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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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事件簿- 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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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是,”不等季燕然回话,我已冷冷开口接住葛梦禛的话茬,“我朝律法还规定了男女成配是为天理伦常,可还是有些分不清是男是女之人在那里乱纲逆伦,着实可笑!”
  
  “你——”葛梦禛圆睁明眸瞪住我,胸膛起伏了半天,终于还是强行将怒火摁了下去,冷笑着道:“岳小姐果然不是简单之辈啊……我还一直在替燕然担心,担心他会娶到一个无知粗俗的女人,那可就真可惜了他的绝世才智了!”
  
  “怎么会呢?”我淡淡一笑,“美好总需要丑恶来烘托,睿智也同样需要浅薄来陪衬。——方才小女子倒不觉得什么,而此时此刻看来,季大人愈发显得英明神武、阳刚伟岸了。”话语间还刻意加重了“阳刚”二字。
  
  葛梦禛直气得涨红了面孔,才要说话便听得季燕然笑了一声,道:“葛兄,灵儿年小,言语间若有不当之处还望莫怪。愚弟今日午后已约了清音一同赏梅,葛兄的盛情愚弟只得心领了。”
  
  葛梦禛见季燕然如此说,也只得悻悻地瞪了我一眼,端起桌上一只没有用过的杯子,由壶内倒了酒,向季燕然开玩笑道:“既如此,燕然你便敬我一杯权当谢罪罢。”
  
  季燕然笑着端起杯,道:“愚弟敬葛兄。”
  
  葛梦禛笑眯眯地将杯中酒饮尽,又去倒第二杯。我便站起身道:“季大人,哥哥,灵歌身体有些不适,先行告退回房了。葛大人,请莫要见怪才是。”
  
  季燕然抬头望向我,忽也起身,道:“为兄送灵歌回房。”
  
  我便看了岳清音一眼,见他略一颔首,便低了头退出席来,快步走出厅外,季燕然在身后不远慢慢跟了出来。我径直沿了楼梯往下走,听得他在身后轻声叫我道:“灵歌……”
  
  停下步子回头望向他,他大步赶上来,与我并肩而行,低声道:“灵歌莫要生气……葛大人虽然言语有时尖锐了些,人其实并无恶意的……”
  
  “没有恶意他提‘贱民’做什么?”我冷声道。
  
  “灵歌,”季燕然忽然停下来,拉住我的手,使我不得不在台阶上立住,凝眸望住我道:“清音他从未因自己是‘贱民’而感到自卑,他从来都是堂堂正正地傲立于人前,并不比谁矮上一头。倘若如此在意别人的言辞,岂不反而显得他很介意自己的身份么?岂不反而证明了他是自卑的么?面对方才的情形,最好的应对方式便是视若未见、听若未闻,令那目的不纯者自讨个没趣儿,不也有四两拨千金之妙么?灵歌认为如何呢?”
  
  我低下头没有作声,半晌方低声道:“大人说得是,方才怪灵歌沉不住气了。”
  
  “不怪灵歌……”季燕然用大手微微用力地攥了攥我的手,低声道:“只怪为兄总让灵歌受委屈……”
  
  “大人,灵歌知道大人身在朝中,有许多事不得不忍耐,对许多人不得不迁就——灵歌都明白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人不必解释。若想能一直以父母官的身份为百姓谋福,自然须承受这些己所不欲之事,舍小我而为众生,大人是个真正的好官,是个真正的好男儿。”我抬眼望住他,低声地道。
  
  季燕然黑眸中眼波涌动,探下脸来低低地道了声:“灵歌……我……”
  
  我垂首望向他握着的我的手,轻声道:“大人一向稳重内敛,怎么如今也这么随意起来?莫不是因为……因为灵歌已非清白之身,便觉得……无须再尊重了?”
  
  “莫胡说——”季燕然一声沉喝,竟将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看他,见他紧皱了眉,一向浮着笑容的脸头一次带了恼意,黑得吓人的眸子牢牢地盯住我,沉声地道:“这样的话以后再不许说!——何谓清白?何谓污浊?若仅以体肤为基准来评断未免肤浅得可笑!难道那从未被男人碰过、却坏心害人之人便可称之为‘清白’么?难道本无害人之心却无辜被人所辱之人便得被称为‘污浊’么?——若连灵歌你都迂腐至此,那为兄便真是看错人了!”
  
  我望着他,眼眶有些发酸,偏开头去干涩一笑,道:“若这世上只有我自己,我是不在乎这些个表面上所谓的名节名誉的,然而我还有我的爹,有我的哥哥,我不能连累他们跟着受辱受讥。我来到这世上本就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如今又要因自己的遭遇而令他们身陷烦恼,教我怎能不痛恨自己此时的‘不洁’?!”
  
  “灵儿……”季燕然低下头来,轻轻地托起我的下巴,低声地道:“为兄知道人言可畏,为兄会尽一切努力保护灵儿的名誉。但也请灵儿莫要放弃救治自己的心,这件事里你是受害之人,不是做错事之人,莫要再用方才那样的言语惩罚自己折磨自己——在为兄心里,灵儿永远是那个误入凡间的精灵,永远纯洁如雪,剔透似冰。……不许再胡思乱想,你既是清音的妹妹,便该有清音的风骨,清音背了这么久的‘贱民’的名号,依然活得顶天立地傲骨峥峥,周围之人谁敢轻视于他?只要心中留有净土,那么三千红尘便皆是净土。以灵儿的聪颖,应当很快便能想通为兄这番话的意思,倘若再想不通……那为兄便真该着实地教训你这小笨丫头了!”
  
  我抿着嘴唇望着他,半晌才终于按下胸中情绪,扯了扯唇角,道:“多谢季老师指点,学生明白了。”
  
  季燕然这才终于舒展开了眉头,轻轻一笑,用修长手指在我的鼻尖上刮了一下,道:“回厅内去罢,王爷尚未退席,其他人是不好先退的。”
  
  我低了头,轻声地道:“我不想回去,我不是你——必须得忍耐那无聊之人的无聊行为。”
  
  季燕然讪讪笑了两声,道:“灵歌……为兄与那葛大人是同榜进士,又是同年入仕,算得上是同僚了,因此不好对他太过冷淡……”
  
  我笑了一笑,道:“我该替大人高兴么?大人风姿绝代,男女通吃……唔!”
  
  未待我将话说完,季燕然忽地大手一伸兜住了我的后脑勺,探下头来飞快地用双唇扫过了我的额头,而后又触电般地将我放开,扭头便沿了楼梯向上走,边走边摇着头连连叹息,听得口中小声嘟囔的是:“这小笨丫头——逼煞季某人了……”
  
  我怔怔地待在原地一时难以回神,直到他走到楼梯上方回过身来冲着我笑道:“还不跟着来?再待一时清音想必就杀出来了。”
  
  杀出来……杀出来罢……这……这只狗东西几时吃了豹子胆……
  
  一时间心里既甘甜又辛酸,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儿。
  




探洞·足迹

  跟着季燕然重新回到厅内,见我们那一桌上已经不见了葛梦禛,只剩下岳清音一个人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仿佛早便料准了季燕然定会将我带回来一般,是以我也没有多做解释,依旧回到位子上坐下,静静地等着散席。
  
  也许正因为众宾客都是随意散坐,是以并未有人发现常夏兮的缺席。我的目光在席间寻找孙浅喜的身影,见他和孙夫人与那正六品的朝议郎池枫夫妇坐在一桌,在我的角度恰巧能看到他的侧身,一望之下不由心下疑惑——在他的侧面腰间正挂着一枚翰林院的腰牌!
  
  难道他方才并不是在找这腰牌?那他究竟是在找什么呢?他可找到了么?若我捡到的那枚腰牌不是他的,就只有是常夏兮的了。想至此心中一阵作恶,直恨不得立刻就将怀里那腰牌扯出来扔到粪池里去。
  
  终于待得席散,淳王留下了岳明皎等几位略上了些年纪的大臣坐在厅内喝茶,其余人或留下或回房小歇,各自散了,约好一个时辰后在二层的隧洞门前集合,大家一起去后山赏梅。
  
  同岳清音和季燕然出得餐厅回至我与岳清音的房间,他两人在外间坐着喝茶说话,我便径直进了里间,从衣柜里找出昨天的那身衣服,甩手扔进了屋内烧得正旺的炭盆里。
  
  冷冷地盯着那衣服慢慢化为灰烬,想起怀中还揣了那腰牌,一把扯出来,看着上面那金粉的“翰”字,手不由又是一阵颤抖,于是狠狠地将这牌子扔出去,想要把它摔个稀烂。谁知因手抖得厉害,这一扔本是冲着墙去的,却不小心脱手扔往门口,直接穿破了门上窗纸,“啪”地打中了什么,便听得“唔——”地一声,听来像是季燕然的声音,连忙快步过去将门打开,见他正捂着额头弯腰从地上将那腰牌捡起,想是刚才正要敲门进来。
  
  “抱歉……大人,我失手了……”我抬手想替他看看被打中的地方,伸到一半时又缩了回来,抱歉地望着他。
  
  季燕然揉着额头,注意力集中在了手里的腰牌上,而后抬眼看向我,低声地问道:“灵歌,这腰牌是从何处得来的?”
  
  “从一条可由男温泉通往女温泉的隧洞里。”我冷着声音道。
  
  “隧洞?”季燕然皱起眉来,又仔细看了看手中的腰牌,道:“灵歌是如何发现那洞的?”
  
  我便将今日上午之事原原本本对他讲了一遍,话音方落,季燕然便忽地探下头来在我耳边低声道:“灵歌可愿带为兄前往那隧洞一探?”
  
  “何时?”我问。
  
  “现在。”他道
  
  “好。”我将头一点,但转而一想,岳清音那一关只怕通不过,便压低声音道:“家兄那里……”
  
  “无妨,”季燕然眨眨眼,用手遮着嘴小声地道:“正好还缺个给你我把风放哨的……”
  
  这……个家伙。
  
  说着他便转身向外间的岳清音道:“清音,为兄现在便想去查看一番那常夏兮的死亡现场,需灵歌在旁协助,你可愿与为兄同去?”
  
  听得岳清音冷声道:“灵歌去做什么?你不识得去现场的路么?”
  
  季燕然挠挠头故意地道:“也好,若清音你放心灵歌一个人在房中待着,那只咱们兄弟二人去便是。”
  
  一时听不到岳清音答话,我从房内出来,轻声向岳清音道:“哥哥,灵歌没事了,愿随季大人去现场查探。”
  
  岳清音起身向我走过来,至面前盯住我沉声道:“记住,现在起不许你离开为兄的视线半步!”
  
  “嗯。”我点点头,走至衣柜旁替他将披风取了出来递给他穿上,然后再穿上自己的,出得屋子,等了季燕然回房拿了他的披风,三人便由隧洞中穿过去来至了后山。
  
  后山此时尚无半个人影,我便带了季燕然和岳清音由男温泉的入口处进去,来至那条通往女温泉的隧洞口,指给季燕然看道:“就在那里,被藤蔓覆盖着。”
  
  季燕然抬头向上看了看,转脸向岳清音道:“清音,你同灵歌待在这里罢,为兄进洞去看上一看。”
  
  不是说好了要一起进去看的么?他定是见洞口离地面较高怕我出危险,才临时决定要将我留在外面。
  
  我扭脸看了看岳清音,估摸着他也是不肯让我攀进洞去的,便没有反对,默默立在他的身边。季燕然解下身上披风以免行动不便,我伸手接过抱在怀里,他用亮晶晶的眸子看了我一眼,转身便去拽那藤蔓向上攀。虽然他身形高大、背挺腿长,动作倒也灵活,几下便攀到了洞口,一闪身进得洞去,回过头来冲我们摆了下手,示意我们不必担心。
  
  我仰头轻声向他道:“大人,最好点了火折子,洞内布着青苔,地滑。”
  
  季燕然冲我轻轻一笑,道:“为兄知道了。”说罢便回身向洞内钻去。
  
  我与岳清音在洞外立着,竟有些度秒如年之感,半晌也不见季燕然出来,不由烦躁。岳清音看了我一眼,道:“这洞你是如何发现的?”
  
  我便将今日上午之事又说了一遍,听得他冷冷地道:“以后不许再独自做这些危险的事情,凡有事必须先同为兄商量,你可记下了?”
  
  “记下了。”我轻声答道。
  
  又过得一时,听得头上一阵响动,抬眼看去,见季燕然已由洞内探出头来,拽着藤蔓滑至地面,拍拍手,我便将他的披风递过去,他接了披上,示意我们向外走,待出得男温泉回到我和岳清音的房间后方才用他那对闪着智慧光芒的眸子望住我和岳清音,沉着声道:“这一次不虚此行,为兄有了意外收获!”
  
  我替他和岳清音倒上滚热的茶,而后坐到岳清音的身旁,凝眸望住他,等他下文。便听得他道:“为兄进了洞中之后用火折子照着亮光,发现那苔薪之上共留下了三个人的脚印。其中有两对男人的脚印和一对女子的脚印,女子的脚印自不用说,正是灵歌的无疑,而那两对男人的脚印,其中可以确定的是,有一对是常夏兮的脚印,另一对暂时推定为孙浅喜孙大人的脚印——这一点尚待查证。”
  
  “根据脚的大小及步幅的长短,为兄可以判断出哪一对脚印属常夏兮所有,孙大人的个头与另一对脚印所表明的迹象虽也吻合,但此次的宾客之中亦有与孙大人身量相似之人,因此还不能妄下结论。”
  
  “而奇怪之处正在于这两对男人的脚印,由足迹先后覆盖的情况可以得知:最先进入那隧洞之人正是常夏兮,方向是由男温泉到女温泉,足迹只有一串,去而未回;第二串足迹则是那位疑似为孙大人之人,方向亦是直达位于女温泉那端的洞口,却是有去有回;第三串便是灵歌你的足迹,亦只有一串,即如你所言,是从男温泉这边进去由女温泉那边出去,而后沿台阶回得虹馆;第四串脚印——又是那疑似为孙大人之人所留,脚印间隔甚密,可见确是在洞内找过东西,而且——这脚印只走到了一半便停了下来,接着便转身回到了男温泉,可见他正是在那洞内将所遗东西捡了回去的!”
  
  “为兄仔细在那附近查看了一番,发现那里曾有过人滑倒的痕迹,那东西想便是那个时候落下的……”
  
  听他说至此处,我轻声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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