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剑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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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剑的胜利-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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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想到哪去?”

    “去边界地。”莫西亚说道。

    拉迪索维克吃了一惊,面带疑惑的表情打量着他:“你为什么——”他一下子眉头舒展开来,“哦,”他轻声说道,“今天是周年纪念日。”

    “是的,阁下,”莫西亚低声答道,“我从没到过那儿去,当魔法师们在奥特兰发现我时,我已奄奄一息,当时我没听到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很久以后。我曾想去的,但我无能为力。”他说时看着地板,感到很惭愧,“我知道我早该去,但无法忍受看到萨扬……看到他变成……”说到这他一阵咳嗽,清了清嗓子。

    “我知道,孩子,我能理解。”拉迪索维克说道,把手放在莫西亚的肩上,“我听说过你的遭遇,一定十分悲惨,没有人会因你身体不够硬朗而责怪你不想去那个地方。”

    “我需要去,我必须去。”莫西亚固执地说道,似乎在和自己争辨,“我要让自己相信那是真的,那一切真的发生过,然后我可能会接受它,理解它。”

    “我怀疑我们是否会理解,”拉迪索维克边说边专注地看着那年轻人,他注意到这张坦诚无邪的面孔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但我们确实应当接受所发生过的事,以免愤怒和痛苦折磨我们,使我们无法好好活下去。”

    他停了下来,看看莫西亚还有什么要说,然而这年轻人正在与自己的情绪做斗争,似乎说不出话来。主教耸耸肩,然后念了一段祷文,使房间里打开了一条通道,空中出现了一个空无一物的椭圆形洞。

    “去吧,阿尔明会保佑你,莫西亚!”拉迪索维克对红着脸,咕哝着他的谢意的莫西亚说道,“愿你找到你所寻求的安宁。”

    通道伸长了,那年轻人迈了进去,这条古人创造的穿越时空的遂道紧紧包围着他,接着莫西亚在房间里消失了。

    看着莫西亚的背影,拉迪索维克双眉紧皱蹙,摇摇头:“年轻人,是什么秘密在折磨着你的心?”他喃喃地说道,“我想知道……”

    通道在莫西亚周身带着熟悉的挤压感紧紧裹着他,似乎他在被拉扯着过一条狭小黑暗的遂道。这年轻人有过一段可怕而又痛苦的经历,这让他回想起上次在这条通道里的恐怖情形,仍记忆犹新。

    那女巫师面无表情地念了一个咒语,当奇吉藤上的刺又开始长时,莫西亚吓得屏住了呼吸,这次只是戳他的肉,但没有扎进肉里去。

    “还没结束呢。”女巫师看穿了他的想法说道,“它们还会长,一直长到刺穿皮肤,刺进肌肉和内脏里去,最后把你的命扯出来。现在,我再问一次,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要这样?名字和这有什么关系?”莫西亚气愤地说道,“你知道的!”

    “乖乖听我的,让我高兴!”女巫说着又念了一个咒语,那些刺又长了一英寸长。

    “莫西亚!”他痛苦地摇晃着头说,“莫西亚!该死的!莫西亚,莫西亚,莫西亚……”

    然后他们的阴谋带给他的恐惧超过了这一阵疼痛,莫西亚咽住了,试图收回他的话。他惊恐地看见那女巫慢慢变成莫西亚,她的脸——他的脸,她的衣服——他的衣服,她的声音——他的声音。

    “我们怎么处理他?”那武术士以臣服的口吻问道。

    “把他扔在通道里,送到奥特兰去。”那个女巫——现在的莫西亚,站起身来说道。

    “不!”

    莫西亚被拽了起来,他试图挣脱那武术士强壮的手,但是即使是微微的移动都会使刺棘扎进身体,于是他痛苦大叫一声“乔伦!”就倒了下。当他看到通道黑洞洞的入口打开时,他拼命大叫:“乔伦!”希望他的朋友听到,尽管他心里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快跑!这是个圈套!快逃。”

    那武术士用力把他往通道里一推,通道便挤压着关上,挤压他在他身上。那些刺扎进了他的肉里去。血热乎乎地在他的皮肤上流溢,他向通道外,最后看了一眼那女巫——现在是他自己——正看着他,她的脸——他的脸——面无表情。

    接着她展开双手。

    “这一切都是因为愤怒。”他看见他自己在说。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莫西亚无法确知。幸运的是,莫西亚在通道里失去了知觉,当他醒来时已过了几日,他正身处奥特兰上的那个魔法师天然村庄里,安东是他们一位年长和蔼的首领,他陪在他身边,还有一位锡达拉——治病巫医——也在身边,还有一个助战者,是由格拉尔德王子亲自派到魔法师村里来的。莫西亚求他们告诉他关于他的朋友们的下落,但在这偏僻的村庄里没有人能够——或者会——告诉他。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他都是醒着的时候就感觉疼痛,被施以魔法睡着时就老是做恶梦。后来他听到了一段本不想让他听到的窃窃私语,是关于乔伦和萨扬神父的遭遇的,他听到说那位助战者悲壮牺牲了,以及乔伦自愿走进彼岸世界。

    莫西亚自己也接近死亡,那个锡达拉试过所有方法,结果只得告诉安东,这个年轻的术士魔力不起作用,他不想没有自救。然而莫西亚并不在乎,死去比痛苦地活着要好。

    有一天,安东告诉莫西亚,有人要来探望他,这两个人是在格拉尔德王子的命令下被带到这个村里来的,莫西亚无法想到会是谁,他也不大在意……于是,他母亲的双臂搂着他,泪水落在他的伤口上,他父亲的声音就在他耳边萦绕,温和的、轻柔的,双亲那因劳作而变得粗糙的双手把他们的儿子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痛苦的回忆和绝望淹没了莫西亚,他感到那通道几乎使他窒息。幸好,路途很短,当通道打开时,恐慌的感觉消失了,但恐慌被更深重且同样痛苦的感觉所取代——那种失去亲友的悲痛和忧伤的感觉。从通道里出来后,莫西亚咬紧牙关,鼓起勇气,尽管他从未来过边界地,但他已让自己去熟悉它们,并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

    眼前是一条白色的细沙海岸线,一块一块长得老高的草丛零零星星地这一块那一块,最后在通向彼岸的缥缥缈缈的迷雾附近完全没有了,仅留下光秃且荒凉的海岸线如同被剔光的骨头。在这海滩上,会站着哨兵们,在这,同时还站着萨扬——他的肉体变成了石头。

    “这景象也许并没你想像中那么可怕,”莫西亚不久以前在一个晚宴上曾听到格拉尔德王子对聚在他身边的人这么说,“在石像的面孔上有一种令人羡慕的平静的神情,因为这种平静是活着的人无法理解的。”

    莫西亚对此深表怀疑,他希望这是真的,希望萨扬已经找到了作为神父已失去的信念,但他并不相信这个。拉迪索维克说过格拉尔德有一个错——他以战争为荣,确实如此,如果他还有另外一个错的话,那就是在人与事上他只想看到他自己想看到的,而未必是现实存在的。

    萨扬的石身将永远注视着彼岸世界,那缥缥缈缈、变换莫测的魔法边界的迷雾一团又一团地翻滚着、变化着。

    “那是一个平静安宁的地方,边界地,”格拉尔德王子以严肃的口吻对人们说道,“看着它,没有人怀疑悲剧会在那死亡之滨发生。”

    镇静……平静与安宁……从通道跨到沙地上,莫西亚被一阵狂风吹倒。

    他看不见东西,沙子粘贴着他的脸,使他几乎无法睁开眼睛,风的力量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强烈。在他一生中从未见过像这样强劲的雷暴雨,甚至也不像他曾经历过一场由交战双方的气象法师引发的那一场。他挣扎着站起来,但这只是徒劳,若不是有一只强有力的手把他拉住的话,他早就被狂风抛起甩到沙滩上了,就像那些被连根拔起的、四处飞舞着或者缠绕在他脚下的草一样。

    他自知无法再忍受下去,于是莫西亚赶紧在他周围起动一个魔力气罩,包围住他和那位救了他的人。转眼间,一个保护罩把他们包围起来,风被挡在外面,这保护罩使他们置身于安宁中。

    莫西亚擦去眼中的沙子,眨巴着眼睛想看清是谁救了他,奇怪怎么还有人在这边界上,一看到那飘扬的橘红色丝巾,他的心就‘咯噔’一下往下沉。

    “我说,老伙计,”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说道,“万分感谢,为什么我没有想到要这样保护我自己呢,我被风吹得像那些没扎根的、到处乱飞的草一样跌跌撞撞,还真是过瘾。我换了套新装,我把它叫做旋风,你喜欢吗?”

    第四章 我把它叫做旋风

    在魔法罩里,莫西亚惊讶而又不高兴地瞪着站在他旁边的家伙。

    “西姆金,”他一边含糊地叫道,一边吐掉嘴里的沙子,“你在这里干嘛?”

    “怎么,今天是阿尔明礼拜日,我总在礼拜日到这来,你刚才说什么?今天是星期四?那么,”——他耸耸肩——“这或者还是个朋友相会的好日子。”说着他举起胳膊展示他的衣服,“你觉得怎样?”

    莫西亚厌恶地瞟了一眼这个留着小胡子的年轻人。西姆金身上所穿的一切——从他那蓝色棉外套到紫色丝背心,再到他那条耀眼的绿裤子——都反着穿。不仅如此,他还把内衣穿到外衣上边,头发直立着,他那正常情况下很顺滑的胡子向四面八方支楞着。

    “你永远看起来像个傻子,”莫西亚咕哝道,“如果知道是你,早就让你飞出去一头撞到山里去了。”

    “是我救了你,你才没飞出去,还记得吗?”西姆金无精打采地说道,“你的脾气好臭,我曾警告过你,你的脸会僵成那样,你让我想起那个屠金霍公爵的尸体,人还没死身体就腐烂掉了。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向我发脾气,亲爱小家伙。”他说着变出一面镜子,自我欣赏地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捋捋胡子,加强效果。

    “噢,你少来!”莫西亚恶狠狠地说道,“只有几个人知道我们那晚在护城林会面——我,乔伦,萨扬,还有你,结果,还来了个杜察士!难道我会认为那纯粹只是巧合吗?”

    西姆金放下镜子,难以置信地盯着莫西亚:“我真难以相信,”他悲切地喊道,“你一直都怀疑是我出卖了你们!我!”说着西姆金把镜子狠狠摔到地上,抓着胸口道,“碎了,碎了,”他哀号道,“噢,这,这,这被玷污的肉体将枯萎。”

    “住嘴,西姆金,”莫西亚冷冷地说道,几乎难以控制自己的盛怒,一把抓起这个年轻人的脖子要把他掐死,“你这把戏不管用了。”

    西姆金从他眨着的眼睑下瞟了莫西亚一眼,突然直起身来,把头发理顺,换了一套保守而得体的白花边灰丝绸套装,上面缀着珍珠纽扣,并配有一个风雅的紫红色领结。他调整了一下袖口的花边,漫不经心地说:“我并不知道你心怀怨恨,你早说出来就好了——萨扬才是叛徒,正如我以前告诉你的!格拉尔德肯定有他发现事实真象的消息来源,问他吧,如果你不相信我。”

    “我不信,况且我已问过了。”莫西亚阴沉沉地说道,“没人知道……假如有什么可知道的话。”

    “哦,有。”西姆金插了一句。

    莫西亚恼怒地摇摇头,“至于助战者出卖我们的事,我已听够你编造的鬼话,乔伦和我是不会相信的,萨扬神父永远不会出卖我们,所以——”

    “——就我会了?”西姆金平静地说完他的话,理了理他的头发。然后他手一挥,从空中拉出一小块橘红色丝巾,轻擦着鼻子,“当然,你是对的。”他冷静地继续说道,“我也许会出卖你们,但只有当事情变得无聊的时候。而正如事实证明,我没有必要这样做,你必须承认,我们在过去的好美利隆曾有过一段令人激动的时光。”

    “呸!”莫西亚愤怒地把视线从正在打扮的西姆金身上移开,在护罩的庇护下凝视着外面飞扬的沙尘和怒号的狂风,“我不知道会有这样的风暴袭击边界地,这会持续多久?”他冷冷地问,表明他和西姆金说话只不过是他需要一些信息而已,“简单点回答!”他恨恨地添了一句。

    “不会很久,但已经很久,很久了。”西姆金答道。

    “什么?”莫西亚暴躁地追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了,”西姆金恼怒地反驳道,“是你叫我简单回答的。”

    “好吧,那也许不必那么简单。”莫西亚修正道,感到呆在这里越来越不舒服,虽然已近正午,天却像夜晚一样,而且越来越黑,即便有护罩的保护,他依然能感到风力不是在减弱而在增强,要保持他们周围的这个魔法罩正在消耗他越来越少的魔力能量,他能感觉出力量正在耗尽,明白他不能原地不动地坚持太久。

    “你还要继续侮辱我吗?”西姆金傲慢地问道,“因为如果你想的话,我是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不了。”莫西亚说道。

    “那么你要为诬蔑我叛变而道歉?”

    莫西亚没有回答。

    西姆金把手放在背后,注视着外面咆哮的狂风,说:“我在想一个人如果被抛到橡木树之类大而硬的东西上,还能走多远……”

    “好吧!对不起。”莫西亚阴沉地说道。

    “很好,”西姆金哼着鼻子说,“边界地从未有过风暴,这场风暴与魔法边界或其它类似东西有关,因此对于这场特别的风暴会持续多久,我预感它会持续很久,很久,我想,远比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所能考虑得还要久。”

    最后一句话语调低沉,西姆金从魔法护罩里,注视着外面的漫天飞沙,神情严肃。

    “我们能在里边走吗?”西姆金突然问,“你能让它随着我们一起移动吗?”

    “我想……可以吧,”莫西亚勉强地说,“虽然这要消耗很多能量,而且我现在还很虚弱……”

    “别担心,我们不会在这呆太久的,”西姆金打断莫西亚的话说道,“朝那个方向前进。”他指示着说。

    “你知道,你是能帮我把护罩保持正位置。”当他们在沙地中艰难地前行时,莫西亚说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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