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怨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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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怨姻缘-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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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前夹城。于大勇家。八三年十二月十二日。上午七点前。三个多月前,于大勇的工作单位分配给他一套住房。现已简单地装修好了。终于能告别蜗居了三十多年的,仅一间卧室的老房子,他和全家人都是满心的喜悦。今天厂里因停电换礼拜,他隔夜里就预约好了厂里的卡车和几个要好哥们来帮忙。一大早就动手搬家了。当由四部分(有脚踏板)组合成的写字桌,搬到右(抽屉)座时,发现紧贴墙壁有封信掉落在地板上。于大勇看了信封和邮戳上收寄邮局和日期:“江苏合德。”。拿信的手都发抖了!他赶紧拆开信阅读……玩具厂传达室。上午七点前。这天是星期一。因为今年制造出口玩具的外贸任务,已赶在年终前加班突击完成了。工厂正处在下一年度外贸订货合同尚没下达的生产淡季,所以,今天全厂补休。只有厂传达室里有人值班。这时,值班人员在接听电话。——麻烦你叫于莉莉接一接电话。我是她哥哥。有非常要紧的事情。——今天补休,厂里没人。你有要紧事情,只好去她家里找她了。——喂,喂。你能查一查,她登记的家庭住址吗?我们还没有去过她的家,因为(他们夫妇俩)……——我这里没有家庭住址可以查!噢,对了,你可以打电话!号码是——值班人员在墙上贴的表格里,找到了于莉莉预留的、有什么事能通知到她的联系电话号码。告诉了于大勇。许栋梁卧室。许栋梁正在阳台上叼着香烟,望着东方,审慎思虑。突然电话铃响,吓了他一跳。当他走进卧室,拿起电话要接听时,发觉王桂芳已经在接了。他正要搁电话,一听说是打给于莉莉的,就不再放下!许栋梁家客厅里。王桂芳去厂里上班,儿子要去上学。她和儿子正准备一块出门了,听见电话铃响,便顺手拿起来接听。——喂,你是?——我是于莉莉的哥哥。她厂里的门卫说,今天厂里补休不上班。叫我打这个电话。说她就住在你们隔壁。——是的。噢,你是她的哥哥,有什么事啊?——麻烦你叫于莉莉接一接电话,有非常要紧的事情要马上告诉她。王桂芳看了一眼妈的卧室门。肯定还在熟睡,门紧闭着,不能去后门呼喊。自己又急着上班。于是想让许栋梁去告诉她。——不知道她在不在家里,等一会,让她打电话给你,好吗?——不能啊。我们正在忙着搬家,汽车等着要开,我是在电话亭打公用电话。——你要告诉她的事情,让我来转告她,可以吗?——那……那好吧。请你告诉她,刚才我们搬写字桌时,发现她姐姐走的那天上午,从合德寄出的一封来信。叫她马上就来老住处看信。我们再运一趟,到吃中饭的时候,这里就没人了。我们的新住处在哪里,她还不知道呢。——好的。叫她马上就去老住处,看她姐姐的信。——谢谢了。——不用谢。王桂芳一步跨到楼梯口,探头朝楼上呼喊许栋梁时,他正要下楼来。王桂芳就对他说:“我急着要去上班,妈还在睡觉,你去告诉于莉莉吧。她哥哥来电话,叫她马上去老住处。搬家发现她姐姐写给家里的一封信。”今天许栋梁方知,他截下烧毁的于玲玲的信,居然还有另从合德寄出的副本!他心慌意乱,急得如涸辙之鲋。却尽量装得若无其事、神态镇定。他催促王桂芳道:“知道了!你快点走吧,不要迟到了。”许栋梁家生活间里。许栋梁紧跟在母子俩后头,来到生活间。母子俩一走,他就立刻关上门,搬下大炉子上的两捆木柴,从炉心里,拿出一个罐子。罐子里装的是剧毒农药“一零五九”。几滴就能致人死命。皮肤沾上了都会中毒。是他返城前,在农场当农用物资保管员时,偷拿了带回无锡的。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农药罐,将药液倒入瓷茶壶里,又将茶壶放进黑色手提包。他点燃了一支烟。边抽烟边从窗帘旁边窥视窗外。还看了看手表。许栋梁审时度势,他觉得,只有在李全华和于莉莉还没有和好前,吵架、分居闹得四邻和双方单位皆知通晓的时候,来个乘虚而入,制造自杀假象,杀人灭口,才能保全自己!今天不仅福人天助,让他接到如此至关重要的电话!而且,他们的孩子马上就要去上学;李全华值夜班后上两头班;于莉莉呢,又正好补休在家。良机难再!决不能优柔寡断,错失上天赐给的如此大好时机!16:48 20091026很快,就从隔壁传来开、关门声。许栋梁撩开窗帘边,隔窗看到李全华的两个女儿,一同去上学,走远了。他扔掉烟蒂,戴上手套,拎起提包,取下窗户框钉子上挂的一串李全华家的备用钥匙,开门出屋。李全华家生活间里。许栋梁打开李全华家的碗橱,看了看,失望地又关上。掀开桌子上的钢精锅,锅里是锅巴烧的泡饭。他摸了摸锅,还是热的。显然是李全华俩女儿吃剩的早饭。他喜上眉梢。拿出茶壶,往泡饭上倒上一些儿“一零五九”。还不忘用李全华家的筷子搅和几下。又顺手拿了桌子上的一只搪瓷杯子,和筷子一齐放进黑提包。于莉莉的卧室。许栋梁轻轻地打开于莉莉的卧室房门,看到她还在熟睡。门旁有两双长毛绒拖鞋,他换上一双。将自己的鞋,放在另一双长毛绒拖鞋上,又将房门轻轻地关上。他蹑手蹑脚走到床边,从手提包里拿出茶壶,轻轻地放在床头柜上。心虚地瞥了一眼紧紧遮掩的窗帘,便将淫亵的目光投向于莉莉沉睡的脸庞。许栋梁掀开于莉莉盖的棉被,扑了上去。于莉莉被猛然惊醒,睁眼一看,大惊失色!叫喊道:“啊,你!来人(哪)……”人字刚出口,嘴就被许栋梁捂住了。她用两只变形无力的双手,想去拉开许栋梁捂她嘴的手,却被许栋梁一一抓住,合在一起,按在她的嘴上。许栋梁轻声地对她说:“你听我说,你同李全华离婚,跟我过吧。嗯?我……”他边说边用另一只戴手套的手去拉于莉莉的棉毛裤。就在这时,于莉莉使劲抽出一只手,朝他的脸上狠狠抓去!许栋梁本能地偏过脸去,被于莉莉抓在颞颥部位处头皮上。痛得他差点喊出声来。旋即,她那瘦骨嶙峋有病的手,又被许栋梁抽上来的手抓住了。身体羸弱的于莉莉使出吃奶的劲,拼命反抗……僵持片刻,终使许栋梁因怕脸被抓伤而无法得逞。心狠手辣的许栋梁,这时不再他图、多想。他抓住于莉莉的双手,移到她的鼻子上,并且紧紧按住,不让她吸气。又腾出一只手从床头柜上拿起茶壶。于莉莉吸了一大口气后,还想呼叫。一张口,茶壶嘴就塞到了她的嗓子眼!茶壶死死堵住了她的嘴。壶里的“一零五九”剧毒农药,咕嘟咕嘟直往她肚子里灌!她拼死地扭动头脸,想摆脱;也曾抽出一只手,去扳、去抓。一切都无济于事!她渐渐瘫软,一阵紧一阵地抽搐,一次比一次微弱。最后猛烈地一阵抽搐,努着双眼,不再动弹! 惨无人道啊!可怜的于莉莉,就是这样,无可奈何地离开了人世!许栋梁将茶壶里剩余的“一零五九”药液,全倒进了杯子。他拿起杯子往于莉莉嘴里又灌了一口,又拉着她的手握杯子柄。企图制造于莉莉服毒自杀的假象。他又愚蠢地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整理好于莉莉的衣裤,放端正她的手脚,拉上棉被。(又不能把农药罐带来留下。)他在门口换上自己的鞋,带上房门,从原路退回。书包网 。bookbao。

第五十四章。后记
许栋梁家生活间里。许栋梁回家拿上装“一零五九”的空罐子,打开水龙头,往罐子和茶壶里都注满了水。提着手提包,匆匆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后,赶紧将用过的手提包、筷子、鞋子,乃至手套通通放进灶头里烧毁。锅里的水已开了好久,他才洗好手灌热水瓶、烧泡饭。这时,他觉得事情干得挺顺利,而且天衣无缝,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他边吃早饭边思忖……如何回说让他关照于莉莉去老住处看信的事。对了,就说,敲不开门,以为她不在家。还有,于玲玲的那封至关重要的信,如何才能尽快弄到手销毁……今天他上晚班,有充裕的时间让他定下心,好好动脑筋 思虑一番。  这时,桂芳妈来到生活间。许栋梁少有的客气,招呼孩子外婆吃早饭:“快洗把脸,乘热吃吧……”李全华家生活间里。中午。 李全华的两个女儿都在江宁机械厂开办的江宁小学上学。姐妹俩中饭就在厂食堂用餐,不回家。于莉莉呢,如果在家,早就吃过中饭了,以错过跟李全华面对面的尴尬。这是他们分居两、三年来,互不理睬,非约定而“俗成”的规矩了。如果出门去了,肯定在哪里吃过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跟李全华照面。即使在家还没吃中饭,她也会等李全华离开生活间后,自己来动手烧的。下班回家的李全华看到钢精锅里的泡饭够自己吃了,不必忙乎中饭,显得很高兴。因为他正在为自己打的大床上漆。床板放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睡觉,总不是长久之计。天是越来越冷了,恨不得明天就能睡在床上。这时能腾出时间,让他去忙活他那即将大功告成的床,当然高兴了。炉子门打开不一会,火就上来了,泡饭也热得差不多了。只要热乎就行。滚热的吃,费时间;锅子还会结底、难洗。盛到碗里正好满满一碗。他让泡饭再放凉一会儿,先把炉子封了、锅子洗了。李全华的时间实在是太宝贵。他夹了两块腐乳在泡饭里,心急火燎地扒拉、扒拉,几下就吃得快要没了。这时方才觉得隔夜剩饭好像已经有点变味了。他没时间细想这么冷的天,饭怎么会变质,只是剩下的两口不再吃了。他将吃剩的一点泡饭倒进了院子里鸡笼内的鸡食盆。拧开院子里的水龙头冲洗干净了碗筷。他刚上楼不一会儿,就觉得肚子难受,不对劲。拿了手纸就又下来了。走在院子过道里,已经感到头晕眼花人发虚,走路都走不稳了。他想起在农场里,有一天,他吃了隔夜的熟玉米,得了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顷刻间便面无人色,瘫软如泥。今天,肯定是那碗泡饭在肚子里作祟。他得赶快大便后上医院。不然,严重了,倒在家里都没人知道!他忍着肚子疼痛、头晕目眩,扶着墙壁,蹒跚走到生活间。这时他已感到天旋地转,脚底轻飘。似乎比起以前得的肠胃炎,还要严重!他刚打开大门,眼前发黑,便扑倒在地。磕破了脸。顿时,鲜血就流了下来。许栋梁家门口。求生的欲望让他奇迹般地爬到隔壁门口。这时他心里还清楚,许栋梁在店里上班,阿婆会在家。他已经喊不出声。趴在地上,用尽最后一点力气, “敲”了一下门,便昏厥在阿婆家门口。许栋梁家生活间里和门口。阿婆正在吃中饭,听到门上一下异样的敲门声响,感到奇怪。她端着饭碗,夹着筷子,去开门看究竟。阿婆看到瘫倒在门口的李全华,双眼紧闭,口角溢出白沫,苍白的脸上在冒血,死了一般。吓得她“啊”的一声惊叫,碗和筷子都掉在了地上。吓得面孔煞白、双腿筛糠般哆嗦的阿婆,扶着门框,颤声呼叫:“快来人啊!不好喽,出大事喽!快来人哪!”左邻右舍闻声跑来的人,见状都惊呆了。有人喊:“打电话!快打电话!”阿婆才想到自家的电话,说道:“我家里有,谁去打?快,快去……”喊来的是救护车。车上写着“第四人民医院”。救护医生对李全华稍加查看,就感到事态的严重性,将李全华迅速抬上了救护车。为首的医生说道:“你们赶快去给他实施洗胃抢救,我打电话报告幺幺零。”无锡市公安局110值班室。——请说。——我是“四院”救护队医生,向你们紧急报案!郊区围河路王巷二十三号,男户主剧毒农药中毒,生命垂危,正在我院抢救;女主人卧室门紧锁,生死不明……李全华家生活间内外。屋内屋外挤满了议论纷纷的围观群众。院子里的人,围着鸡笼里死去的两只鸡,边观看边各抒己见。没多大工夫,警车拉着警笛,呼啸而至。刑警小朱刚刚下车,“四院”的那位医生,就手拿一串钥匙迎了上去。说道:“我是‘四院’的救护医生。这是男主人衣兜里的钥匙,没一把能打得开女主人的卧室。刚刚才听说,隔壁家有他家的备用钥匙。我要回医院了。”刑警小朱感激地说道:“谢谢你的配合、协助。等会儿医院见!”两名刑警走到阿婆家门口。其中一人从阿婆手里接过一串钥匙,赶紧去开女主人的卧室门。阿婆在对另一名刑警诉说:“……要是大人还没有下班回来,他家的小丫头放学回来,就来拿这串钥匙开门,到她妈的房间里做功课……”阿婆还絮絮叨叨地向刑警反映,她听到奇怪的门响,开门看到李全华倒在她家门口,吓得她慌忙喊人救命的详细情况。刑警认真地倾听,并做了记录。走进李全华家的刑警,劝退了所有围观的人们。留下刑警小朱和小黄勘察生活间和对死鸡嗉子取样。其余的人都奔向于莉莉的卧室。于莉莉的卧室。打开房门,拉亮电灯,侦查工作便有条不紊地展开了。仔细观察脚印后就来到于莉莉的床前。确诊女主人已死无疑,拍照的镁光灯就闪烁个不停。揭掉被子后还拍了两张。杯子里的残剩药液是用吸管吸干后,再储存到标本瓶里的。空杯子也用白纸包好带走。死者胃内容,用插管取了样。死者的指甲也都剪了下来放入标本瓶。特别是她身上、枕头上和床上的毛发,寻找得格外仔细,发现一根取走一根。无锡市第四人民医院重症监护病房医护办公室。主治医师手拿住院临床记录簿,边看边对来了解病情的刑警小朱说道:“……病人因服剧毒农药昏倒在隔壁家门口。12月12日中午12时30分接到我院实施抢救。由于洗胃洗肠利尿排毒等等施救措施得当和及时,中毒症状稍有缓解。不过……” 

后记这是以六十年代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和“*”两大运动为历史背景,根据当年美蒋特务登陆苏北海滩、樊川内河恶性沉船事件等史实,凭借作者本人的亲身经历,串联、虚构成的一部悲剧小说。很不愿意看到会有人未经允许,强行挤进故事情节中去对号入座。小说临了伤逝:“但愿来世的人生道路上,不再遇到‘*’运动这样的大磨难;但愿来世不再谈阶级、论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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