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芦苇不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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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芦苇不开花-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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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否认,我确实喜欢小三,他和小康长得太像了,看见他我就仿佛看到小康那个年龄的模样。我忘了小康十岁时是什么样子,我只记住了十二岁以后的小康。
  由于我还得回县城,吃过早饭,我和小康就往龙溪赶。走到村口,王大叔开着他的拖拉机从身后嘟嘟嘟过来。
  〃呀,涛子回来了。〃王大叔热情打着招呼。
  〃哦,王叔叔好。〃我一向嘴甜。
  〃回龙溪吗?〃
  〃是呀。〃
  〃来,上车,王叔叔捎你。〃
  小康转过头,向我眨了眨眼,使使眼色。
  〃不了,骑自行车也蛮快的。〃
  〃来来来,上来吧,骑车多费力气。〃
  靠,这么热情,连拖拉机也停住了,下了车,王大叔拽过自行车龙头就往拖斗上送。我和小康面面相嘘、哭笑不得。
  我还一直惦记着芦苇坡上的那丛芦苇,虽是晚秋,苇絮败落,可那没人呀,我和小康怎么拥抱怎么嘶叫都行。
  我和小康钻进了驾驶室。
  王叔叔在前面开车,问这问那,和我天南地北说着话、唠着家常。
  我坐在后座,一边恩哦啊的回应,偶尔还故作惊讶地问:哦,天呀,王爷爷这么快就作古了?一边对小康动手动脚不老实起来。心理却在嘀咕:你家王老爷子都七十有八了,走路也摇摇晃晃,不作古才怪。
  小康一声不吭,紧紧拽着我的手,不让我乱动。我做乞求、可怜状,他非旦不松手,反而拽得更紧。
  我只好使出杀手锏,奋力抽出手,生气,脸色挂下来。
  这招果然好使,小康怕我生气,他靠过来,把我的手拿过去,轻轻放在了他裤裆的部位。
  哇,这么大了呀,我兴奋地抓了抓,浑身燥热,蠢蠢欲动起来。
  也难怪,我有很长时间没有和小康的命根发生实质性接触了,也不知道那里又有了哪些新变化。
  小康却是谨慎的,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开车的王叔叔,如果一发现王叔叔的眼神有瞄向驾驶室门外反光镜的迹象,他就立刻把我的手打开,或是使劲咳嗽。
  由于判断不准,反复几次,大扫兴致,只好作罢。
  回到龙溪再收拾你。我对自己说。
  算盘再怎么打也没有变化来得快。
  亲家马老板又要去县城进货,包了一辆面包车,我的东西在我回龙溪之前母亲就已经准备好了,塞进了面包车。
  本来他们打算先走的,可偏偏我在他们就要走的时候赶到了家。
  我说你们先走吧,我自己乘巴士。
  母亲不乐意了,父亲不乐意了,马德军和挺着大肚子的二姐不乐意了,连一向听我话的爷爷奶奶也不乐意了。
  〃面包车多快呀,还稳当。〃他们说。
  〃还可以省十块钱哩!〃我冲他们嘶了一下嘴。
  〃这孩子。〃
  他们简直是把我架进了面包车。
  当面包车飞驰而去,离开了龙溪镇,我才想起还有三件事没有做。
  第一件事:我给小康买的复习资料和那套衣服还没送给小康,一直放在新家的房间里;第二件事:大姐夫罗新华送我的那辆自行车,我早做好送给小康的打算,本想在离开龙溪的时候送给他,那些人一人一句,搅得我头昏,我竟忘了;第三件事:这件事,想必能从头至尾看此文的都能猜出来。回来最重要的一件事,没办,我这心理难受呀!心窝如万只蚂蚁同时咬着。
  隔着面包车的深色玻璃,我看见小康的眼神,忧郁中夹着哀婉,哀婉中夹着无助,他呆呆地望着远去的面包,直至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回到县城,我特意嘱咐二姐夫马德军回龙溪后帮我办好前两件事。第二天,我不放心,给龙溪中学去了电话,小康跑去校长室接,半天不敢吱声,还以为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听出是我的声音,才兴奋地叫起来。
  〃涛子,是你呀?〃
  〃除了我还有谁会给你打电话。〃
  〃嘿嘿。〃想必他在摇头晃脑开怀地笑。
  〃去我家没?〃
  〃去了。〃
  〃取东西了没有?〃
  〃取了。〃
  〃什么东西?〃
  〃复习资料。〃
  〃还有呢?〃
  〃初二英语难点解析。〃
  〃没有了?〃
  〃有。〃
  〃是什么?〃
  〃初二数学难点解析。〃
  〃衣服取了没?〃。
  〃。。。〃那边没吱声。
  〃究竟取了没有?〃我火了。
  〃没。。。没取。〃我就知道是这结果。
  〃为什么不取?〃我火气又大了些。
  回龙溪,和小康刚见面对视的那几秒,我就发现他在我那套新买的拉练夹克衣服停留了一刹那,我知道他对我的穿着很喜欢,那是一种爱慕加欣赏而非掠夺性的喜欢,就像喜欢我这个人一样。只要是我穿的,他就喜欢,我穿得更好看,更时尚得体点,他就更喜欢。所以,我也想让小康穿好看点,让我更爱慕他、欣赏他,而且我要给他买和我一模一样的衣服,让他穿着它,就会想起我。
  〃。。。。。。〃那边沉默无语。
  〃如果不去取,下次回来我不会和你再见面了。〃我底气不足地威胁他,不见他?我能做到吗?杀了我也做不到。
  〃我取。〃
  〃还有自行车。〃
  〃不要。〃沉默了一小会儿,他才回答,语气很轻,但不失坚定。
  〃没事,你去取吧,我和家里打招呼了。〃我语气软了下来,小康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太多的施舍会让他不安,他对我好,不需要任何回报和馈赠。
  那边又不说话了。
  〃小康。〃
  〃恩。〃
  〃自行车平时就放在我家,星期六你骑回去,星期天再骑回来,这样行吗?〃我想了条自认为小康会接受的良策。
  〃恩。〃那边声音有些哽咽了。
  〃涛子,我挂了。〃
  〃等等。〃
  〃还有事吗?〃
  〃有。〃
  〃什么?〃
  〃我想你。〃
  〃我挂了。〃
  〃等等。〃
  〃挂了。〃
  〃等。。。〃
  拍!轻微擤鼻子声音传来的瞬间,电话断了。
二十六
  说来我自己都不信,我看见刘大丰了,回县城没多久,就在县工人文化宫的篮球场。
  我是无意路过那里的,一群人在三个连成一块的篮球场上挥汗如雨地打着篮球。我边走边看,人很多,一组一组地打着半场。
  这时,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短发、高大、健壮,动作敏捷。我真没想到是刘大丰,只觉得那身影似曾相识。
  是谁呢?我停下来,驻足观望。
  高大的铁网挡着我的视线,那人身手敏捷,总看见他在不停运球、跳跃,我无法看清他的脸。
  这个陌生县城哪有什么熟人,长得像而已,我欲离去。
  〃好球!〃一句响亮而熟悉的叫声传入耳。
  刘大丰,我猛然想起了他。
  是他的声音,每次我进了球,他都会冲我大喊:好球,然后拍着手掌鼓励我。
  我绕过铁栅栏,走到了篮框下。
  靠,他妈果真是刘大丰。
  他正背对着我,做着防守的姿势。我那个恨呀,当场我就捡起一个滚到我脚下的篮球,朝他砸了过去。咚,篮球砸在了他屁股上。篮球的主人冲我叫了句:小子,有毛病呀你。我冲他怯怯一笑,转身就跑。 
  刘大丰摸了摸屁股,转过身,说了一句:谁呀。扔球的方向却没了人影。陪他打球的同伴朝我指了一下:那小子。
  刘大丰双手叉着腰,顺着同伴指的方向看了看。我想他也是呆住了,半响没吱声,见我越跑越远,才大喊:哎,林涛,是你吗?
  我没有回答,围着球场跑,绕到了高高铁栅栏的外面,在铁丝网外冲他挥手。刘大丰直接从球场过来,越走越近。
  终于,我们隔栏相望。
  〃靠,林涛,真是你呢!〃或许是过于惊奇与兴奋,很少在公共场合说脏话的他竟然开口就吐脏话。
  我没有接腔,只是笑了笑,笑得很勉强。
  那小子,也太不够朋友了,跑到县城了也不打声招呼,好歹你刘大丰也对我耍过流氓,有过不平凡接触。这么想着,委屈顿生,我抬腿欲溜。
  〃林涛,你等等。〃见我要走,他快速跑回场地,穿起外套,冲同伴挥挥手,跳上自行车,奋力一蹬,自行车倾斜着在球场的外沿划了道弧线。
  不到半分种,自行车就窜上了主干道,呼啦,飞到我跟前,再一个急刹车,扑哧,自行车打住,刘大丰双脚着地,冲我挠挠头,腼腆地笑了。成套动作一气呵成,很是干练、潇洒。
  〃上车。〃语气有点命令式。
  我顺从地上了车。
  才知道,刘大丰全家搬到了县城,他现在在县城的YY中学上学,由于他继续读初二,所以暑假没留在龙溪中学补课,走得也急,就没有告诉任何人。
  〃也不说一声,还说要和我做朋友。〃我这人,有了脾气和委屈就喜欢直接表露。
  〃我也没料到会这样。〃他把手伸到后面,抓住了我的手,〃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呀,又见面了。〃我抽出他紧抓住的我的手,握成拳,用力在他后背捶了一下。
  只隔了一周,刘大丰就骑着自行车来我学校找我了。〃林涛,去我家吧,我和我妈她要你过去叙叙旧。〃一见面,他就老鹰抓小鸡般把我推到了自行车后座。
  我和亲戚打完招呼,就跟他走了。在这个陌生的县城,我朋友实在是少,能碰到大丰,已算万幸。
  他家住着楼房,三室两厅的大房子。阿姨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热情。
  大丰的卧室布置得像个健身房,堆放了哑铃、拉杠、篮球、足球等各种运动器材。每天晚上,他都要做形式多样的锻炼。那小子,天生是块运动的料,来县城才几个月,篮球打得快赶上专业运动员了。
  那天晚上,我在大丰家住。
  上床,进了被窝,他还是习惯性从背后把我搂住。只是我不敢再转过身,与他拥抱,更别说动手动脚乱摸,或说些耍流氓之类挑逗的话了。其实,我知道,即使乱摸,他也不会拒绝。但我不愿这么做,我突然有了把大丰作为我生命里的一个重要好朋友来交往的想法,他是个好男孩,虽学习差点,但值得我交往。
  原以为会相安无事度过这个晚上。
  偏偏我做了关于小康的梦。我梦见上次回云泉,小康笑嘻嘻地说:涛子,我们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哦。说着他就拉着我钻进芦苇坡,给我脱衣服,我们在放倒的芦苇堆里,赤条条抱在一起,抚摸、亲吻。。。。。。
  等我醒来,真就和一个人在紧紧拥抱、激烈接吻,只是,那人不是小康,刘是大丰。
  我想停止,欲罢不能。
  大丰像只饥渴的雄师,热切和我吻着,牙齿咬着我的嘴唇,还时不时把舌尖伸进来搅两搅都这么熟练了,双手在我后背使劲揉掐着,如果我是水做的,早掐得水漫金山。我不是水做的,只能疼痛,痛的刺激、愉悦,让人忘乎所以。。。。。。
  大丰精力甚是旺盛,那天晚上,他在我身上射了六次精。
  可以说,从梦中醒来,我就没睡着过,他反复压上来,在我身上做着强力顶压、摩擦抽动、She精的动作,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我抗压性能也越来越强,整个过程,我没喊一次痛。
  他射一次精,我就想一次:是不是天下所有男人都好这事。
  可我马上找到了否定答案,每次射完精,他就死死搂着我,用长着嫩嫩胡子的嘴亲我脸,说:林涛,你是女人该多好。
  可我不是女人!
  此后,我和大丰又见了几次面,都是周六下午,他骑着自行车来学校找我,我坐着他的自行车在县城乱逛,还一起吃炒粉、炸油饼之类的东西。每次分手,他都会半开玩笑地说:去我家呀,我妈要你过去。
  语气透着渴望。
  我摇了摇头,心想去干嘛,我又不是女人。
  而且,我怀疑,他妈妈是否真得邀请过我。我只有推脱说,学习忙,下星期还有考试,我得复习。
  我是初三,毕业班,星期天还要补课,他知道。
  把我送到亲戚的楼下,他拍拍我的肩膀,我下车,自顾着上搂。身后传来他富有磁性的声音:林涛,我下星期六还来找你。
  我冲他笑笑,挥了挥手。
  二十七
  新年又到了。
  补完课回到龙溪,已是大年三十的前两天。
  龙溪中学早放假了,学校一个人也没有。三姐说,小康期末考试很棒,年级第二,英语还得了满分。接着又开始拿小康来教育我,你呀,有他那股子学习劲儿,我们就不用为你操心了。
  小康是她的学生,三姐当然夸他了,为自己长脸谁不会。
  我问三姐:〃小康每周都回家吗?〃
  〃是呀。〃三姐纳闷地看了我一眼。
  〃走路?〃我又问。
  〃不走路还会有巴士?〃三姐呛我。
  〃我是说他没骑我那辆自行车?〃
  〃哦,好象骑过一两次,不过,他似乎更喜欢走路。〃
  这小子,我咬了咬牙。
  由于初四开始补课,春节我只能在家呆三天。
  我想回云泉,话一开口就遭到父亲的强烈反对:都什么时候还到处乱走。我揽着奶奶的脖子,在她脸上乱亲:奶奶,听说隔壁的胡婆婆病得很重哦,我们去看看?
  奶奶和胡婆婆(在南方,婆婆一般指奶奶)关系甚好,果然,奶奶跑去和爷爷商量。不巧,那几天,爷爷有点轻微咳嗽,天冷,怕受凉,父亲不让他出门。
  我在家里坐立不安,如果回一趟龙溪,没见着小康,说不定就会这样死去,就如大海里的鲸鱼,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浮出水面,做一次换氧呼吸,没有这道程序,生命将无法维持。
  我决定偷偷回云泉。
  初二那天晚上,我把行李准备好,初三的上午,我对母亲说我要去看看我原来的班主任,顺便和他探讨几个学习方面的问题,而且,我顿了顿说:有可能不回来吃午饭。
  母亲很善良,她很相信她这个儿子,只是嘱咐我别误了下午的巴士。
  由于怕露破绽,我没骑自行车,穿着那套夹克。走出门,发觉这个冬天很冷。除了给小康买了副新手套,我甚至没带任何东西,我只想去见小康一面,就一面,我对自己说。
  走了不到一半,太阳出来了,暖洋洋照在我身上,舒服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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