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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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手遮天-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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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你不要随便把看到的现象穿凿附会到自己的知识上去。”

    江近海呵呵笑道:“哎,说那么多,过去没有记载过的,并不代表没发生过嘛!”

    还笑

    本来觉得自己还能挺住,被他这样一笑。我顿时毛骨悚然,再回身,不慎看到停放的另一具无头尸体……

    我要出去。受不了了!

    逃离停尸房之后,我捂着嘴往醉乡苑赶。

    “小姒你脸色很差。”江近海半好心半好笑地递了张手帕过来。

    我条件反射地盯着那帕子:“擦过尸油地?”

    “没!那张早丢掉了。你还记得啊……”他然。

    拿开拿开啦,一想起来就更加恶心了!

    我刚要从窄巷里钻出去,突然听到左侧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幸好江近海反应够快,把我捞了回去,不然我这下就结结实实撞在了一辆马车上。

    车厢里传出女子的尖声大笑。

    “……在城里把马赶得这么快,太危险了!”我惊魂未定。

    江近海望着远去地马车:“那是秦府的车。”

    “秦府?”这几天是第二次听到了。

    “嗯,就是你家嘛,定国公府上。”江近海悄声道。“二公子秦之纥刚从他们老家来,两三个月了,闹腾得很欢呢!”

    “秦之纥?”

    “是啊,听说以前犯过事,送回老家避风头。”

    我狐疑地瞥江近海:“你怎么知道?”

    “秦府昨天才请吏部尚书吃饭,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江近海笑笑,“给二公子安排个官职,搞不好就没这么鸡飞狗跳了。”

    是这样啊……

    今天是接皇上口谕、协查醉乡苑凶案地第三天。我依然没得到什么援手(除了自带的江近海),京尹的部下对我视若不见,任我在醉乡苑里面随意调查。

    不过总是有人会耐不住性子的。

    “秦晏,查得怎样?”

    老远就大叫起来的,自然是完全没有忧患意思的东宫了。他一身便装。旁边带了个即墨君,后者正伤脑筋地撑着额头。

    东宫连蹦带跳地跑到我旁边,瞅着我手里的小本子。“那是什么?”

    “调查笔记。”我刚想收起来,见到他好奇的目光,只得递给他。“要看不?”

    东宫接过去。一脸认真地翻阅我做地笔记。

    里面写的大多是什么时候询问过谁,问了些什么问题。得到怎样的回答,此人用语的偏重点如何,有什么小动作,可信度大概有多高……等等,都是我以前玩侦探牌形成的习惯。

    “这么看来被杀的云袖没有树敌的啊?”东宫边看边说。

    我摇摇头:“也难说,她擅长弹琴,在京城里面颇有名气,保不准就有谁因嫉妒而怀恨,再有什么口角摩擦,一冲动就出事了。”

    “如果不是张举人所为,他怎会不阻止,也不逃走?”即墨君问。

    “醉了呗!”东宫理所当然地回答。

    我补充一句:“另外醉乡苑这种地方,各类奇药都是有存的,比如会让人醉得不省人事地药粉,或者兴致高涨绝对不可能睡着的……”咳咳,这当然是委婉地表达某种药物了。

    东宫听了大感兴趣,拉着即墨君要去买点奇药回宫,于是被我敲打。

    不知是出于新奇还是怎样,东宫坚持要看看现场,拗他不过,我只好带路。而即墨君坚持不踏进风月场所,呆在外面等东宫。

    “要进后面的小楼喔。”我指指。

    东宫点头,委屈地抱怨道:“你老是忙着查案,三天没来见我了,好无聊。”

    我瞥一眼站在外面不敢进来的即墨公子,悄声道:“不是有即墨君陪你嘛?”

    “他不好玩。”

    我好玩?

    拍打!

    你说同样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怎么即墨君可以生得知书达礼出类拔萃,我家东宫就死活长不大呢?(嗯?我刚才说了我家?你一定看错了。)

    东宫把头探进砸坏地窗框里,好奇道:“你说撞门进来之前,门是闩着的?”

    “嗯,护院都这样讲的,门闩撞断以后才进去。”我上回之所以没看见,是因为这里用的门闩跟居家的不同,乃是比较细小精美地一类,撞断以后直接飞开,一截落在屏风外侧地案桌下,另一截找不到了。

    “门窗都闩着,他们就不热?”

    东宫随口一句,把我逗笑了。我说:“朝外的窗户不是开着呢?再说了,人家才子佳人相会,怎么愿意被别人看见?”

    刚说完,我突然想到,为什么就没搜集到关于两人相会时候地讯息呢?比如琴声何时停的,到什么时候为止,还有人进去送酒,看见过云袖等等,这些信息全部从缺。

    因为云袖的侍女逃了。

    就连在云袖房间隔壁的珠渔儿,以及她的侍女,和住在楼下的两三个小丫头,也逃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虽然貌似有点耸人听闻……找到鸨母,我跟她要了云袖、珠渔儿和另外几个丫鬟的卖身契,各抄写一份记录在小本子上。

第九十一节 第三个穿越者

    正拿着笔记思索的时候,东宫蹭蹭蹭从二楼下来,递给我一样东西,是女人的簪子。

    “在屏风外面找到的。”他说。

    “这能说明什么?”我纳闷地看着他。

    东宫凑近,低声道:“在离陈尸处最远的角落,花瓶后面。”

    “哦?”

    我转手把簪子拿给老鸨看,她见了伸手想抓,被我闪开。

    “官爷,那是奴家借给云袖的!谁晓得那么造孽,中午借去,夜里人就没了,原来簪子还在啊?”她说着,又想拿走。

    我收起簪子,道:“这是证物,本官会给你开一张凭记,案子结了之后,再看京尹大人是否同意返还。”结果八成是充公吧。

    鸨母懊恼地哎了一声。

    我在心底笑笑,又去问那几个护院。他们告诉我,破门而入的时候,屋里烟雾太重,进去一时间看不到人,只能见到屏风后面有火在烧。

    “那个时候云袖是已经倒下了吧?”我问。

    “对,烟呛得我们根本没法靠过去!”

    “当时张举人在哪里?”

    “没注意,太乱了,应该就在屏风外侧的房里吧?不知怎么没熏醒他。”

    我想了想:“是谁发现他的?”

    “好像是个丫鬟!”护院挠挠头,补充道,“有个女的叫了声。跟我们进去地几个丫头就把张举人扶了出来!”

    “奇怪,为什么有丫鬟跟着你们进屋?”

    “俺也觉得奇怪,平时连耗子都怕。这功夫烧眉毛的事情倒不怕了!”

    这护院说着,旁边路过一丫鬟。搭话道:“你要有张举人那文采,姐姐也扶你去,你有嘛?”

    “去!小丫头!”

    “等一下!”我叫住那丫鬟,问她是否也进去过现场,她否认了,说当时人不在后院,等知道起火了赶过来,门已经撞开。那浓烟滚滚十分可怕,她根本不敢上前。

    至于是哪些人进去过,我挨个儿询问了一遍,都说没进去,看来只有失踪的珠渔儿等人了。

    东宫跟着我转悠半天,忍不住抱怨:“你就这么问来问去写来写去,能查出来什么啊?”

    “不然我要怎样?”

    “看戏地时候,不是一审案就大刑伺候嘛?”他眨巴眨巴眼。

    严刑逼供?现在连要逼谁的供都不知道呢!“你也知道那是审案呀?现在是查。要罪证与证人齐备,才能带人去审地。”我真想在后面加一句:东宫乖,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了。

    望望在外面等东宫的即墨君,他倒是颇有耐心,坐在车上。拿出书卷看起来。仿佛感应到我的视线,他也抬头,看了看我,我们无奈地对视一笑。

    东宫啊,你什么时候才能从被惯坏的小孩子长成一国之君呢?

    只有一个月。只剩二十来天时间。必须尽快搜集到对张缇有利的证据。我心里盘算着,连夜到江近海家。让他分了几个训练有素的部下给我差遣。

    顺便,再去看一下孟章。

    可别说我叫人绑架了他,然后丢在某处任其自生自灭:他还是好吃好住养着的。不仅好吃好住,他要乐器,卫大哥也替他取了来。

    这是笛声?不,声音没那么尖,莫非是箫?

    我抬头,似乎能在月色中看见箫声飘过的曲线,这调子满耳熟,却又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听过。我想,应该是在大户人家地宴会上演奏过的。

    可我脑袋里面,总有种异常的熟悉感。

    刚到孟章的小屋前面站定,曲声骤停,他开了门,作出一个请的姿势。

    “小姐好忙呢,把人丢在这儿,就几天不见来看一眼。”他道。

    我解释:“查案有时日限制,不得不急。”

    孟章将我让进屋,说既然上回我不让点灯,那么这次也同样。

    只要没有光,随处都是他的主场,我已经领教过了。早知道,我就自带一根蜡烛过来,免得像现在这样,再一次处身黑暗中。

    茶杯碰撞声,倒水的声音。

    “那么小姐查得如何,可以问一下吗?”孟章依然是轻言细语,略略听得越来越近,一杯凉水搁在我手边的席上。

    “你认为呢?”

    孟章轻笑,断言道:“若是为了替张举人脱罪,只怕毫无头绪。”

    很有信心嘛。

    “错了!是线索太多太杂,视线被扰乱得厉害。”我说,“所以请再回答我一个问题,那天带琴来找你修理地女子中间,有珠渔儿吗?”

    “这……”孟章顿了顿,回答,“记不清了。”

    “也就四五天而已。”

    “也许她在,但是没吭声?”

    我指出:“你说过她们临时决定逃离,并且都表态附和。”

    “呵,在下确实这样作证,但谁知道会不会有其中的女子,只是点头同意,而没发声呢?”孟章坦然道,“毕竟在下是不能看见的,所以,无法准确地说是或者不是。再说了,珠渔儿是名妓,很少来后院,我不记得声音,也很平常。”

    他解释得在理,我点点头。

    “说到声音,你刚才吹奏的,是什么曲子?”我随口问到。

    “喔,那是笑傲江湖曲,”他顿了顿,道,“……在下无事的时候,自己作来消遣地。”

    笑傲江湖曲……

    不是沧海一声笑的旋律,可我怎么觉得越听越耳熟呢?

    我脱口而出:“莫非是琴箫合奏的笑傲江湖?”

    “……呃,是、是的!”他有些尴尬地承认。

    片刻沉默。

    “啊!”我惊叫起来,“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孟章深吸一口气,试探道:“小姐,你也不是?”

    “哈哈哈,真巧!我是从2007年来地,你呢?”

    “一样……”

    相对于我地开心,他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悦。

    经我仔细问过,原来他也是跟我们一起玩游戏地人,游戏中的职业是刺客,不过他在现代从不参加线下活动,于是我从没见过他,只知道他为人十分低调,基本上,在游戏的公会里没有朋友。

    那天的战斗他也有参加,与我和江近海同样,莫名其妙就眼前一黑,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到了另一个时空。

    不幸的是,他的新身体是卖进大户人家的小书童,书架垮塌时候埋在下面,不知被竹简砸伤了什么神经。他穿越醒来以后双眼形同虚设,从此什么也没看见过。

    “后来我被卖到醉乡苑,跟着姐姐们学乐器,再来就主要做修理和调试的活计。”孟章轻声道,“我的耳力不错,正适合做这个。”

第九十二节 一碗汤面一个七夕

    “原来如此。”

    “其实我也认识一个从03年穿越来的女孩子。”孟章道。

    还有人?

    搞不好穿越来的人可以组成一个俱乐部了?我心情愉快地想着,忙问他那女子现在何处。

    “已经死了,就是云袖姑娘。”他回答。

    “就是她?”我脑海里面立刻浮现那几根骨头和一双脚。

    “嗯,”孟章站了起来,推开门,“但愿她穿越到别的地方去了吧,说不定比我们先回二十一世纪呢!”

    月光掠过他的侧脸,从我的角度,可以隐约看到他唇角的弧度,他悄声说:“如何,你要不要试试,也许这就是回去的途径。”

    我愣了愣。

    “抱歉,我可不想死。”把茶杯放下,我继续问他,“你平时跟云袖姑娘经常接触?”

    他摇摇头。

    “她很少来,一来就是哭。我也没办法。”说着,他缓缓低下头,话语中带着少许失落与沮丧。

    我上前拍拍他的肩:“不要想了,你就好好跟着我们吧,别回醉乡苑去了!这房子是江近海的,出入的人也是他兄弟,要什么东西,就跟他们说一声。”

    “……”孟章想了想,问,“江近海是做什么的?我总觉得他有点可怕。”哈,他做杀人越货生意的时候,你还小呢!

    “别担心。他现在满好地,要不我明天问问,看曹大人有没有地方收留你?”

    不说还好。提到曹寰,孟章啊了一声。忙问是不是琴艺高超的曹大人据那些去大官家里“作客”的青楼女子说,京中有位曹大人,琴艺与棋艺,都是得过皇帝金口赞赏地,听过他弹琴的官爷不多,但他地技艺已经传得神乎其神。

    这个,八成就是曹寰吧,想不到他那么有名。

    原来我时常听到的是“此曲只应天上有”的高级货?

    “既然你对音乐有兴趣。我就这么跟先生说说,也许他会邀你去府上一叙呢!”

    这样说完,我离开小院,在前面遇见江近海。他似乎对收留孟章很有意见,被我取笑是吃醋,愤愤地去休息了。

    我还没跟他算账呢,这几天他肯定早听见孟章吹奏现代的曲子,却瞒着我只字不提。要不是我自己撞见,肯定就与孟章错过了。都是穿越过来的人,彼此有个照应不是很好么?特别是孟章他眼睛又看不见……

    想到已经死去的云袖,我心里阵阵惋惜。

    如果早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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