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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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手遮天-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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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寰与下仆送客,我也一道,撑伞送阿青出门。

  附在他耳边,我提醒着:“刚才跟你说的办法……”

  阿青回身,正视着我:“我不能欺瞒师父。”

  诶?

  他瞥了曹寰一眼,用只有我能听见的音量道:“我会告诉他,对方并非十恶不赦的奸臣,弟子无法下手。”

  “阿青……”

  诶诶?就这么走了?

  人家好心给他出谋划策,他居然就这样硬邦邦地拒绝?弄得我反倒像是小人一样。

  我气鼓鼓地盯着他的背影,过了半分钟,突然一念动:阿青毕竟跟我不同,他不是那种会欺骗师尊的人。我出的主意不适合他而已,有什么好气的?想到这里,又感到放心——像这样的性格才可靠,我也不必担忧被出卖而惹祸上身。

  “怎么?”

  曹寰上前询问。

  我摇摇头:“没什么。倒是友人坚持要走,希望没有令先生感到不悦。”

  听了我的话,曹寰大笑起来:“秦生多虑啊!刚才看那少年不似好书之人,曹某只怕吟诗作赋扫了他的兴致,现在,我二人何不入去再饮几杯?”

  我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想要留在曹府,是为了旁敲侧击打探重要的情报——明年会试的选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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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11点三更^^

第六十三节 骤然生变!(三更送到)

    曹寰从没当过主考,但时常会被抽调去出题。他题风善变,旨意难测。据说有一年的北方五州乡试是他主笔作题,然后遇到会试又是他主笔,他作怪将乡试与会试的考察方向完全颠倒,结果,这五个州一名进士都没取到。

  最难缠的出题官就在眼前,过了正月十五,出题人即将被集中起来,与外界隔绝联系,直到放榜前夕才能解除禁制——现在还不套出题目的话,以后机会就渺渺了!

  当然,稍微触碰到关于会试的一点点话题,曹寰就敏感地意识到了我的目的。

  他掩嘴笑着。

  每年来试探口风的儒生,若是递帖子的话,应该能叠这么高吧。他说着,用手随意在案几上划了个高度。

  好像不是很多啊?二三十张吧……

  曹寰抿了口酒,补充道:“哦,抱歉,曹某是指,如果放在地上的话。”

  囧!

  算了,看来他是拟卷人中的老手,口风紧。我识时务地放弃了漏题的想法,跟曹寰讨论起诗歌与历史来。来来去去喝了不少酒,他没有困乏的意思,反倒有所期待地频频抬首望向窗外,看来是要好好守岁了。

  也许是在江近海家里被吵闹到的缘故,我没醉,却有些困乏的感觉。

  站起身,我对曹寰说:“学生恐怕醉了,先出去吹吹冷风,以免失态。”

  逃出屋子,我用力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打起精神,活动大脑,预备继续接受曹寰的冷笑话、对诗、叙史考验。可是人家真的很累了啦……

  咔嗒声响,一个黑糊糊的小东西从外面丢到墙里,然后又慢慢被细链拉回去,直到最后,勾在墙头上。

  我歪着头盯住那段墙,只见人影一晃,竟然是阿青离开几个时辰之后又转了回来!

  ——他还是要伤曹寰?

  我纳闷地迎上去,阿青看见我却像是松了劲儿,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我这才看到他背上插着两支箭,随着呼吸的扩缩,血从伤口汩汩涌出。

  “……师父藏身的地方,有官兵埋伏……”阿青轻声道,“师父不知道怎样……“

  我扶着他站起来:“先别说这些,有追兵吗?“

  阿青有气无力地点头:“有,在城门被守军拦住,就快追过来了……”

  也许是听见谈话声,曹寰推门出来,见到染血的雪景,不由怔忡。双瞳一时间焦距飘远,仿佛想起遥远的回忆,但他的神情迅速清明起来。“怎么回事!”

  “这……”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脑中飞快地考虑着说辞:“这、说来话长——”

  曹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唤来仆人,让他们先把阿青送到屋内。

  想了想,我拾起阿青的鞋,对曹寰道:“先生,学生去请大夫,可以吗?”

  “好。”

  曹寰颔首,转身进主屋。不知为何,在他转首的瞬间,我似乎见到他唇角挂着一丝冷冷的笑意。

  ……这可是,送到他手上的把柄哪!我暗忖。

  那又怎样?

  我拉开大门,赶到阿青翻进来的墙边,果然,一串脚印掺和着血迹消失在那里,简直就是摆明了说此人逃进曹府。

  套上阿青的鞋子,我制造新的脚印,将人迹延伸至长街最深处的朝天宫较场,随后脱下过大的鞋,尽量不在雪地上留下痕迹,沿着一路屋檐下与结冰的水渠往回走,快步赶往江近海的宅邸。

  “你们庄主呢?”

  被我随手抓住的大叔指指后院。

  直冲进去,我也不管江近海正与卫刚商量什么,拉起江近海的手:“准备治疗刀剑伤的家什,同我去救人!快!”

  “嗯?”江近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被我往屋里一推,硬逼着收拾药箱。

  拖着他七弯八拐来到长街,半街薄雪已被践踏过,乱糟糟的足迹向朝天宫延伸而去。我回首一看,卫刚果然也追了上来,毕竟担心他的主子。

  “先生。”

  进了曹府,抬眼就见曹寰穿着冬衣,在屋檐下铺了厚席,一面赏雪一面饮酒。

  江近海见了曹寰,俩人同时一惊。

  “秦生,这位是?”曹寰端酒,没有起身的意思。

  “学生认识的医者。”我抓紧江近海的衣袖。

  立在曹寰身后的老人走到回廊口,恭敬地对江近海说:“这边请。”

  江近海疑惑地看了曹寰一眼,行礼,随后跟着老者经过回廊和几道院门,来到曹府人让阿青休息的小院。不知道是昏睡还是昏迷,阿青一动不动,但随着呼吸涌出的血液让人很清晰地感到他活着。

  “这又是谁!”

  看着伤者,江近海的眉头皱了起来。我知道他不喜欢被蒙在鼓里,什么知之不求甚解对他来说全是鬼话,今天莫名其妙被从家里拖到这儿来还没爆发,已经是极限了。

  “我朋友,叫阿青。”我老实答道,“记得我说以前被人从黑船上救下来吗?就是他,后来在县城里帮我找活干的也是他。”只讲事实,多的话一句也不说,免得又生事端。

  江近海不予置评,查看箭的尾羽:“京卫专用的箭矢,这人怎么会被官兵射杀?”

  “总是有原因的吧,你到底治不治?”等他调查询问完,阿青的血都要流光了!

  江近海大笑:“治啊,难得小姒有事求我!”眸子一转,又道:“卫大哥,请过来帮忙,至于小姒,你出去等着,血腥镜头不适合未成年人观看。”

  我也算未成年么,真妖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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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继续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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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节 皇城地底……

    撑不住了,等不到8点再更新。

  今日第一更,贴完睡觉去……

  ——————————瞌睡的分割线—————————————

  正月初五,大臣进宫,贺喜东宫担任监国一职。

  望着暗红宫门缓缓开启,城楼上的灯笼与火把混成一色,我心里替东宫既喜又忧。

  喜的是他终于坐上监国的位置,从此不再是连自己性命都得看人脸色的小皇子,忧的是他小小年纪就要跟诸多阴谋家、野心家、政治家和空想家周旋。在他们中间,稍有行差踏错,输的就不是一星半点儿,更非几下手板心就能解决问题了。

  他还没玩够呢,我知道。

  看看身边的曹寰,他眼中怅然若失的神采我也明白,从此以后东宫就不再归他一人管束。那些平日不知在何处摇摆的少师少傅少保,乃至挂正职的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和太子太保,一个个地孵出来,曹寰却是他们中最无依无靠、最资历浅薄的人。

  其实,直到东宫上台之前的一个时辰,那些人都还是不敢表态的,因为无论是哪一派(包括太后),对东宫的态度都只是暧昧二字便可概之。

  现在形势终于明朗,而各人的“仰慕”之情立刻如天河决堤,闪亮奔涌得我不敢正视。

  “唯一的麻烦便是那太子妃娘娘……”曹寰轻声道,吓了我一跳。

  我干笑着悄悄回答:“代表秦家的正妃依然养病不出,但定国公已赴东宫道贺,应该也是一样吧?”

  曹寰叹了一声:“此事一言难尽,以后再告诉你详情。”

  我不感兴趣,先生,我对“我的消息”一点也不好奇……

  与其跟我聊东宫,倒不如谈谈阿青的情况,反正现在咱俩等待设宴,闲着也是闲着。

  阿青留在曹府养伤,是曹寰自己的主意。不知他心里有什么打算,但秦之麟应该与他接触过,说不定他会联想到阿青跟金玉狐有关系。也可能不会,但是且让我往最坏方向着想吧。

  咔嗒,一颗小石子被弹到我头上。

  伸长脖子一看,有宦官打扮的家伙在窗外,冲我做手势,让我过去。

  呿,谁理你。

  喀拉喀拉,好几枚石子连续蹦到我帽子上面,我怒冲冲地站起来,恰好那小子抬了抬中官帽(内使戴的帽子),帽檐阴影下露出的脸,竟然又是那个哪儿死得快往哪儿跑的东宫!

  我匆忙跟曹寰扯了个借口,转出东宫正殿。

  把我拉到一旁,东宫得意洋洋地炫耀:“哈哈,本宫从中殿溜出来了!这皇城果然如父皇所说,有密道,有密道啊!”

  中殿?

  那不是东宫要宴请群臣的地方么?

  我出手如电给他照着额头拍了过去:“溜出来干嘛?今天是你要大出风头的时候,你还逃?”

  东宫委屈了。

  “可是,本宫听说,你跟曹少师都在东宫等赐宴啊!你这回去考上舍,接着又是度年,前后有将近两旬不见人了,本宫过来看看你是圆了扁了也不成么?”

  ——你以为我是你啊?几天不见就能混得满头是包!

  “来嘛来嘛!”

  不知怎的就被东宫那小子拖着走了,他手上的漆金木牌很好用,上哪里都是放行。“我也要一块令牌。”我小声嘀咕。

  东宫神秘地偷笑:“等父皇出征之后,本宫就把这个给你。”

  “真的?”

  “只要你每天都进宫陪我玩,有什么不可以?”

  都当监国了还念着玩,真不知道这个国家会被你监成什么样儿。

  一路跟着他来到内官出入的西侧便道,再往里去,基本上就是皇城的“后台区”,打杂的安排活计的领便当的人来人往,有宦官、有皇卫,宫女则是在东侧。

  “记住这道门。”

  东宫指指最偏僻的院落,推门进去,院中堆放着杂物,房间里堆的是水缸水罐等。东宫牵着我到内室,拨动墙上的机关,只听一阵细微的咔咔声响过,墙面转开一条缝——这就是他说的密道了。

  里面并不宽敞,有一股陈年米谷的气味。

  密道里走了没多久便是石室,四面都刻画着地图般的文案,东宫指着上面的纹样道:“你看,我们在这里。那边是中殿,半道上有条小路是通往御书房的,以后我在那里批折子,你就可以从密道过来。另外往南边可以到皇城外面的太仆寺,往北边有路去宫后苑,也有去后宫的小道。”

  “哦,可惜东宫殿没有密道呢。”这都是谁挖的,真了不起。

  东宫得意地答道:“那有什么麻烦?父皇说本宫可以自己改建,不过要悄悄地,别让人发现。”

  我仔细看着皇城地下通道的网络图,短期居住、戍卫岗哨、粮草、通气、陷坑等一应俱全,即使是流寇或者叛逆杀入皇城,皇卫也可以依靠这地下道坚守少许时日。

  东宫无聊地溜达几步,开出新话题:“对了,还记得上次本宫自己选的马儿吗——”

  我才不感兴趣,立刻打断。

  “三公子,这个密道,别给其它人知道,能找见的人越少越好。”我对他叮嘱道。

  “这个本宫自然明白!”他嘟嘴,“那马……”

  我强调:“三公子,我的意思是,跟你关系再好的玩伴也不能讲!”

  “喔……”他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我拉着他往中殿去,这么重要的“太子亮相”筵席,怎么可以少了主角?真是的,东宫这小子实在让人省心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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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5点二更,晚11点三更照旧^^(我应该不会睡过头……吧?)

第六十五节 备考:各显神通

    二更送到,今晚11点三更^^(睡得很饱的锦绣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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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中,天气转暖。

  “哈哈哈哈,秦小弟,听说你在京城混得不错,张某这就来投靠你啦!”

  没错,一开门看到的这个人,就是张缇。江近海比我动作快得多,伸手把张缇转了个身推出去,顺便手将门一阖,寻找门闩中。

  “江庄主,你这样太不够意思了!”张缇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谁要跟你有意思?”江近海孩子气地悄声嘀咕。

  沿新修的官道从长州赶到京城,相较数年前的曲折道路要快五天左右。张缇和趵斩结伴而行,一路潇洒快活,走到京城竟然花的时间比修路之前还要长。

  他们带来了周裴的问候和礼物,礼物中最合我心意的是题字折扇,只不知何时才能回礼。

  一到京城,趵斩就忙开了,要拜访和被拜访的旧交多得十根指头数不完。

  张缇闲得无聊,不怕死地跑到江近海家蹭饭也成了常事。如果我回来得早,我们还可以出去逛街什么的,顺着城中的河道边走边聊,也是很有趣味的事情。

  折柳喻别离,张缇喜欢折柳枝,但却不是送人,更不是做书签。

  眼见他再次伸出贼手,我忍不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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