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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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初见-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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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之人手握不紧笔。从我来了,带路,到送饭的侍女,都是一个人,可以猜测高阳并不想更多的人知道她的事,所以,那封信十之*是她亲自所写。进了这草屋,我又闻到那股奇怪的药石味。她两次傍晚来此都精神恍惚,把我当做辩机,可早上却十分清醒。所以我猜测,她在食用什么致幻的药物,为的是能在想象中见到辩机,而她食用的时间,很可能就是过午之后。
    高阳苦笑一声,转头看我道:“你又知道什么,若真容易放手,还要佛家做什么?”
    我默然,佛生是为了普渡苍生,苍生若都看开了,佛也无事做了。
    我抬眼,突然见高阳邪魅一笑。只听她道:“你与我说大道理,我倒要看看,你执不执著与幻像。”
    我听了一脸迷惘,抬眼瞧见高阳看着我笑着。我看了,只觉得后背发凉,寒气入骨。
    ……
    意识渐渐涣散,我咬着舌头尖强撑着,舌头上的痛感却慢慢消失,再如何用力也感不到一丝疼痛。
    眨了两下眼睛,突然视野里蒙了层雾,所有的东西都变得模糊。我睁眼看向那模糊的影子,突然见那人影走近,努力凝神,才模糊看清了那人容貌。心里一喜,竟是淑文。我是脱险了?
    “淑,淑文……”撑着说了一句,已没了力气说别的话。身子里像燃了一团烈火,直烧地五脏六腑难受,急喘着气,嘴巴像烈日爆晒下的土地,龟裂斑斑。
    身子烦躁难受,抬手拽开了领子,难受却还是不见缓。体内闷着一团火正苦于无法发作时,突然感到脸颊一丝冰凉。呆呆地看过去,只瞧见淑文深情相望。
    “淑文,我……”
    “嘘,别说话”话未说完突然被淑文伸手挡住了嘴。
    我看着她,却见她突然解了衣带,拂手便褪去了身上衣物。衣物就地而落,她似绽开花中突现。
    淑文突然俯身,红唇点了下来。我如烈火中,遇到了一汪冰泉。
    我还是第一次见她主动。随之而来的感觉,却让大脑顾不上再思考别的。食髓知味,顿入天堂。
    ……
    昏迷了好一阵,意识渐渐聚了回来。我睁开眼,入眼见是淑文由忧转喜的脸。
    “夫君,你可算醒了……”淑文急道
    我对她扯了扯嘴角笑了下,问道:“我怎么回来的?”
    “是杜路驾马车带你回来。杜路说夫君你在别院喝多了酒,喊着要回府,结果路上昏睡了过去。”淑文扶我坐起,抬眼看我,道,“说是夫君喝醉了,可怎么睡这么长时间,看着倒像是病了。若夫君再晚点醒来,妾身就要去找大夫了。”
    我对她笑笑,看来杜路没跟她说实话。杜路怎么会说我喝醉了?他为什么要撒谎?我前一秒还被高阳囚禁着,后一秒醒来却回了杜府。听淑文这话,那就是杜路把我救了的,可他又要瞒着。思来想去,只觉得我先前的猜测是对的。
    听杜构知道我所有的事情,我就猜测他在我身边安了人。开始我怀疑杜安,可后来想,杜安是知道我与孙家合作的事没错,可他不知道我认识李芯。御花园假山所见实在是太惊天,我怎么能再让人知道,谁知道会招来什么样的祸。可杜构不仅知道孙家的事,还查出来了我子午峪遇难的事,所以,我先将杜安列入备选。直到后来,杜路闪入了我眼里。
    我先前从没怀疑到杜路那,是因为杜路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普通了。他人整日没什么正形,成天吊儿郎当,看不出是杜构派来的‘卧底’,可我转念一想,我竟然不会怀疑他,这难道不是杜路做一个卧底最成功的地方吗?待在我身边,却丝毫不引起我怀疑,杜路要是卧底,那他就太成功了。我往回想了下,发现就是在我与孙家开始合作初期,杜路闪现到我视野里的,那时候,离子午峪那件事也时隔不远。
    所以,种种原因,我怀疑杜路是杜构派来的人,而且我还怀疑,先前蒙面救我的人,也是杜路。这便有了高阳那件事,我决定试探一下杜路。
    对高阳信上说的‘沙门教’,我本没什么兴趣,可斜眼突然看到杜路,顿时生了试探他的念头。我一直怀疑却一直无果,此刻高阳倒给了我机会。高阳平白突然给我寄信,又是送到别院,我便猜测她一直有派人跟着我,所以想到她会对我做什么。虽然存在着危险,我还是决定一去,想着高阳不会图我性命,因为我先前并未得罪过她。之后那些事,却是出乎我预料,我再如何也想不到是那个辩机和尚,只是不知我同他哪里像了。
    高阳困我,我想着会逼杜路出手,谁知直到我饿晕过去,也不见杜路来救。那时我开始怀疑自己猜测错了,也许杜路不是上回蒙面救我之人。可那时自己已经因为试探,被高阳囚禁住了,援救不知能否等到,我只好准备自救,所以妥协吃饭,补充回体力。谁知,却着了高阳的道,回想那张机关椅,想必她早做好了一切准备。
    杜路既然对淑文谎说我是醉了,那他一定知道我是为何昏迷。那段时间的事只有他一人知道,他如何说都行。杜路是高手,平时那副郎当模样正好是他用来隐藏自己的,学武之人如何都会一点医术,所以,他从高阳处救了我出来,又探知我中毒昏迷,但知道这点毒不至于损伤性命,故跟淑文撒了谎,免去了解释。
    如此一来,一切也就通了。他既然不说自己是‘卧底’,我也不会去当面拆穿他。杜构要他监察我动向,我便由他去,反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再说,留他在身边对我也有利。
    在家才休息了一日,事情就找上门了。谢初急赶了过来,说,我两日没去工部报道,周郎中急疯了,命人一找到我忙喊我回去。
    我见谢初急地要跳了,忙喊人备了马,路上向他询问了事情缘由。谢初说了我才得知,工部给新安排了活,现在人手急,众人都忙疯了。
    谢初说,本来工部排的活不满,先前安排的到五月份才有活,是给长安六条大道铺沙路的,谁知晋王突然向圣上请愿,要为文德皇后建寺。圣上听了,当即批了,命工部马上着手建造。建寺可是个大活,这两天刚忙完了堪舆选地,马上就快要着手建造了,可木材还没选备妥当。工程量大,将作监这两日为了招工匠也是忙的转头了。
    听了谢初的话,我大致了解了状况。到了工部,见了周郎中,并未因为这两日旷工的事受到训斥。郎中只是给我安排了活,简单说了两句,也许是看二爷爷杜楚客的面子,他不好训我,如何杜楚客也是工部尚书,他顶头上司。
    周郎中对我道:“你先前是被陛下特命去安置炉子的,但眼下工部的活多,人手不足,我听闻你那边事情也少了,便安排你来帮忙,等忙过了这些日子,你再去宫里安置暖炉吧”
    “是,三全听从安排”我向郎中告辞,去找了戚大他们。几人一路走去了晋昌坊,工部人说堪舆师选的地就在那边。几人一路也没别的话聊,正好要去修建寺庙的地,也就顺着聊起了晋王。
    我发现李治口碑不错,众人聊了半路,只听到夸他的话。皆说晋王温文,才华虽不及魏王,却为人极好,对下人都很好。又说到这次修建寺庙的事,都夸李治孝顺。我只在一旁听着,未搭话,心里想起中秋夜里的事,只觉得李治高深。太子、魏王我都见过了,可若三人比起来,我却觉得,那两人的谋智,怕是逊色于李治……
    正胡乱想着,抬头却发现晋昌坊到了。进了坊门,发现里面好一副忙碌的场面。戚大去找了员外郎,郎中说今日安排员外郎在这指挥,让我一行先找他领活。
    工作着的工匠人数极多,入眼少说也千人。戚大找了好一会才看到人群里忙着转的员外郎。
    员外郎见我来了,先是松了口气,后急忙给我安排了活。
    “你带的人少,这样,从荆州那边伐的批木材要运来了,你这几日先去管放置木材的库房修建,过几日木材运来了,你负责存管木材。”
    我问道:“运来的木材不直接用?为何还得修库房存它?不费人力吗”
    员外郎回道:“暂时还用不上,任务派的突然,基座也才开始弄。这也是怕下雨,若给水淋了,对木柱不好。”
    我跟在他身后到了库房,那里有十几个工匠正忙着修建,看阵仗,估计就是简单搭个能防雨水的棚屋。
    员外郎喊过来了一个工匠,问道:“你们火长呢?快喊他来”
    那工匠听了急忙跑了出去,不一会带来了个中年男子。
    两人跑近,员外郎吩咐那人道:“这是杜三全杜主事,他之后负责安排你们,你们听他命令。”又转身对我,道,“事情多,我先忙去了,他是负责的火长,你有事安排他做就好。”语毕急跑了回去,那边已经有工匠在等着找他了。

  ☆、第81章 人命

我认了工匠,知道了火长姓李,工匠们都喊他‘李火长’。他手下这几个工匠与他都是同乡的,听说工部招人就来了。简单认了人,便吩咐戚大他们也动手帮忙。库房只是暂时用来存放木材的,并不在寺庙规划里,最后都是要拆的,所以修得简单,将墙壁树结实,搭好棚顶就好。李火长他们已经修了有一米多高的墙,现在人手多了,估摸到明日就差不多可以搭顶了。
    我安排众人忙活,也伸手帮一下忙,到了中午,有人喊着吃饭,众人才放下了手中的活。
    看李火长他们都往一处走,我也跟在了后面,谁知没走两步突然被人拦住了。
    我抬头,见是杨司杨主事,他和我在一部里,平时虽见了面也打一下招呼,可还不算熟络。
    杨司问道:“杜主事,你这是去哪?”
    我道;“不是让吃饭了吗?我去吃饭啊”
    杨司诧异道:“那您是要跟工匠们一起去?”
    “是啊,怎么了?”我疑惑
    杨司道:“吃那饭食做什么,走,我做东,请你吃顿好的”
    我笑笑,婉言拒绝,吃人嘴软,说是一顿饭,以后就是一份情了。
    我跟上工匠,随他们简单吃了点午饭。下午又忙了整一下午,工部才让休息了。牵了马出城,半路却突然遇上了杜荷。
    当时我正策马往城门赶,道上人并不多,路过一行人时,突然听见有人喊我,勒了马绳转头看,发现是杜荷,坐在轿里,还穿着官服,看样也是刚散值准备出城。
    我过去行礼问好,问道:“二叔可是准备回去?”
    杜荷回道:“是了,你这是从哪来的?”
    我道:“工部有了活,修建寺庙,我给派了过去,今日刚忙完,正准备回去呢。”
    杜荷闻言道:“是吗,对了,我自元日后也没见过你,平时见到你也不容易,今日正好见了,陪我喝杯茶去吧”
    我犹豫了下,点头答应。杜荷让小厮放下轿帘起轿。我朝城门处看了下,无奈跟上了杜荷。一日劳累,本来还想早些回去休息。
    杜荷找了间茶馆,让人安排了雅间,等茶博士上好茶了退了出去才开口说话。
    杜荷问道:“你所说修寺庙,可是晋王要建造的大慈恩寺?”
    “是”我回道,不知道杜荷问这是何意。
    杜荷抿了下茶,放下茶杯叹道:“没想到,一转眼你都大了,也做了官。只是我不知,你阿耶执意如此,会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听了迷茫,问道:“二叔什么意思?我阿耶他执意什么了?”
    杜荷转头看我,道:“难道你阿耶没同你讲过,老爷子当初吩咐了他什么?”
    我摇头,问道:“爷爷吩咐阿耶什么了?”
    杜荷沉思片刻,笑了下,看我道:“你可知,你的婚事是老爷子的意思”
    我疑惑,问道:“爷爷?怎么可能?我还未出生爷爷不是就病重去世了吗,他如何给我安排婚事?即便是他安排的,那时我也没出生,他如何知道我会是男子,又给我娶了妻子?”
    我连连发问,杜荷都有些给问迷糊了。
    杜荷道:“我又没说这门亲事是老爷子亲自安排的,只说了是老爷子的意思”
    杜荷这话把我绕迷糊了,既然是杜如晦的意思,那不就是杜如晦安排的吗?
    我问道:“二叔还没讲,我阿耶执意什么?”
    杜荷一笑,道:“你想知道,何不亲自问你阿耶去?”言罢端起了茶杯,自顾自饮起了茶。
    我无奈看了看杜荷,叹了口气,把话题引出来又不解释,吊足了人胃口,只是若去问杜构,杜构又肯告诉我?想起前几日那事,我就一口气憋着,不想去向他服软。只是不知道,杜荷为何说婚事是杜如晦的意思,也不知杜构执念什么……
    杜荷突然问道:“你可有同魏王关系再近了?”
    我道:“没有,前几日听人说魏王来邀侄儿,只是我那几日去了别院没回来,也就没当面碰到。”
    杜荷道:“那好,以后若再遇到他邀你,你就找个法子拒绝就好”
    我疑惑,道:“二叔,你为何不愿侄儿见魏王?再者说,若拒绝次数多了,不会惹得魏王不高兴?”
    杜荷道:“他请你,是想拉拢你。”转头看我,道,“你还是太单纯,经历不多,看不明白这背后轻重。”
    我道:“那二叔跟侄儿解释一下,侄儿自然就明白了”
    杜荷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行,你还是先自己历练一下,到了时候,自然就全明白了”
    前面说我经历不多单纯,后面又要我去历练不直言,什么‘到时候’?就是不想解释吧?
    那边却见杜荷突然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别误了出城门”
    我还想追问他,他却已经出了雅间。
    回了府,听小厮说杜构已经散值回来了,朝那院方向看了看,琢磨一路却还是不知杜荷所讲是什么意思,心里直勾地痒痒。很想知道答案,但一回想起自己在杜构书房的‘壮志豪言’,咬牙忍住,转身回了院。
    进了屋,见淑文正躺在摇椅上,卷着本书看着。
    我边往衣架走边解下了外衣,路过梳妆台,突然见台上多了个精致的盒子,不像是家里有的。放了外衣走了过去,看了看盒子打开了盒子盖,见里面放着支发簪,簪子上刻着两只纷飞蝴蝶。
    我转身,拿着盒子问淑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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