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houseashore胡不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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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顾]houseashore胡不夷-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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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顾惜朝是一贯如此还是对着他的时候才如此,如果是后者,那说明自己也就是一个树洞,和话痨那是啥锅配啥盖,要认命。其实说起来听顾惜朝高谈阔论是一件很意思的事情,虽然他那点业余艺术修养扛不住某人的术语轰炸,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专业扫盲,顾惜朝说的东西他还是能听懂个大概,反正对于一个树洞来说,够了。
  
  顾惜朝还有一些相当绕人的逻辑思维习惯,有时候显得十分孩子气。比如说,戚少商给他送东西的时候他会打个电话给雪青,先说明一下东西已收到,然后开始问候雪青一个小时内的行为动态顺便关注顾天明和顾奶奶,接着问候雪青最近一个周内的行为动态顺便关注一下其他人,最后嘱咐一些日常注意事项包括天气转冷要多穿衣服下雨天外出留意带伞冬至元旦记得加菜等等等等。
  第一次的时候戚少商听得目瞪口呆,顾惜朝收线之后吐了口气,“如果这些话我不说,就轮到雪青对我说了。”
  某人愣愣地喔了一声。
  顾惜朝感叹道,“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然后埋头喝汤。
  
  某天戚少商领着小信从他外公家回来,凑巧在公交车上遇到拎着大包小包的顾惜朝,他才恍然发现,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这个人了,这次正好赶上他寒假,就顺便帮忙搭把手。而顾惜朝看他上车的地方附近一片住宅区都是全海景别墅,地价高的吓人,对于小信的外公的身份不由得有了几分好奇——难道戚少商和息红泪,是贫苦子弟与名门闺秀的悲情之恋?
  一大一小每次遇到都免不了要一番幼稚的斗嘴,戚少商看着大多时候都表现沉静的顾惜朝竟然会和一个五岁小孩说那些让人忍俊不禁的话不禁觉得十分可乐,比如说——
  
  “喂,小鬼头,你几岁啦!”他这是明知故问。
  “五岁半!”
  “诶诶,五岁半就要去受苦受难(他指去读小学),太可怜了~~”= =!!
  小信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挥了挥手中外公送的小米老鼠,当做麦克风,模仿着戚少商说话的口吻。
  “爹地说,学习不是人生的全部,但连学习都征服不了你还能做什么。”
  
  戚少商微笑着摸了摸小信的脑袋,顾惜朝则是好笑的说道,“下车了,征服者。”
  三人下车走了一段,小信扯着戚少商的袖子要去文具店买铅笔,戚少商指着架子上同一个牌子的圆珠笔,“来,小信,告诉小顾哥哥,这里两块钱一支的圆珠笔和两块五一支的有什么区别。”出于之前对奶黄包的有趣印象,顾惜朝对小信的答案就有了期待,虽然他一直疑惑那些小老鼠的名字是不是从某种程度上反映戚少商虐待儿童……
  
  小鬼头掰了掰手指似是心算,后来好像算不过来了,就要了纸和笔趴在桌子上很认真的写,最后举着那张写得乱七八糟的纸奶声奶气地念到,“两块五的可以用四个星期,两块钱的可以用三个星期,每个星期用六角两分五和六角六分六六六,差四分一六……”
  顾惜朝略感惊讶,对于一个五岁小孩来说能分清元角分还能进行四则混合运算,确实比较少见,但是小信接下来的话让他对戚少商的家教彻底囧了。
  “……大学每学年平均有四十周课,七年一共是两百八十周,乘以四分就是十一元八角,差不多等于二十三只只包子……”
  就在顾惜朝考虑着要不要拯救疑似受过非人虐待的小信小朋友脱离某人魔掌的时候,戚少商拿着那张纸很认真的想了想,“可是现在我们家马路对面那家的包子是六毛钱一个的……”
  然后两父子就着关于吃哪家包子比较划算的问题讨论开来,直到顾惜朝一头黑线的戳了戳戚少商的手臂,“我说,你们俩不是打算来买铅笔和橡皮的么……”某人才恍然醒悟过来,点了点小信的鼻尖问他要什么样的铅笔。
  
  小鬼头很快把挑中的铅笔和橡皮包起来,戚少商掏钱结账,一旁的顾惜朝随口问道,“你读的是什么专业,要七年?”
  “临床医学本硕连读。”
  “那为什么不在医院找工作?”
  “医院要轮三班,不是很方便,就没有找。”
  顾惜朝知道他说的不是很方便是指不是很方便照顾小孩,乍一听似乎有些道理,细细一想又不免有点可惜,医学硕士应该可以找个有更好发展空间的工作,“你现在的工作,嗯,限制比较多呢。”他总觉得,戚少商不像是一个甘心在这种平淡的岗位上满足的人。
  嗯?戚少商一时没反应过来,怔了怔,才明白他说的是工作发展空间,目光闪了闪,“等小信长大一点再说吧。”显然是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谈下去。
  
  小鬼头嘻嘻哈哈的捏了捏戚少商脸颊,“爹地晚上我想吃KFC。”
  顾惜朝立马挑眉,“垃圾食品。”
  戚少商扑哧一笑,“不是,他的KFC是指开封菜(首字母拼音~~)。我大学有个同学家里的厨子会做开封菜,有次我带小信去他家吃饭,吃过之后他就缠着让我去学。怎么样?晚上赏不赏脸来我家吃顿饭?”
  顾惜朝笑了笑,“何乐而不为。”
  
  先去一趟市场,回家做饭烧菜,戚少商在厨房忙的不亦乐乎,出来成果自然不差。一顿饭下来,三个人都吃得滚圆滚圆的。戚少商休息了一下,自动自觉去洗碗,顾惜朝正在剥柚子,便想着先坐一会儿再回家,随口取笑了一下小信房间的几只包子老鼠,小鬼头瘪着嘴爬到顾惜朝身边,凑到他耳旁说道,“那是爹地取的名字啦!”
  闻言,顾惜朝愣了愣,想起当时戚少商给他介绍那几只包子的时候,眼神里闪亮着的情绪,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你爹地……对包子很有执念么?”
  “听妈咪说,爹地在大学的时候吃了整整三年的馒头,他那几年最大的愿望就是把早餐改成包子。”小鬼头皱着小脸,仿佛也对那段岁月感同深受。
  
  “叮——”清脆的门铃声打断了对话,顾惜朝站起身来,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浑身懒洋洋衣着随意却一派贵公子气质的年轻人。
  “干爹!”本来站在顾惜朝身后的小信见到来人,开心地叫着扑到那人怀里。
  赫连春水嘻嘻哈哈地揉了揉小孩的脑袋,“哟哟,几个月没见,又长个子了!”
  顾惜朝抿唇一笑,戚少商已经闻声从厨房走出来,“谁啊?”
  赫连春水朝他扬扬手,“我说你这屋子可真不好找,我在这边都快迷路了。”
  戚少商见到来人,也不意外,简单地向顾惜朝介绍道,“赫连春水,我同学。”又转向赫连春水,“顾惜朝,我邻居。”
  
  顾惜朝敏锐地察觉到两人眼神中隐藏着什么,不过既然别人家里来了客人,他留着自然不方便,客套了两句便说先走了。走出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站在门边的戚少商一眼,笑道,“雪青做包子很有一手,我明天让她给你做,省得你对着一堆小老鼠空流口水。”不意外的看见某人的眼睛又在闪闪发亮,丝毫不介意那个幼稚的谎言被揭穿。

《'戚顾'House Ashore》胡不夷 ˇ第 6 章ˇ 最新更新:2011…08…19 22:54:51

  赫连春水是在大学时期认识戚少商的,两人同班同学,关系不错。戚少商有个青梅竹马的女友息红泪,在同校的国际经贸专业,赫连春水自第一次见她便沦陷得一发不可收拾。但是息红泪追求者无数,他不过是其中一员罢了,这么多年都没人能把息红泪从戚少商身边抢走,他凭什么例外?于是赫连春水长达六年的单相思便有了个坎坷的开头。
  
  大二第一学期伊始,便传来息红泪休学的消息,赫连春水跑去问戚少商,后者看了他一眼就背着书包匆匆走了。此后戚少商的行踪一直飘忽不定,除了上课基本上找不到人,脸色却一天比一天差,有长眼睛的都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赫连是个痴情种,但凡是跟息红泪有关的事情都能让他激动半天,更何况现在是整个人都不见了。他想了想,最后选择用比较老土的方法——跟踪戚少商。
  戚少商下课后去了餐厅打工,一直到九点半才下班。赫连对此诧异不已,根据他对戚少商的了解,那人家世岁称不上显赫但应该也不差,就算是打工赚点外快,也不至于这样折腾自己吧?这样想着,更增加了他心中的疑惑。跟到一半,骑自行车的戚少商终于发现了一直跟在他身后赫连。两个二十岁不到的大男孩在长长的街道中央对峙,沉默不语。
  最后是戚少商叹了口气,跟他说,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个破旧的公寓前,戚少商拿钥匙开了门,狭窄的空间里,息红泪坐在唯一的单人沙发上打毛衣,小腹微微隆起。
  赫连春水双眼一下子就红了,他朝戚少商狠狠地挥了一拳,然后又一拳。戚少商躲也不躲由着他打,直到息红泪站到他身前无声的挡下了赫连春水愤怒的拳头。
  “你够了!”她说,生气的表情依然美丽,甚至更加生动。
  赫连春水简直说不出话来,只是死死盯着戚少商,后者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
  “我会对红泪负责的。”他一字一句地说,赫连莫名的被他慑到,“我会给红泪幸福的。”
  
  幸福?赫连春水嗤之以鼻。你自己才十七岁,你能给红泪什么幸福!
  但是他说不出口,不知道是因为息红泪的眼神,还是因为戚少商的。总之,他说不出口,之后也再没有说出口过。临走的时候,他跟息红泪说,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可以找我。
  戚少商站在他身后,说道,谢谢。
  赫连春水轻轻笑了笑,谢什么,老子不是在帮你。
  
  年轻人动情动性是一时冲动,但是怀孕却是始料未及。为了这个,赫连春水没少咒骂安全套的质量问题。
  由于息红泪坚持要孩子,和家里闹翻了,一下子就断了经济来源。戚少商是从小被收养的,更是遑论协商资本,干脆坦白从宽,然后自动自觉收拾行李撤退。
  青春的少年们可以任性可以娇纵可以冲动,但是离开了父母,就什么都不是。因为你没有赚钱能力,这个问题很现实,甚至是一个最快让人从童话跌落到现实的问题。戚少商不信邪,他的最大证据就是他从七岁起就没有了爸爸妈妈但是他现在还活着甚至活得好好的。赫连春水没好气的说他是走了狗屎运。
  这个世界需要点童话。他很认真的说。
  
  戚少商的童话显然是建立在能力的基础上的。
  他确实很努力,包揽了国家一等奖学金攻陷了教授助教的位置顺便拿下学校附近一两家餐厅的兼职,每天永远最早起床最晚睡觉但是精力最充沛。
  就差没去卖血了。赫连春水坐在桌子前吃着息红泪的家常小炒感叹道。他实在见不得让息红泪在那个破旧小公寓里窝着,连个像样的热水器都没有,自掏腰包在外面租了个小单间,偶尔上来蹭蹭饭。他的任务就是负责陪息红泪以及随时应对各种突发事件——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事,最重要的无非就是产检,但是戚少商和他难得统一战线认为这个任务最为艰巨。
  息红泪很认真地记下每个月的房租和水电费,赫连春水说不必了,就当作是给未来干儿子的见面礼。但是息红泪仍然坚持,她说如果不记下,少商心里不好受。
  她很体贴,看上去似乎是戚少商在照顾她,其实一直都是她在照顾这个人。
  
  第二年三月,樱花开的时候,息红泪在医院生下一个小男孩。
  那天是元宵节,赫连春水撇下一家子连夜飞回武汉抢着给孩子当干爹,戚少商在家里煮了汤圆送到医院,一整晚都在恍惚地笑,连带着赫连也跟着他一起笑得傻兮兮的。
  戚少商说,人无信不立,于是给孩子取名叫戚子信。
  几天后,息红泪权衡再三,决定退学——他们的条件支撑不起两个大学生的开支,更何况小孩也需要人带。
  戚少商在医院门口抽掉整整一包烟,最后同意。
  
  小信从小就是个很乖的小孩,很安静,不吵不闹。有时候戚少商会托着腮帮子咕哝道,一点都不像他,然后被息红泪赏爆粟。息红泪带他很轻松,有更多的时间自学一些东西。
  尽管赫连春水很不愿意,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戚少商是个赚钱好手。他每个寒暑假都能变魔法一样变出无数份兼职,像个永动机一样不停的工作,已经达到让人发指的地步。他同时是个市场价格表、是个会计、是个电工、是个大厨……甚至在戚子信三岁的时候,戚少商已经有些积蓄,再有两年就毕业了,他计划着让息红泪考研,孩子可以送幼稚园。息红泪也觉得计划可行,于是开始准备。
  
  赫连春水有时候也觉得,他们俩也许就这样了,相互扶持,然后一直走下去,然后就没他什么事了。欣慰之余,想想不免有些心酸郁闷。
  他原本以为这段苦涩的单相思恋曲要一直吹奏到他老去,然后陪葬,所以当它戛然而止的时候,他完全措手不及。
  赫连春水认识戚少商六年,只揍过他两次,一次是他知道息红泪怀孕了,另一次是他知道息红泪死了。
  长长的白色走廊里弥漫着熟悉的消毒液的味道,戚少商穿着白色衬衫坐在墙边,脸色苍白,像一座惨白的雕塑。时间静止在那一瞬间,赫连春水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他长达六年的单相思在那一刻被画上单薄的休止符。
  
  赫连春水揍了戚少商一拳,像五年前那样,狠狠地,把他嘴角都揍出了血。这回可没有息红泪再给他挡着了。然后是哭,放声的哭,宣泄着自己全部的痛苦和不甘。息红泪出殡那天,他买了整整一箱酒,在江边喝得天昏地暗,然后被人抬回宿舍。
  整个过程里,戚少商是沉默的。
  他不敢哭,他怕会吓着小信;
  他不敢喝酒,他怕一喝起来就克制不住;
  他也不敢抽烟,他怕烟雾里的影子会让他出现幻觉;
  他不敢发疯、不敢做梦、不敢生病。
  他告诉小信,妈咪坐上了一个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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