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殡葬灵异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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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殡葬灵异生涯- 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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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有了刘振江屠杀家里人的一幕。

那你的家里人都顺利的到这里了吗?我问。

情况很明显,刘振江成功地来了,但我没看到他的家里人。

刘振江告诉我,他杀人后,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人是死了,可是怎么到另一个世界呢?是死了就过去呢,还是需要什么仪式,准备什么东西?

他赶紧翻开古书,这些日子几乎能倒背如流,现在又从头到尾翻了个稀烂,没找到死了以后该怎么去的方法,书里根本就没记载!

一股凉气窜遍刘振江全身,他坐在血里发了很长时间的呆,他觉得一定是上天跟他开的玩笑。

最后没有办法他搬着全家尸体,用了将近一晚上的时间,来到那个入口。他把尸体摆放在入口旁边。他看着老爸老妈老婆女儿的尸体,欲哭无泪。

他坐在入口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毒鼠强,全部吃了下去。

“然后。”刘振江说:“我就来到这里了。我用了很长时间摸索,才发现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心想事成。”

“想什么来什么?”我问。

“没那么简单。”他说:“我做过很多实验,甚至想象着从天上掉下一座金山,可是并没有发生。我一点点摸索,终于发现这个世界的规律。”

“怎么?”我好奇地问。

“第一,发生的事必须要切合物理定律,不能凭空出现什么东西,人也不能飞。第二你的心想事成只能对人类社会有影响,你不能隔空取物,也不能让墙上自动出现一行标语,但是你可以让美女乖乖的脱衣服伺候你。第三,对于要发生的事,你必须有强烈执着,有强烈的执愿,没有这种虔诚的心是不好用的。”刘振江笑。

“所以,你在这里过了帝王瘾。”我说。

“因为这是我一生最大的执念!”刘振江说:“我就是从那个疯狂的时代过来的,你不会理解我们这一代人的心情。”

“你难道从来没想过家里人?”我说。

“你真的当了帝王之后,”刘振江说:“就会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孤家寡人。我发现执念只能影响其他人,但不能凭空造人,我不可能凭空造出我的女儿。虽然我能让一大群小女孩认我做爸爸,可我不喜欢那样,我只是让她们当我是爸爸,而不是她们发自内心的爱我。亲情,”他顿了顿:“是勉强不来的。”

“那你为什么又安排自己被打死?”

“反正我也死不了。”刘振江呵呵笑:“时间长了就会发现,当皇帝其实大部分时间就是在演戏,演给子民看演给臣子看演给敌人看。我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从执着起,是我安排的,是我幻想的,但我还是沉迷在其中。看着周爱国跪地乞怜,我就过瘾,我就高兴,每天我都要让他死一次。”

“那是真的周爱国本人?”我问。

“呵呵,当然不是。”刘振江说:“我抓了一大批特别像周爱国的年轻人,把他们关进监狱,每天用不同的手法杀死一个,杀完为止,我就过瘾了。”

我心下愕然,说不出的滋味哽在喉头,吐不出去。

“你既然来到这里,就是大机缘,我来教你。”刘振江拉着我的手站在窗前,他推开窗户。

我和他暴露在外面,街上是浩荡的人群,红旗漫卷,花瓣纷飞,所有人一起高喊万岁。

刘振江伸出手,轻轻挥了挥,下面的人流浪潮更盛,呼啦啦全往我们这边涌。

“拿出你的执念,对着下面人想,他们就能膜拜你。”刘振江拍着我的肩。

“我不想别人膜拜我。”我说。

刘振江笑:“你是一个男人,你心里就没有帝王梦?”

“当然有梦,但也仅仅是梦。”我说:“我只想做我自己。要控制自己的执念,而不是让它驾驭了你。”

“呵呵,”刘振江笑:“你真是说的简单又俏皮,你经历过好友死亡吗?你经历过家人惨死吗?你经历过你本来是天之骄子却成为臭狗屎的感觉吗?你一个毛孩子,毛还没长全,才经历多少事,就敢妄称执念。等你五十岁的时候再过来跟我卖嘴皮子吧。”

“我想知道一件事,”我没在这个问题上和他打转转,和三观不同的人辩论,只能越辩越乱。

“什么事?”他说。

“一个世界里可不可以有两个帝王?”我说。

刘振江眯着眼看我,眼部的阴影更深,显得极是阴森:“你什么意思?”

“如果咱们同时生出执念,同时来控制这些人,”我指了指下面:“他们听谁的?”

刘振江本来严肃的表情,忽而一笑,他拍拍我:“小伙子,那的看咱们谁对江山的执念更强!你比不过我的。”

“我是比不过你,因为我志不在此。”我说。

“那你志在哪里?”他看我。

我看向窗户外面,那浪潮一般的人海:“我要找到另一个我,然后消灭它。”

第三百二十章 青花笔锋浓转淡

刘振江没有细问其中缘由,只是说道:“我怎么才能帮你?”

我说:“让我离开这。》

“离开这里?你要回去?”刘振江笑:“你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你已经死了,死人的魂灵才会来到这里。只听说人能死的,没听说死而复生的。”

“我的意思不是离开这个世界,而是离开你的地盘。”我艰难的措辞。

现在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是刘振江执念所演化的,其中玄妙虽不可解,隐隐约约却能勘透一些。我不是要离开颠倒世界,而是要到刘振江的执念之外。

鬼眼精灵是不可能在这里的,他和我一样,不可能受刘振江的执念摆布,也不可能混迹在疯狂的人群里,他有自己的目的。

刘振江看我:“好吧。我知道有个出口,不过那是明令禁止谁也不准出去的,连我都不敢进去,因为我知道进了那里,我就失去了对世界的控制。或许,那个地方就是你要找的。跟我走吧。”

我们从他家出来,一路下行,从九楼来到三楼。我愕然,指着三楼说不出话。

我已经糊涂了,这里的三楼和当初我们找到,是不是同一个房间?此刻,三楼大门上贴着封条,上面挂着牌子“禁止入内”。牌子上的字艳红艳红,非常刺眼。

大门口还有士兵把守,端着枪。

刘振江从兜里掏出包烟,抽出一根扔给我,我和他站在走廊里开着窗抽。刘振江沉默了一下说:“这个房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从来没进去过?”

“为什么?”我问。

刘振江道:“很可能房间里藏着关于整个世界的秘密,我还不想触摸到。我不想探究世界的本源,只想享受现在的一切。”

“你觉得,”我顿了顿:“当皇帝有意思吗?”

刘振江笑了:“等我当腻了再说吧。你去吧,以后就算知道世界的本质,也不要告诉我,我不感兴趣。”他喷出一口烟雾,把脸深深埋在其中。

我们抽完烟,他和士兵打了招呼,士兵撕开封条,把门开启了一道缝隙。

我和刘振江珍重道别,我对这个人并没有恶感,他没有什么大才能,也没什么大罪恶,只是生活中最常见的那一种稍微聪明的人,恰逢时会遇到了那段历史,遇到了种种不平,他在这个世界里释放自己的情绪和执念,虽然残酷,却也无可厚非。

就当是他做了一场逼真的梦吧。

我看着这扇门,鼓足勇气,拉开门走了进去,大门随即在身后关闭。

朦朦胧胧中,我看到对面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我心里一惊,忽然想起刚来到这里时看到的大石头,我缓缓举起手,那团人影也举起手。我迈一步,他也向我迈近一步。

我走到近前,看到这果然是一块大石头,光滑无比,和上次见到的一模一样。

难道我又回来了?前面有扇门,轻轻推开,里面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古香古色至极,摆着红木桌椅,窗有窗棂,纸糊的窗纸,氤氲阳光从外面透窗而进,不刺眼也不热,柔和得像是母亲的手。

最显眼的是靠着窗户,放着一张大理石的案面,一角垒放着各种名人贴,旁边是文房四宝,各色笔筒,里面插着如树林一般大小不一的毛笔,案子上铺着巨大的白色宣纸,我看到有两个人正在案前作画。

这是一男一女,女的穿着民国时书香门第小姐的衣服,粉红绸缎袖筒露出白藕一般的手臂,提着毛笔正在细细绘花。她的身后站着一个糟老头子,看岁数怎么也得六七十,一把胡子也不嫌难看,正从后面紧紧挤着小姐,手从后面环过来,盖在小姐拿笔的嫩手上,两人正在聚集会神一起绘画。

阳光从窗户透进,如同一道长长的黄色光晕,照在宣纸一边,整个场景除了老头有点煞风景,其他的东西组合一起,就像是艺术大师描绘的民国梦。

纸窗,阳光,长案,山水笔筒,十几岁的才女明媚动人,真是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少女忽然停下来,她看到了我,轻轻侧头对后面的老头说:“至如,你有朋友到了。”

老头也停了下来,看看我竟然没有意外,他松开小姐道:“你去外面烹茶,来了个新朋友。”

小姐对我轻轻一笑,道了个福,款款而出,如同一阵粉红的香风。

我看得都傻了,活这么大没见过这么有味道的女孩,套句文词那叫温柔如顺,似桂如兰。

这老头是干嘛的?这艳福。小姐也是,太不开眼了,帅小伙不要,找个老棺材秧子。

既然这老头把我当朋友,没有什么恶意,我也得礼尚往来,过去抱拳:“老先生。”

“能来这里的人很少,既然来了就是朋友,跟我来。”老头也没说啥,带着我从门出去。一出去我就愣了,好像置身在江南水乡,外面是庭院,生着满池荷花,曲曲弯弯的曲廊延伸进深池,在那里有一座巨大的凉亭,四面有窗,此时全部大开,荷风细细,满园飘香。

老头拉着我的手,顺着曲廊走进凉亭,我们坐在红桌后面,吹着小风,看着满庭芬芳,我都快醉了。

那小姐款款而来,端着一套茶具,帮我们摆好,然后开始茶艺,动作优雅舒展,一杯热茶好了,端在我面前。

我忽然察觉到一件事,这么大的庭院,这么多的房子,除了老头和小姐,竟然其他一个人都没有,四周寂静,无人走动。

等察觉到这件事,外面虽有阳光,不知为什么我全身有点发冷,有种难以名状的诡异感。

老头敬一杯茶,我们干了之后,老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老朽俗名刘河,字至如。因生我的时候,家母是在黄河的一条船上,历经痛苦,在风中生了我,遂起这个名字。老朽一生果然人如其名,漂泊动荡,大起大落,幸好在这里能和挚爱长相厮守。”

我赶紧说:“我叫齐翔,因为某种机缘来到这里,还没搞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

刘河摆摆手:“世间事事玄妙,自有定法,何必搞明白?既然来了就好好享受。齐翔小友,人生苦楚,不过百年,幸福弹指挥间,朝朝夕夕如云雾飘散,追究镜花水月背后的东西,莫不如就停留在花月之中吧。你看我,生前我遭过很多的罪,最后自杀而死……”

“啊。”我大吃一惊:“你生前?”

“你不是吗?”他疑惑:“你不死怎么会来到这里?我可是自杀以后才来的。极度痛苦的死亡换得和娇妻一生相守,值了!”

那小姐柔情蜜蜜看着老头,浅浅一笑,为他斟满了茶。

“我能问一句,你和刘振江是什么关系?”我问。

“哦?”他疑惑看我:“那是老朽前世的犬子,如今如何已不得知,你怎么知道他的,你见过他?”

我忽然明白了,这位刘河是刘振江的爸爸,也就是用筷子捅鼻孔眼自杀的那老头。

他也来到了颠倒世界,但他并不知道刘振江的存在,就像刘振江不知道他一样。他们各有各的世界,如果刘振江的皇帝世界是因为强烈的执念,那么这里呢,会不会也是这位刘河老先生执念所生的幻境?

我竟然一时不知怎么说好了,看着那位小姐。刘振江说他只能靠执念影响别人,而无法造人,那么眼前的小姐很可能并不喜欢这个老头,但是刘河的执念改变了她。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说。

“我的爱巢。”刘河说:“前生年轻的时候,我去过一次江南,那是家父为我定的一门亲事。我一眼就看好了那位小姐,我们朝夕相处一个月,眼瞅着定亲,因为时局变化,不得不分隔两地,一晃数年,直到死也没有再见。我死前曾有强烈的执着,如有来生,便和她长生厮守。看样子老天爷眷顾于我,这里偌大的地方,只有我和她两个人,白日赏花喝茶作画,夜里点烛欢度良宵。”

“果然是神仙眷侣。”我沉吟喃喃。

刘河拉住小姐的手长叹:“人啊,活着有什么意义,活的为了什么。”

我沉默。

刘河和刘振江有过错吗,我觉得没过错,可是其中的道理又说不明白。我说:“刘老先生,你觉得你这样的生活……有意义吗?会不会过于偏执?”

“说说你来这里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他问反我。

“刘老先生,是这样的,还有一个‘我’跑了进来,我想找到他。”我满怀期望地看他。

刘河看我:“齐老弟,你说我的生活偏执,那我反问你一句,你执着地想找到另一个自己,这会不会也是一种执念?”

第三百二十一章 一枕黄粱梦有尽

我一时愣住,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长久以来,我一直有这么个观念,鬼眼精灵是我的死敌,有它没我,有我没它。我的眼睛就因为它失明的,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它,消灭它!

刘河这么一问,我无言以对,看不惯刘振江的皇帝梦,刘河的江南梦,那一定要杀死另一个自己的梦呢?本质上,我们是不是都一样呢?

我陷入沉思。

“你如果不想走,就留在这里。”刘河说。

我愕然,刘河和刘振江这爷俩还算不错,看我是外来的,并不怎么防着我,反而还大气的留我在他们的世界里。

我猜想,可能是他们太心想事成了,有绝对的自信,也可能是觉得我没有危险。

我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找到另一个自己,不找到他,我不踏实。”

“也罢。”刘河一笑:“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世界。你去找你的执念吧,不要去想这执念是善还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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