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讼师的诡计 六师之一 by 羽宸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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讼师的诡计 六师之一 by 羽宸寰-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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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他就是不想在酒楼里吃饭不行吗? 
每回他坐在酒楼里,不是被人流口水死盯着自己的脸瞧,就是被仇家弄得没吃上几口,肚子却更饿;这说出去岂不是笑死人? 
再者,曲翊这笨蛋的脾胃早被小招那好手艺给惯坏了,看样子那死老头没十天半个月是不会离开的,小招他们得回府上伺候着,分不开身。 
而偏偏曲翊又是公务一来就会忙个几餐不吃,况且年节将近,曲翊给仆役们放了大假,剩下的都是些粗汉子。那些人做出的东西哪能入口啊! 
惊芸嘴里一边叨念,一边布上两双碗筷,“趁热吃吧!” 
“可是你将贵客丢在府里,不打紧吗?” 
惊芸塞了满嘴食物,含糊地道:“谁管他那么多!” 
曲翊好笑地瞅着惊芸像是饿了几天般地狂吃,他伸手抹去惊芸沾到嘴边的汤汁道:“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别噎着了!” 
“你也吃啊!” 
“好!” 
曲翊故意夹走惊芸向来习惯摆在碗里,最后享用却也是他最爱吃的小炒肉后,又顺便舀了一大匙青椒放进惊芸的碗里。 
曲翊欣赏惊芸在自己恶作剧下不悦地大叫,却又碍于自己可能会向小招打小报告,只能苦着脸,像是被逼着服毒似的一口含进青椒,然后仰头灌进一大口的茶水,嚼也不嚼地将青椒吞下。 
惊芸杏眼怒瞪着曲翊,“你是故意的!” 
神农氏那家伙一定有病,这么难吃的东西也由得让它跑进食谱里,还让子子孙孙传承下去。 
什么尝百草嘛? 
他铁定是因为草吃得太多了,以至于味觉坏死,才会连青椒这种东西也拿来吃! 
真是太恶心了! 
就在惊大少爷忙着咒骂可怜的神农氏老祖先时,只见某个可疑的绿色物体,对准他手里的饭碗直冲而来。 
惊芸瞬间僵化地愣在原地。 
曲翊则是事不关已的继续享用美食,嘴角却早已透露出他心中想法地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待两人……呃,不,应该是这么说…… 
待曲翊用膳完毕,仆役趋前收拾碗筷残渣时,那娇俏的人儿正梨花带泪地不停仰头猛灌茶水。 
其喝水姿势之快、狠、准,实在让人想为他喝采,但也仅止于想的阶段而已。 
要是有人在惊大少爷与整整一碗青椒奋斗的当下,这么喝上一声采,包管是见不着明日太阳的! 
晚膳过后,两人讨论起昌州最近的状况。 
由于这半年来,曲翊强硬地将货价与地租稳定下来,百姓的生活渐渐地有了起色,约莫再过个一年半载,要做到全昌州人民衣食无忧也并非不可能。就连半个月前,奉皇令前来督察的吏使,对于曲翊能在短时间内将吏治大幅革新至此,也都深表赞赏。 
在吏使的询问之下,曲翊也不隐瞒地将自己延揽惊芸之事呈报上去,督察的吏使却一副瞠目结舌的怪样;于是,曲翊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清楚楚、详详细细地交代一遍。 
只见那吏使当场掉了下巴,直到回京之前,仍是那张惊吓过度的尊容,也不知那人的胆子能不能撑得住! 

第九章 

惊芸伸出食指在曲翊眼前晃了又晃,见他仍是一副神游的模样,于是他换成以两手在那张阳刚的脸上做起伸展运动,一会儿左捏右扯,一会儿又是向外拉开、往里推挤…… 
“哈哈哈……”惊芸很不给面子地大笑。 
曲翊无奈地拉开蹂躏着自己双颊的一双手,依旧意兴阑栅的说:“欺负我就这般好玩?” 
“谁教你理都不理我,瞧你愣成那副德行,在想什么呢?” 
曲翊淡淡地吐出一句:“想你。” 
“哦……想我啊!”惊芸语气略带兴奋地道。 
曲翊点点头,一脸认真,“以你的才华,要不是因为那件事,你必能位居高官,也能替更多的百姓谋福利。” 
一听到他想的是这些事,惊芸颇为失望地问:“你想的就只有这件事?” 
“嗯,要你当个区区的小师爷,太委屈你了!” 
惊芸闷闷地又吃了几粒糖球,想要掩盖掉口中先前被曲翊陷害而吞下一堆青椒的怪味。 
“你怎么啦?” 
“没事。”惊芸变得更闷了。 
曲翊安慰地揉揉他的头,柔声地说:“别气了,你老这么挑食怎么可以呢?青椒的……” 
惊芸非常生气地塞了一颗糖球到曲翊的嘴里,试图堵住他接下来想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曲翊一定又要说青椒很营养,要他别挑食要多吃之类的话,那些话他这说的人不嫌烦,他却已听得耳朵都生茧了。 
惊府里已经有一个小招在他耳边叨念,怎知现下又有个被小招洗脑的人,跟着一鼻孔出气地帮着管他。 
啐!害他还以为曲翊这笨蛋终于开窍,谁知道他一开口又是经世济民、又是百姓福利之类,完全不是他爱听、想听的话。 
哼!要不是看在曲翊的份上,他死都不做这种没钱的白工。 
他原本是想说在曲翊身边当师爷之后,就可以跟他朝夕相处,还可以让这笨得可以的笨蛋喜欢上自己,哪知聪明如已却忘了牛无论牵到哪儿,都还只是一头笨牛! 
曲翊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当惊芸发现自己喜欢上曲翊之后,是有过一点点的挣扎,可是依照他的个性,才不会搞那套暖昧的把戏。 
他觉得既然自己好不容易发现了喜欢的人,生平第一回有了想跟人一起度过的念头,怎么可以让那个人跑掉呢? 
所以—— 
无论他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屈辱,只要曲翊一声心疼的关怀之声,即使曾受过再大的委屈,也都烟消云散。 
无论公务有多么繁杂、多么劳累,只要曲翊温柔的双手体贴地将趴睡在案桌上的自己抱回床上,为他盖被,那么,就算再大的疲累都变成一道道的暖流,满满地温暖着他的心口。 
因为太眷恋曲翊结实的双臂,最后他索性拿桌子充当大床,夜夜等着他悄声入房,将自己抱回床榻上。 
听曲翊心疼地在床边自责,感觉到他将自个儿故意搁在被子外的脚放回棉被里、嗅着从他身上传来特有的体香沉沉入睡…… 
曲翊待他的关怀、体贴与温柔,全都夹带着一种别于朋友或上司下属间的情意! 
惊芸暗自在心中描绘着曲翊这个老实人向他告白的那一天,不禁既是期待也是欢喜,怎知他这一等,竟等了半年多,而曲翊仍是毫无动静,明明他对自己亦有情意的,为何…… 
难道是他会错意了? 
忽地,原本握在惊芸手中的茶杯被他突如其来的劲力而捏碎在掌心之中,碎片亦扎进他的肉里。 
“快放开!”曲翊吃惊地大吼。 
惊芸却是一脸呆滞地反而握紧拳头,尖锐的碎片更是刺入他的手心,鲜血沿着掌缘不断地滴落。 
曲翊使力地扳开惊芸的手掌,慌乱地挑出深入他肉里的碎片,正准备撕裂自己的衣襟替他包扎伤口时,惊芸却开口说话了。 
他像是猛然清醒地抖着唇颤声问:“你可知我喜欢你?” 
曲翊包扎的动作略顿了下,半晌后才道:“多少有感觉……” 
“那你……” 
曲翊重重叹了一口气,“我当你是朋友、是知已。” 
“朋……友……”惊芸口中念着那万般沉重的两个字,这是他头一次觉得好无力。 
肚子饿了,可以找食物填饱;天冷了,可以找避寒的衣物或是弓起身子颤抖地取暖…… 
无论遇到什么事,总有办法可以解决,只看能不能找到那关键的锁而已;可是无法强求的情感,该怎么解决? 
在男风颇盛的当代,断袖之癖并不是不容于世之事,想遇上一份真挚难舍的感情,无关男女皆是不易寻觅的;即使自己有此意,但不表示曲翊也能接受啊! 
亏师父老夸自个儿聪明,怎么如此重要之事,他却一直没去多想呢? 
唉,是不敢想吧! 
他怕听到曲翊拒绝自己的话语、怕被曲翊鄙夷地与他断绝来往、怕…… 
担忧的事情很多,多到他一直不敢多想。 
他怯懦地像是掩耳盗铃的偷儿,又或者像是头埋沙堆的鸵鸟吧! 
他原以为自己可以让曲翊先开口道出爱语,岂知……”。 

天啊!这是多么好的答案,却也是多么沉重的枷锁。 
曲翊曾说,此生只要一个真心相待之人,而朋友却是可以很多。 
朋友是个可以终其一生待在曲翊左右的身分,却也表示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成为那不可动摇的唯一一人! 
他惊芸今生就只能当曲翊众多友人之一,一个距离既远却又很近的……朋友! 
惊芸踉跄地站起身,往外头走去,只是没走几步,便给曲翊拦阻了下来。 
“你的伤……” 
惊芸露出一抹空洞的笑容,对曲翊摇了摇头。 
“不碍事的!你忙了一天,也累了,早点睡吧!明天一早,咱们还得去巡视新开的田地呢!” 
曲翊迟疑地问:“我们还是……朋友吧?” 
“朋友……”惊芸愣愣地望着他好一会儿,黯淡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苦楚,“是啊!我们永远是朋友。” 
他们也只能是朋友吧?惊芸哀伤地想着。 
“我送你。” 
惊芸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语气疲弱地说:“不了!你让我一个人静静,明天见了!” 
曲翊凝望着惊芸受伤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偌大的宅院;突然,他感觉掌中有股凉意,翻开一瞧,是方才惊芸流出的血,不知何时沾在自己手上,现下失去了温暖,凝结在自己的掌心上。 
他和惊芸只是朋友吗? 
不!绝对不仅是这样的! 
他们若只是朋友,自己对惊芸绝不会魂牵梦萦、不会夜夜心疼地将他从案桌抱回床上,更不会一日看不到人便犹如失了魂一般。 
当他听闻那诱人的朱唇羞怯却惶恐地对自己道出爱语,喜悦猛然涌上心头,他几乎按捺不住地就要将那纤细的身子揉入怀中…… 
但是,他不可以!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以这么做! 
“朋友”那二字,不但伤了惊芸,也在自己心头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天晓得仅仅二个字,却是他此生以来最难说出口的二个字。 
但,他必须抑住自己的情愿。 
上回的监察吏使曾是自己的同窗好友,在京城里颇得皇上皇后重用,离去前,自己写了奏摺请他面呈陛下,奏请收回先帝对于惊氏子孙不得赴考功名的限制,表明昌州短短半年吏治大兴乃是惊芸辅助有功,恳请陛下赐与他一官半职以利黎民百姓。 
曲翊明白当今皇帝英名盛德,对于有才之士往往破格提拔,就连他此番看似被贬昌州,却有藉由他的手了解此地弊病之意。 
哪知原本可能需花上二、三年工夫才可消除的弊端,在惊芸高明的手腕下,却只花了半载有余就已解决了。 
如此佳才,想必皇上会重用的。 
若真如此,惊芸凭其才智,此后仕途将会平步青云,成为万民注目的焦点,那姣好的容颜该是更为优秀之人方能衬得上,而他不该自私地将惊芸限制在自己身边…… 
因此,他必须拒绝惊芸满怀的期盼。 
他想过,若是以朋友自居,即便将来有一天,有那么一个幸运的人成为惊芸互偎互持的倚靠时,自己仍能够以一个朋友的身分,默默地待在他身边,看他过得幸福。 
曲翊坚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不论是对惊芸还是对他自己来说。 
隔天一大清早,曲翊正欲打开房门,怎知门竟然砰的一声发出巨响,被人狠狠地撞开。 
他望向门口,果不其然,会如此粗鲁开门……嗯,其实该说是踹门的人—— 
除了那个脸蛋与作风永远配合不上的惊大少爷之外,是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一大清早,连公鸡都还没清醒,就大刺刺跑进官大人家中,一脚踹开县太爷的房门。 
谁会没事拿自个儿的命来玩啊! 
不过惊大少爷永远都是那个例外中的例外。 
“醒了啊,我还以为你可能没吓死也去掉半条命呢!” 
惊芸没好气地瞅着曲翊颇不高兴、扁着嘴的样子,顺带扔给他一个蓝布包袱,吩咐道:“既然你起来了,就快点换上衣服啦!没事光着身子走来晃去,想跟谁炫耀好身材?” 
倏地,曲翊愣住了。惊芸怎么两眼肿肿的,难道…… 
“芸……你哭了?” 
惊芸死不承认地别过脸,“本少爷没事哭哭,关你什么事!有时间盘问我,还不如快点换衣服,不然我就扔下你,一个人去视察。” 
不知该如何接话的曲翊,只得摇了摇头,打开包袱取出衣裳,当着惊芸的面更衣。 
曲翊才刚换好衣服,就被惊芸连拖带拉地带到马厩,牵了两匹马各自骑上,前往预定要视察的田地。 
一路上,见惊芸将自己当作空气般视而不见,只是一个劲儿地驱马向前,曲翊几度想要开口,但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话,嘴巴张开了,却又懊恼地合上,弄得自己好不尴尬。 
正当曲翊烦恼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嗤笑声:“青蛙!” 
“啊?” 
惊芸仍旧自顾自的看着前方,“我说你像只青蛙一样,嘴巴一下子打开,一下子又合起来,你不嫌累?” 
自知惊芸说的是事实,于是曲翊很聪明地闭上嘴,省得又遭来更恶毒万倍的批评。 
“谁教你上次说我像洋葱,这回换你吃瘪了吧?哈哈!” 
曲翊狐疑地看着突然笑逐颜开的人儿,过了好一会儿后,他也跟着笑出声。“哈哈,也对!” 
路旁的昌州百姓只见原本威风凛凛骑在骏马上的县官,不知怎地突然身子一斜,险些就这么从马上栽了来;幸亏一旁的惊芸师爷眼明手快地扶了他一把,县官才免于从马上摔下来的窘境。 
而在惊芸一张利嘴从头到尾不曾停歇下来喝口水的威势下,别说是吃过无数明亏与暗亏的曲翊,就连当地前来迎接的老百姓们,全都不约而同地在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 
果真是耳闻不如眼见啊! 
这惊师爷实在是太厉害了! 
竟然能够数个时辰连骂不停,完全不必喝水、不用休息,而且无论是已经说过的话或是骂过的脏字,全都不会重复。 
就不知仓颉老先生在造字时,有没有这种异能? 
于是乎—— 
等到两人彻底审视过新开农地的作业进度、交代完应注意事项之后,该村的人民还呆呆地杵在原地动弹不得。 
天可怜见,也不是他们不想动,实在是他们在连续数个时辰的言语炮轰之下,早就闹耳鸣了啦! 
现下只要一动,脑袋就抗议地嗡嗡作响外加头疼不止。 
在经过昌州县官与师爷微服出巡之后,据该地村民指证—— 
全村上下老幼共计百十余人,每个人全都耳鸣一天、头晕两天、作呕三天……直到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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