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女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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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女记-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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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一点也就罢了还不懂收敛,真是无可救药。

☆、第29章 各异

大郡主听了袁太后的话,嘴巴抿了抿,垂首行礼道:“谢皇曾祖母,即如此,皇曾祖母,外祖母,琉儿出来已久,恐母妃担心,还是先行告退了,改日再来给皇曾祖母,外祖母请安。”

咏华长公主还是黑着脸不出声,袁太后已点头道:“也是,你母妃必也听到了风声,恐是十分牵挂你的。你便回去你母妃那里宽宽她的心吧。”

又转眼对侍立一旁的袁家两堂姐妹道,“你们两也下去吧,也去你们母亲那里安安她们的心,免得她们误听了什么传闻,担心你们出了什么事。”

几人忙行礼应是离开。待她们走远,咏华长公主才冷哼道:“都是些没良心的,只可怜了我湘儿。”

袁太后不悦道:“那也是你嫡亲外孙女,你偏心也该有个谱。”见旁边李湘君还在,样子又委实可怜,终究没说出更难听的话,只道,“这原也不关琉儿的事,你这样逼她,让她回去岂不是受老二的怒气,你也该知道潇儿的处境不好,那可也是你的女儿。”

咏华长公主这才收声,但她低头看着搂着的小女儿,又忍不住恨恨道:“那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湘儿受了这样大的罪。”李湘君闻言眼圈又是一红。咏华长公主顿了顿,又道,“而且您看若是阮家那贱人真入了二皇子府,哪里还有我潇儿的立足之地,我也是为了潇儿着急。”

袁太后有点头疼道:“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不要插手节外生枝。”心中却已暗自决定,必须要尽快找机会把阮安柟赐给自己的娘家侄孙袁步良了,不然赵太妃插手越深,事情必然也越难办,若真让阮安柟赐给了三皇子,事情更是不妙。

且说大郡主一路走向德妃的景深院,一边心里打鼓,耳边还回想着先前袁七在自己耳边的话:“阮家虽然没落,可顺国公府却声誉名望俱高,德妃娘娘素来就想联姻顺国公府,但国公府的女儿身份太高,做不得侧妃,必是想纳国公府的外孙女阮家姑娘的。可是现在阮家三小姐养在了太妃娘娘处,德妃娘娘正愁找不到借口,若这件事闹大,阮家理亏,阮三小姐又坏了名声,德妃娘娘借此求了陛下纳了阮家三小姐,岂不是要惹得二皇子妃娘娘伤心。”

大郡主自是不信袁太后和咏华长公主会害了自己母妃,可是袁七的话却也不无道理。又想到阮安槿的话,她的脸黑了黑,说不得小姨真打着嫁给自己父王的主意,听说小姨的婚事困难,一般的好人家也都是不愿意娶的。

脑补过度的大郡主就这样去了德妃的居所景深院,一直等了半个多时辰才等回了去评判乞巧会参赛作品的德妃以及随侍一旁的母亲二皇子妃。

德妃看见站在院子里迎接她的灰溜溜的大郡主姜琉,眼光也没扫一眼,就径直去了堂屋。等走到太师椅前坐下,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水净了手,又仔仔细细擦干净了,抹了护手的膏子,才缓缓抬眼看了看侍立在下面的大郡主,笑道:“听说今儿个我们家大郡主大发威风,将顺国公府赵家的外孙女给打了,可是真的?”

二皇子妃的脸色白了白,却不敢出声说些什么替女儿掩饰过去,只好暗暗使眼色给女儿,希望她能顺着德妃给她认个错,便大事化小,把事情了了,不要似平时那般倔强把事情闹大了,回府说不得又得被人上眼药,遭二皇子厌弃。

姜琉看见了自己母妃有些哀切的眼色,心里更信了袁七的话两分,便收了自己平时直愣愣倔驴般的性子,还算乖巧的回德妃道:“皇祖母,阮家小姐还算知礼,琉儿并不曾和她们动手。只是小姨不喜别人说她貌丑,才闹将起来。”

德妃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笑得越发温和起来,道:“既然如此,便还罢了。阮家姑娘是太妃娘娘娘家赵家的外孙女,必也都是好孩子,有机会,你还要跟她们交好才是。你是堂堂皇家郡主,可别学的人家那般小家子气,做了那等没脸面的事,堕了自己身份。”

说完又招手让姜琉上前,拉到近前细细看了两眼,又道:“想必还是受了惊的,以后可得仔细着点,别尽听了人家的挑唆,给人当了枪使。”

这边二皇子妃见女儿未受责罚,心里很是送了口气,可是德妃口中“做了那等没脸面的事”“听了人家的挑唆”自是指的是自家妹子,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德妃吩咐宫女熬了些酸枣仁汤,道是给大郡主压压惊,转头就见儿媳面色复杂,心头冷笑,面上却是神色不变的对儿媳道:“我们琉儿也大了,老二媳妇你也该多费点心思教导她,没的总跟着别人,把好好的姑娘让人教唆坏了。”

二皇子妃越发羞窘,忙应道:“谢母妃教导,儿媳知道了,回去必好生教导琉儿。”

德妃低头看姜琉睁大的眼睛,略有些怔忪的样子,心里软了软,便伸手摸了摸姜琉的脑袋,对二皇子妃道:“也别太严厉了,我们家琉儿本是个好孩子,你且多费点心思在她身上就好了。你是老二的正妃,需得有个贤妃的样子气度,二皇子府好了,你自然也就好了。”

二皇子妃心里苦涩难当,仍是低头应是才罢。

一直到申时的时候,昏迷中的阮安姝才堪堪醒来。赵氏早在事情打听清楚,尘埃落定时便告辞了赵太妃,领着女儿们守在阮安姝床边,也未带女儿们去拜见赵太妃。

这中间乞巧会的结果出来,阮安柟的雕刻礼佛少女竟是得了个第七,名次虽然不靠前也是得了个名次,算是很不错的了,但这边大家皆是心事重重,无一人因此心喜,赵氏更是因赵太妃的话添了几方忧思。

赵氏见阮安姝醒来,问过太医说坐马车慢慢行走应该无碍,便使了侍女告辞了赵太妃,领了女儿们将侄女一并带回了阮府。

清莲院中樊姑姑看赵太妃略显疲惫的神情,温声劝道:“娘娘也不必太忧心了,曦小姐,她总会明白娘娘的苦心的。”

赵太妃嗤笑一声,道:“她明白?她一辈子就没明白过。”

这话樊姑姑不好接,转了话题道:“阮家七小姐倒是个好的,机灵,眼快,胆气也足,培养一下,必是个不错的。娘娘您为赵家也算是尽了心力了。”毕竟是赵太妃的心腹,她自是知道赵太妃的心思。

赵太妃摁了摁自己额头,摇头轻声道:“若是我自己,我早已不想再管这些事,可昌华在岭南日子难过,我怎么能不管她。听说岭南王独宠白侧妃,对白侧妃所出的长子更是爱重有加。”说到这里心里苦涩愤恨,语气森然道,“听说竟然还想让烨儿娶白家之女为世子妃,他们怎么敢?!”

樊姑姑听了,心里也是不好受,只劝道:“公主身份贵重,世子爷更是沉稳能干,娘娘也不必太忧心了。”

赵太妃点了点头,闭了眼沉默了片刻,良久突然又叹道,“世人皆传赵家出绝世美人,但见过赵家女子,不免又觉得夸大。其实那些都是误传,赵家的确出绝世美人,但却不是个个都是,几代中不过偶出一个而已,却不曾想,这一代,竟是出在了外嫁女儿中。也不知是真是假。”

樊姑姑想到刚刚披头散发的小女孩那双如黑夜流星般的眼睛,笑道:“等您见过了,不就知道了。”

这边安槿坐上了回家的马车,行了一小段距离,隔着车门帘看见送行的阮安柟略带忧郁的脸,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竟然忘了找机会问阮安柟那块玉佩的事!不过想到母亲说阮安柟会回家来过中秋,只好安慰自己道届时再问了。

回到阮府,自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大房的柳姨娘见自己女儿是被抬着回来的,差点没昏死过去,她心疼女儿却不敢责怪赵氏,只忍着哭声守着抬回大房的女儿不停掉眼泪。

老太太也听得风声,先是亲自去看了阮安姝,阮安姝躺着,只断断续续道:“长公主家小姐见三姐姐好看,便要毁她容貌,我就在三姐姐旁边,断不能不管三姐姐。”说完面色已又青白了几分,老太太听得心惊,忙命她休息,自己回了寿安堂,唤了赵氏众人去寿安堂问话。

老太太听说这起子事故的源头都是因为安槿没给二皇子府的大郡主行礼,后来又言语冒犯长公主府家的小姐,心里很是不喜,再听说安槿竟然把长公主府家的小姐给打了,差点没晕过去。

老太太训斥安槿道:“女儿家自该贤良贞德,恭谨礼让,你出言鲁莽荒诞,哪里是闺中女儿该说的话,因此才得罪了李家小姐,导致后面的事情,这也罢了,你后面竟敢出手打人,简直是将阮家女儿的脸都丢尽了。”又对赵氏道,“回去立即备了礼物带了这孽障去长公主府道歉,务必要长公主原谅了这孽障才能回来。”

老太太本是在刘家的撺掇下,打着将阮安柟嫁回刘家贴补娘家的主意,后来得到德妃娘娘暗示,要将阮安柟赐给二皇子做侧妃,觉得这也是不错的前程,才算歇了原有的心思。可这回这几个小的竟然一下子得罪了二皇子府的大郡主,二皇子妃的娘家长公主府,以后阮安柟要在二皇子妃手下讨生活,可怎生是好?

☆、第30章 争执

赵氏心里本来就烦乱,听得老太太训斥安槿甚为不豫,后面听得她竟还要求自己带着小女儿去长公主府道歉,便硬声不满道:“原就是李家小姐骄纵,她语出不逊在先,砸姝姐儿在后,更有意拿簪子毁我梅姐儿的容貌,这样的蛮横狠毒,竟要我的槿姐儿去道歉?槿姐儿不出手阻止她,难道就让她毁了我梅姐儿的容貌不成?她可是没什么不敢的,姝姐儿还躺在那里呢。”

老太太见赵氏反驳,虽则她心底也知错不全在安槿,但太后和长公主是跟你讲对错的吗?她心里担忧害怕太后长公主报复牵连侯府又觉得面子被儿媳驳了,很是恼怒,道:“大郡主和李家小姐身份贵重,就算有点什么不是,也该好好说礼,怎可出手打人?还那般狠辣?”

阮安檀见母亲似又要反驳,忙出声温言劝道:“祖母息怒,母亲只是关心妹妹们心切。那李家小姐心胸狭窄,一语不合就出手伤人,又不喜她人貌美,若七妹妹前去公主府,必不会善了,届时岂不是自取其辱,我们阮家也是勋贵之家,将来在勋贵圈中还如何自处?”

又使眼色给阮安梅,阮安梅见到姐姐的眼色,忙上前赔罪道:“祖母,这都是孙女的错。孙女身为姐姐,没能护住妹妹们,反要妹妹们保护,实在是孙女无能,还请祖母责罚孙女,勿怪妹妹们。”说完就红了眼圈,忍不住掉下泪来。

阮安桐见状也上前搂了祖母的胳膊,嘟嘴道:“祖母,这次真不是七妹妹的错,那李家小姐实在太狠毒无礼了。您看,孙女的手还被她的侍女给划破了呢,她的侍女都敢这么无礼,实在欺人太甚。”说完举起了右手,手背上果然有一道抓痕,虽只是浅浅一道,衬着细嫩小手,还是触目惊心,让人心疼。

阮安桐曾在老太太的寿安堂养了几年,老太太最是喜爱阮安桐,一见她手上的抓痕,果是心疼不已,暂时忘记了之前的话题,连声的问有没有涂膏子,听说涂了宫中特制的修复焕肤膏,才算罢了。

老太太一面觉得阮安檀说的有礼,一面心疼孙女们遭了罪,心里也厌恶李家小姐的恶毒霸道,可是她更担心阮安柟的前程,又怕太后娘娘和长公主报复,心里很是无力。看着仰着脖子一脸黑气的儿媳,再看木呆呆没什么表情的安槿,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安槿不像阮安桐,被她养过又喜欢在她面前撒娇卖痴,素来在她面前存在感就弱,虽说不上什么不喜,也没怎么喜欢过。她怒气惊忧没处发泄,不免都迁怒在安槿身上。

老太太盯着阮安槿半天,才想了个自认为既能安抚长公主府又能保持忠毅侯府体面的法子,道:“即如此,不若送槿姐儿去普莲庵里住上半年吧,也好让长公主府和二皇子妃歇歇怒气。”

普莲庵是京都著名的清修庵堂,由大齐朝祖黄帝的原配皇后建立,里面住的都是皇家或勋贵家族或出家或清修的贵夫人或终生未嫁的女儿,皇家或勋贵家族还常将犯错或不听话的媳妇女儿送入庵堂进行苦修。但送入庵中的媳妇女儿家族却不能再过问,能否接出来也取决于庵堂主人,有的过个一两年就能接回来,有的或者终身都不能再接出来。不过神奇的是,出来后,众人都心性大变,即使蠢笨的也能缄默藏拙,而且对庵中之事皆闭口不言。

老太太此话一出,众人都吓了一跳,阮安檀见母亲赵氏脸色很差,担心她会和祖母吵了起来,便先出言柔声道:“祖母,七妹妹年幼,本来事情也并不是因她而起,怎可因此就送她去普莲庵,那里毕竟是苦修之地,七妹妹还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去了家族就不能再管,如何能挨得过?误了七妹妹的教养,岂不是悔之不及?”

阮安梅一听老太太的话就早已经急了,她愧疚难当,跪下流泪道:“祖母,祖母,都是孙女没用,七妹妹都是为了护着我才会出此差错,七妹妹年幼,还望祖母收回对七妹妹的惩罚,若一定要有人去普莲庵以平息长公主和二皇子妃的怒气,还是由孙女去吧。”

老太太听言慢慢扫了众人一眼,见赵氏面色虽然难看,却只是皱眉,并不见十分震怒,便以为赵氏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方法。又见安槿只是抬着黑溜溜的眼睛似乎疑惑的看着自己,并不见哭啼惊恐,便以为她尚年幼,不知深浅,较好拿捏,便缓了语气道:“你们不用说了,正是因为你们七妹妹年幼,才好送去普莲庵。庵中贵人众多,庵主更是肃宗皇帝的妹妹端颐大长公主,若是你们七妹妹得了大长公主的青眼,更是莫多好处。梅姐儿你已年长,就要开始议亲,如何可以去庵堂?”

阮安檀皱眉,话是如此说,大长公主的青眼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得的?七妹妹性情灵动,普莲庵是苦修之所,哪里是她能受得住的?她有点奇怪的看了自己母亲一眼,母亲性情高傲护短又急躁,今天听了祖母这样的话,竟然一直沉默不出言,这其中有什么缘由?因此,她也没再出声,决定先静观其变好了,反正祖母想送七妹妹去普莲庵,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阮安梅却不知这些,她只心中惶恐,着急道:“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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