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和江山不可兼得作者:永遇乐鹊桥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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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和江山不可兼得作者:永遇乐鹊桥仙-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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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了。”朗墨顺手拉过榻边滑落在地的外袍,罩住领口,拧身就走。
  容桓再一次叫住他,目光炯炯地问道:“既然你不愿意,为何不拒绝?“
  “殿下明知故问。”过了一会,传来了冰冷依旧的声音,仿佛冰雪落地,“你是殿下,我是臣子,主臣尊卑,不得不从。”
  容桓拧眉,心里清楚这个答案,但亲耳听到了,胸口仍然疼痛万分。
  因为我是太子,你是臣子,你不能反抗,可是朗墨,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容桓说完一句话,打开门走出去。
  他心痛道:“朗墨,刚刚在你面前的只是容桓。我不要你当什么臣子,只要你做我的朗墨。”
  朗墨顺了顺衣衫,心里似乎疼了一下。演戏之人,真真假假,分不清了。
  容桓,若我不是将军,你对我说这一番话,或许还有点真。
  可我是本国的大将军,你说这话,是不是假的太明显了。
  他蹙眉,只有那么一瞬间的脆弱,转身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去了。
  君已去,十年梦,尊前休说。
  容桓一人枯坐,面色苍白,久久轻叹一声,拿过那个没喝完的酒壶,仰头将残酒喝了个尽。
  手再一次被人按住。
  容桓心头一跳,立即反射性地抓住那只手,触手滑腻温热,一抬眼,对上一双沉静的眸子。
  “绿袖……”容桓幽幽呼出一口气,“是你来了。”
  “是我,殿下。”绿袖展颜一笑,眼底却丝毫没有笑意,“绿袖与殿下相识多年,从未见您如此失魂落魄,是为了朗将军么?”
  “不说了,喝酒。”容桓扯过她,按在座上,把酒杯推给她,绿袖却淡淡推开了,缓缓道:“殿下,属下此次见您,是有要事禀告,您还要作此落魄之态么?”
  “……”容桓冷冷地盯着面色凝重的女子,终是垂眼一叹,“连你都不愿意陪我啊。”
  入夜了。
  太子府偏殿,仍是灯火盈盈,案前一人独坐。
  门开了,夹着一丝丝夜风拂来,朗墨自书香中抬起眼。
  容桓笑吟吟地走过来,把包袱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一件青色长衫。“来来,穿上看看,这可是锦绣坊最新的袍子。”
  “我午后见了你的身量……”一提到两人那件尴尬事,容桓面上有些挂不住,“就照着挑了一件,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心思。”
  朗墨似是怔住了,还没说什么,身上一暖,容桓已经展开新衣,披在朗墨身上,忽然轻轻地说了一句:“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果然如此。”
  朗墨闻言,立即狐疑地瞅着他,容桓却幽幽一笑,替朗墨把腰带束好,站远了看看,很是满意的模样。
  朗墨沉默了半晌,手一动,把衣袍脱了下来。
  “臣不喜青色,这青色如玉,臣自问远不如那玉一般温润,还是湖蓝色清清冷冷,更适合臣的脾气。”朗墨垂眼絮絮说着,忽然心里一动,惊觉自己从未说过这么隐私的话,一抬眼,容桓正立在床边看着自己,眼神温柔。
  时间都好似缓慢下来。
  “你知道么?”容桓走近了,轻柔地握住朗墨的手,“你第一次对我说你自己的事情。我很欢喜。”
  “我……”朗墨张了张口,竟是一时无语,只觉着手心一股温暖直直地传递而来,胸口都温暖了起来。
  “这就对了,以后在我面前,你不用自称臣子,我就是容桓,你就是朗墨,好么?”容桓温柔地说着,声音轻缓,“不要说你不如美玉温润,你就是你,纵使有千般万般不好,你就是你,朗墨……”
  “你都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怎么会觉得我很好……”朗墨苦笑着摇头,伸手推开了容桓,“何必说这违心的话呢,你与我,原本就不必如此亲近。”
  “我……”容桓还想说什么,朗墨却收敛了方才的神情,冷冷地在榻边坐下来,“殿下此时过来,不会只是给臣送一件衣服罢。”
  这一冷,两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再度被扯得飞远,容桓在心里哀叹一声,瞧着朗墨冷漠中透着凝重,终是无奈地一笑,施施然在桌边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
  “殿下气定神闲,想必是长歌公子捉拿有望。”朗墨淡淡道。
  容桓闻言神色一振,轻咳了一声:“不错。我掌握了抓住长歌公子的重要棋子。”他走到朗墨耳边耳语一番,朗墨豁然抬眼,目光炯炯。
  “找些人,将消息散播出去,很快,鱼饵便会自动上钩。”容桓眯眼冷笑,“到时候,将军只需要手到擒来便可。”
  “殿下好手段。”朗墨微微一笑,眼底清华四射,讥诮一笑,“想不到殿下眼线众多,消息灵通,臣佩服之至。”
  “一心为国,鞠躬尽瘁。”容桓负手一笑,意味深长,“朗墨,你这番辛劳,又是为谁呢?”
  两人无声相望着,风破空而来,窗子吱呀一声开了,吹乱了朗墨手边的书页,哗啦啦的,烦乱寒冷得心都为之颤抖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主题:有关湖蓝色的真相
  永遇乐无比天真地将湖蓝色与宝蓝色混淆,并且信手给朗墨穿上了湖蓝色的衣服,可悲的是,湖蓝色——一般男人会穿这种奶油味十足的颜色咩?!
  最可恨的是,鹊桥仙无比悲愤地指出这个真相,永遇乐眼珠子一转,花痴地笑笑:木关系,朗墨不是一般男人!
  鹊桥仙绝倒。
  额外吐槽:有关古风文中被用滥的衣服颜色
  top1 黑色。狂狷酷拽霸气的男主怎能不选择?!
  top2 白色。修仙呀玄幻呀喜欢这个颜色,天生仙气十足。
  top3 青色。淡青色、古青色。清淡受最爱,基本可以确定人物属性。
  top4 大红色。艾玛妖孽的颜色,谁穿谁邪魅。
  top5 暂时没想出来,永遇乐就是这么坑爹的属性,欢迎广大读者补充一起吐槽。
  

  ☆、旧雨来人今不来

  帘外月冷。
  书房里一灯如豆,昏黄的光晕下,容桓立在书架前,抬手取下一册诗经,只听喀拉拉几声响,一扇隐秘的铁门缓缓打开。
  那是一道暗室的机关。
  随着铁门在身后再度缓缓地合上,墙壁上的灯火却通明,映照着暗道里简单的摆设。容桓翻开书橱,从中取出一大叠书信来。
  信手随意翻看着,灯火下的面容安宁而平和,敛去了平日里略微轻佻的笑意。这已不知是多少次,他独自在夜里细细地读信,一封封,一行行,满满地说的都是同一个人。
  字里行间,记述着朗墨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甚至内容千篇一律而繁琐乏味,但是容桓却好似看不够,永远都看不够,尽管,他早已将朗墨的行踪悉数捏在手中。
  不错,这是密探送来的,监视朗墨的信件。
  不知过了多久,铁门外轻轻响起一个声音,低沉而冷静:“殿下,子时到了,一切准备就绪。”
  容桓叹一口气,将信件尽数收好,铁门外剑谜立在暗影中,淡淡开口:“殿下,这些信件还是烧掉的好,朗将军若是知道殿下此举,恐生嫌隙。”
  容桓神色一冷,半晌才道:“于公于私,这些信件对我都很重要,尽管它们永远见不得光。” 
  剑谜神色一凛。两人出了房门,在曲折蜿蜒的花廊上穿行,容桓问道:“人都带到了?”
  “是。”
  容桓闻言,忽然停下脚步,伸手在剑谜肩膀拍了一拍,“你知道,我做某些事情,身不由己。”
  剑谜沉声:“殿下所做之事,自有殿下的安排,属下定当竭力相随。”
  容桓没有回答,唇角在幽冷的月光下弯了起来。
  一位女子立在院中,饶是月色清冷,却也看得出这是一位绝色佳人。然而,她却被人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殿下,春风楼中的昭然姑娘,便是抓住长歌公子的重要线索。”那一日,绿袖如此说道,“眼下昭然已被我控制,什么时候动手,属下静听殿下吩咐。”
  既如此,她便是昭然了。此时的娇弱女子,虽然身陷困局,脸上却没有丝毫怯意,如画眉目间平静淡漠,一派坦然安宁,仿佛此身不关己事。
  容桓围着她踱了几步,哀怨地幽幽一叹:“若不是为了长歌公子,本太子怎么会做那辣手摧花之事?”
  “殿下若不愿,尽管收手,此刻还来得及。”半空中传来一声轻语。
  容桓闻言一笑,抬眼看去,朗墨在屋顶盘膝而坐,手执酒壶正在自斟自饮。月色幽冷温润,他长眉紧锁,平添几分愁色。
  不知为何,今日这酒,多了几分苦意。还是这夜,注定不得平静。
  果然容桓还未开口答话,忽有夜风袭来,簌簌过耳。
  那一瞬,“叮”地一声,墨影剑冷然出鞘!
  同时,埋藏在四周伺机而动的太子府高手从暗处一跃而出,“唰唰唰”数柄长剑齐齐亮出,铮然冷色映得昭然的面色一片雪白。她抬眼望去,来人一身白衣如雪,长身玉立,轻轻立在屋顶,月光下仿佛白鹤翩翩,只是脸上一张脸谱面具,花花绿绿,将莫测的神情尽数隐在了面具之下,那双漆黑的眼瞳却忽地望向了院中的女子。
  两人四目相对,昭然抿唇,闭上了眼。
  “长歌公子,本将军恭候已久。”朗墨剑指来人,冷冷开口。
  长歌公子不退不避,任墨影剑丝丝杀气掠起鬓发。
  “本公子如约前来,阁下是否可以兑现诺言,放昭然离去。”
  “用你的命换她的命。”朗墨冷冷一笑,神情仿佛冰雪积聚,手一递,剑尖又向前送了几分,堪堪停在了对方喉间。
  “哈哈哈哈!”长歌公子不怒反笑,“我的命,天下多少人都想要了去,看你有本事拿吗?”话音未落,长歌公子指尖一点,长剑如有灵性,“叮”从剑鞘中一跃入手,方要迎上去,谁知朗墨忽然手腕一转,剑锋已偏了,向着对方颈间斜斜削了过去!
  月色中,刀光剑影幻出无数清光,二人缠斗许久,却始终未能分出胜负,院中所有人屏气凝神,却是一招半式都插不进。
  难解难分间,只听容桓陡然长喝一声:“公子住手!”
  不知何时,一柄匕首已经停在昭然腮边。
  长歌公子大怒,两人对视,彼此眼底都是怒火燃烧,瞬间,长歌公子因激怒激起了内力,衣袍翻飞,森森杀气使得朗墨剑势受阻,长歌公子抓准时机,陡然间变换招式,剑光四射间,朗墨迅即变招,足尖一点向后跃起,鬓间发丝因对方凌厉的剑气飞扬而起。
  容桓唇角扬起一个诡秘已极的笑容,手腕毫不犹豫地一震,霎时间,昭然如玉如雪的肌肤上赫然划出一道狰狞的血口子!
  “你!”长歌公子暴怒,还未有所行动,容桓手握匕首,又是一道!
  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伴随着昭然隐忍之极却依然发出的痛呼声。
  眼见女子花容在顷刻间毁去,长歌公子惊怒之下胸口剧痛,气血翻涌,怔时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朗墨目光一扫,见剑谜和司湘都站在容桓两侧,长歌公子就算出手攻击也无胜算,瞅准时机,刺出一剑,“噗”地将长歌公子肩膀刺穿。
  那一瞬,容桓停下了动作,而昭然的脸,早已血迹斑斑,令人不忍卒视。
  长歌公子见大势已去,苦笑一声。
  “殿下,本公子从未伤害于你,你为何如此下作,用无辜女子作要挟?” 
  “若非用昭然做诱饵,如何能引出你。”容桓眯眼讥诮一笑。
  “我为容氏天下惩处国之蛀虫,殿下不但不感谢我,还要赶尽杀绝,还有何天理可言?”
  容桓冷笑,缓缓道:“虽然承你之力,除掉不少贪官污吏,但这天下是谁的,该谁来管,该谁来杀,却不是你能插手之事!”
  “现在想要你的命的人太多了。”他幽幽道,望向了从旁而立的朗墨,长眉一扬,“更何况朗将军要你的命,本殿下就定要成全他,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认命罢!”
  长歌公子在面具后发出一声笑,仿佛寒潭水流倾泻而来:“本公子要就听说当今太子殿下风流多情,果然名不虚传!”
  他看向了面色幽冷的朗墨,仿佛在看一件精致珍贵的古玩,打量了一阵,忽地嗤笑:“这将军确实姿色不错,但是若要他屈居人下,太子殿下,你这如意算盘,可真是打的不巧。”
  “本殿下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说话。”被人戳中心意,容桓神色一动,眉目间涌上了怒意,“昭然的命就在你手上。让她生还是死?”
  “让她走。”长歌公子淡淡地在昭然骇人的脸上掠了一眼。昭然抖了抖粉唇,仍是不发一语。
  大功告成。 
  容桓与朗墨对视,容桓举刀挑断绳子,朗墨命人将长歌公子五花大绑。
  松开了绳子,昭然仿佛才回过神来,她举步向前,一双水眸始终看向前方,没有落在长歌公子身上分毫。二人擦肩而过时,长歌公子忽然极轻极轻地说了一句什么,昭然终于娇躯一颤,眼底隐忍许久的泪水簌簌滑落。
  然后,昭然转身,淡淡地瞥了一眼容桓。
  容桓立在树影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瞧着昭然一张毁的彻底的脸,仿佛世间一块美玉顷刻间碎了。朗墨终是垂下眼帘,不忍再看下去,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落。
  大夏朝建兴四十三年暮春,轰动一时的长歌公子一案告破。太子容桓协同将军朗墨将首犯长歌公子擒拿归案,朝廷一鼓作气,将长歌公子麾下旋翼门安插在洛京的眼线一网打尽。
  洛阳,菜市口。
  夕阳斜照,惨淡的光线在屋檐下遮出一片阴影,暗影中,几排吊着的密密麻麻的黑影在冷风中摇曳。
  那是一具具尸体,远远看去,在地上拉出了一道道长线。
  才几天功夫,尸体曝露在日光冷风下,开始腐败,然而,路过的行人们却依旧看得见,尸体上一张张平静的脸,仿佛从来不曾感受到酷刑的痛苦。
  路人们依旧感到了森森冷意,从四肢蔓延到心头。洛城,这权力的中心,既是九州最富庶华贵之所,亦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间地狱。
  他们簌簌散去了。
  风中,只有一具具尸体无力地摇晃,仿佛一面面旗帜。
  容桓脚下生风一般地踏进书房大门,呆立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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