍是不理他,杜将离幽幽道:“我可是为你着想,你看你每天大半时间都要花在我这里,脸皱巴得眉毛都快掉下来了,好好一个翩翩公子,折扇潇洒一打,白牙锃然一亮,却没有眉毛,岂不是被人笑死了。”
  “你就不能闭上你的嘴。”穆琛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杜将离瘪瘪腮帮子,自觉心心念念为对方好,对方却全然不当回事,不由十分委屈:“每每我都变着法儿逗你笑,你却总是不领情,就那么烦我么?你怎么忍心对着温和友好的我露出那样残酷的表情?”哀叹一声,“直教我心中忧伤,悲凉不能自已,来,小琛,今日我再与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一只骄傲优美的小白鹅,它姓穆……”
  穆琛及时拿针扎往杜将离的脖子,耳边才算清净了些。杜将离张口,却怎么也说不出声来,沮丧了片刻,转而采取表情攻势,充分发挥他先天脸部神情丰富的优势,一个劲儿朝男子挤眉弄眼,心想为了男子,他可算是不遗余力了,虽说比起让对方开心,看到对方不开心似乎更能让自己乐呵。
  而事实上,杜将离那张脸显然起到了很大的效果,穆琛提着针,手轻轻颤着,下了几次都未能扎下去,额头青筋直跳,抓起椅边杜将离的衣物就向其砸去。
  终于清静了。
  看不到杜将离,又听不到对方的声音,穆琛终于松出一口气,面色缓和了些,专心施起针来。
  酉时方过,杜将离哀怨地从穆琛处步出,自小琛提过自己不能再劳心之后,均墨便强制自己把所有手上的事统统交给他人,连祈方也由均墨出面,杜将离被迫落得清闲,只好找小琛蓝艺寻寻乐子,话说回来,好似许久未与均墨说上话了,他每每在自己睡着后归来,睡醒前离去,他军务繁忙杜将离也是能理解的,侧过脑袋,心念倏然一转,他们停留在这临时的营地中已有十来天的时间了,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杜将离不满地横起眉眼,眼下他连一点详细的战情消息都无从得知,想想又觉着不对劲,特别是最近几日,自己除了在穆琛处,就是被寻律曲方拉去话家常,楚天,石云,晚襄都极少会来找自己,而偶然在路间碰到兵士,对方都会低头匆匆走过,也不与自己招呼,看其眼神反而觉得对方有些慌张。
  一切,都不大自然,就仿佛刻意隔离自己不与外界接触一般。会是自己的原因吗?杜将离忖量,可他日日都携带着记事的册子,时常看上几遍,虽是有些不便,可也没到太过影响生活,需要别人远离的程度啊。
  杜将离纳闷至极,当即折了方向往兵营行去,自己是容易忘事了,可不代表自己也因此变傻了,步伐匆匆,转过弯,与迎面而来的兵士撞了个满怀,杜将离自地上爬起,见那兵士还坐于地,问道:“你没事罢?”
  那兵士致了声歉,杜将离将手伸去抓对方的胳膊,欲扶他一把,岂料自己的这个动作,竟让对方一改方才镇定,大为失色,他躲开杜将离的手,急忙起身,似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当即向杜将离请了罪。
  疑云顿生,立马追问了几句,对方却什么都不肯说,只推脱是自己一时松懈,并不停地怪罪自己,杜将离见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只得放其离开。
  “他怕碰到我?”杜将离对着兵士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怕我?为什么要怕我?”
  杜将离独独不能理解兵士们这样的举动,他们一向爱与自己黏在一处,有时甚至还会好到让均墨吃醋的地步,可兵士们现在对他的态度,完全与之前不同,到底是发生何事了?杜将离带着一头雾水继续前行,没走出多远,便遇着蓝艺,蓝艺一愣,目露诧异:将离,你怎么在这里?殿下不是不要你接触军中事务的么?
  “我想他了,来看看他。”杜将离吸吸鼻子。
  蓝艺偏过身子,道:“殿下正与将领们在议事厅商讨军务,你此去恐怕见不着他。”
  杜将离摆摆手:“无妨,见不到他看看别人也好,我都许久未与大家接触了。”
  蓝艺挠挠后脑:“将离,我热了你钟爱的鸡汤,现在刚好,你要喝么?”
  白发男子难得地觉着没有胃口,摇摇头:“晚些再去尝,你先忙你的事去罢。”说着转身欲走,迈出数步,蓝艺又唤住他,似才想起来的模样:“我方碰着夙缨娘,她正要找你,大抵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与你说。”
  杜将离闻言,回身,上上下下打量着蓝艺,一言不发,神情说不出的古怪,蓝艺被瞧得浑身不自在,道:“你看我作何?”
  “你不想我去兵营。”杜将离用的是肯定的口吻,他迈前追问,“你知道什么?”
  蓝艺神情里闪过一丝慌乱,扯着喉咙道:“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下人能知道何事?”
  杜将离不打算追着蓝艺话中的漏洞不放,想来即便自己问他,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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