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故事 by幸福的苹果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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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故事 by幸福的苹果树-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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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的抚摸着大手,爸爸,每次我病了医生都是这么给我检查的,我吃了那些苦苦的药就好了,我也给你开药了,你一会准能好,就不会难受了。
看着张扬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里的关切,张达和李秀美的眼眶都湿润了。张达顺势把张扬抱着怀里,声音沙哑的说,爸爸不难受了,不难受了。
李秀美本想上前去拥住两人,又觉得不可以,一时间不知如何才是好。恰好厨房开水烧好的鸣笛提示音响起,她急忙的走入厨房。
“季扬呢?你生病怎么也不在身边陪着你?”再出来,已经拿着满满一杯热水。
“他出门前我还挺好的,就是头有些晕,以为补一觉就能好的。”其实天都微亮了张达才睡着,他感觉自己才睡下,闹钟又响了,赶忙起来做早餐,然后叫张扬起床,又是穿衣服又是洗漱。张扬刚吃好早餐,时间差五分就八点,俩父子就匆匆忙忙的去赶接送车。送走了张扬后,张达又坐小区的免费车到市场去买菜,回来后里里外外整理花园和屋子,正好十一点钟,季扬就起床了。接着开始准备午餐,吃过午饭后,又给季扬煮了杯咖啡,陪他聊会天,他就去上班了。和每天的步调是一样的,就是浇花的时候差点被水管绊倒,然后做饭的时候又差点把东西洒在地上,磨咖啡豆的时候也总觉得使不上力,心里一个劲的庆幸季扬都没看到,不然又该小题大做了。不过出门前季扬好像也看出张达身体有些不适,但张达一直坚持说自己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补一觉就好,季扬只好半信半疑的赶公车去了。张达本也以为睡睡就能好的,却不想头越来越疼,鼻子也堵塞得厉害,甚至整个喉咙都开始发炎了。
“你总是这样,老是为着别人着想,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身体。明知道自己的身体弱,轻易就会感冒,却总是逞强。”李秀美有些无可奈何,却每次都只能说这几句。“多喝点热水,我给你做些粥和清淡小菜,一会吃了你再吃些药就休息,我看着小扬扬就好。”
说完李秀美就起身往厨房去。
“秀美,你找个好男人再嫁吧。”张扬软软的靠在张达的怀里,小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不然,我总觉得愧对你。”
李秀美顿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继续往厨房去了,乒乒乓乓的忙起来。
淘米的时候,李秀美想起她和张达刚从技校毕业后回家后,家里就非得他们俩成亲了才让他们出去打工,为了这事甚至把两人的年龄都改大了。张达在双方父母的强压下,一直也没表态。那天,她也是在家里淘米,张达突然到她家来,跟她说,秀美,那我们就尽快把婚事办了吧。她惊讶的抬头看张达,看到他的认真,然后羞涩的点了点头,便算是答应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虽然结婚的时候一贫如洗,李秀美却毫无怨言。她觉得自己好像生下来后就已经是注定嫁给张达的一样,如今不过是完成了仪式。婚后,双双到了珠海打拼,没法找到园艺专业的工作,他们只好进了厂,然后在外租一个小小的单间两人挤着,虽然忙碌并贫困,但觉得是在踏踏实实的过日子,而且想着以后肯定会慢慢好起来的,说不定最后还能在大城市里买到房子。
如今,七年过去了,她和张达真的各自拥有了房子,却也不在一起了,或许,还在一起,但是已经和当初完全不一样了。不是没想过再找一个人,也真心实意的在交一个男朋友,可双方谁也不提结婚的事儿,乐得这样的自由自在。又或者,在她心里,姻缘是由天定的,除了张达,没有谁让她觉得是要注定嫁的。
终于准备好晚餐后,出来叫俩父子的时候,发现他们还是刚才的姿势,却都睡着了。凑近仔细端详着两人熟悉的面容,看着看着,李秀美突然,泪流满面。
10 张达
请不要哀伤我会当你是偶像
你要别人怜爱请安装一个药箱
做甚么也好别为着得到赞赏
你要强壮到底再去替对方设想(《给自己的情书》)
“张达,醒醒,醒醒。”
张达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在叫他,可是眼皮过于沉重,一时努力竟也抬不起来。那人却并不死心,甚至开始轻轻的摇晃他。
“秀美?”费尽力气才睁开眼,虽然朦胧,但已经足以看清面前的人。
“嗯,才这么会功夫,怎么说睡着就睡着了?还是起来先吃点东西,然后把药吃了再睡。再说,也不能让小扬扬饿着肚子就睡啊。”说着从张达的怀里抱起张扬,轻声的唤他起来,小孩被扰了清梦,老大的不高兴,哼唧哼唧的就是不愿意吃饭。
张扬本来吃饭是很快的,但上了幼儿园后,似乎受了其它的小朋友的影响,饭吃着就含在嘴里半天也不肯嚼,为了这个问题,张达没少跟他着急,可改变甚小,每次吃饭都差不多需要一个小时才吃了一小碗。而眼下,张达却实在是没有力气在再管,自己的这碗稀饭还是在李秀美的监督下胡乱的喝完,硬撑着眼皮十分钟后吃了药,又灌了一大杯热水,交代了李秀美声“小扬扬就麻烦你带一会了”,就总算得以解脱似的睡回到床上。
张达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子漆黑一片,打开床头灯看时间,竟然快十点了。头还是疼痛难止,浑身也提不上劲来,还是坚持着到张扬的房间一看,发现他们母子二人安安稳稳的并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于是又蹑手蹑脚的走回房间,才注意到李秀美用暖壶装了开水放在床头柜下,是下床再不小心也踢不到的位置。眼角悄悄的湿润起来。
慢慢的喝了一大杯热水后,张达倒头继续睡。可是不再能睡得踏实,总怕错过了季扬回来的时间。而且李秀美今晚在这里过夜,张达总觉得也需要跟季扬解释一下,不然就会觉得欠妥当。
就在平常季扬快回来前的半个小时,张达总算挣扎着起来到厨房做了碗酒酿圆子,多放了生姜,还特地换成红糖,想着让季扬暖暖身子,今天的温度好像要比昨天还要低几度。盛好端到饭桌时,恰好就是季扬平常回来的时间。不再有力气站到门口,脑袋好像越来越重,他想着就坐下来等他好了。
“张达,你半夜三更的怎么趴到餐桌来睡了?!”
张达再醒来是因为起夜的李秀美的惊呼和推攘,迷迷糊糊的问了句,几点了,季扬怎么还没回来?
“都三点了!你这疯子,就为了给他做夜宵,还只穿着睡衣光着脚丫就在餐桌上等他回来,你还要不要你的命了?!”李秀美看到桌面上已经凉透的酒酿圆子,突然就气不打一处来,紧接着不由分说把张达的手架到自己的脖子上,一路磕磕碰碰艰难的把他弄回了楼上卧室。
张达本来想说让李秀美打个电话给季扬,问他为什么还没回来。他们在一起四年了,除非季扬出差,不然这样的情况是绝不会出现的,如果他需要加班的话,总会在八九点就会提前打来电话让他别再等他回家的。张达担心季扬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可是看着怒气冲冲的逼着自己吃药,灌自己热水的李秀美,终还是没敢开口。还想着等李秀美下去了自己给季扬打。可李秀美马上又搬出了一床毯子,把他彻底的盖得个严严实实,张达甚至觉得透不过气来。脑子也感觉越来越沉,越发的不听使唤,竟自顾的上演着各种意外的吓人画面,吓得自己心惊胆战惶恐不安,却又使不出力气逃离这种恐惧,只能不停的喊出,季扬,季扬。
张达依稀还感觉出有人给自己量了体温,然后是惊呼声,接着又灌自己吃了些药,最后还往自己的额头放了凉凉的毛巾。真的凉快,心里又象烧了把火,使劲的烤着自己,这会使劲的往额头的这点凉意靠去,一会就染烫了毛巾,那人就给自己不停的换,还有哗哗的水声。
季扬,季扬,是你回来了么?
季扬,季扬,为什么你还不回来?
有人低低的在哭,骂他傻瓜,傻瓜。
秀美,你别哭,别哭。
你为什么还老是生病?你明明答应我会快乐健康的,可是你的身体为什么还是那么糟糕,为什么那么容易就又感冒了?你也明知道自己容易感冒,为什么天冷了还不好好睡觉?为什么感冒了还要光着脚丫在客厅等他?为什么,你这么惦记着他?为什么,你比以前还不健康?
秀美,对不起,对不起,别再哭,别再哭。
他说,秀美,我们尽快把婚事办了吧,她看了看他然后羞涩的点头。两年后,遇到林海的第三个月,在他们租来的狭小黑暗的屋子里他才在跟秀美说对不起,我喜欢的是男人,对不起。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他,仿佛他说的是,对不起,今天的菜我不爱吃。她洗碗,她洗衣服,她收拾东西,她擦桌子,她拖地,然后她说,张达,我怀孕了,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她躲起来,她非不堕胎,她要这个孩子,她想有个孩子,这样或许可以继续拥有张达。她很沉默的坚持,坚持到生下孩子。最后她却说,张达,我们离婚吧,你一定要快乐健康的。我会的,孩子由我带着吧,你好能再嫁,你也可以随时来看孩子。好吧,好吧。她的眼泪掉下来了,她转头看看抱着刚满月不久的张扬站在不远处的季扬,她边擦眼泪边说你快走吧,季扬在等着你呢。
对不起,对不起,你快找个好人,再嫁了吧。不要让我再这么的内疚了。
可是,季扬,季扬,他怎么还没有回来?为什么连个电话也不打回家?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打个电话给他,打个电话给季扬。
11 季扬
时间能令痛苦都医好
恋爱命运就像感冒
谁人又会受伤到老(《感冒》)
季扬远远看着马路的对侧,那个男人正慢慢地走过来,那身影里有一些他熟悉的味道,他却想不起来是什么。他脚步沉稳,衣衫考究,看得出是那种特别坚定强硬的人,而且经历过大场面,季扬心里暗暗叫苦,后悔不应该答应辛然的要求,替她来和这个男朋友摊牌。
季扬一辈子也没管过人家的闲事,他不打算也没兴趣介入别人的生活,特别是私生活。可是今天上午被辛然的一阵炮轰以后,终于败下阵来。辛然说:“季扬,我认识的人,没有一个是我相信的人,只有你我可以相信,只有你,才不会把这事儿当成打击我的砝码,其他的人都难说。”
除了张达以外,季扬很少被别人这样肝胆相照地信任过。也许男人的骨子里需要一些这种气宇轩昂的侠义肝胆,季扬头脑一热,就答应了。
辛然哭得梨花带雨,“我现在真没办法和他一起了。季扬,求你了,就扮演一回我的男朋友吧!行不?”真正说动季扬的不是这几句话,而是他很震撼,辛然竟然把以前和于英明的桩桩件件的往事一件不拉地全告诉了他。
她说,她为了得奖,才跟他上床。那是她的初夜,她像埋葬自己的青春一样,埋葬了自己的心灵,埋葬了自己属于少女的那部分美好的生命:天真、纯洁、幻想、憧憬,留下的只有没有节制的欲望,像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行尸走肉。
她说,她昨晚上完节目,累极了,不想见于英明,可是于英明硬闯到她的公寓,非要和她缠绵一夜,类似于强Jian。她说,她实在受不了了。
她说,她不后悔以往做过的一切。她说,她感谢于英明,如果没有于英明,就不可能有今天的辛然。她不想像虚伪的节妇烈女一样,得了便宜还卖乖,说自己身体虽然肮脏,心灵却无比纯净,像一朵美丽的荷花一样,出污泥而不染。“只是我现在不想再这样脏下去了,但我不想伤害他,更不能得罪他。他说过,只要我有了男朋友,有了想一生相伴的人,就放我自由。”
辛然说的时候,断断续续吞吞吐吐,“谁抓住这一点事情,都会小题大做兴趣无穷的。可是我相信你,我们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季扬被她带泪的脸给打动了,胸膛里那点属于男人的正义感像小火苗一样被点燃了。他头脑一发热,就点头答应了。辛然带着泪的脸笑了,带着信任和一股小女孩儿的娇羞,他突然觉得背脊发凉,有一种说不清的危险,似乎隐藏在身边。可是,那危险到底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季扬写过很多歌,虽然不红,但也算高产作家。于英明以为季扬约会他,是为了推销自己的新作,就不耐烦地说,对不起,我最近比较忙,没时间,以后吧。季扬说,是辛然托我和你谈谈的。
于英明听完季扬的话,很平静。他只是问了一句:“辛然呢?辛然为什么自己不来对我说这些话?”
季扬就说:“辛然她很感激你,这些年,没有你,就没有她的一切。她没办法亲口对你说出这些话,请你原谅她。她说她永远都会尊敬你,像尊敬父兄长辈一样。”
于英明依然很沉默,他锲而不舍地继续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辛然自己不来和我说?为什么要请你出面?”季扬想了片刻,说:“我是他的男朋友。我希望由我来说。”
于英明把手里的用力杯子往地上一扔,很响的一声,碎片四溅。他压着怒气说到:“你相信这种废话吗?我宁愿你他妈的给我说实话!说她早就恨不得一脚把我踹开,甚至恨不得弄死我!”然后于英明就扬长而去了,把季扬一个人丢在咖啡厅。
季扬目瞪口呆,他没想到于英明突然会发这么大火。不过发完呆以后,季扬也感觉到了解脱的轻松。他本来以为会有一次冗长的谈话,他预计两人会客套、试探、防备、彼此带着蔑视斗智斗勇。这样迅速地结束这次难堪的谈话,于他不能不说是一件好事。“辛然吗?好了,放心吧,这事儿解决了。”
季扬慢悠悠地走出咖啡厅的时候,心里轻松地在想,要不要把这档子八卦透顶的事情告诉张达呢?想到张达,他眼前浮现起中午他离开的时候,张达疲倦的脸。他知道他一定是昨晚没有睡好,“还是不要打扰他,让他好好补觉吧,”季扬这样想。
于英明的背影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苦苦思索,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是让他觉得熟悉的。那种东西呼之欲出,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季扬是属于什么都不主动进取的人,他其实特别喜欢那种性格和他差别很大的人,可能是因为自己做不到别人吧,他对那些坚定果断和持之以恒的人,特别有好感。快到电台大厦的时候,有一个小姑娘拦住了他,问他要不要买一小束玉兰花,“别在衣服上,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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