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为官的可行性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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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为官的可行性报告-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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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也教教我男女之情是怎样的?”江锦衡嘴上发狠,又不敢提高音量,只想用目光在余庆元脸上烧出个洞来。

“说来你怕是又要不悦,静乐公主殿下后来又与我交谈过两次,这至性至真的男女之情是怎样的,竟是她教会我的。”

“静乐?她找你有什么好说的?”

“为你喜而喜,为你忧而忧;却不卑不亢,不蔓不枝;不因爱而折己,不因执而扰人。我无德无能,不曾被人这样对待,也不曾这样爱人,但你却有这般幸运,你本值得这般幸运,只要你擦亮眼睛。锦衡,你以前途想往之由枉费她一片芳心,一朝将这理想抛到脑后,便要拉我一道避世。我知你敬我怜我,但这并不是爱人心意,只是又一重借口罢了。”

“你我说话,与她又何干?”被余庆元突然发难,江锦衡懵了头脑,只觉得静乐公主的出现无稽可恶。

“你确实不必应承她,但不妨认真看看她。只是我们三人间,只有她才是有资格谈‘心意’二字的。”余庆元的语调渐低,只觉得自己方才那番发作,也不过是将对自己的不满,迁怒了别人而已。

对此时两人之间的对峙,江锦衡怀里的忆薇似有感应,突然哭了起来,江锦衡手忙脚乱的哄了一阵,才又平息。两人再对视,只觉得方才憧憬和愤怒的魔咒都消失殆尽,只剩下无穷无尽的迷惘疲惫。

“庆元,你说的对。我本是个没担待的,不该将你拉进我那没根基的念想。”江锦衡苦笑道。“我只想用个新的念想替了旧的,就不会变成我爹。”

“我懂。”余庆元深深的坐进椅子。“我亦会每每反思自己所求,亦常有一切皆虚妄的忧惧。但人生在世,非有此忧惧,便有彼忧惧,不同的也未必是容易的罢了。”

她又摸了摸忆薇的小脸,笑着说:“单只你和她这张脸,怕是想隐姓埋名也难。”

江锦衡也笑了:“庆元,我不懂你说的那些什么才是真的男女之情,但我是顶喜欢与你在一处的。”

“怕是有一日你品得思之成狂、患得患失之苦,便会觉得这欢喜肤浅了。”

“你说的一定不错,若这样想,我也便懂了锦薇了。”锦衡想起锦薇最后的委曲求全,每每提到杨家夫婿时眼中那一抹希望与不甘,才明白自己对姐姐一生的理解,原终是肤浅了。

江锦衡又坐了一刻,因要回府去给忆薇喂奶,就不得不走了。余庆元叫住了他,从里屋寻了那件粉红色女童衣服来。

“你帮忆薇收下吧。这本是我幼时穿过的,那时的东西身边也只得这一件了。如今竟拿不出更体面的见面礼,这粗制的料子款式想来她是穿不上的,只留作个念想吧。”

江锦衡只觉再也寻不到更好的礼物了。他道过谢小心收下,就一步三回头的出了余庆元家的大门。

“忆薇,再见。”看着江锦衡走远的背影,余庆元轻轻说道,心中突然充满轻快的膨胀的希望。这就是新生命的力量吧,能让人在那样一场争论后还能更憧憬未来,余庆元觉得这是锦薇为她留下的最好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小余说的没错,探花对她确实不是男女之情。还是火眼金睛的读者提出的“闺蜜”一词概括的好。




、升迁

接下来半月,起先一潭死水似的朝中局势终于有了波澜。蔺程的贬官如同一块石头,激起层层涟漪,由高及低,人事开始了变动。先前压下来的一些升迁调动,加上新的决定,几乎每天都有旨和调令下来。余庆元细细观察,发现这些变化居然没有太多规律可循。晋王阵营也好,太子阵营也罢,都互有升降得失。看来蔺程的事件,是宣言的意思大过信号,想在人事上和皇帝老子角力权术,儿子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余庆元在当差的时候撞见过一次刘琦,问起近况,一向老成稳重的他也摆出了苦不堪言的表情:“已经忙得晕头转向了,这时节,吃饭睡觉都是小事,只求不出什么差错。”余庆元忙安慰道:“最多不过将这百官统统调换一遍,忙得这一时,总熬得过去的。”刘琦被她逗笑了,感激的摆摆手,又忙自己的去了。

见过刘琦还没三日,余庆元自己的调令却下来了,升了半级,调到工部去任主事。余庆元觉得这变动太莫名其妙了,自己跟工部本来没有半点关系,但调了就是调了,她正打算找徐景问交接的事宜,徐景就先找到她了。

“庆元,这次升迁,你去工部,想必是觉得奇怪,我便与你开门见山的直说了,这是要调你去理县协助赈灾重建的种种工程。”

“谢大人明示。”余庆元初闻虽是一惊,但接下来便有疑惑解开的释然。

“你编书方入正轨,我本是不愿你走的。但你想必也明白,如此决议,并非任何一人执意,而是对各方面都可交代的安排。”徐景言简意赅,将事情剖白给她听。

余庆元虽知“各方面”分别是谁,但并不知各方面有何意图。支她出京可以说是让她远离权力中心的恶意,也可以说是护她离开险恶境地的善举。就像派她去理县,可以说是筹她为国为民的壮志,也可以说是遣她去烂摊子送死。她觉得如今分析这些都无用,只觉得这个差使对她和对如今的理县,也许都是不错的选择,就像不管贬官与否,蔺程都确实是领导此事的最佳人选一样。想到这里,她对当今皇帝又有了新的敬意——不管如何玩弄权术,底线都是不能把正经事情玩儿砸。

徐景见她表情释然,知她已明白自己之意,就不再多说,交代了交接事项,去工部报到的日子就是三日之后了。

工部尚书如今事务繁忙,是一位孙侍郎接手了她的领导权。孙侍郎全不谈来由因果,只说之后工作,当天就与她定下了去理县的日期,给了她七天准备,以及无数要在路上看的材料。接下来几天,余庆元觉得自己终于理解了刘琦那种忙碌到极限的感觉,想把这准备工作做到周全,还真是一刻都闲不下。

这次公差比晋地那次路远且任重,官方的程序文书是最不能马虎的。她白日里主要是办理各种印信,拜见各位相关的官员,还领了新的四季官服。下朝之后她除了再一次打包行李,采买物品,还要跟在京不多的几位亲朋好友道别。

虽然刘琦和魏忠都事务繁忙,但还是坚持在京里最好的馆子包了雅间,请她吃酒坐席。出乎她意料的是,陈正荃这回也来了,虽然席间并不多话,但还是向她频频举杯相敬。这几位朋友的热情让余庆元反而心里打鼓,怕是自己对前途太乐观了,他们分明是摆出了送自己上刑场的姿态,连派系之分都不介意了。

江锦衡如今倒是突然老成了不少,虽然仍是闯她家的门来告别,却没再乍乍呼呼,也没带忆薇,只给她塞了好多衣食住行上用的着的东西。两人经过上次那一遭,都觉得剖白的话再无可说,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些闲话,像是又回到了初识的日子。眼见夜深了,江锦衡告辞之前又从怀里掏出个木盒,比上次那个小了些,样子也朴素了些。余庆元接过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把小而精致的手铳。和上次一样,盒子里还摆了十来颗弹药。

“但愿你这次没机会用它,所以这几颗也应当够应急用了。”江锦衡教她如何将弹药放在弹仓。“这东西动静怪大的,就不在你院子里发了。这些弹丸你要当心,但只要不见火,也没什么问题。”

江锦衡接着将弹药卸了,空膛比划如何发射,那机关做的甚好,竟已和现当代的手枪相差无几了。余庆元拿在手里,赞不绝口。

“上次你指点那连发火铳,我也快改造好了,还新琢磨了一种重炮,等你回来便再带你看去。”江锦衡这次自己都不愿再说那些意气用事的话,只拣了实实在在的事来说。

“好!”余庆元一口应下。“正好我现在也是工部当差了,等我回京,我便去助你做这些火器。你莫嫌我没手艺。”

“我和忆薇都等你回来。”江锦衡觉得保重平安之类都太轻,说了这么一句,权当告别了。

余庆元望着他,觉得那高瘦的身影像是一夕间厚实了不少似的,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就伸手拍拍他的肩,送他出了门,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

这一趟走了,因归期未知,余庆元最放不下的还是王家。甫得到消息,她就去给兄妹俩道了歉。如今她忙得没时间上课,但还是熬夜写出了两年的功课提纲,又去买了好些书和文具给他们留下,并许诺了时不时的写信回来问询指点。孩子们都舍不得她走,但都懂事的不敢开口留,还写了送别的诗文给她。虽然没什么华丽语句,但感情再真挚不过,她拿在手里看得眼泪汪汪。王婶还给她做了好多干粮点心,余庆元推说路上有驿站,且吃不完怕坏了,可王婶仍坚持,她也千恩万谢的收下了。王货郎干脆把杂货担子放在她面前让她随便挑,她不好意思拿,也不好意思一点都不拿,就选了少许洗漱用的东西收下了。王货郎见她不嫌弃自己的东西,才高兴的咧嘴笑了。

她身边积蓄不多,就想在出门期间把自己的小院退了,问了房东,房东却说早有人帮她交了三年的租子。她想不管是晋王、蔺程还是江锦衡,倒都做得出这种事来,她如今没法追究是谁,这情先领着,只能以后慢慢再还。将这一应后勤准备好之后,已经是临行前的第二天,她从衙门回来之后想去王家最后话别一番,但一推开门,那简陋的小院里竟已是全无一物、人去屋空了。

作者有话要说:各种身不由己,但退一步海阔天空。




、静乐

余庆元在王家房中翻找了一个时辰,确定没有任何线索留下,才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的院子。知道她和王家关系的人不多,都不像是会拿他们拿捏她的,她如今利用价值也不大,按理说没必要将人劫走。但她跟王家的交往称不上秘密,有心人想知道还是会知道,加上自己毕竟还是卷入过晋王的局,不知其他的秘密对方又到底知道了多少,想到这一点,余庆元没法断绝那些不祥的联想。

她一夜都没睡好,心里一会儿松,一会儿紧,还梦见大能哭着喊她先生,天刚蒙蒙亮就惊醒了,再也睡不着。她当日也不用点卯,就连洗漱都省了,披了衣服在院子里转圈。想起明日自己就走了,别说亲自调查此事也不能够,连向人求援都来不及,就更觉得下手的人刁钻险恶,当时愈发慌了手脚。

刚过了早饭时间,有人来敲门,她急匆匆的去开。因为衣冠不整,所以只露出半个头往外瞧。来人却是上次静乐公主那名侍卫,见着她蓬头垢面的样子也吓了一跳,递给她一封信,就匆匆走了。

余庆元拆开一看,是公主约她午时在上次的宅院见面,署名正是“明涴”。她想着自己在这里坐困愁城也不是办法,去见见公主虽然能得到线索的可能性很小,但也许可以拜托她在京中看顾一二,连带着向晋王打探示警,就连忙将自己拾掇整齐,往西城去了。

应门的仍是那位侍卫,他不说话,只将余庆元带到了她们上回见面的房间。余庆元一进去,还没等拜,静乐公主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余大人不必多礼,快请坐吧。”

余庆元也不客套,在她对面坐了,仍是自己给自己倒茶:“谢殿下。远行之前能与殿下话别,微臣十分荣幸。”

静乐神情有些失落,但还是笑着说道:“早知你要走了,想着你忙,没早约你,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再叙了。”

余庆元叹口气道:“为朝廷当差,微臣是再情愿不过的,只是和友人离别甚是伤怀。锦衡也与微臣辞行过了,还见到了江家姐姐之女。”

“我只听说长的极像锦薇姐姐的。”静乐忙说道。“姐姐未出阁时,我与她也有几面之缘。”

“是个顶标致的女孩儿。”余庆元不确定静乐是否知道她见过锦薇,只能说句模棱两可的话。

“我这次找你,倒不是来说锦衡的。”静乐公主一边说,一边坐直了些。“上次同你谈过之后,我越想越觉得自身不够格局,困在那儿女情长里,不体谅你们这些男儿之志。”

“公主能这么想,已经比这世上绝大多数的男子和女子都胜出太多太多了。”余庆元闻言对静乐公主更加钦佩,自己这般小小年纪的时候,是绝没有如此胸怀的。“只是依微臣看,儿女情长非但不比功名利禄低微,反而还要更纯粹些。佛家讲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是每个人都逃不过的东西,只有这求不得跟壮志未酬略有些关系。为了锦上添花,倒要无视本心的人,才最是俗物呢。”

“你这么说倒显得虚情假意了。”静乐公主笑了。“哪儿有你这样拐着弯儿的骂自己是俗物的?以我所见所闻,余大人你一心忙于公务,倒像是最没有这七苦的。”

余庆元苦笑道:“谁说微臣没有呢?说来不怕公主笑话,微臣公务之余,教了两个学生,是邻居货郎家的一对兄妹,皆是天资聪颖的好孩子,他们的父母也对我照顾甚周,却是我在这京中至亲近的人。可昨日微臣登门,却发现这一家连人带东西全都不见了,想来是被人有心带走的。我忧他们会遭不测,更怨自己为贪恋一点人间烟火拖累了他们。公主请我来之前,我正为此事心急如焚呢。”

“还有这样的事?”静乐公主闻言也面带忧色,若有所思的说。“我只猜测你这番出京当是被三哥的事情所累,没想到你已牵涉如此之深,摆布你还不够,竟有人要拿捏你身边的人?”

说罢,静乐公主盯着她,目光突然变得锐利难当,像是要揭开她的面皮,看她脑中深藏的秘密一般。

余庆元早已料到,身为天家子孙,一些小儿女情态并不能代表静乐公主对政治全无敏感性。正相反,她若真是那不管不顾不懂事的任性帝姬,也便不会为江锦衡的事情如此伤怀了。

“殿下。”余庆元咬紧牙关说道。“微臣一来确为这家人心焦不已,二来也有难言苦衷。此事可大可小,若只牵扯我一人和王氏一家倒罢了,但如今人暗我明,晋王殿下不管此前知情不知情,此后插手不插手,总要有所防备才好。”

“你是要我去问三哥?我允诺过你,你若要我帮忙,我定是能帮则帮,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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