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锦瑟戏中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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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锦瑟戏中织(完结)-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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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若言拉住我,护在身后,啧啧道,“难怪这几日孟府疏于防范,原来孟大人是想以尹姑娘作饵,诱在下出来。孟大人真不愧是布局周密呐。”
  
  我闻言心头一哽,看着孟杼轩,“这就是你要我留在府里的原因?……”
  
  孟杼轩涩涩开口,“千织,我并未以你作饵。”
  
  司若言看向我,“尹姑娘,在下来晚了。此前姑娘替在下挡了一刀,让姑娘这许多日受苦,这些痛楚在下宛若身受。姑娘可是要随在下一并离开?”
  
  我深深地看了看孟杼轩,凄声道,“原来……心上人不过就是这个作用……”接着我转头向司若言,“好,我跟你走。”
  
  孟杼轩唤了一句,“千织……”他柔声道,“你真是要跟他走?”
  
  我轻笑,“要不然呢?我留在这府上等你再骗我一回又一回?”
  
  他锁眉,对司若言厉声道,“今日里我定不会让你带着千织走出我府里大门。若你交出解药,我可让你免受些皮肉之苦!”
  
  司若言反唇相讥,“想来孟大人向朝廷诬陷在下叛国之罪,也不过是想以此为名能够堂而皇之地追杀在下吧。”
  
  孟杼轩嗤之以鼻,“何须诬陷?明玉郡主彼时确是以叛国之罪行刑。”
  
  司若言眸中冷色渐聚,“这莫须有的罪名本就是当今皇上和你爹加在我娘头上的,不过是为了绝后。孟大人果真不愧是孟柏年之子,这心狠手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孟杼轩凌厉目光一扫,吩咐旁人道,“将这重犯拿下!”他望着我,叱道,“来人,护着千织安全!”
  
  我心中起伏,顿时有些热血,横在他俩中间,索性伸了脖子,对孟杼轩说,“你要是捉他,索性连我一块关起来好了。”
  
  孟杼轩顿住,“千织,这事你不要插手。”
  
  “我不插手?要不是,孟—大—人,将我关在这府中,司若言怎的会落入你布的局里?!”
  
  孟杼轩郑重看着我,没有说话。
  
  司若言迅速闪过几个护卫,往孟杼轩靠近。旁边官兵首领大喊,“保护大人!”彼时司若言已经疾步走到孟杼轩面前,他抽出扇子,手肘一转,那扇柄处竟冒出锃亮的刀尖。他看向孟杼轩,“何须他人动手?早闻孟大人武功过人,何不与在下当面过招。”接着,他迅速出手,但见那扇起扇落,孟杼轩往旁挪步,闪身躲过。
  
  司若言再是飞腿一扫,孟杼轩向后仰身将将避过。但见司若言咄咄逼近,孟杼轩只躲不攻,见隐隐见着很是吃力。周边的官兵有些上前,但却是怕伤到孟杼轩迟迟不敢动手。孟杼轩那身手竟全然不复当年的矫健,他显是有些钝笨,步步躲闪,几次和司若言交手下来,身上已经被划伤了好几处,血痕累累。
  
  司若言冷声道,“原来孟大人的功夫也不过尔尔。”
  
  孟杼轩蹙眉,一边避开司若言的扇刀,一边大声呵道,“你们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人给我拿下!”
  
  司若言出手狠厉,招招皆指孟杼轩,逼得孟杼轩毫无反手之力。情势骤变,方才处于劣势,现如今,周围官兵都尽力护主,司若言如此已经杀出条血路。他一把拉过我,“尹姑娘,我们走!”
  
  我此时显是慌乱不已。孟杼轩已然重伤在身,面色惨白,他极力屏住气息,沉声喝道,“护住千织。不准让他把人带走了!”
  
  那些官兵皆持刀而来,司若言显是身手不凡,拉着我在前头左劈右砍。我回头望了望孟杼轩,但见他嘴角渗血,染着那唇是凄艳了些。他看着我,唤了一句,“你不要走……”
  
  我觉得心内一抽。
  
  孟杼轩捂着心口,向我们缓步走来,抬起衣袖抹去嘴角的鲜血,定定地望着我,“你可是再要走两年?”
  
  我此时心内浮出丝丝惆怅,杵在原地不得动弹。司若言见状,转身疾步于孟杼轩跟前,孟杼轩抽剑欲挡,只见司若言刀光锃锃,竟是看到他直扇而入,扇刀直接没入孟杼轩胸膛中。孟杼轩眉心紧扭,狰狞了些,胸口顿时被鲜血染得那墨色更深了些。司若言抽刀,再是运掌击于孟杼轩胸口,孟杼轩连连踉跄后退几步。
  
  司若言再撂倒几个官兵,拉着我赶紧往府外走。
  
  我心有不忍,回头看孟杼轩。他以那软剑撑地,单膝半跪在地上,嘴角处渗出丝丝血痕,微张好似在说些什么,面上尽无血色,眸子幽深,漆黑如墨。此时有位红衣女子从天而降,扶住孟杼轩,唤了声,“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明日要停更,抑或停一天,抑或停几天,但周五之前会回来的。
本来,我的初衷是不用写番外,大家也能够理解里头每一个人物,但现在发现孟二显是不合人意,这应是因为我笔力不够。
因此,我想停段时间,梳理一下情节和人设。谢谢大家包涵~留言我会回的,爱你们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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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夜来香(一)

  那红衣女子背对着我,暗夜中难辨她的面色,但身形确是有熟悉之感。孟杼轩低眉垂眸好似在对她说些什么,他此时显是伤重不已。我心中有丝丝揪痛,正欲反身回去,被司若言伸手一拉紧紧拽住,他敛眉低声道,“尹姑娘,此时若不走,怕是再也走不了了。”
  
  心中一沉,有些踌躇。
  
  “尹姑娘,得罪了。”我还没反应过来,身前被他出手一点,顿时无法动弹。他竟拦腰扛起我,朝外头冲出去。我在他肩头喊道,“司若言,你放我下来!”
  
  直到离孟府远了些,他架着我闪身躲进一客栈中,才将我放下来,伸手解了我的穴。接着一脸无辜地望着我,好生关切道,“尹姑娘,你的伤可是还好?”
  
  我此时疑惑重重,“司若言,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们俩有仇么?”
  
  他显是对我的话置若罔闻,笑得纯澈,“我早知晓尹姑娘是刀子嘴,豆腐心。为在下挡刀一事,情意深重,在下定不负姑娘此次以命相抵。”
  
  “司若言!”我打断他,郑重道,“说明白,你是什么人?你和他之间是个什么恩怨?”
  
  司若言眼看是蒙混不过去了,表情也是沉重了些,沉默了半晌,他耸了耸肩,不以为意道,“这么算起来,孟大人是在下的舅父。”
  
  我吃了一惊,“嗳?他有你这么大的外甥?”
  
  司若言微微颔首。
  
  “那你今日里不就是大逆不道,谋害你亲舅舅?”
  
  司若言不以为然,“是孟大人陷害在下在先,我何须再念这舅甥之情。”他眸光冷了些,“若非当今皇上和孟柏年半点不念那手足之情,我娘也不会身首异处。”
  
  这个中关系何其复杂,“明玉郡主是你娘,她是二公子的姐姐?”
  
  司若言歪头看我,“我娘是前朝太子——彼时大皇子孟柏晟,之女。当今皇上和孟柏年为了那皇位,诬陷我娘叛国通敌。先皇听信谗言勒令将我姥爷削为平民。”他顿了顿,沉声道,“将我娘处死且诛子族。”
  
  他旋即冷笑了笑,“现如今,孟大人果真用同样的戏码对付我。”
  
  我闻言一惊,“诛子族……那你怎么活着?”
  
  司若言淡然道,“在下自幼便追随师父。”
  
  看着司若言的神情,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探道,“你此次回来,要报仇?”
  
  司若言风神俊朗,轻笑,“尹姑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此次既是孟大人挑起这个中事端,在下若是想罢手,只怕也是莫可奈何。”
  
  “你莫不真的是慕容若言?是浦丘的皇子?”
  
  “若真是,尹姑娘可是愿意同在下一并回浦丘做皇妃?”他似笑非笑望着我。
  
  我抖了一抖,“你这是体察民情,微服私访来了?感受大沂的风俗人情,顺带还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司若言顺了顺衣裳,低头道,“在下姓司名若言,成于天地,父母双亡。与那浦丘皇子没有半点干系。”
  
  我稍一思索,总觉得有些不对,但却一时理不出头绪。“司若言,二公子何以要置你于死地?”
  
  “孟大人莫不是要拿那位子,怕在下碍了他的路不成?”司若言不屑道。
  
  突然想到孟杼轩的话,我问道,“他问你要解药,什么解药?”
  
  司若言闻言一滞,接着他有些迷茫道,“在下不知。”
  
  我莫不真是命里不凡,信手捻来就是个王公贵族,连歪打正着的司若言竟也是个落难公主之后。起身拂了拂裙角,讷讷道,“你方才将他伤得那样重……”
  
  他略有迟疑,抬头看我,有些探究的意味,“在下早闻孟大人身手堪称大沂无双,但今日不过切磋一番,他招招躲闪,不运功力。”司若言顿住,反问道,“尹姑娘,可是觉得孟大人真的如此轻易就能被在下所伤?”
  
  我被他问住,孟杼轩的功夫我从前也是知道,彼时他身轻如燕,拈花飞叶皆可伤人,我曾亲眼见过他以一敌十、所向披靡的场面。今日他确是异于寻常,身手笨拙了些,听了司若言的话,我一时没了主意,“可他看上去确是重伤……”
  
  司若言略有皱眉,“想是孟大人是为了掩人耳目,用这苦肉计留下尹姑娘罢。”
  
  此事扑朔迷离,我拧了拧额头,理不明白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司若言望着我,不过多时,他转身从腰间抽出来那扇子。那刀尖已经收了回去,他展开扇子摇了摇。看着那扇子,孟杼轩隐忍的神情便浮现在我眼前,我别开脸,问司若言,“那你接下来去哪儿?”
  
  他收了扇子,看着我,“现如今在下确是自身难保,尹姑娘可是愿意跟随在下?”
  
  我没有答话。
  
  司若言语气柔缓了些,笃定道,“尹姑娘,我与你生死相依。过了这些日子的纷争,我们可以游历山水,寻踏四方。或是回到黄连镇里头,在下仍是做那教书先生,逍逍遥遥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也可。”
  
  我心头犹豫,张嘴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司若言见状,笑了笑,“我们还可以将尹世伯一并接来。在下曾听世伯提起,尹姑娘夙愿便是打理自己的食肆。那么,尹姑娘大可做那掌勺厨娘,在下与尹世伯一并说书招揽生意,可好?”
  
  心中一触,有些动容。他望着我,往日里笑若春风的司若言,今日里竟是觉得他眸中有些幽幽。我挣扎得厉害,却是迟迟没法决然地点了那头。
  
  我正欲说话。司若言起身走向窗边,凝神望着窗外圆月,一袭白袍倾泻下一片银光,一绺微不可及的叹息从他嘴边溢出,化在那静夜中。片刻之后,他转头对我道,“今日十五,在下邀姑娘一同赏月。”
  
  听到这话,想起那日那位红衣舞娘的话,脑中灵光一闪。连连后退了几步,我一手指着他,“你便是那日里的登徒子?!”
  
  司若言显是仍有些沉浸在那花好月圆中无法自拔,转过脸来满是莫明地看着我。
  
  我离得他远了些,咬牙道,“你不能人道,于是你便那般轻薄我?”
  
  司若言歪头,瞧着我。
  
  我大吼了一声,“司若言,果真你就是个道貌岸然,满肚子龌龊的伪君子!”心里那个悔啊,刚下了贼船又入了狼窝。我啧啧道,“天天叨念着伦理道义,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表面上装得冰清玉洁,原来骨子里是这样的人。人面兽心。我真是瞎了眼了,瞎了眼了……”
  
  司若言默了半晌,有些颤抖道,“我,不能人道?”
  
  我此时悲愤交加,“所谓身残志坚,不能人道算不得大残,那宫中多少的公公正值壮年。你怎么能就此误入歧途了?!”思索了一记,念及那日里他终是没酿下人伦悲剧,想着提点他一番许是能劝得他改邪归正,“莫说他人,我彼时得了哑疾也仍是坚持不懈。有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现如今,不过这区区小挫便让你失了心志。往后,你还怎的去悬壶济世。”
  
  司若言玉面显是更白了些,“尹姑娘……何以知道在下不能人道……”
  
  “你勿须明白我是如何知道的,现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如何来解了你的心障。”我苦大愁深地望着他。
  
  司若言站在原处,良久不语,我离他虽远,却也觉得隐隐有凉意传来。气氛实在有些古怪,我深吸了口气,呐呐地开口,“司若言……不能人道,其实……还好……”
  
  突然眼前司若言身影一闪,看见他用那扇子在我身上敲了好些下,腰间一松,那腰带飘飘然落下,身上的外衣若碎叶般纷落了一地。待我反应过来之时,自己只剩了里衣,我急火攻心,指着他,大声叱道,“司若言,你要做什么!”
  
  司若言背对着我,听那语气有些沉闷,“在下能否人道,尹姑娘可是要一试?”
  
  我赶紧从包袱中摸出件外衣披上,看司若言背影,抖了抖,“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想着他的反应怎么有些不对,“那日里在飞天坊轻薄我的人可是你?”
  
  他转身,疑惑道,“飞天坊?你被人轻薄了?”接着他倒是愤起了,“何人如此无视章法?!”
  
  贼,喊捉贼?
  
  我歪头,抱手看他,应道,“是啊是啊,那人昧着良心做了这缺德事不说,还说邀我今日里共赏圆月,共度良宵呐。”
  
  他这才恍然大悟,“尹姑娘,说得可是在下?”
  
  “在下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尹姑娘这是含血喷人。可否将此事一五一十告知于在下,怎么会被人轻薄?”他想了想,“是有人冒充了在下轻薄你?”
  
  司若言肃穆道,“此人是谁?居心何在?!”
  
  接着他痛心疾首状,“冒充在下……尹姑娘,莫不是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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