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非凡(加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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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非凡(加凡)-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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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笑天怔了怔,轻轻地笑起来:“这下可不好了,香川,我突然想杀了他。”

  律香川回过头,淡然地看着孙笑天,月光洒在他的头上,身上,眉眼间,表情平然却怎么也不像在开玩笑:“无所谓,你就杀了他吧。”

  那时,他们不把别人的命放在心里,更不把自己的命放在心里。

  反正,人总是要死的。

  41 命运

  律香川的妻子是林秀,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律香川是个公认的好丈夫,他从来不在外面沾花惹草,而且很温和,他的温和,只有林秀才知道。

  不管回来的多晚,他都不会忘记派一个人回来通知林秀,不管自己有多忙碌,他总不会忽略林秀的感受。

  尽管已经身在武林最高位置上,他从来不在外面沾花惹草,也没有任何不良的风气。

  第一次见面时,林秀见到的,就是一个温柔的律香川。

  尽管第一眼被孙笑天夺走了全部的注意力,但律香川温和的微笑,细心的照顾,和无微不至的关照,无一不让这个初懂人事的少女心动。

  林秀的出身也很复杂,所以她不需要一个像孙笑天那样耀眼的丈夫,也不需要像老伯那样名利俱全的丈夫,她只要一个能真心真意地对她好的人。

  实际上,林秀直到现在依然认为,律香川没变,他对她,一如既往地情深,一如既往地好。

  可她还是觉得委屈,当她看着律香川坐在那片荒芜的花园时中,当她看见律香川近乎于自虐地站在那块墓碑面前喃喃自语时,当她看见律香川因为找不到吴凡的下落一次又一次地崩溃时,都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底蔓延。

  那时候她隐隐会有种想法,也许对律香川最重要的人,从来就不是她。

  那天晚上,她坐在客厅里慢慢地哭泣起来,律香川有些吃惊,急忙走到妻子面前,坐下来,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林秀哀怨地看着他,以一种受伤的,细弱的语气道:“香川,能不能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

  律香川面上没有一丝改变,只是眼中滑过一丝温柔和心疼,他叹了口气,答道:“已经没事了。”

  他能察觉林秀心里隐藏最深的念头,但他不懂,或者……假装不懂,而不去接受。

  他知道林秀不喜欢他站在花园中发呆,他知道林秀一直反对他刻叶翔的墓碑,他知道林秀一直对

  孙笑天和吴凡耿耿于怀,他知道林秀讨厌高老大,想要反对他们来往却一直无法开口。

  但是就像林秀不能点破这层纸一样,他同样不能,所以他只能假装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看透。

  那天林秀哭了很久,最后对他说道,你为什么还这么惦记吴凡?那段时间他变了多少你真的看不出来?这些年你处处把他放在第一位,也够了吧!你的妻子究竟是谁,是我还是孙笑天?

  律香川修长冰冷的手指滑过林秀的肩膀,紧紧搂住了她,轻言软语地安慰着:“你又多心了,孙笑天以前做的事没有错,说的话也是正确的,后来他变了,我当然知道,不然我为什么要……和他为敌?”

  林秀捏着手帕,抹着红肿的双眼,道:“我不喜欢你现在这样,你既然已经背叛了他,而且你成功了,你为什么不能享受成功的喜悦,而是这样折磨自己?”

  律香川的嘴角狠狠一抖,一个“背叛”狠狠砸在他的心上,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冷下来:“我没有背叛孙笑天,我只是与吴凡为敌,我只是与他为敌,却没有背叛他,我永远不会背叛他!”

  林秀周身一抖,不敢置信地抬起眼睛,惊异地看着他,声音也提高了:“你没有背叛他?律香

  川,你到现在还以为你没有背叛他?”

  律香川移开了目光,甩手站了起来,平平淡淡地道:“夫妻之间虽然可以无话不谈,但最好还是不要太过分,有些话题,并不适宜,谈来只会烦心。”

  简简单单地一句平淡话,却让林秀的肩膀绷了起来,直到僵硬。

  最后女子带着颤抖的声音做最后一丝挣扎:“香川,我们要个孩子吧,有个孩子,生活不是更快乐一些吗?”

  孩子?律香川心中狠狠揪了一下,记忆中的那半醉半醒的少年又浮现在眼前,他发丝散乱却不失风情,枕着自己的一条手臂,半眯着眼睛笑盈盈地看着他:“香川,我警告你,如果将来你夫妻之间没有爱的话,最好不要有孩子,免得被自己的孩子杀死,后悔都来不及……”

  律香川以不带感情的语调道:“我累了,就说到这吧,早点休息。以后我都会很忙,可能不经常回家。”

  林秀一直望着律香川在灯光下走远,走向花园亭子的背影,眼泪不禁又滚了出来。

  她觉得,很多事情,已经在今晚慢慢地裂开了一条缝隙,一条不能愈合的缝隙。

  可她并不知道律香川为什么会娶她,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会大笑起来,连眼泪都笑出来。

  那次微醉,孙笑天不仅说了自己的弱点,自己的家事,还说了很多关于她话:“你知道那个叫林秀的女子吗?”

  律香川轻轻抹掉孙笑天嘴角的一点酒渍,皱起眉毛:“陆漫天叔叔身边的那个小丫头?”

  孙笑天极为矜持地冷哼了半声,伸出一根手指来回摇了摇:“香川,你可不能这么说我未来的妻子。”

  律香川带着某种阴鸷的眼神,回忆了一下心中那个叫林秀的模糊的影子,依旧平淡地道:“她配不上你。”

  他讲话的重音,就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令人畏惧。

  孙笑天扬起嘴角,似笑非笑:“错了,香川,我的亲事从来不是配不配的上的问题,而是有没有为我父亲所利用的价值的事情,林秀,她的条件很好。”

  律香川神色平淡地应了一句:“是吗”,然后,他们谁也没有再谈论这个话题。

  只是没过三天,就传出律香川向林秀提亲的消息。

  “你这是什么意思?”孙笑天态度冷静地逼问律香川,只有律香川知道,他越冷静,就代表他越生气。

  “……她,配不上你。”律香川的态度更加冷静,就好像再说“今天天气不错”这样的事情一般

  自然。

  孙笑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垂首苦笑:“那么,谁配得上我呢?香川。”……应该是你吗?

  律香川隐了眉眼间的表情,一派淡然:“当然是……更好的。”

  孙笑天,你应该是不败的,更应该得到最好的。

  律香川伸出手,为孙笑天拽了拽领口,仿佛解决了寒冷一般舒了口气。

  他们都不畏寒,但律香川经常会觉得有点冷,有点累,所以孙笑天握住了他的手,极为温和地道:“我听你的,好吗?”

  律香川抬起头,笑了,笑容也是一片云淡风轻:“没事,就这样吧。”

  他知道孙笑天这样恣意的人,能够容忍另一个人一点点地干涉进他的生活,一点点改变他的决定,已经很不容易。

  但如果孙笑天被他父亲强迫,律香川同样不会高兴。

  既然同样是强迫,不如换成律香川,不管是伤痛还是欢乐,都让他亲手带来。

  他们从来都是这样,分享彼此生命里共同的力量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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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下,湖边的孩子身材比同龄人高一些,却目光温和,一个小偷强盗混混,身在最底层的人,居然有那样的目光,让孙笑天本能地觉得排斥。

  他,松开律香川的手,冷笑一声,将手放进袖子中,慢悠悠地道:“自怨自艾有什么用?”

  孩子皱了皱眉毛,语气也严厉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这人倒也不笨。律香川也悠然地看着他,这样不是更有趣?

  孙笑天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不管是谁看见她,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喂,你这样也算是个男人吗?”

  这句话成功地点燃了对方眼中的一点亮光,温和转为怒火:“你到底想干什么?”

  孙笑天很悠然,很矜持地笑了笑:“没什么,我们就是想让你帮忙杀个人而已。”

  只是想让你帮忙杀个人,而已,你干不干?

  那个孩子认真地看着孙笑天,孙笑天和他差不多大,但他的笑容里带着种诱惑力,好像就算是地狱,只要他点一点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帮你们杀人,你们给我什么?”最后,对方不出所料地下了决定。

  律香川慢慢地伸出手,带着诱惑的口气道:“五十个铜板,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杀很难杀的角色。”

  孙笑天在一旁微笑着,那微笑像是画在了脸上。

  五十个铜板,一条人命,江湖,不过如此而已。

  对方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律香川没有回答,淡漠地看着他,似乎觉得他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多余,而且很可笑。

  他们不过是过客,偶尔聚在一起,为杀一个人而做无聊的合作,人一死,该得的都得了,该分的都分了,就各走各的路,不过都是过客而已。

  律香川的瞳仁暗了暗,握住了孙笑天的手:只有你,不能是……只有我们,是刻在彼此生命里的

  一道横,抹不掉。

  42 想想

  暗杀这类事情,律香川现在每个月都会经历二三次。

  大多数的时候,想对付他的刺客都会被他的心腹和手下解决掉,直接正面杀上来围攻他的,极少。

  所以律香川一直很在意,那天包围他的那群杀手,究竟是谁派来的。

  隐隐觉得,背后有吸引他的东西,也许这只是律香川期待了太久的投射奢望,但为什么不试着调查一番?

  命令属下查了几天,才查出一些端倪,让律香川更加感兴趣的端倪。

  那群杀手,竟会和南宫世家有关?

  律香川对南宫远向来是礼遇中带着一丝瞧不起的,南宫世家虽然在江湖上名声很大,大到连孙玉伯都要与他相交来提高自身名望,但律香川曾经在孙玉伯手下多年,很清楚南宫世家早已成了一具空壳,只有靠着孙玉伯的接济才能维持表面上的华贵。

  而律香川代替了孙玉伯的位置后,依然对南宫世家以礼相待,他很清楚,江湖上不服气他的人比比皆是,想要维持千方百计得来的地位,能圈养的,还是要给点甜头。

  但南宫世家这样讲究脸面修养,竟会派杀手做暗杀之事?这真是……颇有些意思。

  在花园亭子中,律香川背着手,眯着眼望着渐渐阴暗下来的天空,笑的意味深长。

  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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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屋仍然在山脚下,只是破旧了不少,水花冲击过的青石仍在,周围的竹林比往昔更加幽静。

  景未变,只是人已改。

  屋中的白衣人负着手,慢慢绕着一块种满野花的土地绕了一圈,随即在青石上坐下。

  坐下时,手中已多了一把箫,漆黑的箫。

  一缕箫声悠悠响起,音色不染杂陈,却寂寥悠远,听来风冷齿寒。

  不远处,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人匆匆而来,在七步之外站定,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情景,又像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人。

  箫声悠悠而止,山下人松了口气,双手抱拳,见缝插针地道:“石总管,高老大她……”

  石群的手指滑过冰冷的箫身,箫为铁制,几年来不见生锈,反而光亮了不少。

  这称呼他不喜欢,但不管命令了多少次,那些人总也改不掉,索性由他们去了。

  山下人局促了一下,谨慎地挑着词:“高老大说她身体不舒服,想请石总管过去。”

  石群抬眼望着远处青翠的群山,语气中不见任何焦急,也不见丝毫怜惜:“我不是大夫。”

  山下人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忙辩道:“是,是高老大吩咐的,请总管一定要过去。”

  他很怕石群,这个突然从快活林里冒出来的“总管”,偏偏什么也不管,而偏偏身上又带着黑暗的气息,有种冷冽的气势,足以击碎凡人的立场,挑眉抬目间,尽是压制感。

  谁也认不出他是曾经那个石群,眼中的忧郁一扫而空,取代而之的是连孟星魂眼中都未曾出现过的黑暗幽深。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山下来人,直到来人已经汗流浃背,连脊背都已僵硬时,他挑了挑嘴角,清冷的声音如同一缕抓不住的风,刚吐出便散了:“既然如此,便去看看。”

  高老大躺在榻上,身上盖着一床锦被,仍感到心中寒冷不止,这是由心底勾出来的冰冷,一床被根本没有作用。

  她闭着双目,半睡半醒地迷糊着,只感到思绪晃晃悠悠,似乎又回到了所有埋伏全部爆发的那日:

  小蝶刚杀了万鹏王,高老大就赶到了,随即而来的是染着血迹的律香川。

  高老大的潜意识不愿想起那日,她几乎将那日全部忘掉,但忘不掉的,是那些人脸上的表情。

  冰冷,残酷,疯狂,血腥。

  这些扭曲的表情能同时出现在那个人的绝美的面上,像是脸上罩了一层不祥的血红色。

  一双漆黑玉石般得眼睛似乎都已经变成了红色。

  但他偏偏能够沉默,死一般地沉默,让人想不到他是曾经那个事事激动,会装傻示弱的吴凡。

  周围死一般的寂,高老大简直受不了了,她宁愿看见混乱的场面,宁愿所有人都像爆发了一般乱砍乱杀,宁愿看见吴凡像刚刚那样拔剑攻击律香川,也不要这样的沉寂。

  就像所有的刀枪毒药都用力压在一个匣子里,只等着匣子自己被撑炸。

  汗就像雨,从高老大的额头上落下来。

  周围都是寒气,所有人都像被冰冻一般说不出一句话,这让高老大感到,似乎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还是活着的。

  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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