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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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纪- 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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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匈奴来说,不能驰骋,不能骑射,还能是匈奴吗?

骑射是匈奴的看家本领,也是匈奴的唯一本领,一旦不能骑射,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若是秦军遇到这种情况的话,一点也不怕,因为秦军有步兵,骑兵不能发挥作用,还可以用步兵作战。事实上,执行推倒帐幕任务的就是秦军的步兵,这种任务,步兵明显比骑兵更有效率。

步战?对于匈奴来说,这是一个陌生的课题,会被秦军打得连种都不剩。

想明白了可怕后果的匈奴君臣,要不惊骇欲绝都不成,瞧他们那样儿,仿佛世界末日降临了似的。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紧接着,匈奴君臣就是齐声问道,个个束手无策,唯有惊惶的份。

匈奴的骑射被压制了,发挥不出来,就等于匈奴失去了最为锐利的爪牙,谁能不慌?

过于震惊,他们竟然没有一如既往的痛骂指责秦军可恶可恨。

“还能怎样?快逃啊。”头曼最是冷静,道:“唯今之计,唯有向北逃,能逃出去一个是一个。”

到了眼下这份上,能不能逃走,只能听天由命了。

“逃!”一众君臣,发一声喊,立时打马疾奔,对着北方逃去。

还好,一路上所见的帐幕还是完好的,并没有被秦军推倒,他们不由得暗松一口气。然而,好景不长,他们的恶梦开始了。

“逃啊,逃啊!可恶可恨的秦军杀来了!”就在这时,只听一片尖叫声响起,只见不计其数的牧民如同受惊的兔子似的,惊惶不安,四处逃命。

放眼一望,只见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逃命的匈奴牧民,黑压压的一大片,如同海潮似的。

这些牧民逃命也是一绝,还要赶着牛羊骏马,到处都是羊叫声、牛吼声、马嘶声,各种各样的声音混在一起,怎一个乱字了得。

牛羊骏马,是牧民的命根,他们可没有单于那么决绝,无论走到哪里都得带上,就是逃命也不例外。

秦军除了推倒帐幕外,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把匈奴牧民朝中间驱赶,如同放羊似的。如此一来,不计其数的匈奴牧民就朝营地中心涌来,就可以塞住通道,让匈奴逃走更加不易。

“这可怎生办?”一众大臣望着汹涌而来的匈奴牧民,大是惶恐。

“杀!”单于当机立断,一咬牙,猛的拔出弯刀,沉喝一声,道:“凡是挡道者,死!”

一拍马背,就冲了过去。

正冲间,胯下战马被推倒的帐幕一绊,一声悲嘶,摔倒在地上,单于从马背上摔下来,如同滚地葫芦一般在地上滚动。

第三十一章血染大漠(八)

这一摔好不厉害,单于身上尽是灰尘不说,额头上被摔破了,鲜血直流。

“可恶!”单于还没有顾得爬起来,先是一声惊天怒吼。

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竟然摔跤了,这是何等的耻辱?而且,单于的骑术极为了得,远非等闲人所能比,就是如此高明的骑术,却是摔得如此之惨,他能不怒吗?

瞧他那恼怒模样儿,眼睛瞪得滚圆,一片通红,牙齿咬得格格响,恨不得立时杀人。

吸口气,强迫自己爬起来,一拉马缰,战马四蹄蹬动,站了起来。单于气哼哼的,飞身上马。

唯一让单于心气稍平的是,这次摔倒的不只有他一个,还有好几个匈奴大臣如他一般,被推倒的帐幕绊倒了,丢脸大家一起丢,胜过他一个人丢脸,他心里总算好受些。

“卑鄙阴险狠毒的秦狗,你们不得好死!如此混乱的场面,大匈奴勇士如何驰骋?”看着乱糟糟的混乱场面,单于一颗心直往下沉。

放眼一瞧,怎一个乱字了得,就是他如此高明的骑术都得摔跤,对于匈奴控弦之士来说,那又是怎生一副光景?这些匈奴控弦之士可没有他这样了得的骑术,遇到如此场面,怎生驰骋?怎生厮杀?

“砰砰砰!”仿佛魔咒似的,他的念头刚起,只见一队疾驰而来的本部精锐被绊倒者不不少,接二连三的栽下马来,单于一颗心凉拔凉拔的。

“啊!”一众大臣瞧在眼里,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仍是惊呼声响成一片,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就在这时,牧民已经涌到近前,一看见单于,无不是大喜,如同落水的人见到救星似的,欢天喜地的道:“大单于……”

“杀!”然而,回答他们的却是一个无情而冰冷的杀字。

只见单于一挥手中弯刀,一片耀眼的刀光闪过,一个牧民就身首异处了。

“啊!”牧民惊呼不已,个个瞪圆了眼睛,如同见鬼似的,一脸的难以置信。

单于是匈奴的领袖,应当保护牧民才是,怎生对牧民挥起了屠刀?

“大单于……”紧接着,牧民就要质问个明白,为何堂堂匈奴单于却要对他们下手。

他们的疑问不可能得到解答了,因为就在单于动手的时候,匈奴大臣和本部精锐大开杀戒了。谁都明白,情况紧急,若不能快速冲出营地,就是死路一条。尽管单于他们很不想杀,心头在滴血,为了活命,他们也只能杀了。

“大匈奴的子民们,本单于对不住你们!”单于一边挥刀猛杀,一边流泪,一边祈祷:“伟大的昆仑神啊,你要好好保佑他们!”

如他这般祈祷者甚众,他们嘴里的祷词极为虔诚,好象他们是最为善良的信徒似的,然而,他们下手之狠却是让人震惊,仿佛这不是同根同种的匈奴牧民,而是死敌秦军似的,刀光闪烁,人头滚落,只一口气功夫,地上就多了不计其数的头颅,如同在下一场人头雨。

鲜血飞溅,如同绽放的鲜花似的,在火光下说不出的诡异,妖艳夺目。

只一会儿功夫,地上就是赤红一片,为鲜血染红。

“你们让开,再不让开,他们就是你们的下场。”单于举着滴血的弯刀,眉头一立,眼睛一瞪,如同恶魔似的,冲牧民大吼。

他凶猛如同恶魔,杀人绝不手软,牧民本就害怕得不得了,再听了这话,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慌不迭的逃走。

然而,这里的牧民实在是太多了,还有不计其数的牛羊骏马,更有推倒的帐幕,乱得不可开交,要逃走谈何容易,你挤我推,你推我拥,乱上加乱。

“你让开,你让开,再不让开,我动手了!”

“动手?我叫你动手?我砍死你!”

牧民相互推撞,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最后说着说着就动手砍杀起来了。你一刀,我一刀,杀得好不热闹。

这一砍杀起来如同火星落到火药桶上似的,一下子就炸了,一场大混乱开始上演了。一开始,只有为数不多的牧民在砍杀,到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卷进来,混乱越来越大,如同海浪般席卷远去。

没过多久,凡有牧民的地方就有人在砍杀,牧民如同堆好的稻草被人推倒似的,死伤无数,地上的尸体堆了一层又一层,鲜血来不及浸入土里,汇成了一泓泓血湖,不住的涌动。

“我……我只是要你们让开,并不是要你们相互砍杀啊。”单于看在眼里,一颗心直往下沉,真想抱头痛哭。

他的本意是要牧民让开,为他让出一条逃命的通路罢了,并不是要这些牧民去死。他的想法很好,他却忽略了一件事,这里的空间有限,要路让必然要有人死,要想不混乱都不成。

在这里的匈奴牧民不下五六十万,这一砍杀起来,那后果还用想吗?牧民必然是死伤无数,尸积如山。

“大单于,快走啊。”头曼忙提醒一句。

“我……”单于虽是迫不得已而出此下策,内心中他仍是很内疚,不知如何说话。

“大单于,即使他们不自相残杀,也会被秦军杀死。”头曼开导一句,这话只说了一半,牧民反正是个死,至于如何死法倒不重要了。

“哎!”单于长叹一声,不得不一拍马背,开始逃亡了。

一路上,到处都是相互砍杀的牧民,瞧他们那红着眼拼命的样儿,仿佛李牧又挖了他们祖坟似的。

唯一让单于心安的是,匈奴的控弦之士没有参与到这种混乱之中,他还能号令,虽然他集结起来的控弦之士并不是很多,不过数万人。

只要控弦之士不乱,就有逃出去的希望。

然而,这并没有保持多久,控弦之士也乱了,相互砍杀起来。起因是为了争抢道路,互不相让,有人动手砍杀,引起了混乱。

正如秦异人所说,推倒帐幕之后的匈奴营地就是一座猪圈,而匈奴就是被关在圈中的猪,无论他们往哪里逃,都没有出路。为了争抢一点点机会,要不拼命都不成。

“不准砍杀!不准砍杀!”单于一心颗差点碎了。

控弦之士是他最后的希望,只要控弦之士还能服从他的号令,他就能逃走,就能带走一大批控弦之士,为匈奴保留元气。然而,连控弦之士都乱了,保留元气已经谈不上了,能不能逃命都成问题。

“你说不砍杀就不砍杀?都是你,都是你这愚蠢的单于,把大匈奴的勇士带入绝境,你不配做大匈奴的单于!”陷入绝境中的匈奴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竟然不买单于的账了。

这也难怪,匈奴本没有什么号令可言,单于对匈奴的控制并不严密,匈奴对单于的敬仰之情并不深,一旦陷入绝境,要不反水都不成。

“呼呼呼!”单于气得呼呼直喘气,这比不能号令控弦之士更加可怕,他大吼一声,道:“杀光他们!”一拍马背,就冲了过去。

头曼和一众大臣紧跟着单于,挥刀砍杀,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朝北方冲去。

此时的匈奴营地已经乱得不能再乱了,到处都是在砍杀的匈奴,相互残杀而死者不计其数,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流淌的鲜血,一股刺鼻的血腥气让人几欲作呕。

单于他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一直到天亮,都没能冲出营地。

晨曦初上,天光微明,借着晨光,看得更加真切了。

“啊!”单于发出一阵惊天的嘶吼声,如同一头发怒的远古凶兽。

“啊!”不仅单于在怒吼,就是头曼这些匈奴大臣也是仰首向天,大声咆哮。

因为他看见了一幕人间惨景,放眼一望,入眼的不是尸体就是鲜血,或者是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甚至还有肉泥。

而且,肉泥还不少,东一团西一团,不计其数。

这哪里是匈奴营地,应该叫做修罗地狱。

尽管单于纵横大漠,久历战阵,什么样的惨样儿没见过,却是没有见过哪眼下这般凄惨的场景,他如同处身在修罗地狱似的。

这可都是匈奴的子民啊,他身为单于,不能给匈奴的子民以福祉,却是带给他们毁灭,他能好受吗?

单于只觉他的心破碎了,碎成万千块,头脑发晕,摇摇晃晃,随时可能从马背上栽下去。

不仅他如此,就是头曼这些匈奴大臣也是如此,个个怒发如狂,却是无可奈何。

“呜呜!”单于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双泪直流。

他是个坚韧之人,他都不知道流泪之事已经离他而去几多年了,如今再度流泪,流下悲伤的眼泪,这让他感到很是奇怪。

不仅单于在哭,一众匈奴大臣也是放声痛哭。

“大单于,赶紧走吧!”头曼虽然悲伤无比,却是清醒,道:“只要逃出去,就能重整大匈奴,大匈奴就有希望。”

这话很是再理,单于不得不暂时收起悲伤情怀,一拍马背,夺路狂奔。

一路疾赶,好不容易,终于来到营地的北方出口处。

“终于逃出来了!”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涌将上来,单于大是欢喜。

“只要出了营地,谁能奈我何?”一众匈奴大臣欢天喜地,大是庆幸自己很幸运。

“那是……”然而,他们的喜悦之情并没有持续多久,眼睛猛的瞪圆了,直接石化了。

第三十一章血染大漠(九)

匈奴营地外围的北边,秦异人、黄石公、朱亥他们驻马而立,打量着乱糟糟的匈奴营地,只见一片灯火通明,到处都是火光。

秦军攻击匈奴营地,推倒帐幕,引发了混乱,发生失火之事更是层出不穷,被点燃的帐幕不知几多,烈焰腾空,照亮半边天空。秦异人他们看在眼里,大觉壮观。

没过多久,空气中有了血腥气,秦异人道:“匈奴开始自相残杀了。”

“我们不冲进匈奴营地攻击,而是攻击其外围,一是推倒帐幕阻止匈奴逃跑,二是驱赶匈奴牧民,制造混乱。越是混乱,匈奴死得就越多,对于我们来说,越是好。匈奴这一乱起来,必然是死伤无数。”黄石公眉头一挑,大是欢喜,道:“李牧将军好算计。”

这都是李牧的谋划。当初,三人料定匈奴要趁夜逃走时,李牧就出了这一计。李牧不愧是不世出的军事天才,这一招够狠够毒,打在匈奴的要害上。压缩了匈奴驰骋的空间,匈奴就无法发挥出骑射的优势,匈奴还能叫匈奴?

“你过谦了,你又何尝不如是想?”秦异人打量着赞叹不已的黄石公道。

黄石公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兵家,大名鼎鼎,其才不用说的,非常了得,他也是如此谋划的,只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而是由李牧说出来。

“公子,你又何尝不是如此想?”黄石公打量着秦异人道。

其实,秦异人也是这般想的,只是不过,他询问李牧,由李牧说出来罢了。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又过一阵,空气中的血腥气更加浓烈了,秦异人一吸溜鼻子,道:“匈奴死伤不少啊。”

“如此浓烈的血腥气,匈奴死伤惨重。匈奴不愧是蛮夷,对自己人下手竟然如此之狠。”朱亥狠狠摇头,大是不屑。

李牧这一手固然了得,打在匈奴的要害上。不过,若是匈奴号令严明,有着森严的纪律,那么,秦异人他们这一手也不见得会有效果。其实,只需要单于能够号令匈奴,命令他们结成阵势,与秦军冲杀,就能化解秦军这一手。

偏偏匈奴没有军纪可言,没有什么号令之可言,打仗是一涌而上,打败就作鸟兽散,有多远跑多远,谁也号令不了,即使是单于也不行。

匈奴是部落制,名义上是统一的,其实是分裂的,各自为政,单于的号令难以实行。真正建立起单于威权的是冒顿,这还有好几十年时间。

这一时期的单于对匈奴的控制力很弱,一旦发生不利之事,就会出现混乱。

“匈奴怎生还不来呢?”又过了一阵,鲁句践和盖聂二人是小孩心性,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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